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那個人來之前山姥切國廣想了很久。

思緒繁複心情翻滾, 表現出來的卻只有握在茶杯上的手狠狠握緊。

已經脫離自閉多年的刀劍男士低着頭,甚至開始下意識尋找起能夠遮掩自己的陳舊的披風來。

但是這一切在紙門被再次拉開的時候停止了。

動作也好思緒也好,都在緋紅的一角出現在視界中是驟然靜止。

他努力調動面部的肌肉, 在淺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主君面前露出笑來。

“笑得真醜啊。”

他聽見熟悉的聲音用熟悉的語調說道, “我有教過你不想笑的時候還要笑嗎?”

一瞬間甚至差點脆弱得掉下淚來。

“诶诶山姥切?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我還沒欺負你吧?切切?!被被?!嗚哇你真的哭了?!”

***

紅發的男性名為石榴。

——這是在戰鬥中鼬獲知的情報。

對方一副“你這家夥真有趣”的表情說着認可他的材質自報家門。

“吾名為石榴, ”男人擡起下巴,勾出一個傲慢的弧度。

鼬當然沒有傻到禮尚往來地回複對方, 他只是沉默着用刀接下男人下一輪的攻擊,并順手反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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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擦過男人的脖頸,留下一道淺淺的緋紅。

這像是刺激到對方一般, 名為石榴的男性面上露出狂笑。他放棄了步步緊逼, 轉而伸出手,以手為中心紅色的火炎不斷聚集,如同量子炮一般形成圓柱的能量狀往鼬的方向射去。

少年人面色嚴肅地逃開, 但像是裝了自動導航一般的光束還在身後追逐着他, 最後在某個轉角相撞。

石榴哼笑了一聲。

但預想之中被烤糊的人體卻并未出現,取而代之的在相擊時驟然如煙花一般迸開的黑色的鳥類。

“烏鴉嗎?”仰頭看着上空的石榴低低啧了聲, 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之前将手揣進兜中, 佝偻着背往自己出來的地方走去。

“真麻煩啊……”原本戰意凜然的男人驟然低落, 聳拉着眼皮深一腳淺一腳地離去。

想到這裏鼬不由低低地嘆了口氣。

此時他依舊在密奧菲奧雷內——當然不是又迷路了!

而是在躲避來往的巡邏人員。

先前與石榴的戰鬥雖然為時不長,但顯然引起了家族內其他人的注意。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守衛被加強了不止一倍。

這種程度原本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但事情巧就巧在回到房間的石榴正好遇上了大總管桔梗, 自然是一五一十将闖入者的事情悉數告知。

于是守衛程度一升再升, 到現在已經到鼬也稍微覺得有些棘手的程度。

他将自己掩藏好,手中毫不含糊地摸了摸不知為何從剛才起就開始躁動的佐助, 等到最近一隊守衛離開後才輕輕呼了口氣。

這是怪他。在最初暴露了自己身為幻術師的身份,導致現在幾乎每一隊守衛走過都配備着一名幻術師。

憑借幻術師不同于常人的波動他大概能夠判斷自己是否能夠在對方面前毫無破綻地遮掩過去, 但像是剛才那個隊伍的幻術師,放在整個黑手黨世界也是一流的水平。現在尚且拖家帶口(佐助)的鼬自然不會憑空冒險。

但下一步要怎麽走确實需要好好想想。

這樣想着的時候手中的佐助不住掙紮,在鼬一個不留神間跳到了地面。

“佐助?”

他擡步追上黑貓,卻見對方只在轉角小聲喵喵叫着,說是調皮更像是在引路。

鼬遲疑了下,眼見四方無人蹲下身揉了揉黑貓貓頭。

佐助滿臉幸福地蹭了蹭,而後扭着頭不住小聲喵喵。

“是讓我往這邊走嗎?”

鼬心領神會,也不将黑貓再度抱起,就由着對方指引着自己往某個方向走去。

而越往那個方向走守衛越少,讓鼬頗有種自己甚至不如一只貓會找路的感覺。

最後他們在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停下。

黑貓停留在門前不住蹭着他的腳,如同邀功一般。

鼬将佐助重新抱起,垂下眼隐去身形,幾乎是這下一秒,一輪守衛進入這條長到離譜的走廊在幾乎将這整條道路占據。

一個穿着巫師鬥篷一般的少年踢着腳在守衛的簇擁下巡視一圈自己的領地,在确認足夠安全之後才倨傲地颔首,“這裏是安全的。”

隐身并躲在窗臺的一人一貓同時呼出一口氣。

門後是相當符合密魯菲奧雷(千花)含義的一間花房。

溫室花房中各色花朵乖巧地在各自的領域開放着,以此簇擁着沉睡于花房正中的某人。

鼬頓了頓,認出那是尤尼·基裏奧內羅。

基裏奧內羅的首領,能夠徒手揪白蘭·傑索耳朵更改對方堪稱異想天開構思的勇士。

在短暫的沉思之後鼬上前,在踏出那一步時他懷中的黑貓身上突然迸發出了淺淺暖橙色的光芒,一團暖橙色的光團從佐助身上浮起,搖搖晃晃地飄往睡在花叢中的少女身周。

在這團暖橙色光團離開之後,原本窩在鼬懷中的佐助從少年手中探出一個頭來,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貓臉上顯出一絲迷茫來。

與此同時,那團暖橙色的光團終于磕磕絆絆地到達了床上少女身側,堪稱圓融地融入了少女身體之中。

而下一秒,躺在床上的少女施施然睜開了雙眼,一雙如同水洗過的天空一般的明澈雙瞳倒映出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少年的身形。

“這樣見面還是第一次吧,鼬君。”她說着,朝着少年露出一個笑,“我是尤尼·基裏奧內羅,這幾天借用佐助醬的身體真是抱歉了。”

見鼬的目光還停留在佐助的身上她頓了頓解釋道,“我的暫時附身不會對佐助醬産生影響,而且在進入佐助的身體時有征求過它的意見,”

聽到自己名字的佐助豎起耳朵,在看到尤尼的時候喵喵了兩聲,相當耿直地抛棄主人往可愛的小姐姐身邊蹭去。

接住佐助少女彎彎眼笑起來,一手娴熟地摸了摸呼嚕呼嚕叫的佐助,“對于這孩子而言大概只是睡了一覺吧。”

“诶——诶诶?”

