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相蔓延
許文輝剛坐下，一杯酒沒喝完，就有個穿豹紋緊身裙的女孩就靠了過來，兩人眉來眼去的，一會就打得火熱。
一杯酒下肚，許文輝推說不勝酒力，摟着女孩便要走了。
其他人心知肚明，也不阻攔，由着他們走。
許文輝剛到門口，就看見孫芸的車還停在那裏，心中覺得奇怪，孫芸不是剛才就走了嗎？
他吩咐那個女孩等一會，自己走過去，只見孫芸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敲敲車窗。
孫芸擡起頭來，眼底盡是淚痕，一見是許文輝，忙降下車窗，擠出一絲笑容：“文輝哥。”
許文輝心下明白，也不多問，只說：“我送你回去吧。”
孫芸眼角瞥見不遠處的那個女孩說：“不用了，等一會，我酒勁散了自己回去吧。”
許文輝笑笑說：“還跟我客氣！坐過去！”語氣裏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她呢？你不怕她生氣。”孫芸指指不遠處的人問道，她和許文輝也算從小相識，雖不是很熟稔，可是到底是林澤凱的表哥，她從小就跟着林澤凱管許文輝叫哥哥。那個女孩是什麽人，她心裏自然有數。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許文輝笑笑，把孫芸拉出駕駛座，自己坐了進去。
孫芸苦笑一下，只好坐進了副駕。
許文輝調整了一下座位，開着車子，經過那女孩面前，丢下一句：“我有事，改天約你。”便揚長而去。
孫芸從後視鏡裏見到那個女孩跺了一下腳，臉上憤恨異常，不禁笑了出來。
許文輝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一會哭一會笑的，越大越成孩子了！”
“下回你再遇見那個女孩，當心她潑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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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們這種出來混的，懂得規矩。”許文輝一邊開着車，一邊打開收音機，裏面放出輕柔的音樂來，是一首粵語歌曲《似是故人來》。
孫芸聽着聽着，把頭埋進臂彎，伏在膝蓋上，失聲痛苦起來。
許文輝雖是常在女人堆裏打滾的，卻少見過女孩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又不知道該把孫芸送到哪裏，只好由着她哭，把車往山頂上開去。
開到山頂，孫芸卻像睡着了，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
許文輝看了孫芸一眼，也不叫她，自己下了車，坐在山頂的圍欄上抽煙。
過了一會，孫芸哭得夠了，擦了淚，走下了，坐在許文輝身邊，向他讨了一支煙。
許文輝遞給她，又幫她點上。
孫芸沒有抽過煙，只吸了一口就咳嗽起來，可是她緩了一緩，又抽了一口，又咳了一會，她緩一緩，仍然繼續抽了一口，又咳，咳得好像五髒六腑都攪動在一起，身子巍巍顫抖。
許文輝在一旁看不下去，伸手奪過她的煙，嘆了口氣道：“夠了。”
孫芸慢慢平息下來，眼角滑出淚水：“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你說抽煙？呵，多抽幾次就好了。”許文輝笑笑，顧左右而言他。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孫芸的酒勁未散，面容紅撲撲的，看着他。
許文輝望着孫芸執着的眼神說道：“別人覺得你聰明，你就繼續做，別人覺得你傻，你就放棄嗎？”
“不，我不放棄。我等了很多年，又錯過了一次。這次我無論如何不放手。”孫芸堅定地說。
“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你還在乎別人怎麽看嗎？”許文輝順手按滅了手裏的煙頭，“自己想做什麽就去做，即使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你照樣可以做得很好！”
“文輝哥，你覺得我和澤凱能在一起嗎？”
“呵，同樣的道理，我說能，你們就能在一起嗎？我說不能，你就會放棄了嗎？”許文輝凝視着孫芸明亮的眸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孫芸泯着的嘴忽然揚起了一個角度，堅定地說：“我說我們能在一起。”
許文輝走向車子：“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孫芸看着山底下絢爛的燈火，忽然覺得有了信心，林澤凱最後一定會愛上她的，一定會和她在一起的。
許文輝把孫芸送回家後，自己叫了一輛的士，打車回了老宅。
剛一進家門，就看見許文耀從游泳池裏出來，裹上浴巾，朝他招手。
他走過去，打了招呼：“哥，游泳呢？”
“恩，回來了。今天倒早。”許文耀笑道。
