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算是土味情話,聽得人心裏還是美滋滋的,這樣的土狗總比以前的冷木頭好。

陳婉約一邊陪男人看表演,一邊給他講解舞臺劇的主要內容,舞蹈雖然是無聲的,但他們的肢一體動作都有不同的立意,喜怒哀樂全都有。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舞臺很快謝幕,開始輪到各個國家的大佬投錢贊助。

主持人用标準的倫敦腔陳述這次的贊助資金用途,除了難以攻克的疾病,還有一部分贊助的資金是投放給世界各地的自閉症兒童。

臺上臺下,心情都激動萬分。

江漫柔臉上化着豔麗的妝容,腮紅塗得雪亮,繁瑣的衣裙和容寄肩并肩站在主位,自信而喜悅。

挽月舞團對這次的表演非常具有信心,表演之前便收到世界各地粉絲的誇贊和支持,現在單看投票指數榜,已經是各個節目中的第一了,第二名和她們相差甚遠。

她們很有把握拿下今晚最高贊助金額。

贊助金額和她們沒關系,但可以提升一定的名望,鞏固在國際的基礎。

江漫柔想要的是名利,希望更多人認識她,關注她,所以這次的慈演哪怕沒一分錢,她也願意過來。

觀衆席上的陳婉約同樣緊密關注贊助環節。

果然不出所料,挽月舞團在短短幾十秒內就拉到十萬美金。

第二名還不到一萬。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現在哪有江漫柔風光的機會。

陳婉約砰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手逐漸泛冷。

不大不小的動靜引起賀其琛的注意,他看向她,“好端端的,生什麽氣?”

“沒有氣。”陳婉約立刻否認,清咳了聲,“作為一個優秀的典型的豪門貴太,寬容大度和從不斤斤計較是我的标識。

“是麽。”賀其琛目光放在她手裏被捏碎的餅幹上,“那你解釋下這個?”

氣得都把餅幹捏碎了。

“這個是沒注意弄的……”陳婉約忙把餅幹放下,抽出紙巾擦擦手,“這裏太悶了,讓人酔乎乎的。”

賀其琛盯着她跟前的杯子看了會,淡聲詢問:“你喝果汁也能醉?”

陳婉約不說話。

又默默啜了口果汁兒。

這狗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就是洩憤怎麽了。

“好吧,你說得對,我在氣。”陳婉約聳肩,“我不僅氣,我還羨慕她們能跳舞,我都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恢複正常。”

“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我知道。”

“喝酒可以适當緩解壓力。”賀其琛一本正經地建議,“解開蕾絲內一衣也可以。”

陳婉約:“……”

她怎麽感覺這個男人的着重點在後面一句。

而且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平靜自如,聽不懂中文的外國人還以為他在和她商讨什麽大事,而不是正兒八經地耍流氓。

贊助環節快要結束,陳婉約眼看着江漫柔的舞團人氣即将成定型。

這一次,江漫柔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風光一次。

算了,不看了。

陳婉約倏地起身,準備走時,被賀其琛拉住手腕:“不等等嗎?”

“等什麽啊,人家都快頒獎了。”

陳婉約的話音剛落,卻見主持人突然提高音量,神神秘秘地說要宣布一件大事。

主持人先是表明今天晚上會有一位世界級富豪為這次愛心活動贊助金額。

這話一出,各個表演方都開始鼓掌。

江漫柔鼓掌的聲音尤為響亮,似乎篤定這個富豪是為了他們而贊助的,畢竟他們的表演最宏大最精彩,耗費的時間也最多。

分分鐘就把兒童表演隊給碾壓。

倒計時三十秒,主持人宣布贊助金額。

一個大佬贊助了五百萬。

這個數目一出,全場唏噓,畢竟這可是美金。

最後,主持人宣布五百萬美金投放的節目是——藝術中心兒童會館的表演隊!

