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治眼中（三）/陸雲深談
入夜，百花樓後廚房……
雲時正調配着藥材，不時的給一旁的藥爐扇兩下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雲時開口道：“花滿樓，幫我把搗藥杵遞給我。”
身後人聞言，看了看旁邊的桌子，拿起搗藥杵從身側遞給了雲時。雲時接過側身道：“謝謝！…怎麽是你？”雲時有些驚訝。
“為什麽不能是我？”陸小鳳開口道。
“花滿樓呢？”雲時問道，說完又向陸小鳳身後探了探，卻沒發現那道如雪身影。
“不用看了，花滿樓不在。”陸小鳳開口道，“方才吃過飯花平帶他回桃花堡了，估計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回來。”
“喔！”雲時再次轉過身去處理自己的藥材，只是陸小鳳一直站在身後遲遲不離開。片刻後，雲時無奈地轉過身來看向陸小鳳，“你有事情？”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陸小鳳叼着酒壺說道。
雲時定定的看了陸小鳳一眼，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問吧！”
“今天我告訴花滿樓上官飛燕真正的死了，花滿樓說他已經放下了，我看他神情沒有說謊。”陸小鳳說到這裏，停頓了下，又開口道，“我看的出你對花滿樓有感覺，而花滿樓對你也放松了許多，他現在已經放下上官飛燕，心裏沒有人了。你為什麽……”陸小鳳沒有說完全部，他知道雲時明白他的意思。
“我為什麽退縮了？”雲時笑了笑，停下了手上的活，過了好久，才回道，“因為我也開始慢慢地放下了我的執念了。”
“執念？”
“是的，執念。”雲時笑了起來，繼續說道，“陸小鳳，你知道嗎？我原來所生活的世界是一個男女平等的世界，人們的婚姻擇偶，婚前談戀愛都是自由的。家庭中，妻子和丈夫是平等的，一個男人只能有一個妻子。這是法律規定的。若是你們這兒的男人放到我們那個世界大多數都是犯有重婚罪的。可是這雖然是法律這樣規定，可有時候人的情感卻往往無視法律道德的發展。”
陸小鳳靜靜地聽着，既有驚奇也有不解，這個和她的執念有什麽關系。
雲時笑了笑，繼續開口道，“在我8歲那年，我父親出軌了，我母親接受不了，變得有些精神失常。9歲那年他們離婚了，父親将外面那個破壞我們家庭的女人娶了回來，因為那個女人的不喜，也因為她也有一個父親的女兒的緣故，母親和父親離婚後，父親不願意要我。”
“而我母親那邊，外公外婆帶着母親出國治病了，因為我身上帶着我父親的血，所以我的母親那邊也不願意要我。最後我是跟着我姑姑一起生活的。我姑姑和我姑父不能生育，所以把我當成了親生孩子，我很感激他們。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沒有他們我會變成什麽樣，會不會成為反社會人格也未嘗不可能。”
“反社會人格？”陸小鳳道。
“就是因為憤世嫉俗，喜歡報複社會上其他人。”雲時解釋道。
“那後來呢？”
“後來？”雲時想了想，許是想到了悲傷的故事，眼淚落了下來，繼續說道，“在我上大學的第二年，我姑姑姑父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把房産過渡到我名下，這才使得我最後沒有無家可歸。在整理姑姑姑父的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一本書。”說到這，雲時開心的笑着看向陸小鳳，“那本書就是《陸小鳳傳奇》。”
陸小鳳臉色有些扭曲，盡管早就從花滿樓那裏知道了雲時的來歷，此刻聽到雲時的話依舊有些難以接受，“關于我的書，還是傳奇？看來我後面混的不錯啊！”
雲時笑了笑，道：“我沒有看完，不過你作為主角是有氣運的。還是言歸正傳吧！”雲時停頓了一下，又接着上一個話題說道，“陸小鳳，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那本書的時候，我就在想，天啊，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男人！有責任心，有愛心，有正義，體貼溫柔，端方如玉。我想也許世上所有美好的詞用在他身上也不為過。”
“花滿樓？”陸小鳳挑眉道。
雲時點點頭，道：“花滿樓這樣的人，在我們那個世界裏都是難得的，所以當我看到書裏那個他時，我就喜歡上他了。我時常在想如果世上能多幾個他這樣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出現我母親那樣的悲劇。”
說到這，雲時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嗤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陸小鳳好奇地問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雲時笑眯眯地看向陸小鳳道，“陸小鳳，你知道嗎？在那本書裏，不，應該說在寫那本書的人的所有筆下，花滿樓是所有女性讀者最想嫁的人。”
“即使他眼睛看不見？”
“即使他眼睛看不見。其實我們關于這一點還有個玩笑。”雲時笑道，“知道為什麽花滿樓是最理想的老公…嗯…丈夫人選嗎？我們常說那是因為花滿樓顏好人好，有房有車，最關鍵的就是他眼瞎。”
陸小鳳聞言驚奇了，眼光怪異地看着雲時，心想未來的人口味都這麽獨特的嗎？
雲時看了看他解釋道：“因為如果他不是看不見，那麽怕早就被更優秀的女孩子搶走了吧！也只有他看不見，所以即使女孩長得再不好看，也會對他抱有一絲希望啊！”
陸小鳳被雲時的這番言論驚地嗆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複又嬉皮笑臉道，“那我呢？在你們那應該算第幾？”
“最想嫁的人選排名？”雲時問道。
陸小鳳點點頭。
雲時笑了笑開口道：“不知道，不過估計在後面吧！”
“為什麽？”
“因為…如果說花滿樓是因為我說的那些排名第一，那麽有些反派也會因為他們的無可奈何或者顏值排在你前面，比如連城璧，葉孤城等。”
“葉孤城？”陸小鳳皺了皺眉頭，“他是反派？”
雲時吐了吐舌頭，又劇透了，“這個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好吧！”陸小鳳見雲時不肯再說什麽，無奈地說道。
雲時想了想繼續說道：“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花滿樓就成了我的執念了吧！直到我來到這個世界24歲的時候。”
“24歲…那你在你原來的世界有沒有…有沒有成過親？”陸小鳳有些糾結。
“都說有執念了，怎麽可能還會看上別人，所以一直拖着沒有談對象。”雲時失笑道，随後低喃道，“只是我沒想到竟然會來到這個世界，看到這個執念。”
陸小鳳沉思了片刻，有些複雜地看向雲時，“那你為什麽現在放下執念了呢？”
雲時停下手上的搗藥杵動作，想了想開口道：“可能是愛一個人就是成全吧！”
“什麽意思？”陸小鳳不解。
“花滿樓在知道上官飛燕的真相後一直處于失戀悲傷狀态，那個時候只是我恰好在一邊陪着他，而後我又為他治眼。也許他對我的松動是習慣，是感激，是依賴。而不是愛情！”說到最後，雲時定定地看着陸小鳳道，“所以我開始慢慢放下執念了。”
“也許是你錯了呢！”陸小鳳安慰道。
“你也說了是也許。”雲時說道，“算了，我現在不想這些，還是先把花滿樓眼睛治好，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陸小鳳看了看窗角，長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還是比較喜歡日久生情，細水長流。花滿樓和雲時對對方的感情發展開始慢慢反過來。
但是花滿樓不會變得太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