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談判
由于安妮的堅持，宋顏不得不在家裏呆坐了兩天。
這天，她看天氣很好，想到外面去走走。
開門時，卻意外看到了孫芸。
孫芸一見她，立刻迎了過來，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宋顏不解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孫芸開門見山。
“哦？”宋顏用疑問地眼神看向她。
孫芸幹笑兩聲，從包裏掏出一份粉紅色請柬：“這是我和林澤凱的訂婚宴，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
宋顏微微一笑道：“恭喜。林家的親戚我認得不少，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賞光。”
孫芸臉色微微一變：“我給你帖子，是怕你到時去了進不了場？”
“這話怎麽說？我何時說過我要去？”宋顏心下疑惑。
“難道你不打算去做最後争取嗎”孫芸似乎有所戒備。
哈哈，宋顏搖着頭，笑了兩聲，她接下孫芸手中的帖子：“帖子我收了。有空我自然回去。我還有事，孫小姐請回吧。”說着就要把門關上。
孫芸用手一擋：“過門是客，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宋顏并不退讓：“邀請的客才是客，不請自來的不算客。”手抓着門把，不放孫芸進來。
孫芸沉默了一會，才說：“讓我進去，我有事找你。”說着推門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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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手堅決不放，臉上又是微微一笑：“可是我沒事和你談。我和林澤凱已經一點關系都沒有了，更不用說和你了。我們無話可說。孫小姐，請自重。”
“如果你和林澤凱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就不會來了。”孫芸看着宋顏，語氣沉了下來，“那天我正好也在醫院，聽到了你和醫生的談話。”
宋顏心下一驚，臉上卻鎮定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手下卻松了力氣。
孫芸輕輕一推，就破門而入了。
她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們談談吧。”
宋顏臉色微青地關上了門，深吸了口氣，轉過來面對着孫芸道：“談談？我不明白，我和你有什麽好談的。”說着走到沙發對面坐了下來。
“宋顏，懷孕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辦？”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這是誰的孩子？”
宋顏只是撇着嘴角看着她，臉上是嘲諷的表情。
孫芸對宋顏的表情卻視若無睹，她自顧自地從包裏掏出一張支票，放到桌上：“我知道養孩子要用很多錢，這是我一點心意。”
宋顏瞟了一眼，動也不動，身體放松下來：“孫小姐，你想做什麽，還是直說吧。這樣拐彎抹角的演出，我實在沒有耐心。”
“孩子是林澤凱的嗎？如果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孫芸望着宋顏，眼裏卻有了一絲不安。
“盡管提？我盡管提，你都能滿足嗎？”宋顏笑盈盈地看着她，盡管心裏的火已經逼了上來。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我不能做到的，給我時間，我會想辦法做到。”
“只要我不告訴林澤凱？”
“對。”
“孫小姐，你今天來這裏，是代表你自己，還是林家？”宋顏端起桌上的水杯，饒有趣味地看着孫芸。
孫芸沉着臉：“這沒有區別。”
“要是我說，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呢？”宋顏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離去。
“宋顏，你和林澤凱已經不可能了。林家反對你進門，此刻他們都盼着我和澤凱早日結婚。你對澤凱而言，根本什麽都不是了。”
“既然如此，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孫芸一時語噎，但她很快就說：“即使澤凱知道了這件事，還不一定會怎麽想呢？”她掏出手機，找出之前偷拍的幾張照片，在宋顏眼前晃了晃，“照片裏的男人我查過了，叫徐繼軒，現在就是你的上司。你說如果林澤凱見到這些照片，會怎麽想呢？”
宋顏看到照片，憤怒異常，嘴上卻淡淡地說：“居然偷拍！孫小姐，我看為了林澤凱，你一定煞費苦心，各種手段試盡。只是我怕天不從人願啊！”
“宋顏，無論如何，林澤凱已經和你離婚了。此刻是我要和林澤凱結婚。從這個意義上說，我才是勝利者。”孫芸臉上露出微微的得意。
宋顏搖搖頭：“婚姻從來沒有勝利者，更何況是單方面的勝利者。”
孫芸臉色一變：“我今天來不是和你探讨婚姻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用這件事去打擾澤凱。”
“孫小姐，你在說笑話嗎？”宋顏冷笑着，“第一，你今天以什麽身份來和我談？要是我沒看錯，那張請帖無非是訂婚儀式，從法律上講，你還不是林太太。第二，即使你是林太太了，如果這孩子真是林澤凱的，那麽你也無權讓我不要去打擾林澤凱！”
