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何去何從
電腦這頭，許文輝看着宋顏的頭像，陷入沉思。
如果讓孫芸嫁給了林澤凱，孫家就會變成林家強大的後援，自己想借許林公司上位的機會就大大減少了。可是如果孫芸因愛生恨，孫家則可能變成自己最有力的同盟。
這麽明顯的利弊，許文輝舍不得不利用，畢竟在許氏，因為父親和大哥的存在，他幾乎沒有什麽上位的機會，更遑論成為家族的領導者。
可是這個機會，自己不能明着出面，如果由宋顏出面，那麽一切順理成章，事後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可是怎麽才能讓宋顏出面呢？
許文輝一時沒有頭緒。
宋顏看着QQ，不禁猜想起對方的身份來，顯然對方想讓自己去阻止林澤凱和孫芸的婚禮。可是破壞這場婚禮，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難道是孫芸的愛慕者？
因為孫芸的原因才恨上了林澤凱？
這麽一想，似乎一切都合理起來，宋顏思索了許久，覺得這應該是最大的可能。
她敲下了一行字：“你是為了孫芸？”
許文輝看着宋顏發過來的信息，不禁暗暗好笑，可是轉念一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讓宋顏相信自己的辦法，于是回道：“如果我是為了孫芸，你願意和我聯手嗎？”
宋顏看着屏幕搖了搖頭：“孫芸對林澤凱恐怕用情已深，就算她和林澤凱結不成婚，你也未必有機會。”
“有沒有機會是我的事，只要孫芸還沒有嫁給林澤凱，我就還有機會。”
“讓我想一想。”
“好，你有了決定，給我留言。要快，他們月底可就要訂婚了。”敲完這一句，許文輝便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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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嘆了口氣，端起水杯喝水。剛喝了一口水，一陣惡心感襲來，只好奔到洗手間，彎下腰，在馬桶上劇烈嘔吐起來。
懷孕後，宋顏的嘔吐的症狀異常明顯，心緒不寧，夜不安寐。去醫院檢查後，醫生說黃體酮較少，有流産先兆。
安妮立刻緊張地放了她三個月大假，吩咐她卧床休息，另外請了一個助理給徐繼軒。
宋顏自己很想要這個孩子，因此也不敢大意，可是心裏的事像一塊大石，擱在心裏，實在憋悶得很。
一方面，她沒有跟父母說，不知道怎麽向父母說；另一方面卻也在思考，這個孩子畢竟是林澤凱的，到底該不該和他說明呢？
再三權衡，也沒有得出答案。
宋顏不知道，她有孩子這件事，有一個人比她更糾結。
孫芸一直在想，宋顏有孩子這件事怎麽樣才能不讓林澤凱知道，或者知道後不會有其他想法。
其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她也迅速地懷上孩子，這樣就算林澤凱知道了，也不會再有其他念頭。可是孩子是說懷就能懷上的嗎？林澤凱到現在都不怎麽接受她。
每次出門，都是她主動去攬林澤凱的胳膊，林澤凱總是一臉不情不願，人多的場合還常常把她的手拉下去。
想到這裏，孫芸臉色黑得像被烏雲籠罩，不見一點天日。
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而且是一勞永逸的。
宋顏如果保不住這個孩子呢？
她原本不是不能生育嗎？
即使掉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這裏，孫芸的臉上的烏雲又漸漸散去，露出了一絲太陽的金邊。
怎麽才能讓宋顏保不住這個孩子呢？
孫芸有點于心不忍，那個孩子畢竟無辜，可是，自己又何嘗想如此，要不是林澤凱放不下宋顏，自己也不會出此下策。
孫芸動起了歪腦筋，那些以前看過的宮鬥戲裏都是怎麽做的？
下藥？摔倒？
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呢？
至少不能讓宋顏懷疑到自己身上，更不能讓林澤凱知道一切。
怎麽做？
孫芸陷入了沉思。
許久，孫芸姣好的面容上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笑，雖然是笑，卻有些瘆人，好像久餓的獅子，看到了一只肥羊，兩眼冒出的精光，寒風歷歷。
宋顏打開冰箱，發現家裏的牛奶沒了，因為懷孕不敢搬重物，每次到超市都不敢多買，像牛奶這樣的，一次也只買幾盒，不多天就要再買。
幸好超市不遠，走個十分鐘也就到了。
她想了想，正好家裏的水果也吃得差不多了，索性到超市再買一點。
換好衣服，宋顏便出門去了。
剛走到樓下，卻看見林澤凱迎面走來，他提着一個大袋子，滿面笑容。
宋顏嘆了一口氣：“你來做什麽？”
“那天我看冰箱裏東西不多，今天順手買了些過來。”說着一手拉起宋顏，“先回去再說。”
宋顏甩開他的手：“別拉我。”
林澤凱臉色微微一怔，旋即恢複笑容：“你要出去啊？”
宋顏不答，亦不動。
“那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上樓去，反正家裏的鑰匙我還留着呢。”林澤凱笑呵呵地看着她。
宋顏這才想起來，這套房子的鑰匙還沒有從林澤凱手中取回，于是把手一伸：“把鑰匙還我。”
