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必報

一名面容精致如同鬼魅的男人大步跨進了煙霧缭繞的包廂中,他眸光一掃,立刻鎖定了躺在地上的齊奕。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七八名保镖模樣的高大男人,以及一名穿着酒保服的領班。

領班頭疼地看着大門,兩邊賠笑道:“陸先生……賀哥,您們看這……”

賀哥的目光落在陸闡身上,張開雙臂笑道:“這不是陸導……”

話未完,陸闡兩步走到賀哥的面前,擡手就是猛烈的一拳揍在他的臉上,賀哥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第二拳。第三拳……

從錯愕中回過神的賀哥擡腿想要反擊,陸闡帶來的保镖們立刻鎖住了他的四肢,用蠻力分開了兩人。

陸闡仍不死心,擡腿要踹。

“陸……陸哥诶……小心磕着自己的金身……”徐奎勸道,“齊小姐還在地上躺着吶!”

聽到後一句,陸闡終于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抄起一旁的酒瓶往賀哥頭上一砸,鮮血淋漓,賀哥立刻昏了過去。

徐奎:“……”

正扶齊奕起來的幾個小姑娘被這狠手吓得說不出話來。

陸闡眼刀一掃,問:“你們給她喝了什麽?!!”

“你們”這頂帽子扣得太大了,沒有人敢接話。

眼見着氣溫越來越低,導演戰戰兢兢地道:“……就是……就是一點酒……”

陸闡看向徐奎,徐奎扶着齊奕猛點頭,示意确實沒有吃了奇怪東西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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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留下滿地狼藉離開了夜場。

“要送醫院嗎?”徐奎從後視鏡中看向車後座正皺着眉頭盯着齊奕的陸闡——相比安靜地昏睡着的齊奕,陸闡手上的傷顯然更嚴重——他的兩只手交疊在一起,之前出拳的左手手背紅腫,甚至能清楚地看見毛細血管炸裂開來形成的血斑,與白皙纖長的右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去吧,誰知道他們給她灌了些什麽……”陸闡嘆了口氣,支起額角,偏過頭不再看齊奕。

醫生經過一番檢查确認齊奕沒有生理上的問題後,開了兩包安神的藥片,讓她回家靜養。

陸闡問:“可她一直昏迷着,不要住院觀察嗎?”

被從家裏拉來出急診的主任醫師一臉不滿:“我們是醫院,不是賓館,睡着了也要住院?”

陸闡:“……”

齊奕又被徐奎扛回了車裏。

徐奎問:“陸哥,是回家還是……?”

陸闡打量了一會兒齊奕的臉,從微皺的眉頭到有些紅腫的嘴唇……好像還真是睡着了。

他不禁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臉頰,軟軟的,像是雞蛋白。

——如果明早起來看不見沈朝,她會哭鼻子嗎?

陸闡一邊幫她整理頭發,眉頭緊鎖。

“嘭嘭嘭!!!”車窗被拍響了。

“沈總!”徐奎慌忙下車。

“人呢?!!”沈朝打開車門,看見齊奕,松了一口氣,問,“怎麽回事?”

“呵!”陸闡冷笑起來,走下車反手合上門,“你問我怎麽回事?你這個監護人是怎麽當的,竟然讓她到那種地方?!!”

沈朝只是聽說齊奕被送進了醫院,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闡繼續道:“那個什麽賀遠方,不是常和你狼狽為奸的嗎?!怎麽,你還有給自己戴綠帽子的愛好?”

“賀遠方?”沈朝眯起眼睛,回憶方才齊奕的狀态,結合賀遠方的人品,立刻猜到了大概,兩只手掌交握,指關節發出咯啦咯啦的響聲。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沈朝說。

陸闡笑起來:“等你?黃花菜都涼了。”他以一種今天晚飯喝粥的語氣說,“他腦袋給我開了瓢,你看着辦吧。”

沈朝也跟着笑起來:“便宜他了。”

沈朝帶齊奕回了家。

齊奕睡得昏沉,半身都是未幹的酒液,沈朝怕她就這樣病了,把人放倒在床上,輕輕拍她的臉頰,一邊喚着她的名字。

齊奕很快就迷迷糊糊醒了,在看到面前是個男人後立刻尖聲驚叫起來。

“丫頭……別怕,是我……是我……”沈朝安撫地拍着她的脊背,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在看清面前的人後,齊奕愣了半晌,嗚嗚地哭了起來,兩只手臂緊緊地箍着沈朝的脖子。

沈朝生怕她躺着哭噎了,忙把她半抱起來,兩臂虛虛地扶着她。

齊奕是真的被吓着了,先前一直壓抑着的情緒在見到沈朝之後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哭得撕心裂肺。

沈朝把她抱在懷裏,一顆心都要給哭碎了。

小丫頭這麽多年被他捧在手心裏好好地護着,不過是半天沒見着人就成了這副樣子。

他無比後悔,自己身為一個成熟的男人,竟然做出了“逃避”這種懦夫的行為。

“好了……沒事了……別哭壞了身子……”沈朝小心勸慰道。

齊奕抽抽搭搭地說:“……我……我以為……那是你……我……我……”

“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沈朝揉了揉她的頭發,“換身衣服,睡一覺,好不好?”

齊奕暈乎乎地點了個頭。

沈朝給她拿了衣服,轉身出門。

他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在調查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從前沈朝有些生意要倚仗賀遠方,這才勉強與他稱兄道弟。如今既然賀遠方敢太歲頭上動土,也不能怪他不仁不義了。

那些慫恿她、危害她以及袖手旁觀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

“沈朝?”齊奕換好衣服,在床上坐了半晌沒看見沈朝的人影,慌亂地走出房間找人。

“怎麽了?”沈朝在水池裏熄滅手中的煙,兩步迎上臺階。

“我怕……”齊奕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總之心裏空落落的,仿若随波逐流的浮萍,沒來由地心慌。

沈朝搓了一把臉,說:“沒事,我看着你睡。”

沈朝說到做到,真的在沙發上陪着齊奕睡了一晚。

半夜,齊奕因為驚吓引起了高熱,朦胧間驚醒了數次,沈朝給她服了陸闡開來的藥片,又哄了好一會兒,她才終于安睡。

第二天一早,陸闡英雄救美并把某大佬開瓢的事情在整個圈子裏傳遍了,好幾個和齊奕有點交情的小龍套都發微信來打探內|幕。

齊奕已經完全恢複過來,坐在床上尴尬地看着手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只知道被人刁難灌了酒,再後來的事情一點兒都記不清了。

“叫你躺着,還玩?”沈朝托着餐盤推開門,一臉不快。

“王姨給你煲了雞肉粥。”他把粥放在床頭,收繳了齊奕的手機。

齊奕讨好地眨了眨眼睛。

“自己吃,不燙。”沈朝坐在床頭,順手試了試齊奕額頭的溫度,放下心來。

齊奕有些臉紅,小口小口地吃着,心想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她腦中神游,忽而想起昨夜看到柳眉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的那一幕,忙放下粥碗,說:“你不要和柳眉在一起了好不好,我昨天看到她和別人……”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吃。”沈朝已經看過昨夜的監控,怕引起她不好的回憶。

齊奕卻有些受傷——難道沈朝即使被戴了綠帽子還依依不舍?

“可是她……”齊奕在沈朝眼裏的目光中閉了嘴。

沈朝監督齊奕喝完一整碗粥,扯了張紙遞給她擦嘴,說:“我剛才和齊叔商量過了,這裏還是太亂了些,他在京城給你找了個報社的工作,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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