宋顏字字在理，孫芸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她語氣軟了下來：“我真的很愛澤凱哥，你和澤凱的事并不是我造成的，我來是請你高擡貴手，成全我們的。”
孫芸的表情變化得太快了，宋顏嘆了一口氣：“孫小姐，你請回吧。孩子的事，我暫時還沒有任何打算。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利用這個孩子去做什麽文章。”
孫芸看見宋顏說這句話時的臉上，确有真誠之色，她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宋小姐，今天打擾了。”說着擡步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宋顏喊住她，走上去把支票遞給她：“請你把支票收回去吧。請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孫芸收回支票，看了看宋顏，什麽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宋顏關上門，心裏卻是煩亂了起來，這件事孫芸已經知道了，雖然她不會告訴林澤凱，可是紙包不住火，自己有孩子這件事，林家遲早是會知道的。
孫芸下了樓，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冷着臉暗暗思索：“這個孩子，林家遲早會知道的。即使宋顏不能和林澤凱複合，但是這個孩子，林家無論如何也會争取回去的。”
她開動汽車，心裏隐隐有了一個想法，這孩子要是沒了，事情也許就簡單多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她終于嘆了口氣，那畢竟是條生命啊！
宋顏登上QQ，看着那一直保持灰暗的陌生人頭像，又一次發了問題過去：“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告訴我那些，有什麽目的？”
一連幾天，宋顏一直不斷地往當初給她錄音的陌生人那裏發消息，只是每次都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今天，她不甘心，又發了一次。
等了許久，就在她已經放棄，準備關掉QQ下線時，那頭像忽然亮了起來。
她睜大眼睛，立刻點了頭像。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告訴你的是事實。”
QQ那頭的許文輝，掙紮了幾天，終于還是決定和宋顏聯手。
“你不想報仇嗎？”
宋顏看着屏幕上的字，沉默了。
“你的目的，也是為了報仇嗎？對象是林家還是林澤凱？”
“呵呵，我不是為了報仇。我和林家無仇無怨。”
“那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我不是說了嗎？路見不平。我就是見不到有些人做錯了事，不但逍遙法外，還過得風生水起。我是見義勇為。”
“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做。即使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不打算再做什麽了。你會不會失望？”
許文輝沒有料到，宋顏居然是這個打算，他立刻回道：“聽說林澤凱馬上要和孫芸結婚了，你也不生氣嗎？你被林澤凱害得一無所有，失去了一條腿，又失去了婚姻。可是他馬上要摟着另一個女人風流快活了！”
宋顏笑了笑，這個人既然能說出這些，又能知道自己的QQ號，一定是林澤凱身邊的人。
“我已經放下仇恨了。”
許文輝不知道宋顏是在詐自己，便着急地說：“你不報仇了？打算任由他們過幸福的日子，自己暗暗傷心？要是沒有林澤凱，你就不會失去一條腿，他娶了你又嫌棄你不會生孩子，抛棄了你馬上又另結新歡。這樣的男人，你難道不恨嗎？”
“我雖然有恨，卻不知道如何去報仇，更怕把自己帶入報仇的漩渦，永不翻身。”這句卻是宋顏的心裏話，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她變得患得患失，畢竟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幾乎等同于上天的恩賜。
她甚至在想，這會不會是上天對她的一種補償。要是她不珍惜，去報仇，會不會影響這個孩子。她不敢冒一絲風險。
“我幫你。”
許文輝簡單地打了三個字，卻又冷靜下來。怎麽幫？
果然，宋顏發了回來：“怎麽幫？”
“你想破壞孫芸和林澤凱嗎？我幫你，讓他們結不成婚，讓林家和孫家親戚變仇人！”許文輝想了想。
“怎麽破壞？”
“婚禮那天，我不讓林澤凱出現。”
“笑話，那不過是推遲婚禮而已。更何況只是訂婚。”
“你不知道，他們的訂婚非常高調，遍請親朋好友，要是那天訂婚出了問題，估計孫林兩家這面子算是丢了個幹淨！這只是第一步。孫林兩家一旦結親不成，一定變成仇人，将來只怕再也難以成婚。”
“那麽你呢？這件事對你有什麽好處？”宋顏猶不死心。
“我說過，沒有好處。”許文輝仍然沒有松開。
“純粹是為了我嗎？”
“是。”
“那我要是讓你什麽都不要做呢？”
“為什麽？”
“你不是為了我嗎？為了我就不能什麽都不做嗎？”
許文輝看着屏幕上的話，一時無語了，他琢磨不透，前幾天那個信誓旦旦要把林澤凱送進地獄的宋顏，怎麽忽然變了？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