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鼬再次醒來就是在自己家了。
廚房中傳來速食咖喱的味道,一聞就是他在廚藝上相當苦手的老父親的作品。
他仰躺在自己的床上,雙眼有些幹澀地眨了眨。
“啊,你醒了啊。”
再轉過頭看到的就是端着盤咖喱飯的織田作站在門口的模樣,熟悉的速食咖喱的味道中摻雜着熟悉的辣椒的味道,讓人聞着就有種打噴嚏的沖動。
注意到他的視線織田作頓了頓,耐心道,“醫生說你醒來先不要吃這種東西,我去給你端粥。”
說着就放下手中的咖喱飯從廚房端了碗粥出來。
粥是白粥,連顆蔥花都沒的那種。不過看在是織田作做的份上就算是糊的鼬也能吃下去,更何況看起來好歹能吃了。
他撐着自己坐起來,喘了口氣之後才開始小口小口地吃粥,見他開始吃飯織田作也撈過自己的那份,坐在床邊埋頭吃起來。
“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兩天的假,”織田作同自己的養子說道,“需要我在家照顧你嗎?”
鼬感受着熱度從喉咽下,“不用。”
“異能力的事情,太宰說可以幫着遮掩一下。”
同鼬達成共識之後織田作迅速進行着下一項議程(bushi),“國木田老師那裏?”
“沒關系的,”鼬歪了歪頭,“老師的話不會宣揚的。”
“那就好。”
父子兩人悉悉索索地吃着飯将事件始末溝通一遍,某個跨越半個日本而來的組織利用幻術與其它異能者入駐橫濱卻沒有拜會地頭蛇港口黑手黨,又加之進行的人口與器官販賣,幾乎是遭到了黑白兩道的共同追緝,連作為港黑底層的織田作這兩天都在忙着事件的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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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不過是清理那個被當做據點的廢棄船塢與排查還有類似存在的小喽啰做的工作罷了。
織田作之助一臉淡定地将養子想知道的事情交代出去,又想起某位數學老師前來拜訪時評價的“這孩子過于成熟”。心下轉了轉,決定将話題導向一個不怎麽嚴肅的方向。
比如——
“太宰可是很擔心你哦。”
比如孩子的朋友之類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即使是鼬也并不想在昏睡之後直接對上某個人性繃帶浪費裝置,原本也算不上熱絡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某種程度上而言,真不愧是織田作呢。
——
第二天鼬就重新收拾好書包上學去了。
原本織田作之助還想着給孩子一個緩沖的時間,結果黑發的男孩只是抿着嘴仰頭看了他一會,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總覺得鼬君無師自通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圍着粉色草莓圍裙的養父大人一臉沉着地思考着,在視線觸及一大家子的合照上咲樂小公主亮閃閃的笑容的時候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麽。
不過鼬去學校倒不是為了什麽學習。
實際上早在上學之前他就将這學期乃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課業“預習”完全,要不是作為扶養人的織田作認為他應該交一些同齡的朋友再體驗一番學校生活的話,這家夥能夠原地跳級一級保底不設上限。
這也是老師們能夠放心鼬的原因之一了。
不過這就說遠了,鼬堅持去往學校的最大原因實際上是國木田獨步。
這也是他此時此刻站在辦公室的原因。
“真的是十分抱歉,”向來乖巧的男孩站在金發男人面前一個鞠躬,只留下一個黑黑的腦勺與蒼白的後頸,頗有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國木田一臉淡定地扶了扶眼鏡,內心卻瘋狂跳出了無數個SOS。
啊啊啊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麽鼬君一來就抱歉啊他做了什麽嗎沒有啊啊啊!
