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電光從少年手心迸發, 跳躍着伏行于地面,噼裏啪啦地叫着往前方奔湧而去。

最先發現着奔湧的電光的是距離鼬最近的少年,他試圖加快步伐, 無奈卻被電光束縛。電光的範圍随着不斷的奔湧而擴大, 當最前方的少年發覺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被拖住了腳, 收回手的黑發少年以一種詭異的步法奔跑着,三五息之間邊追上了原本在前方的對手。

奔跑的少年穿着單薄的春衫, 黑如鴉羽般的長發被紅繩松松束縛,在空中劃出曼妙的弧度。而如同飛舞一般奔跑來的少年踩在藍色的電光之上,雙手後擺, 像是天邊翺翔的幼鷹。

“啧。”

一聲咋舌從他身後傳來。

稍微提起一些精神的監考老師将目光從少年身上轉移, 在看到面上的同事時揚了揚眉。

“沒想到你會來這邊啊,”他放松身體靠在牆邊,“怎麽樣時隔多年看見宇智波學姐的招式感覺如何?”

不知何時到此的男人瞟了對方一眼, 他咳了咳并未回答, 一雙眼耷拉着,似是漫不經心地掃過已經沖在最前方的少年。

觀察力敏銳地一衆排名前列的英雄都甘拜下風的男人迅速掃了一眼場內粗粗得出結論。

“還差的遠着。”

——也不知道是說的場內少年們還是在回答同僚的問題。

鼬保持着毫無疑問的第一。

因為地走的電光他的對手們被暫時麻痹, 而在這短短的幾秒的時間之中, 少年便已經如同飛出的箭矢一般掠過他們。

但這僅僅是開始。

設計成賽場的訓練場當然不會讓學生們只一味長跑, 事實上除了足以稱為“馬拉松”的距離之外,途中也設有各種各樣的陷阱與分叉口。

這些分叉口導向了不同的方向,每一分叉口能夠看到的景象被人為地保持一致, 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不同的道路導向了不同的障礙, 有的距離極短,卻設定了對于被束縛着無法使用個性的孩子們來說難以逾越的障礙;而有的并未設定過多的障礙, 卻是一條長到幾乎看不到盡頭的道路——這也是障礙的一部分,究竟遇見什麽都要看少年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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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站在第二個岔路口。

在第一個分叉時少年就已經注意到看起來無甚不同的道路, 他對岔路口有了些猜測,在極快地通過第一個障礙之後停下了腳步。

少年人呼了口氣。

為時不短的體力消耗看起來并沒有給他帶來過多的影響,他看了眼尚且沒有對手的後方——雖然不知道與他一個賽場的少年們到底是沒有與他選擇同一條路還是沒有追上。

不過既然在這場[術科]中将他們分成小組,那麽定然不會設計成不會相遇的狀态。

少年心下揣測着,面上卻絲毫不露懈怠,将目光收回的同時手中開始動作。

這是來自山姥切國廣的禮物中記錄的手勢。

鼬曾經在意大利試驗過這些個手勢。明顯知道這是幹啥用的某不願透露姓名的彭格列十代目甚至一度想要以此為鼬擁有足以保護自己的能力從彭格列畢業的條件。

然後在看着鼬看了兩眼筆記就biu地放出火來的時候驟然打消這個念頭并當做無事發生。

那時心知魚唇的學生在想個啥的家庭教師一jio踹在了學生臉上。

因為家庭教師又長高了些沢田綱吉并沒有躲過來自家庭教師帶有嘲諷的攻擊。

回到鼬身上,從第一次開始鼬就能夠感覺到當手舉起的時候身體中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開始游走,那股力量游走全身,最後集聚在身體的某些部位。

而當這個時候,他需要做的就是——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焰自少年嘴中吐出。

像是口中吐火的雜耍場景一般,鼬的口中噴出了火焰。但與雜耍截然不同的,是少年人身前急劇形成的散發着灼熱火光的巨大火球,在成型之後便頂着風往前沖去,将一路上的障礙也好道路也好都燃燒殆盡。

更過分的,如果僅僅是破壞障礙物也就罷了,但過分就過分在這個火球并不是朝着道路的方向去的。

如果此時有人能從空中俯瞰一眼的話,定然能發現這個方向相當簡單明了,直直指着終點而去。

而鼬就頂着大火球奔跑在開辟出的道路上,眼見着前方的豪火球勢力開始減弱默默回想了下在另一個世界時“佐助”使用的招式。

——是的,那本紅色的筆記本上當真就只記載了幾個與火相關的遁術,而在一開始鼬使用的電光,則是在異世界見到“佐助”使用時不小心記下的忍術。

默默總結了下自己的使用全然不如佐助效果明顯範圍廣大的少年全然不顧自己在這方面連初學者都算不上的事實,即使有着某些我們都知道的身體記憶之類的加成,在尚未對整個忍術體系形成一定的認知之前這個人就能夠使用基礎忍術之外的雷遁也只能說是喪心病狂。

而此時喪心病狂的某人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不小心想起在圍觀佐助一手一個對手一jio一個敵人的時候使用的忍術,手中毫不遲疑地動了起來。

