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鼬哥?”
克己抱着他的冰淇淋桶前來關懷他被抛下的可憐兄長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的老大哥仰着頭看對面之人的場景。
他乖巧的沒有出聲打擾顯然是在談論什麽事情的這兩人, 但對方卻是注意到了他一般看了過來。
于是這兩人的對話終止,那個穿着奇怪的男人在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背對着他離去,而他的兄長則是側過頭, 如他記憶中的一般揮了揮手。
直到兄長柔聲呼喚自己克己才反應過來, 吧嗒吧嗒抱着自己的冰淇淋桶往兄長身邊跑去。
“那個人是誰?”他坐在鼬身邊, 将自己的冰淇淋桶遞給兄長。
“是哥哥的朋友嗎?”
鼬接過來自可愛弟弟的好意,潦草答了句“只是個問路的人”之後便順着轉移了話題。
“剛才和幸介真嗣優在一起嗎?”
咲樂就不用問了, 公主殿下在兄長和父親之間選了半天,最後牽着織田作勇闖鬼屋去了。
“是的哦,”喜滋滋收回勺子的小少年撇撇嘴, 試圖表達出自己對兄弟們的不屑, “那些家夥現在正在準備重新把所有項目玩一遍呢。”
“在天黑之前。”
所以在織田作都被咲樂拉走的時候只有克己大人還想到他的老大哥。
啊,這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他都要被感動哭了。
咳咳。
即使是很久之後織田克己也不知道那天那個穿着奇怪服飾的少年同自己的兄長說了些什麽, 他只依稀的記得在他被自己腦補的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感動到之際, 他的兄長伸出一只手将他輕輕摁在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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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哥?”
他茫然地小聲詢問,只有頭上傳來的自己的頭發被人撫摸的感覺昭示了他可敬的兄長不是在惡作劇還是什麽。
但後來即使這段記憶如何模糊, 在被摁着的時候偷偷看到的那個人的神情, 至今他也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溫柔的、但是又寂寞極了的神情。
***
在USJ結束的第三天, 重新回到學校的衆人從班主任口中得到了即将開展雄英英雄祭的消息。
和選舉班長一樣、這種充滿普通校園風的活動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在孩子們叽叽喳喳的詢問中相澤消太不耐地解答完必須的問題,然後相當利落地關門走人。
“總覺得相澤老師越來越粗暴了呢。”
“是、是呢。”
在聽說這個消息的同學們羅列了在英雄祭上出名的好處之後上鳴電氣想了想,相當爽快地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鼬。
“鼬——!兄弟——!我的未來就叫到你的手上了!”
“……哈?”
“體育祭啊體育祭!請像入學考的時候一樣幫我補習吧!工資我會照舊的!”一邊為自己的錢包落淚的上鳴電氣撲到鼬的課桌上, 用經過自己親身驗證的請求鼬時最為有效的星星眼看着對方, “你不會看着我在體育祭上被揍成豬頭的吧?不會的吧?!!”
鼬:“……”
雖然說出來不太好但是補習的話會被他揍成很多次豬頭哦。
“就算這樣也沒關系!!”仿佛知道他想了的是什麽的少年繼續撲進一步,呈現整個人幾乎趴在桌上的狀态雙手捧起看起來不為所動的少年, “私底下變成豬都沒關系!只要保證我在人前能夠保持帥氣就可以了!”
少年人雙眼中迸發着火光,神色真摯地請求友人, “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拜托了!”
**
“一生的請求……哈?”
“沒錯,”金發男人雙手抱臂,全然看不出在傾吐着[一生的請求]的模樣。“怎麽?”
他揚了揚下巴,歪歪頭——明明這該是無辜極了的模樣卻被男人做出一副嚣張到不得了的樣子,“不行嗎?”
“不不不是行不行的問題啦,”同他對話的青年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在對方做出如此無辜的姿态之後終于忍耐不住吐槽,“就算是我說不行山姥切先生也會自己行動的吧。”
被稱為教父站在意大利裏世界頂端的青年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眼鏡或者吐槽機,他将讓自己頭昏腦漲的公務推到一邊,拿起連接着世界另一端的某地的讓他更頭昏腦漲的東西。
“不說這個,山姥切先生你不會已經偷偷出去玩了吧?”
