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鼬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
模糊的記憶中幼年的他曾經伸出軟乎乎的小胖手去抓那個人的發梢, 扯了幾下之後那個人微微側過了頭來。
[啊呀,小公子對這頭發感興趣嗎?]
夢境一般的記憶中那個人似乎這樣淺笑着,将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中拯救出來。
可是這到底是真實還是他的妄想呢?
何況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記憶, 到了這個時候卻突然像是突破封印一般開始翻湧起來。
在USJ事件結束的那個晚上, 鼬久違地夢到了自己幼年的時候。
不是在被織田作收養後的事情, 也不是在他還被不停被踢皮球的時候的事情,而是更早之前, 還在跌跌撞撞學着走路的時候的事情。
說來是十分奇巧的事情。
早在開篇的時候就已經提到,雖然一般人對于幼年是幾乎毫無記憶,而鼬卻記得許多幼年的事情。
但在連自己在襁褓裏的事情都記得的同時, 鼬又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幼年的某些記憶還是缺失的。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現象啦。
但是, 就在他以為這樣就好的某天,在經歷過戰鬥的某個晚上,他重新夢到了幼年的記憶。
那是誰呢?
他伸出手, 在夢境中又短又胖的小手朝着對方伸過去, 被看不清面色的男人輕輕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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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只拉住了他的一根手指輕輕搖晃,他似乎說了些什麽, 但鼬卻聽不清晰, 只能仍由夢境中的自己傻乎乎地朝着男人笑。
你是誰呢?
他想問。
是真實存在于我的世界中的人?
還是說只是一場夢?
亦或者
到現在為止的人生才是一場夢?
***
宇智波鼬無由地嘆了口氣。
他的身上裹着一件小公主咲樂選中的黑貓長衫, 靠在牆邊等喜滋滋進換衣間換上同款毛絨絨的小家夥出來。
他身後還能傳來家裏其他小家夥的叽叽喳喳聲,美其名曰為了讓受到襲擊的大哥放松的而提前的親子日完全就是這些小家夥的狂歡。
至于他們可憐的大哥和老父親?
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被一群哈士奇(劃掉)溜着走的主人。
少年再度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側過頭,同因為店裏沒有能夠适合男人型號的外套而頂着個粉色貓耳朵的可憐老父親對上眼。
“說起來, ”見他看過去, 手上拿着輕飄飄的氣球的紅棕發色的男人開口說道。
“學校……還适應嗎?”
做父母的總是會在各方各面擔心自己的孩子,比如在外面的時候有沒有按時吃飯啦在家裏的時候晚上熄燈之後有沒有躲在被子裏玩而沒有按時睡覺啦, 又比如剛上學的孩子會不會不适應呢?
神色淡然的老父親偶爾也會內心帶着些憂愁地擔憂長子的學校生活,但對方既然表現出了得心應手的樣子, 他也自然而然地信任着對方。
當然,這并不是就說明他并不關心這個孩子了。
于是老父親咳了聲,打算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度來。
然後順利地被孩子們的“锵锵!”打斷。
好吧好吧比起看時機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們或許對一家人的出行更感興趣。
而且這次出行還不是別的什麽地方,而是織田家不常來的游樂園。
在游樂園附近的小商場換上游樂園特供貓咪裝扮,一群穿着頗有游樂場風味裝扮的家夥就随着人流進入了正在喵喵喵貓咪主題日的游樂園。
“多虧了今天有貓咪醬的主題日呢,”喜滋滋牽着兄長手走在最前方的咲樂說道,“不然的話我們就只能把佐助留在家裏了。”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過的神情,“這樣的話佐助就太可憐了。”
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可憐的佐助喵趴在優的頭上,聽到自己的名字軟乎乎喵了一聲。
他睜開眼掃了掃面前愚蠢的飼主們,在掃過之後像是被四周衆多的看起來像是同類的兩腳獸們吓到,小心翼翼地朝着鼬伸了伸爪爪。
“怎麽了嗎,佐助?”察覺到黑貓動作的優将黑貓抱下來揉了揉貓毛,從貓腦袋一直撸到貓尾之後終于大概明白了家裏貓大爺的心思。
“鼬哥——”他噠噠噠地來到少年身邊,将黑貓遞給兄長,“佐助在找你哦。”
正在逗咲樂的鼬接過黑貓,掂量掂量被不舒服的黑貓不輕不重地拍了一爪子。
鼬:……
“噗。”
過山車摩天輪跳樓機鬼屋 ,孩子們總是擁有數不盡的激情,能夠拿着游樂園發布的地圖一個個玩過去。
不知進行到第幾個項目的時候他們遇上熟人。
也不應該這樣說,事實上從進入這個游樂園起,鼬就覺得他們在不斷地遇上“熟人”。
比如幸介同校籃球部的學長們,據說還是在外有着相當響亮的外號的實力派;又比如說真嗣的同學們,其中那個被好幾個女孩包圍的、自我介紹為奴良陸生的小男孩莫名有種十分厲害的感覺。
咳咳這當然不是說他這個年紀被許多孩子包圍這件事啦。
不過某種意義上這也挺厲害的。
殊不見幸介籃球部的學長們都只能抱團來游樂場,整個部門都只有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咳咳咳。
這次遇見的不是孩子們中任何一人的同學,而是鼬的。
英雄A班的女生們似乎是約好了一起來游樂園,穿着與校服截然不同的小裙子的女孩子們三三兩兩地結着隊走在游樂園中,看起來歡快極了的樣子。
“诶?宇智波同學?”其中一位發現陪着妹妹買冰淇淋的鼬之後大方地打了招呼,這一聲下來,談笑的玩鬧的都停止了動作,紛紛朝着少年看過來。
“好久不見啊宇智波同學!陪妹妹來游樂園?”