有不小心被破壞自己原本賽道的倒黴鬼……哦不,說不定是幸運兒也不一定——看到了這喪心病狂的一幕。

他手忙腳亂地讓自己從巨大的火球下存活,剛開始揣摩這是不是就是自己這一關的任務,就見到和自己一個賽場的少年以肉眼幾乎不可捕捉的速度跟随在火球之後。他揉了揉眼睛,就見原本只是奔跑的少年伸出手動了動,也不知說了什麽四周驟然起風,不大不小的風吹到隐隐有縮小姿勢的火球周邊,帶起一陣熱風。

而原本隐約有頹勢的火球又精神十足地為主人開辟道路去了。

站在訓練場外的老師們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盯着一頭黑色長發的男人哼了一聲,便不欲多看地轉過身去。

在鼬等人面前一直保持着馬上就要睡過去人設的老師卻驟然興奮起來,原本因為困倦而低迷的雙眼睜開,頗有一種熱血漫男主之感。

“哦哦你看到了嗎eraser!是大火球哦!”他雙眼放光地拉住已經擡步準備離去的同僚的衣袖,“是那個一口氣能蒸幹一片湖的大火球诶!!”

不,人家叫豪火球好嗎?

并沒有偷溜成功的黑發男——或者說,相澤消太無力地捂住額頭,對于身邊這個平時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唯獨見到有架可打或者能讓他燃起鬥志的東西是就像個興致勃勃的青春期小鬼一樣的同僚感到無力。

雖說如此,男人的面上卻也是沒有露出一絲痕跡。

“冷靜點,”他拍拍同僚,“這可不是你記憶中的豪火球,這家夥還差得遠呢。”

“但是——!”方才還睡意昏沉的男人反駁,他的視線始終集中在在場地中奔跑的少年身上,眼眶甚至隐隐有些因為激動而充血,“既然他會大火球的話,那麽宇智波學姐的其他招式也……”

“醒醒,”相澤消太無情地為他潑上冷水,“不可能的。”

不知道到底說的是鼬不可能會其他招式還是身為教師與英雄雙重身份的同僚不可能和現在只是考生的少年戰鬥。

“哦。”或許是自己也想到了這點,男人的雙眼驟然失色,又變回原本那個随時能靠個地方睡過去的模樣。

“考試快點結束吧,”他苦惱地說道,“我想回去睡覺啊。”

鼬以一種神奇的姿态與速度通過了考試。

等候在終點的雄英老師絲毫不見錯愕,在他到達之後記下名次與時間,偏偏頭示意他往右側走去。

鼬朝對方行禮後離開,在進入道路盡頭的房間幾分鐘之後迎來新的成員。

兩扇門同時被打開。

與古羅馬神廟風格極為相近的房間朝向四面八方各開一門,而正好進入的兩人都從鼬斜對面的門進來。

鼬先注意到渾身冷凝的紅白發色少年,他還在喘着粗氣,卻依舊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而另一邊進入的是一個身形健壯的少年,他簡單地同他打了聲招呼,聽聲音鼬認出這就是那個在考場時憑借一己之力讓聲音穿透教室的家夥。

對方看起來就是個熱情好客的人設,但或許是因為在此的都是敵人吧,他并沒有顯露出鼬猜測的性格,而是略為冷淡地離同他最近的紅白發色的少年遠了些。

敵視的意味泛于表面。

不過當少年朝向鼬的時候,又能看到一個熱情的少年的影子了。

鼬心下猜測這二人或許在早先有些摩擦,但說實話這與他無關。他想着,從包中掏出再次震動的手機。

“唔。”白鼠校長突然發出了聲音。

“怎麽了嗎校長?”此時守在他身邊的早已不是付喪神,校長助理向前走了一步,相當有眼力見地将最近的遙控遞給了根津。

白鼠的肉爪爪在遙控上摁來摁去,半晌後将面前投影的屏幕停在某處。

他一點點卡着時間,在某一時間點的時候将畫面放大。

那正是鼬在第二個岔路口停下腳步的時間。

他重新放起監控,終于發現正是在兜中手機震動時少年停止,在手機停止震動之後鼬開始結印,使用暴力而簡潔的方式以賽區最快的速度到達終點。

“……”同樣觀測到此的助手先生扶了扶眼鏡,“這個……”

“年輕人真是有活力呢,”白鼠校長揚起臉,“對吧~?”

***

鼬倒是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一臉冷漠的紅白發色的少年會主動靠到自己身邊。

他略微偏過頭去,對方冷峻的側面便映入眼簾。

“你好……”他遲疑着,因為剛同織田作通完話而下意識開始思考如果是織田作此時在這裏會怎麽做。

紅白發色的少年側過頭,一雙眼不帶感情地看着鼬,像是什麽機器在對面前的家夥進行評判。

“F-5賽場的第一是你?”終于,半晌後他問道。

鼬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對方在接收到這一信息之後神色更加冰凍。

“我知道了,”少年側過臉,神色冰冷而堅毅,一字一句相當認真,“以及,我很期待和你戰鬥的那天。”

作者有話要說:

鼬哥:喵喵喵? ?

——

感謝君意寶貝的地雷~咪啾

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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