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朝霧之歸鄉

四、朝霧之歸鄉

木葉59年。

火影塔地下一層的大會議室內,受四代目召喚前來的忍者們幾乎已經到齊。他們沉默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上首的金發男人率先發言。

圓桌的周圍一共擺了九把椅子。水門在主位,他的身後站着卡卡西,穿着全套的暗部制服,以及代表司令官身份的白色鬥篷。水門的左手邊起依次是三代目、一把空椅子、自來也和玖辛奈;右手邊起依次是鹿久、亥一、富岳和日足。亥一的身後站着伊比喜,富岳身後站着帶土,日足的身後站着日差。

以上十二人,再加上缺席的團藏,就是這次高層會議的全部參加者。

最後進來的自來也坐下之後,水門清了清嗓子。“看樣子人都到了。那麽,我們這就開始吧。”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說話時沒有對那把空椅子投去哪怕一瞥。其他人也沒有提出異議;在座的忍者們都明白,對根的首領的召喚只不過是走一下形式罷了。

只要四代目火影在位一日,根就只能是根,永遠別想從黑暗的地下來到明面上。

水門向鹿久看去。鹿久對他點了點頭,面向衆人說道:“這次請大家前來的原因,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了。那就是……叛忍組織‘曉’的最新動向,以及木葉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所需要采取的應對措施。”

“三年前,四代目水影矢倉被暗殺,三尾也被奪走;這是曉的名號第一次為外界所知。此後他們開始作為自由的傭兵組織,對外接受小國的戰争委托,借此大量聚斂金錢,并在同時對各國的人柱力進行獵殺,奪取他們的尾獸。衆所周知,除了三尾之外,四尾、五尾、七尾也已被他們成功捕獲。”

鹿久說着,頓了一頓,表情凝重下來。“就在昨天晚上,我們接到了來自風之國的傳信。五天前,曉的兩名成員襲擊了砂忍村,帶走了四代目風影之子、一尾人柱力我愛羅。根據之前幾次的情況來看,只怕他已經兇多吉少了。”

“那個孩子……才和鳴人差不多大吧?”玖辛奈蒼白着臉輕聲開口。富岳抿緊了嘴唇。

會議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慘淡的燈光從上方投射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根據派遣在外的情報小隊、以及自來也大人這幾年間陸續傳回的消息,目前曉的九名成員當中,有五人的身份已經查明。”在水門的示意下,鹿久繼續說道,“他們分別是砂忍村的赤砂之蠍、岩忍村的迪達拉、泷忍村的角都、湯忍村的飛段,以及霧隐村的幹柿鬼鲛;每一個都是擁有強勁實力的S級叛忍。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也值得我們格外注意。”

“曉的首領‘鳶’,對吧?”自來也接過話頭,神情嚴肅地說,“那個單槍匹馬闖進霧隐村,殺掉矢倉并制服三尾,又将原為忍刀七人衆之一的鬼鲛策反的男人。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正是,”鹿久向他一點頭。“長相,出身,能力……關于鳶的一切都是謎團。當年曾目睹他與四代目水影之間的戰鬥的霧隐忍者,除了鬼鲛之外沒有留下半個活口;之後的三年中他不再親自出手,只是隐居在幕後操縱一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鳶的實力比他的部下們還要更加強大。”

Advertisement

“我還有一處要補充的地方。”水門在此時說道,“就在四代目水影遇害的半個月前,曾有一個穿着紅雲黑袍、頭戴橙色漩渦面具的男人來到了木葉,因為當時曉尚未公開活動,所以并沒有在村子裏引起騷亂。在離開木葉之前,那個人和我的兩個學生進行了短暫的接觸,”他指了下自己身後的卡卡西,又向帶土的方向偏了偏頭,“根據他們的證詞,對方擁有可以讓物體穿透自身的能力,以及一種細節未知的時空間忍術。更重要的是,他當初以極其高超的幻術騙過了哨所的審查,而他的右眼,據我們推測,很可能是一只萬花筒寫輪眼。”

這句話所引起的震動顯然遠超于我愛羅被擄走的消息。除了早已知情的卡卡西、帶土等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将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富岳。宇智波的族長沉默地坐在那裏,下垂的唇角彎出冷厲的弧度,雙眸之中已有危險的紅色在若隐若現。

