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站着,旁邊則站了一群禮讓奉承的男女。

如果沒猜錯,那應該就是冷莫言的母親吧,看起來好年輕,好漂亮,卻好嚴厲!

雅靈發現,那位女士也在打量着她,只是眼裏射出的光芒并不友善。冰冷、尖利,似乎要将她剖成兩半。

她收回了目光,按照規定,記者站在門口處,現在他們已經行進了一段距離,将鎂光燈都留在了身後,依舊閃爍不停,将他們兩個映襯得有如充滿靈氣的神人。

一只不安分的腿伸了出來,大膽地落在了雅靈的身前。巨大的禮服裙擺擋着,雅靈當然看不見腳下的情況,毫無預警地碰上了這條不懷好意的腿……

身體由于慣性而往前傾倒,眼看就要鬧出笑話,雅靈吓得閉上了眼,等待着巨痛的到來。良久,身體并沒有接觸地面,一只大手一撈,成功地将她鎖入一副胸膛內。

那胸口起伏着,卻散發着冰冷的氣息,不用看,她就知道,這是屬于冷莫言的。

一陣熱烈的掌聲夾雜着一些吆喝與口哨,雅靈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冷莫言貼近的臉。他的臉離得好近,近得只要她稍稍往上一些,就可以碰到他堅挺的鼻尖。

近看冷莫言的皮膚,如玉色般白皙,沒有一絲瑕疵。

冷莫言深沉的眸子微微往下沉了沉,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着,注視着懷內微啓雙唇的雅靈。她水靈粉嫩的唇正無聲地邀請着他,甚至,他的身體有了某種原始的騷動。

理解到冷莫言的企圖,雅靈伸手推着那副胸膛,想要離得遠一些。下一刻,腰部一緊,柔軟溫熱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雅靈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措手不及,一個勁地睜大着眼注視着冷莫言的臉,他眼中閃出一絲異樣的情愫,她看不懂,又似乎有些明白。在探究之時,冷莫言已經松開了她,結束了這個吻。

唇上仍有淡淡的餘熱,沒想到,冰冷的冷莫言的唇竟然是熱的。雅靈臉紅紅的,周邊除了掌聲就是各種各樣的眼神,當然,最明顯的,是那些年輕女性投射過來的毒光,似乎要用眼光将她殺死。

冷莫言恢複了原來的表情,酷酷地臉上再度失去溫度,冷淡地伸出胳膊,示意雅靈挽上。

盡頭的母親焦急地挽上了父親的胳膊,激動地向她做着暗示,垂下眸,她選擇聽從。

十一、假象與現實

不以為意地将小手挽上結實的臂膀,在外人看來,他們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對。雅靈在內心中冷笑着,為這場可笑的婚姻感到無奈。

清靈的眸悄悄地投在冷莫言冷竣的臉上,他看了照片後,為何還要選擇娶她?是丢不起臉嗎?

也是,新娘在婚禮上鬧出緋聞,令誰都騎虎難下,不當衆宣布取消婚禮,或許對于雙方都有好處。

……

“你願意嗎?”所有的人視線都投向了她,主持人正用詢問的眼神打量着她,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走神了。

這是多大的笑話,新娘竟然會在婚禮上走神!雅靈将視線落在主持人身上,她聽到母親在旁邊壓低着聲音叫着:“快說願意,快說願意啊。”

“願意!”吐出沒有感情的兩個字,雅靈機械地接受着冷莫言遞過來的戒指。

緊接着,是一場盛大的晚宴。

世億酒店,這座城市裏最大最豪華的酒店,今天注定流光溢彩,巨大的水晶燈照亮了大半個城市,輝煌的裝飾見證着這場盛宴,明天,它将與它的主人——冷莫言,一起出現在各大報紙的頭條。