話音落下後,江漫柔準備過去領獎的腳步頓時僵住。

而身邊的幾個小孩快樂地歡呼起來。

不僅江漫柔,就連陳婉約都驚住了。

她側首看向正襟危坐的男人,滿臉疑惑:“你……”

賀其琛:“繼續看。”

五百萬贊助投放之後,後面的土豪們紛紛效仿,表示兒童隊的表演非常精彩,他們都願意贊助這些努力辛苦的小孩子。

而剛才風光無限的江漫柔舞團,沒幾秒就被碾壓下去。

到最後,她們拉的贊助連兒童隊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全舞團的人都尴尬得不行。

江漫柔之前可是在網上搞了不少營銷,想要借這次慈演炒作一波,沒想到被一個普通的兒童隊趕超,等回國後怕是要發很多通稿才能挽回局面。

看着臺上江漫柔越來越差的臉色,陳婉約松了口氣,這下知道賀其琛是怎樣讓他們難堪的了。

她滿意地拍拍賀其琛的肩膀,“老公真棒,給你一個麽麽噠。”

賀其琛:“給吧。”

陳婉約:“……”

賀其琛:“現在就可以。”

陳婉約:“……”

她只是随口一說!!!

哪有其他的意思。

而且土狗居然懂麽麽噠是什麽意思?!

“我先上個廁所。”陳婉約臉紅了下,忙找個借口,像只小兔子似的一溜煙跑了。

她只是和他意思意思,他倒好,還當真了。

陳婉約出去後,才發現走得太匆忙,包包和手機都沒拿,心想着反正去廁所也用不了多久,她沒放在心上。

這邊劇院她來過很多次,倒不至于找不到洗手間的地步。

五分鐘後,陳婉約出來洗手。

心裏琢磨回家後該如何給自己剛才說的麽麽噠做個好一點的解釋和推脫……

他應該不是真的想要麽麽噠吧。

陳婉約準備走的時候,上方的燈突然一閃一閃的。

E國公共場合的供電功能遠不如國內穩定,陳婉約自認為膽子不小的,所以沒放在心上。

燈閃了三次後,突然暗了。

頓時,周身陷入昏暗。

陳婉約怔怔地站在原地,下意識地靠向牆邊。

大腦突然開始暈起來,昏沉沉的,她閉上眼睛後連身子都站不穩。

以前的記憶如同電影似的一幕一幕地放映在眼前。

同樣的黑暗,同樣的望不到盡頭。

刺骨的痛感是在她腳心被長針穿入的第三秒才愈來愈明确,能讓人忘記呼吸的痛,而當時的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她是不是不能跳舞了,她完了,要死了。

除了黑暗。

還是黑暗。

一束燈光照來的時候,陳婉約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半長裙及地罩住腿腳,這時的她顧不上自己有沒有形象,因為恐懼她的唇不知何時被牙齒咬破了。

“婉婉。”

低沉的男聲從黑暗那頭響起。

賀其琛過來後,陳婉約還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雙眼緊閉像是一只被虐待很久的小獸,聽到人的動靜後還往後退,高跟鞋撐不住她的折騰,一個重心不穩她便往另一側跌去。

男人長臂伸來,将她連人帶身子撈起,發現她已經害怕得站不起來後只能半扶着托着。

“婉婉,是我。”他低聲安撫。

光還沒有來,黑暗對她來說如同洪水一樣淹沒着她。

“別咬了。”賀其琛去抓她的手,擰眉,“嘴唇都被你咬出血了。”

陳婉約好像沒聽見一般,無動于衷,死死咬着唇,似乎能從另一種痛苦中解脫出來。

男人捏着她的下颚,輕聲警告。

“婉婉。”

“你再這樣。”

“別怪我不客氣了。”

饒是男人的手把她的兩頰捏成小兔子的腮幫,她也不聽他的,唇上的血跡越來越多,昏暗中,這樣的紅愈發深沉。

最後一次警告沒成功。

賀其琛也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沒給陳婉約反應的時間,直接将她抵在牆上,扣着她的雙腕,另一只手擡起下颚,低頭吻住她被咬出血的唇。

周圍安靜得不像話。

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原本被恐懼意識沾滿的陳婉約眼睛緩緩地睜大,瞳眸向上,一動不動地瞪着他。

吻得不算濃烈,輾轉輕柔。

愣是将陳婉約咬着唇的牙齒給敲開了。

大約十來秒的時間。

周身突然亮了。

牆壁上方的連串小燈亮起,光線照在兩人的身上。

陳婉約逐漸緩過神,也有力氣站直身子,只是……

她懵懵地看着眼前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你……”

“說了要送我麽麽噠。”賀其琛平靜如斯,“非要我自己來取?”

她愕然。

好吧……這回不用她費盡心思去想改如何解釋。

他們已經麽麽噠了。

“走吧,待會我有個采訪。”賀其琛低頭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握着她的手沒有松開,“你跟着我,不要走丢。”

“我……”陳婉約擦了擦唇,小聲道,“你剛才在幹嘛?”