“包括鳶在內,曉當中身份不明的成員還有四人,面具人就是他們裏面的一個。當然,也不排除曉的人數其實不只有九個,他們的規模比我們所預計的還要更加龐大。”水門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他微微提高了聲音,堅決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場每一名忍者的臉。“然而無論如何,我們要做的事情總不會變——守護木葉,守護村子裏的所有人。不管曉獵殺人柱力的最終目的是什麽,都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是!”除了三代目和自來也之外,其餘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身體,高聲說道。

“現在開始分配任務。”水門滿意地點點頭,“鹿久,替我聯絡四代目雷影,有必要的情況下,木葉将與雲隐村結成戰時同盟。亥一和自來也老師繼續收集曉的情報,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三代目大人,請您幫忙确認村內各處地下避難所的現狀,通知相關人員進行維護。此外也希望您能幫忙穩定後方……眼下大敵當前,我不希望木葉的內部在此刻出現任何矛盾與分裂。”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意味深長地放慢了語速。

“我知道了,”三代目自然懂得他指的是什麽。老人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了出來。“交給我吧。”

“有勞了。”水門低聲說。然後他又轉向玖辛奈;凝視着自己的妻子,他的眼中第一次浮現出了幾分身為丈夫的擔憂。“玖辛奈,你去和封印班一同對籠罩木葉的結界進行細致檢查,務必不能出現任何纰漏。我會……讓卡卡西為你安排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的暗部。直到我們對曉的實力和目的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之前,除非是在我、自來也老師、或者朔茂前輩的陪同下,你不能再随意離開木葉。”

聞言,紅發的女忍不滿地瞪圓了眼睛。在她出聲反駁之前,水門已加重了語氣再次開口。“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為了保護你,村子裏的人們都會竭盡全力,你越是待在安全的地方,大家的壓力就越會小。況且九尾的破壞性有多麽恐怖,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它落到了曉的手裏,到那時不要說木葉,整個忍界都會陷入劫難當中!”

他話語一頓,語氣又柔和下來,透出幾分懇切。“聽話。想想我和鳴人。”

水門這套軟硬兼施一下來,玖辛奈就沒法招架了。“我也是一名上忍……當然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她偏過頭去,“放心好了,我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那就好。”水門向她露出一個微笑。他又看向富岳和日足。“至于你們兩位……我希望能将部分日向族人臨時編入警衛隊中,借助白眼的超遠距視野,想必可以更早發現附近敵人的存在。警衛隊依舊由富岳閣下負責,日足閣下,如果有需要的話,還請你多多配合富岳閣下的工作。”

兩位瞳術名門的族長對視一眼,又齊齊望向水門,各自一點頭。“明白了。”

“那麽就這樣。”任務分配完畢,水門站起身來,“從今天起,木葉進入警戒狀态,暫停接受非公事來訪的他國忍者進入村子。通知各部門以及全體中忍、上忍,随時保持警惕,做好應對戰鬥的準備。解散!”

————————————

千裏之外,雨隐村,曉的秘密基地。

外道魔像的大半個身體都埋在地面以下,只露出頭、肩膀和雙手。此時,砂忍村的人柱力正懸浮在它的面前,從七竅中不斷湧出的查克拉正在被魔像一點不剩地吸入口中。

“完成了。”站在魔像代表朱雀的右手無名指上,鳶微微眯起眼睛。

仿佛是要證明此言非虛,只聽他話音剛落,一尾最後的查克拉便已離開了我愛羅的身體。紅發少年落回了地上,一動不動,附着在體表的砂之铠甲裂開了幾道紋路。

與此同時,外道魔像睜開了它的第五只眼睛。

“呼!”放下結印的手,飛段誇張地吐了口氣,活動着自己的胳膊和肩膀。“這個‘幻龍九封盡’的封印式還真是麻煩。就沒有更簡便快捷一點的方法了嗎?”

“別抱怨了,那畢竟是尾獸。”他的搭檔角都回答,“你有時間在這兒啰啰嗦嗦地抱怨,不如和我出去多抓幾個被懸賞的人送到換金所去!”