……

輕輕地優雅地籲口氣,總算完成了一次漫長的應酬,坐在加長版蘭博基尼裏的雅靈将身體緊緊地貼向椅背,閉上了清冽的眼。

好累,全身都痛,尤其背部的傷口,在婚宴的拉扯中,似乎加重了一分,如幾千只螞蟻般啃咬着她。忍受了一個晚上,她現在又累又痛,一點力氣都沒有。

剛剛婚禮快結束時,父親如哈巴狗般在冷莫言面前獻媚,再度提起注資的事。冷莫言如電般的眼神射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刀削般的下巴劃出一個高高在上的角度。

“這就要問你的好女兒羅!”不置可否,可憐的父親當然不知道,這是變相的拒絕。有了二姐的這一招,矍氏地産,估計走到頭了。

與我何幹呢?冷淡白皙的臉龐漾開一絲無畏的笑,她和這個家庭離開太久,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受不了母親可憐的眼淚,當然,還有大媽的一句話。“這個家于你總是有養育之恩的,要與它決裂之前,先把養育之情報了吧。”

大媽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着救世主般的冷笑,在她看來,她們都是她好心收留的小動物。

從小到大,她和母親都是大媽和二姐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是在她們的冷嘲熱諷與欺負中長大的。為了保護自己,她養成了堅強獨立的生活習慣,自然也形成了冷冽傲然的性格。

照片的事,原本是可以解釋的,ps的東西總是會有破綻的,例如,露胸的部位總看不見心形的胎記。那些照片照得可是相當清晰的。

驕傲如她,并不願意低頭祈求冷莫言的眷顧,既然他不相信她,多說無益。

“滾開!”

就在雅靈即将陷入睡夢中時,一只手大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往外拽。那只手如同鐵爪,牢牢地扣着她的細長的手,帶來一陣強烈的疼痛。

在大手的帶動下,雅靈被拖出了車。

十二、你只是個女傭

難道他有虐待傾向嗎?雅靈不滿地皺起眉,不悅地睜開眼,看向眼前的男人。她此時坐在地上,男人俯首盯着她,墨色的碎發垂下兩絲,遮住額頭,看起來帥氣得不可方物。只是,深藍的瞳中散發出殺人般的強光,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只獵物!

獵物!這樣的想法讓她不由得再次綻開了笑,同樣冰冷到不帶溫度。她決定沉默,她要看看,這個危險的男人到底要對她做什麽!

冷莫言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幾欲凝結,連身邊的空氣呼吸起來都有了危險的氣息。他以為這個女人會害怕,至少會有恐懼的神色,可她平靜得就如同什麽都沒發生過,更可恨的是,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一個女傭怎麽可以和主人同坐一輛車!”他羞辱她的第一步開始了,接招吧。輕松地越過她,冷莫言邁着修羅般的步伐跨上了車。

“開車!”簡短的兩個字,他不再看她一眼,車子發動起來,轉眼消失。

真是大手筆,舉行如此盛大的一個晚宴,為的只是慶祝得到了一個女傭!雅靈的笑意未減,濃濃的諷刺意味就連站在旁邊的大友都清晰感受得到。

大友不僅是冷莫言的保镖,更是他的麻煩處理者,如此刻。

“呃——太太,您的車在那邊!”照片的事情大友當然知道,支吾了好一陣,他還是選擇稱呼她太太。

這樣美麗的女孩,和總裁本應是天設地造的一對,真可惜……

搖搖頭,他靜靜地等待着雅靈的回應。

看來,冷莫言還沒打算把他的女傭丢棄!順着大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那臺車。雖沒有冷莫言的坐駕般華貴奢華,但也是一部名車,載一個女傭,綽綽有餘。

雅靈用手支撐着身體,剛剛冷莫言的一拽,讓她的膝蓋碰到了地,擦破皮的地方流着血,拌着一陣陣的刺痛,而背,就像要馬上斷掉一般。

一咬牙,她強迫自己站起來。

“太太……”大友産生了憐香惜玉之情,伸出手來想要扶她一把。

雅靈倔強地閃過,拒絕了他的幫助,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小車。以後的日子想來不會好過,再堅強些吧,矍雅靈!