賀其琛:“?”

她弱弱道:“我的嘴都被你咬破了。”

賀其琛:“……”

那明明是她自己咬的!!!

“是你自己咬的。”賀其琛糾正道。

陳婉約狐疑:“我自己?我剛才……”

她只記得自己自己突然害怕起來。

她怕黑?

準确的說,她怕的是那種封閉的黑暗,沒有一點光亮的那種。

晚上,外面有風,涼飕飕地。

陳婉約恢複常态後,仍然心有餘悸,在臺階上等着不遠處的男人,和其他女人一樣,手裏都拿着保暖的外套,但因為臭美,不到特別冷的時候不打算皮外套。

其他女孩子同樣如此,誰都不希望美美的禮服被外套遮住。

此次慈演除了表演方有采訪,贊助方的采訪并不少,畢竟是獻愛心的事情,資本家都不會做不留名的雷鋒。

令陳婉約疑惑的是,賀其琛不是不喜歡抛頭露面嗎。

“話說……”陳婉約瞄了眼被命令陪在她身邊的小秘書,“那個土狗為什麽突然改性子了?”

小秘書:“???土狗是誰?”

“哦……”陳婉約讷笑二聲,“我是說,你們家總裁。”

她不小心把賀其琛的秘書當成秋棠了,啥話都說。

小秘書繼續追問:“太太為什麽稱賀總是土狗?“

陳婉約哼唧,“你還想告狀不成。”

“……”

按理說,這事應該和賀總說聲,小秘書琢磨。

但賀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燈,繼續哼唧:“你怎麽告狀?告訴賀其琛,說他老婆喊他土狗?那我死活不承認,你覺得他會信你的話還是我的話?”

小秘書:“……”

果然最毒婦人心。

他還沒告狀就被威脅了。

小秘書立刻打着哈哈:“怎麽可能,我沒有告狀的打算。”

“你還沒告訴我,他到底為什麽會接受采訪?”陳婉約疑惑。

小秘書恭敬回答:“大概是因為容寄吧。”

陳婉約:“為了容寄……他們兩個有基情?”

“不是。”小秘書忙否認,也不知賀太太腦洞怎麽這麽大,他立刻給自家總裁解釋,“賀總想向容寄宣戰。”

老是低調的話,倒讓容寄覺得賀其琛這個正房沒什麽挑戰力。

陳婉約點頭,表示理解,可又覺得不對。

沒必要吧……土狗真的沒必要這樣。

陳婉約擡頭,隔着不遠的距離去看那邊用來采訪的地方。

盡管賀其琛不是表演方,但他闊綽又慈善的贊助讓許多記者圍攻。

記者是國內記者,用标準的普通話,除了詢問賀其琛一些關于慈演的事情,還問到私人問題。

平日,賀其琛是不會回答的,但今天倒是難得,沒有拒絕。

記者把話筒舉到男人跟前,禮貌客氣地詢問:“賀總,問您幾個私人問題,您能接受嗎?”

“問吧。”

“您覺得什麽樣的女人能入得了您的眼。”

這類的問題太私密了。

賀其琛沒有像以前那樣避諱,一字一頓回答:“穿紅裙的。”

聞言,陳婉約下意識看向自己身上的紅裙子。

卧槽……

她下意識把剛才還嫌棄的外套給披在身上。

“原來賀先生喜歡穿紅裙子的女人。”記者又問:“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特征嗎?”

賀其琛不鹹不淡回答:“喜歡撩頭發的。”

他說話的時候,陳婉約正在撩頭發。

聽到男人這句後,她下意識地收手,停止撩頭發的動作。

記者繼續問:“除了這些呢?”

賀其琛目光似有似無地投落到陳婉約這邊,繼續回答:“容易害羞的。”

陳婉約:“……”

她摸了摸因為害羞而滾燙的臉頰。

天啊。

這個土狗都在說什麽?

采訪結束後,賀其琛便徑直走向她。

陳婉約想忽視都難以忽視,進退兩難,更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賀其琛平靜得很,還問她道:“你在偷聽嗎?”

陳婉約:“……”

這還用偷聽嗎。

你們的采訪那麽高調,傻子才聽不到。

但陳婉約不得不否認:“沒有。”

他也不拆穿,淡笑着問:“那你臉紅什麽。”

陳婉約沉默了會,“被你騷紅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賀太太:我能怎麽辦,我又騷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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