第20章 誰也不幸福
徐繼軒趕到豆豆外婆的樓下，只見恩婷在樓下等他。
“豆豆呢？”徐繼軒忙問。
“豆豆玩累了，已經睡了。”恩婷解釋道。
“哦，那我把去把她抱下來。”徐繼軒心裏有疑問，卻仍舊這麽說。
“不用了，我和豆豆說好了，明天我送她去幼兒園。”
“哦，那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徐繼軒說着，轉身要走。
“繼軒，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徐繼軒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立刻又恢複如常，笑着問：“什麽事，你說吧。”
宋恩婷指着不遠處的小亭子：“我們到那邊坐着說吧。”
走進亭子，恩婷說道：“豆豆是個好孩子，我媽媽很喜歡她，我也很喜歡她。”
徐繼軒點點頭：“她還算懂事吧。” “繼軒，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問，可是為了豆豆，我還是要說一句，希望你別生氣。”恩婷的臉上嚴肅起來。
“嗯？什麽話？”徐繼軒心裏疑惑起來。
“今天豆豆說，你和一位阿姨帶着她去吃飯了。那位阿姨待她很好，還給她買娃娃了。”恩婷注視着徐繼軒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變成笑容。
“原來是這個。”徐繼軒恍然大悟，解釋道，“那是我的一位同事，在醫院碰巧和豆豆撞在一起，把豆豆的娃娃摔碎了，那是豆豆要送給一個生病小朋友的禮物。結果就帶豆豆去買了一個，我順便請人家吃了個飯而已。”
恩婷臉上皺着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她露出窘困的笑意：“不好意思，是我小題大做了。”
“沒關系，你也是為了豆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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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和姐姐離婚了。姐姐可能年底就會再婚。”說到這裏，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徐繼軒的神情，見徐繼軒無異，才接下去說，“你遲早也會再婚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找一個疼愛豆豆的人。”
徐繼軒點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豆豆，且不說我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就算我有，也會第一考慮到豆豆的。”
“原諒我多心，我只是在想，現在的人都很自私。雖然不是說每個後媽都很可怕，可是到底不是親生的，等将來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那麽豆豆就很可憐了。”恩婷注視着徐繼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話，我也會記在心裏的。”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一個真心疼愛的豆豆的，無論将來你們有沒有自己的孩子，都一樣疼她的人呢？”恩婷停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比如說，我。”
徐繼軒吃了一驚，恩婷說完那句，臉就轉了過去，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恩婷的背影在月光下很美，柔順的線條，淡藍色的長裙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徐繼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許久才結結巴巴地說：“恩婷，我…你…，其實，你不用，為了豆豆做這麽大的犧牲。”
宋恩婷轉過臉來，睫毛上挂着兩顆晶瑩的淚珠，在月光下分外動容。
她走近了一步，擡起臉，看着徐繼軒：“我不覺得是犧牲。其實，這個想法埋在我心裏好久了，要不是姐姐要結婚了，我也不會說出來。”
徐繼軒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眼前這個人他似乎不認識了，記憶中的恩婷一直是溫婉和順，安靜得像不會說話一樣。那個一說話就臉紅的女孩子，竟然向他表白，他心裏的震驚不是一點點。
“恩婷，我覺得不合适。”他冷靜了下來，“我畢竟曾經是你的姐夫。”
“可是，你已經和姐姐離婚了。姐姐又要結婚了。對于豆豆而言，我才是那個會真心疼她的人？我是你和豆豆最好的選擇。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去學校找姐姐時，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只是當時，你和姐姐在一起，我什麽也不能做。可是現在，我怕我再不說，你又和別人在一起了。你為什麽不能看看我呢？”
宋恩婷激動地說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徐繼軒卻徹底冷靜下來了，他退了一步，隔開和恩婷的距離後說道：“恩婷，我也許只是你年少時的一個幻覺，我們并不合适。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從沒有想過和你在一起，更不能為了對豆豆好，就和你在一起，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宋恩婷絕望地看着徐繼軒，退了兩步，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經過了許久的沉默，徐繼軒說：“不早了，我送你上樓吧。”