“行了。”在飛段回嘴之前,鳶及時開口打斷了他們的争吵。他一說話,先前還有些細微聲響的地洞便徹底安靜了下來。“第五只尾獸已經成功封印,現在就只剩下二尾、六尾、八尾和九尾了。”

“終于要對木葉和雲隐村出手了嗎,嗯?”迪達拉說。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大半,是時候把這兩個大國也拖下渾水了。”鳶說,“蠍和迪達拉,佩恩和小南,你們兩組分頭行動,繼續去搜索六尾的行蹤,找到了就立刻抓回來。我會派兩個白絕分身跟着你們,方便随時傳遞情報。角都和飛段,二尾的人柱力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切!才二尾,那不是超弱嘛!”飛段一臉嫌棄,“把我們的目标改成八尾怎麽樣?”

“八尾是完美的人柱力,即使以你們的能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對付得了的。”那只斷掉的章魚腳在鳶的記憶中一閃而過。“況且他是四代目雷影的弟弟,一旦動了他,雷影也不會善罷甘休。”

“啧,連水影本人都殺過的家夥在這兒說什麽呢。”蠍嗤了一聲,“那九尾呢?她是四代目火影的妻子吧?”

“九尾由我來親自料理。不過在對木葉正式動手之前,還有一個重大的威脅,必須及時扼殺在萌芽之中。”

“是什麽?”小南問。

“我所出身的宇智波一族。”鳶說,那只血紅的眼睛在面具後面閃爍着冷酷的光芒。“一旦和木葉開戰,流血傷亡是不可避免的。寫輪眼的瞳力以主人的痛苦為食……戰争越慘烈,寫輪眼再進化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正是我要盡力避免的情況。”

“我不認為所有的宇智波都能覺醒萬花筒寫輪眼。”佩恩說。

“當然不能。不過我已經有了幾個人選。”鳶回答,“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還有……宇智波帶土。”

“都還只是些乳臭未幹的年輕小子。”角都說。

“年輕,但已經是一族中的佼佼者。這更說明了他們的潛力。在這三人當中,宇智波止水的眼睛最麻煩,必須在他覺醒萬花筒寫輪眼之前把他解決掉。”鳶跳下魔像的手指,向地洞外走去。“他就是我這次去木葉的目标。”

“你要一個人去嗎,鳶?”白絕問,“雖然我會在村外接應你,但我可不是适合戰鬥的類型。那畢竟是五大國當中最強的木葉,你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你說得倒也是。”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他的目光在部下們身上逐一掃視過去,最後定格在背着大刀的霧隐叛忍身上。“那麽鬼鲛,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哎呀哎呀,能被鳶先生選中作為陪同者,這還真是令我感到榮幸。”鬼鲛彬彬有禮地說,露出了滿口鋒利的牙齒。“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所以,這是你這個月第幾次來替鼬買丸子了?”帶土說,“你也太慣着他了。”

“沒辦法嘛,最近暗部的事那麽多,他身為隊長比一般隊員還要更忙,一天的工作下來團子店早就關門了。”止水說着,向帶土投去頗為怨念的一瞥,“你以為這是拜誰所賜?還不是你們家的卡卡西!”

“笨……笨……笨蛋!”被戳中死穴的帶土一秒鐘變成了紅番茄,結結巴巴、毫無底氣地反駁,“他……他才不是我們家的!”

“你啊,明明都和富岳族長說過了,怎麽還沒把人領進門來?”止水對他堂哥大搖其頭,“行動力也太差了。”

“我……我想什麽時候領就什麽時候領,要你管!”

“看,這不還是承認了他是你們家的?”

“……啰嗦!”

兩人吵吵鬧鬧地來到了團子屋。這家老店今天也依舊生意興旺,大半的位置已經坐上了食客,三兩一夥地邊吃邊閑談。

止水率先走進店內。似乎是不經意地,他向坐在一處角落裏的兩人看了一眼,然後回頭很自然地對帶土說:“不如我們也先在這兒吃一點吧,怎麽樣?”

“嗯。”帶土說,目光還沒有從那一桌上收回,“你挑個位置吧。”

兩人買了丸子,來到一處空位上坐下,從止水的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處角落的情況。帶土拿起一串丸子送到嘴邊,卻并沒有咬下去;他嚴肅地看着止水,以口型示意:幻術。

那兩人衣着普通,相貌平凡,看上去就像是兩個正常的木葉村民。不是什麽特別高級的幻術,想要瞞過一般人和普通的忍者綽綽有餘,但是在對幻術格外敏感的宇智波們面前卻并沒有多大用處。兩人對視一眼,止水點了點頭,閉上右眼,睜開的左眼化作紅色,右手在胸前結印。“解!”