“嗚哇這一身衣服正适合你……是黑貓的主題衫?”
當然也有将目光投到穿着一身三花貓色毛茸茸的咲樂身上。
“這是鼬醬的妹妹?”
“你叫什麽名字呀?多大了?”
“要吃冰淇淋嗎?姐姐這裏正好有個還沒吃的呢。”
女孩子們的天性在穿着毛絨絨還帶着貓尾巴的可愛小姑娘面前顯露無疑,很快原本的目的都被遺忘在了原地。
“真是羨慕呢,”少年的聲音傳來。
“是啊。”
“要是我們能像這樣被女孩子們包圍就好啦。”
“是啊。”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呢。”
“是啊……不對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機械答話的少年蹭蹭蹭一連後退好幾步,驚恐地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友人,“你這家夥不是被可愛的女生們包圍着嗎?!”
“诶?”鼬歪歪頭,黑色的長發順着垂落下來,配上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帶上的帶着貓耳朵顯示出一股呆萌的味道。
“喂喂上鳴,”名為峰田實的葡萄哦不對,少年,用手肘撞了撞同伴的腳,露出了一臉奇妙的表情,“我怎麽覺得這家夥比那邊那群女生還要好看些啊。”
眼神還沒從女生們身上收回的上鳴:“你在說什麽呢。”
他大大咧咧地撈過鼬的脖子,整個人幾乎趴到少年身上,“怎麽樣啊兄弟?被妹紙們包圍的感覺如何?”
“什麽如何?”
“诶嘿難道不是超——爽的嗎?”金發少年一臉壞笑地用沒有攬着友人的那只手的手肘戳了戳鼬,端的是一副促狹樣。
到這個程度鼬哪能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他無奈極了地嘆了口氣,将對方的額手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來。
“大家都是很好的孩子,”他将上鳴電氣的兩只手都塞回對方身前,充滿慈愛意味的露出笑,“當然,你也是。”
上鳴電氣收回手搓了搓半個手臂的雞皮疙瘩,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就被一只滿臉冷漠的耳郎響香捏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喂,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麽呢?”少女虛着眼,看着金發少年的眼神宛如看穿了一切,“不會是在路上看見了我們然後偷偷跟過來了吧?”
“怎怎怎麽可能呢?”他晃着手,“我是和鼬一起來的!對吧鼬!”
耳郎響香懷疑的眼神從上鳴過度到鼬身上,最後在少年的一臉正直下敗退。
“哼,這次姑且就放過你。”
因此最後在織田作帶着孩子們來找走丢的長子和幼女的時候尋找到的就是這一群少年少女們了。
在介紹過後A班衆人即震驚于鼬家如此龐大的一個家庭又驚訝于名義上為父親的織田作之助看起來全然不像擁有這麽多孩子的年紀。
不過有着良好教養的衆人都沒有将這驚異表現出來,而是相當熱絡地接納了這一切。
“說起來我也相當羨慕能夠擁有如此多的兄弟姐妹呢,”一頭黑發束在腦後的八百萬百嘗試将一頭小卷毛的家夥塞進胸裏(?),露出一臉幸福的笑,“我小時候就在想要是有個小我幾歲的妹、弟弟就好了呢。”
“一定是軟軟乎乎的還有一頭小卷毛,揉起來肯定相當……咳咳,失禮了。”
你要是真的覺得失禮就快把人放開啊!!
不過總的來說,孩子們也好A班衆人也好,對于這次到後來就變成混合游玩的游樂場之行表示了滿意。
“織田作你怎麽在這裏啊!”最後連織田作都被關心老父親神性健康的克己拉走,只留下一個推脫說累了的鼬坐在原地。
從同學和孩子們手下活下來的少年突然就有種僥幸存活的慶幸。
他低頭将孩子們買的小周邊啦玩具之類的收攏,視線中出現一雙腳。
從他對面走過一個人來。
在這個家庭和情侶遍地都是的游樂園一個人的陣容其實是相當少見的。不過鑒于鼬自己也是一個人,便也沒什麽奇怪的。
非要說什麽的話,就是那個人周邊的氣質過于特殊了。
明明身處于如此喧鬧的游樂場內,這個人穿着灰色兜帽衛衣的少年——就這樣叫他吧——身周卻像是被劃分出一個單獨的空間一般,外界的喧鬧也好擁擠也好歡笑也好,都與他無關。這些東西不能幹擾到他分毫,他只是低着頭走來,似乎只能看到面前的路與目标。
在他距離鼬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少年站起身來。
而對方也緩緩擡起頭,露出那張被隐藏在衣物下的面容。
“喲,宇智波鼬。”少年——或者說是死柄木弔嘴角像是撕裂一般拉扯開一個笑容,惡意不斷從這個人身上流露出,最終完全投注到面前之人的身上。
“下午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穿着黑貓套裝的鼬哥(尾巴搖晃):下午好……講真現在已經是黃昏了哦
出現了!這個情節!路邊偶遇(?)死柄木!
感謝觀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