“還你也行，反正我又多配了一套，放在辦公室裏。”說着仍舊笑呵呵地裝作掏鑰匙，一面又說，“那你也上去給我開門啊。不然我跟你一起出去？你要去哪？”
宋顏看着他無賴的笑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往樓上走去。
“哎，你等等我呀。”林澤凱趕緊追了上了。
電梯裏，宋顏盯着電梯數字，一眨不眨。
林澤凱一面偷偷笑着自己計謀成功，一面偷偷打量宋顏，當他看到宋顏憔悴蒼白的臉色時，心裏忽然一疼，很想沖過去把宋顏抱在懷中。
可又怕宋顏生氣，只好嘆了口氣，不敢造次。
電梯門一開，宋顏快步走了出去，掏出鑰匙開了門，轉身就要把門關上。
林澤凱眼明手快，梭子般趕在關門前一刻鑽了進去，對着面色陰沉的宋顏，嘿嘿一笑，自顧自換了拖鞋，走了進去。
一面把東西往廚房拎，一面高興地說：“我還正擔心，你把我的拖鞋扔了呢！”
此語一出，宋顏心裏也是一愣，為什麽離婚這麽久，自己沒有把林澤凱的東西清理出去呢？難道自己潛意思地也希望和他複合？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
林澤凱正好走出來，問道：“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宋顏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說吧，你今天來做什麽？”說完，轉身坐到沙發上。
林澤凱走過去：“我來看看你。”
宋顏把邊幾上的粉紅色請柬往他面前一扔：“你不會也是來送請柬的吧？”
林澤凱看到請柬，臉色讪讪地問：“孫芸來過？”
“你今天來到底什麽事？”宋顏不耐煩地說。
林澤凱沉默下來，搓了半天手才說：“小顏，我今天來是有事和你商量。”
“說。”宋顏看着他左右為難的樣子，又有一分心軟。
“你也知道的，家裏逼我月底和孫芸訂婚。我和我爸媽争取過，可是他們認定了孫芸，不肯松口。你知道，爸爸身體不好，又剛做了手術。……”
“說重點。”宋顏打斷他長篇大段的演講。
“短期內，我恐怕不能和你複合。而且……”林澤凱猶豫了一會，“訂婚恐怕不能取消。”
“這是你的事，犯不着和我說。”宋顏盯着他，“你要是來說這些的話，我已經明白了。祝你新婚快樂！沒什麽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不，宋顏。”林澤凱急于辯白，“我心裏真的只有你。我是想請你，等一等我。我和孫芸只是先訂婚，等我想到辦法，我還是會和你複合的。我不愛孫芸。”
宋顏驚訝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人一樣。半天，她長呼出一口氣：“澤凱，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我知道。我愛你，我希望和你在一起。”
“可是又不能不和孫芸結婚？所以，你希望我做你背後的女人？”宋顏苦笑道，“你覺得我會同意？”
“不，宋顏，我會像以前那樣照顧你，甚至比以前待你更好。你什麽都不會少，所缺只是一個名分而已。”林澤凱半跪在宋顏面前，“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宋顏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三年前他這樣跪求過她一次，當時手捧着戒指，語意誠懇。
現在兩手空空，連那一點誠意宋顏也不敢相信了，這是她愛過的人嗎？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嗎？
宋顏從沒覺得這樣絕望過，不是她的婚姻沒了，是她曾經愛過的那個林澤凱早已不見了。是當年她錯愛了他，還是如今的林澤凱已經不一樣了？
宋顏眼神凜冽，她推開林澤凱放在她膝蓋上的手，緩緩站起來：“林澤凱，你走吧。”說完走回房間裏，緩緩把門關上。
林澤凱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房門口，用力旋了一下把手，發現裏面反鎖上了。于是，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嘆了口氣，柔聲說道：“小顏，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可是，我真心愛你。名分其實不重要，我的心都在你身上。”
過了一會，裏面仍然沒有一絲動靜。
他只好隔着門沉聲道：“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犧牲一點嗎？如果你真心愛我，名分又有什麽關系？算了，你再想一想，我也不逼你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完自己走出屋子，反手關上了門。
聽見落鎖的聲音，宋顏才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癡癡望着大門，好像生命中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離她漸行漸遠了。
忽然感到下腹一陣緊縮，她捂住肚子，感覺到好像有中溫熱的液體正從體內緩緩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