或許是感受到數學老師的欲言又止,埋着頭的男孩抿了抿嘴繼續道,“在電車上的時候我的自作主張讓您擔心了。真是十分抱歉。”
他這樣解釋道。
面色端正的老師一言不發。
這讓即使大敵在前也沒變顏色的男孩再度抿了抿嘴,想說什麽又不知道怎麽說,只能将頭低得更低了些。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後,這僵持一般的二人終于有了動作
原本朝向鼬的男人坐回朝着辦公桌的位置,一手撿起一支筆随意地在桌上點了點。
“确實,自作主張有勇無謀,若不是最後趕來的歐……先生,警方還需要為搜尋你消耗警力。”
他說,為這場僵持下定最後的審判。
“擡起頭來,宇智波鼬。”鼬聽見國木田獨步這樣命令自己,“挺直腰,直視我。”
于是他擡起頭,直起腰,直視着一臉嚴肅的男人的面孔。
然後像是冰山初融一般,連線條都繃緊的面容松動着,凝聚成柔和的笑意。
“不過。”他看見國木田獨步扶了扶眼鏡,原本隐藏在眼鏡下的雙眼真切地顯露在他面前,包含的并非不耐,而是溫和與包容。
“做的不錯。”
他聽見國木田獨步這樣稱贊自己。
總之算是蒙混過關了。
相當乖巧地接受了幾乎是一整個下午的國木田式的思想教育,連隔壁班那個喜愛說教的國文老師在發現自己
第一節 課出去時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孩就在接受國木田老師的說教到最後一節課自己回來還在說教時眼中也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同情。
更遑論鼬的同學們了。
因此擺脫絮絮叨叨個沒完甚至想要在周末繼續的國木田回到教室的鼬接受的就是全班人的同情。
年歲不大的孩子們表達善意的方式非常直接,你掏一顆巧克力我塞一顆奶糖堆在鼬的課桌上,糖果的主人則團團圍在課桌的主人公身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鼬一時間甚至有種回到被弟弟妹妹們包圍的那個家中的感覺。
他晃晃頭将這可怕的想法消除,雖然弟弟妹妹們是很好啦,可是他宇智波鼬是那種看到誰都覺得像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們的人嗎?
就算是平常幫同學們講個題啦請個假什麽的也都是舉手之勞,并不是因為“啊xx同學看起來很苦惱呢要是佐助這個年紀的話也會這樣可愛地苦惱起來吧?”的心理活動!
順帶一提“佐助”是他認定的弟弟的名字,是尚且在母親懷中的時候聽到準備給未來可能會到來的弟弟的名字。
不過這個擁有這個名字的孩子注定不會到來了。
或許是家中的長子吧,面對着面前的一群小蘿蔔頭的時候鼬總是微妙地有種作為兄長的縱容在裏面,因此這種重重包圍的情況……他實際上已經是應對得得心應手了。
安撫完教室的小團子們鼬溜溜達達去了趟便利店,挑挑揀揀買了些小點心當做好幾天嗎沒去看弟弟妹妹們的“賠罪”禮便往孩子們住的餐館去了。
首先發現他的是最好動的幸介。
發現長兄的小鬼一開始本來準備無視掉竟然這麽久沒來看他們的笨蛋黃鼠狼,但在發現對方竟然真的繞過自己之後騰地站了起來,從身後像是個樹袋熊一樣挂了上去。
“笨——蛋——I——ta——chi——!”
這樣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房間內的孩子們,像是裝了宇智波鼬感知雷達的小家夥們噠噠噠地跑出房間,蹦跶着開始訴說自己的思念之情。
鼬先将沒穿鞋就跑出來的克己抱起來,又挨個挨個解釋一番,将賠罪的小點心送到哼哼唧唧的孩子們手上,最終看着自己心愛的三色丸子被小家夥們幾口咬光才算是過關。
這可比學校的同學們難應付多了。
在孩子們的熱情圍攻下不得不打個電話同織田作之助報備留在這邊的男孩心想,應答着坐在床上等自己講故事的小公主的呼喚坐在床頭翻開了故事書的第一頁。
“很久很久以前……”
童話故事總是以很久很久以前開始的,前幾天的經歷明明才過去不久,鼬卻也覺得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一般。
要不是國木田這些相關者的存在,他甚至都要以為這不過是他的一場臆想。
還有最後到來的那個男人,那個身形和速度怎麽也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吧。
匆匆疑惑萦繞在鼬心頭,直到月上中天少年人也尚未進入睡眠。
而在弟妹們淺淺的小呼嚕聲中,他突然聽到不遠處的窗戶似乎被誰敲了敲。
深不見底的雙眼看過去,熟悉的、熟悉到讓人想暴打個什麽東西解悶的白色繃帶怪……不是,纏着白色繃帶的少年趴在窗口,見他望過去露出一個笑來。
“喲~鼬君。”
隔着一面窗戶,他看見少年熟稔地同自己打起了招呼。
另一面,不知為何醒來的小公主咲樂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浮起的繃帶,覺得為時好幾年的整個人生都受到了沖擊。
“鼬……鼬哥……”顫抖着的小姑娘幾乎要哭出來,“有繃帶妖怪……你快跑QAQ”
作者有話要說:
咲樂(深呼吸):夭壽啦救命鴨有繃帶妖怪來抓小孩啦鼬哥長得辣麽好看一定會被抓走的啦!!!
——
感謝觀看麽麽噠
謝謝不會放棄治療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