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男孩的青年反身坐到自己辦公的桌子上,左手拿着平板右手将擋着自己的文本推到另一邊,自己則踩着椅子坐在桌上。
然後相當自然地躺了下去。
“诶诶不會真的是這樣吧?”他一只手擋住額頭,有西西裏的陽光透過窗照射進來,給青年身周鍍上一層淺淺的金光。
他躺在用來辦公的桌上,整個人眉眼間帶上一股奇妙的稚氣。
“真過分啊,背着我偷偷出去玩什麽的——”
“別在我面前撒嬌啊,”面對這撒嬌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他雙手環着胸,一臉冷酷無情。
“我可不是那家夥,會因為你這小鬼的撒嬌動搖。”
“山姥切先……”
“還有,”男人頓了頓,語氣毫不留情,“不要把我和那家夥混為一談。”
“好吧好吧,”青年煩惱地撓撓頭,撐着自己坐起身來。
他一手撐住自己一手拿着平板,在暖呼呼的陽光下露出一個軟糯的、和教父身份全然不符的笑。
“那……國廣哥?”
“鼬哥?這是什麽?”一顆頭從房門後伸出來,“是刀嗎?”
“诶诶鼬哥把刀帶回家了?”另一顆頭也伸出來。
“不是啦。”再一只頭伸手壓了壓自己魚唇的兄弟,“這是雜貨室的那把刀吧?”
“對對是我們還在橫濱的時候鼬哥帶回來的!”大一些的幸介将這群弟弟一人敲了一遍,“快回去睡覺啦!你們明天都不上課嗎?!”
“我知道啦幸介越來越像織田作了!”
“沒錯沒錯不僅像幸介現在甚至比織田作還要唠叨了!”
“好啦好啦就算是說我壞話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哦!”已經頗有長子風範(诶?)的小少年已經學會無視掉弟弟們的哀嚎,一手一個精準打擊将他們撈會自己的房間。
“最後,”他也伸出一個頭,“鼬哥也要早點睡哦。”
“……我知道的。”
在少年的逼視下鼬乖乖舉起雙手投降。
到門終于合上的時候即使是鼬也呼了口氣。
他将目光從少年們離開的房門移開,深覺即使是長大到現在孩子們似乎都還是以前鬧呼呼的一團。
少年那可以說得上是慈愛的目光終于重新投向自己手中。
他手中是各位讀者大概都已經忘記的太刀,鼬将這振幾乎是從雜貨室最裏間找了出來,最後将它放上織田作聽說他要找刀的時候贊助的刀架。
“其實早在之前就想着把刀放上來的,”宣稱自己只是路過的男人手上端着一杯熱牛奶并順手遞給少年,語氣是慣來的和緩。
“只不過每次想做這件事的時候都有事耽誤,于是就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啊正好,現在我把刀架一起給你吧,以免待會忘記之類的。”
總之現在确确實實是将刀放上去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鼬的錯覺,鮮亮的刀架上擺放着的刀劍總有股黯淡萎靡的既視感,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在雜物室放久而枯萎了一樣。
……明天買些保養刀劍的材料吧。
鼬想着,一只手伸向不遠處的抽屜。
一串紅繩系着的鈴铛被少年取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另一個世界的鈴铛會被他帶到這個世界,但鑒于鼬本山就有幫沢田綱吉送快遞(……)的舊例,因此也并不對此抱有疑惑。
被自我介紹為一期一振的青年贈與的鈴铛一直無法從手腕上取下,但這一現象只持續到usj事件。
他從事後探測情況的警察手中接過了不知何時掉到地上的鈴铛。
然後現在,将這顆鈴铛系在了名為一期一振的刀劍柄上。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鈴铛,聽着金色鈴铛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然後——
“篤篤。”
什麽東西敲擊窗戶的聲音響起了。
配着鈴铛的響聲響起的敲窗聲,莫名帶着股奇妙的意味。
鼬循着聲音看過去,在不遠處的窗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拉開的窗簾下,一張臉出現在窗戶上。
與此同時他的電話響起了。
只見那個一只手扒着窗戶的人掏出了手機,還在用閑着的腦袋同他示意。
久違地頭疼起來了。
鼬心想,面無表情地接下了對方的電話。
“是——我——哦。”
對方輕聲說着,低啞的聲音中帶着輕飄飄的笑意,從電話中傳來的男聲稍微有些失真,卻依舊像是那個人站在他身後,帶着孩童一般的天真在惡作劇。
最後鼬嘆了口氣。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期間一只手扒拉着窗戶的青年面色從愉悅化作醬紫,最後在他拉開上鎖的窗戶放他進來的時候變成劫後餘生的笑。
“超——級——surprise! 有沒有被吓到啊鼬君啊啊啊啊不要推我啊殺人啦救命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