“呵呵，這不剛被老爺子提點了，這兩天不得表現好點。”許文輝兩手一攤，做出無奈狀。
許文耀遲疑了一下，才說：“爸的話，你別放在心裏。我知道你的能力，不在我之下。”
“哥，你說笑吧。能力，論吃喝玩樂的能力，那倒是真比大哥你強。全城哪裏的酒吧美女多，你問我，一準包你滿意。”許文輝攔住他的話，“至于公司嘛，給我個空職，讓我光拿錢，不幹活最好了！這點我還得謝謝老爺子呢！”
許文耀看着他一副游戲人間的樣子，忽然有些不忍：“我會找機會和爸爸說的。”
就在這時，許文耀的妻子柳如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兄弟倆在聊天，便說：“文輝回來了。我炖了橄榄花螺湯，一起進來喝。”
“謝謝嫂子，我去換身衣服就下來。”許文輝笑笑走了進去。
許文耀看着他遠去的身影，嘆了一口，拉着柳如的手，跟着走了進去。
是夜，許文輝躺在床上，腦海裏一直浮現出孫芸的身影，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孫芸、林澤凱和宋顏，三人原本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此刻，宋顏已經退出，孫芸和林澤凱在一起，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可是孫芸這個樣子，顯然林澤凱心裏還想着宋顏。
如果宋顏知道了自己當年事故的真相，那麽她會怎麽做？
林澤凱這邊一亂，許林公司必定也亂，他會不會有機會接手許林呢？
如果能夠接手許林，能不能向父親證明，他的能力其實不在大哥之下，甚至更勝于大哥呢？
許文輝的念頭一起，心便有些動搖了。
他想了又想，退一萬步講，此事即使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對他也沒有什麽害處。許文輝終于忍不住開了電腦，用上網注冊了一個QQ號，用這個號碼向宋顏發起了好友申請。
等了一會，宋顏拒絕了他。
他在備注裏寫上，“想不想知道十年前你交通事故的真相”，然後再次發送好友申請。
過了很久，宋顏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既沒有拒絕，也沒有通過。
許文輝又備注上：“當年的司機羅勇根本不是真兇！”，再次發送過去。
這回，宋顏沒有遲疑，立刻點了接受。
“你是誰？”宋顏發來的第一句話。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只是路見不平而已，當年的交通事故，我意外得知了真相，覺得你被蒙在鼓裏，很不公平。”
“真相是什麽？”
“當年的肇事逃逸的司機并不是羅勇，他只是替人定罪而已。真正的兇手是林澤凱。”
宋顏看到這一句話時，所有的血液都沖到了腦子裏，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誰，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宋顏想自己和林澤凱剛離婚，有人別有用心地來利用舊事也不是不可能。
“羅勇當年是林家的司機。他為了錢替林澤凱頂罪。我有錄音帶。”
宋顏沉默了，她想起上次在林家別墅裏見過的那個身影，那個身影那麽熟悉，許淑惠說過，那是新請的園丁，原來是林家的司機。
難道就是羅勇？
“把錄音帶發給我。”
許文輝傳過來一個文件，宋顏毫不遲疑地點擊接收。
當錄音裏林廣富熟悉的聲音傳來時，宋顏從剛開始的難以置信，漸漸轉為憤怒。下唇咬出了血，她砰的一聲砸碎了桌上的茶杯，眼神射出一道寒光，凜冽得像一把冰刀。
原來如此！
這麽些年，林澤凱當初為什麽在衆多求職者中獨獨選中了瘸腿的她！為什麽在身邊百花環繞中獨獨愛上了她！為什麽不顧許淑惠的極力反對堅決娶了她！為什麽連她不能生育也可以接受！
她原以為是愛，是緣分，原來是愧疚！
宋顏的心一下子跌落至谷底，林澤凱只是因為愧疚，想補償她！
不！娶了她又放棄她，是補償嗎？
宋顏冷笑着，這簡直是把她往火坑裏又推了一把！
林澤凱！
宋顏憤怒的火，從心底漸漸燃起，燒遍心裏每一個角落。
現在，他以為給了錢就是補償了嗎？所以安心地去娶孫芸了嗎？
不！
她要複仇！
左腿上的假肢開始隐隐作痛，宋顏再也無法冷靜下來，哪怕玉石俱焚，也不能放過林澤凱。
指甲把掌心戳出了血，她一點疼痛也沒有感覺到，反而越攥越緊，直到掌心沁出紅紅的一片顏色，她才驚覺。
看着紅豔豔的血，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雨夜，她那曾經存在的左腿，淹沒在雨水和血水中，那鑽心的疼痛又一次襲來。
她想起昏迷前看到那個影子，好像真的不是羅勇，那個影子似乎比羅勇瘦弱一些。
林澤凱，是他，一定是他。
嘀嘀嘀，QQ那頭的頭像又抖動起來。
點開後，宋顏看到一句話：“你已經知道真相，還要微笑着祝福林澤凱和孫芸嗎？”
宋顏冷笑着回道：“我要微笑着把林澤凱送進地獄！”
許文輝看着這句話，忽然心裏有了一絲疑慮，這麽做會不會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