宋恩婷沒有說話。
徐繼軒剛想走過去，卻聽見她說到：“別過來。”然後轉過身，飛快地跑了。
徐繼軒跟了上去，看她跑進樓梯，才轉身離開。
心裏百味雜陳，走了一路，才想起自己沒有開車來，于是站在路旁招手打的。
他想起宋顏來，又想起在醫院碰到的林澤凱的情景，宋顏過得似乎也不如意。這天底下的婚姻，有多少是美滿的，又有多少是幸福的？
坐上車，肚子咕咕叫起來，他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吃飯，想起之前安妮推薦的那家叫粥伯通的店來，于是便問司機：“師傅，我想去粥伯通喝碗粥，載我去那吧。”
“好嘞。”司機應了，轉了個彎拐到另一條路上去了，“
宋顏回到租來的房子裏，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冰箱裏也沒什麽東西了，便覺得出去吃個宵夜，順便補充一下冰箱。
宋顏想念起粥伯通的豬骨粥，于是出門開了車，往那裏去了。
宋顏剛到店裏，吃了一半，就看見徐繼軒推門而進。
徐繼軒也看到她，笑笑走了過來。
“這麽巧。”徐繼軒拉開椅子說，“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坐吧，我一個人。”
徐繼軒聞到豬骨粥的香味說：“好香啊，安妮果然沒推薦錯。”
“這家老店，我們常來吃，十幾年了味道一直很好。”
“這是什麽粥？”
“豬骨粥。”
“我也來一碗。”徐繼軒揮手叫來夥計。
兩人吃完粥，宋顏提出送徐繼軒回去，徐繼軒拒絕說：“大晚上的，不用了。這樣吧，我跟你的車先回你家，然後從你家打個的士回家好了。”
“這樣不好吧。不然這樣吧，你開我車，先送我回家，然後直接把我的車開回家，明天開去公司，再還給我就行了。反正明天我也要去公司上班了。”宋顏提議。
徐繼軒想了想，點頭道：“好，這個主意不錯。走吧。”
林澤凱叫了司機，送孫芸回家。
一路上眼睛直往窗外看，不和孫芸說話。
孫芸卻故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前幾天碰到嫂子，帶一個女孩子去買娃娃。那個小女孩長得真漂亮。”
林澤凱心裏一動，不知怎麽的想起了今天在醫院碰到的徐繼軒來，卻沒有做聲，反而靠着椅背，閉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孫芸拿出手機，故意調出照片來，自言自語道：“這個小女孩的爸爸也挺眼熟的，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嫂子也很厲害嘛，才離婚幾天啊！改天叫嫂子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好了。”
林澤凱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睛，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孫芸的手機。
當他發現照片裏的徐繼軒和宋顏有說有笑時，騰地一下坐直了，搶過孫芸的手機，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眼睛裏露出怒意來。
孫芸只做不知，接着說道：“看他們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家人呢！”
林澤凱攥手機的手越發緊了，眼睛盯着手機屏幕一動不動，周身散發出冷氣來。
“幸好你和嫂子離婚了，不然人家該以為嫂子紅杏出牆了。”孫芸拿回手機，笑盈盈地說，“不對，這個嫂子的稱呼也該改改了。還是叫顏姐好了。不然，被她的新男朋友聽到了，該誤會了。”
“還是叫嫂子好了，我們還沒真正離婚呢！”林澤凱的聲音冷冷傳來，“你想認識他，不用你嫂子介紹，我來介紹好了，他叫徐繼軒，是你嫂子的師兄。”
孫芸擡眼一看，林澤凱面色不善，雙目微閉，又靠回了椅背，于是便不再說話，心裏卻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不介意。
終于送到了孫芸家，孫芸下了車，林澤凱卻只拉下車窗，在車中揮揮手，說：“上去吧。”
孫芸還想說兩句，林澤凱卻把窗戶伸了上去，吩咐司機掉頭開走了。
孫芸看着車子遠去的影子，氣得跺腳，哼了一聲道：“我就不信，我還比不過一個瘸腿的宋顏！”氣匆匆地回家去了。
林澤凱在路上，越想越氣，于是吩咐司機：“老陳，掉頭，到雲鼎花園。”
司機驚訝地啊了一聲，卻沒有多問，只是迅速掉頭駛去。
到了地方，林澤凱讓司機直接回去，他今晚住這裏。
上了樓，拿鑰匙開了門，卻發現宋顏不在家，他一看時間快十二點了，疑惑道，這個時候宋顏不在家，能去哪裏？
難道真被孫芸說中了，她和徐繼軒有問題？
胡思亂想中，林澤凱拉開窗戶，看着樓下路燈半明半暗的，忽然發現不遠處宋顏的車子開了回來。
他在樓上靜靜地看着，宋顏從副駕的位置上下來，彎腰朝車裏揮揮手，車子掉了個頭，降下車窗，司機和宋顏說了幾句，才拉上車窗開走了。
宋顏往樓裏走來，雖然隔着一點距離，林澤凱依然能看見宋顏臉上殘留的笑意，和剛剛降下車窗時，駕駛位置上露出的是一張男人的臉。
林澤凱雖然沒看清車裏人的樣子，但他直覺地知道，那個人就是徐繼軒。
直到看見宋顏走進了樓道，他才緩緩關上窗戶。
坐回到沙發裏，林澤凱心裏的怒火漸漸燒起，好一個宋顏，怪不得這麽容易就簽了離婚協議，怪不得不哭不鬧就同意了，原來暗地裏早就找好了退路！
想帶着林家的錢，和別的男人暗度陳倉！休想！
徐繼軒是安妮公司的人，又是宋顏的師兄，宋顏可能早就和徐繼軒勾搭上了，想到這裏，林澤凱的心裏燃起了熊熊怒火，這火越燒越旺，他開始透不過氣來，胸口越來越憋悶。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一口氣堵在心頭，莫名地焦躁起來。
正在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正沒處發洩，聽到手機單調的聲音，怒起順手将手機朝門口扔去！
宋顏正好開了門進來，砰的一聲，手機砸在了宋顏的腦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