彭格列十代目的辦公室中再一次傳來首領先生的慘叫。

沢田綱吉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看着前方目光呆滞,半晌才從電話另一端傳遞來的信息中反應過來。

“等等尤尼,”他艱難地說道,“另一個世界的尤尼是什麽時候進入佐助的身體的啊?”

“诶?”電話另一頭的小姑娘歪歪頭思考了兩分鐘遲疑道,“大概就是……今天吧?”

“因為平時我們也有交流,完全沒有交流的話是從今天開始的。”

十代目先生這才呼了口氣。

那就好。

他想。

“總之沒事就好了。”放下心來的首領先生轉而語調輕柔地安慰起自覺添了很大麻煩的小姑娘起來,“而且現在斯帕納君已經确定鼬君和尤尼醬現在在哪裏,我們很快就能将鼬君接回來的。”

而另一位人精到綱吉這份上自然知道是不會回來的。

對面的小姑娘低低笑了聲,綱吉就聽到傳來了些其他什麽聲音。

“那麽就先這樣?”

“好的!十分感謝您,綱吉先生。”

尤尼等到對方挂掉電話之後才放下手機輕輕呼了口氣。

身旁某只白色的棉花糖精已經以頭痛為名推诿了好幾天不去工作,現在正完全看不出頭痛地躺在白色的沙發上給自己喂棉花糖。

“尤尼醬不用擔心鼬那家夥啦,”沒個正形的青年長腿交叉放在沙發上,他穿着自己一貫喜愛的白色,因為在溫室之內穿着短袖,将青年蒼白卻不瘦弱的手臂幾乎盡數露出。

即使放在雜志上做首頁也毫不遜色的纖長指間夾着軟軟QQ的棉花糖,被主人不緊不慢地放進自己口中。

“唔?怎麽這樣看我?”毫無自覺的青年給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一個笑,雙眼習慣性地眯起,“鼬君的話,會提前結束那邊的戰争也說不定呢。”

似乎是想到什麽值得高興的事,青年低低笑了起來,“畢竟那家夥可是對尤尼醬這樣可愛的孩子毫無抵抗能力呢。”

***

“所以——您要離開了嗎?”

清涼如水的月光下,一身白裝的男性止住了腳步。

他平靜地看向聲源,饒是月色清明也讓人分不清他的神色。

叫住他的男性付喪神一手掩口,寬大的袖口遮住他大半表情,只露出一雙養着新月的雙瞳目光灼灼地看着準備離家出走的付喪神。

“即使要遠去,也陪老人家喝喝茶怎麽樣?”貴族般優雅的詞調從他口中說出,見山姥切不為所動付喪神的眸色一暗,“山姥切殿?”

山姥切國廣站定,還未出口就聽見對方繼續不緩不慢道。

“畢竟同主君分別了如此之久,山姥切殿理應對主君十分想念才是,”狡如野狐的付喪神歪了歪頭,玩笑意味般提出猜測,“莫非……山姥切殿在不久的将來背棄了主君?”

話音未落便聽見站在庭院中的山姥切激烈搶白:“請慎言!三日月殿!”

“我山姥切國廣就算是刀碎!也不會背棄主人!”

“是這樣的嗎?”放下手的付喪神依舊淺笑盈盈,“但到現在,山姥切殿的本體似乎也并未出現過吧?”

盛着新月的雙眸投出的視線從未來的同僚腰側一閃而過,三日月垂下眼掩住其中暗光,用不可違背的商量般的語氣道,“不過我當然是相信山姥切殿的。正好乘着新月,也讓老人家聽聽山姥切殿近來的遭遇如何?”

“雖然唐突,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夠答應我一件事。”一腳盤在床上一腳落地的尤尼仰着頭,清澈的雙瞳中如實地反映出目光所觸及的事物,“請您幫助我離開密魯菲奧雷。”

“我有相當重要的、關系到這個世界的我命運的使命需要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

山姥切(扭扭捏捏):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三日月:嗯嗯好好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山姥切:balabalabala

三日月:哦!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轉頭對鼬媽)主君我知道啦balabalabala

鼬媽:哦哦哦我知道了!

山姥切:三日月殿?!

? ? ?

三日月(掩嘴):刀劍跟主君之間怎麽能說是別人呢(。)

“畢竟那家夥可是對尤尼醬這樣可愛的孩子毫無抵抗能力呢。”

——寫完這句我腦袋裏面第一個出現竟然是森先生(震驚臉)不愧是網傳父子呢!(bushi)

封面已經換惹,想了想還是決定之前的名字√做出來有種和上一個截然相反的清新氣息(喂)至于文名會後面一點才能換……周末編輯放假了咳咳

中午加更√下一章寫choice,啊choice戰的綱君真好看披風好看人好看連納茲都好看(吸溜吸溜)

感謝愚人的地雷!鼬哥給了你一個舉高高√

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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