幻術在寫輪眼中應聲碎裂。然而下一秒,映入眼簾的紅雲黑袍卻令止水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回過神來,他連忙收斂表情,蘸着茶水在桌面上慢慢地寫下一個字:曉。

見狀,帶土的瞳孔微微收縮,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兩名上忍的無聲交流并沒有引起店裏其他客人的注意。過了一陣,坐在角落裏的兩名曉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等他們的身影一消失在店外,止水和帶土也迅速站起身來,循着查克拉的蹤跡追蹤而去。

屋頂上,一只黑色的鳥兒用喙梳理了一下羽毛,振翅飛向藍天。

————————————

“隐藏身份在別人的村子裏鬼鬼祟祟地行動,這可不是什麽好做法。潛入任務也就到此為止了,怎麽樣,曉的兩位?”

在小河邊一處僻靜空曠的場地上,止水和帶土現身出來,攔下了兩名可疑人物。

“你那蹩腳的幻術,還是趁早解開了比較好。”帶土接着止水說道。兩雙寫輪眼緊盯着對面的敵人,不敢有絲毫放松。“幻術對宇智波一族是沒有用的,這一點你該明白的吧?”

“哼。”兩人當中較矮的那個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這麽低級的幻術,本來就是用來引你們上鈎的,沒想到還真的乖乖跟過來了。”他擡手在胸前結印,“你們似乎對自己的眼睛很有自信……那麽,三年前我又是怎麽進入木葉的呢?”

“解!”

空氣波動起來,幻象如同暈開的墨跡一般消散開去。站在對面的兩名叛忍已恢複了原本的裝束,紅雲黑袍,頭戴鬥笠。解開幻術的那人擡起頭,望向對面震驚的兩人,面具下的寫輪眼中閃爍着譏诮的光芒。“也許先自我介紹一下會比較好……我叫鳶,是曉的首領。”

“你……你就是那個面具人!”帶土瞪大了眼睛。

“你果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嗎……”止水喃喃出聲。他迅速恢複了冷靜,喝問道,“鳶不是你的真名吧?你到底是誰!”

“我誰也不是。”鳶攤開雙手,“鳶,面具人,或者其他任何代號……随便你們怎麽稱呼我。名字這種可以随意改變的虛假之物,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們來做什麽?是為了九尾而來嗎?”帶土問。

“捕捉九尾确實在我的計劃日程上……”鳶拖長了聲音,不意外地看到對面的兩名忍者迅速緊張起來,“不過,不是今天。”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對面較年輕的那名宇智波,“我今天是為了你而來,宇智波止水。”

“為了……我?”止水驚詫。

“你的眼睛如果繼續增強,會對我的計劃造成極大的妨礙。為了防患于未然,我必須在你覺醒萬花筒寫輪眼之前将你除掉。說起來我今天也真是走運,一下子就釣上了正主……看來一切會進行得很順利了。”

啪!

止水還沒等說話,帶土已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面前。

“嗯?”鳶歪了歪頭。

“別把我給無視了,你這個面具混蛋。”帶土揚起下颌,挑釁地看着他,“一切會進行得很順利?那可說不準!”

“只憑你們兩個小子能做什麽?”鳶的語氣輕蔑,“‘在人數僅僅對等或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不要與曉進行戰鬥’,你們應該聽說過這樣的忠告吧?”

然而聽到他的話,帶土不但沒有退卻,反倒露出了信心十足的笑容。

“從剛才起有誰說過人數對等了嗎?我們這邊……可不只是兩個人!”

——呱!

他的話音剛落,四人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鴉啼。鳶和鬼鲛下意識循聲望去;幾乎在他們擡頭的同時,從兩人後方不遠處傳來一聲高喝:“火遁·豪火球術!”

轟!!

巨大的火球裹挾着熱浪滾滾襲來。鬼鲛迅速向旁邊跳開,落到了欄杆下的水面上站定;而鳶也在第一時間發動了虛化,讓火球毫無阻礙地穿過了自己的身體。透過扭曲的空氣,他看到對面的止水和帶土也紛紛跳到了高空中,讓火球從腳下通過。

這個聲音,還有這等威力的豪火球術,對方是……

藍白色的光芒毫無預兆地綻放開來,高密度的雷電幾乎令他的發絲根根豎立。刺耳的電流聲緊貼在鳶的背後響起,将他的思緒在頃刻間炸裂為萬千碎片——

“雷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