回到冷宅已是下半夜,宅子裏仍然燈火通明,處處閃耀着奢華與貴氣,只是太多的黑色與白色的裝飾和家俱,使整個屋子少了一些應有的溫馨。

空曠大廳裏,一盞水晶琉璃燈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廳的四周,有一些做工精致的架子,上面擺放着一些精美的花瓶、雕塑、模型,還有不少高檔的紅酒。

在廳的中央,擺着一組黑色的瑞士牛皮沙發,圍着一張水晶玻璃的茶幾。一張單人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單手握着一個酒杯,裏面漾着血紅的酒液。

那酒液在主人白皙修長的手中晃動着,劃着優美的漩渦,直晃得人眼生痛。單人沙發突然開始轉動,熟悉而邪魅的臉出現在眼前。

十三、不斷受傷

“我的女傭又去魅惑哪個男人了?才回來!”咬着牙,唇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鼻孔鄙視地哼哼着。冷莫言的話如同子彈,射向她!

哦,這裏除了他,還會有誰會如此悠閑。眨眨眼,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着,雅靈收回了視線,以沉默應對。

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高大的身軀甚至擋住了水晶琉璃燈的光芒,他邁開危險的步子,舉着酒杯朝她走來。

雅靈終于有了些許害怕,只要這個男人一接近,她就會受傷,今天,她受的傷夠多了!

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黑色影子的接近,要不是強忍住,她一定會尖叫出聲的。這個男人,和魔鬼有什麽區別!

她的小臉開始發白,小嘴也失去了血色,她的脖子僵直着,從肩膀處可以看到輕微的顫抖,她忘記了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

“呀——”他攫住了她的小手,終于忍不住,她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他的頭移到了她完美的脖子處,噴薄的氣息不斷地刺激着雪白的皮膚,激起一片不自然的紅暈。好聞的紅酒味從他的鼻孔進入她的鼻端,還雜夾着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疼……”他忽然一口咬了下去,咬在她的脖子上,來給她又一次的疼痛。她反射性地舉起自由的那只小手,朝他拍去……

啪!一聲不大的響,她的小手定位在他白皙無暇的臉上。兩雙眼同時顯出驚訝的神色!她迅速收回小手,冷莫言的臉上有了淡淡的指印!

纾【薮蟮牧α坷醋雜诰鹱潘?氖鄭??采??乇煌頻乖诒?涞牡匕迳稀!班擰??幣簧?坪撸??故僑套×耍?揮型春舫錾?

冷莫言擡高了手,還想再進一步,手機鈴聲适時響起。

“嗯?”他的臉色比先前又黑了一份,冷眼瞟向她,接着,淡然地說道:“可以。”

挂了電話,他仍然狠狠地盯着她,嘴裏叫道:“張媽!”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過來,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總裁有什麽吩咐。”

“這個女人現在是冷宅裏的女傭,你把打掃的工作全部分配給她,并監督她做好事情,聽到了沒有!”指指尚在地上的雅靈,冷莫言惡狠狠地啜了口紅酒。“這是你父親得到資金,你必須付出的代價!”

雅靈偷偷地松了口氣,這樣說來,他還是會幫矍氏的。

張媽向她射來不甚友善的眼光,猶豫一下,點下了頭。“是……”

“今晚就叫她開始工作,沒把大廳打掃幹淨不能睡覺!”苛刻的命令再度下下來,看來,今晚她是得不到休息了。

驕傲地擡起頭來,雅靈反倒釋然。做個女傭,與他井水不犯河水,這正是她所期盼的。習慣性地揚着冷笑,她聽話地跟着張媽去取清掃工具。

冷宅的打掃習慣還真是奇怪,這麽大一個廳,竟然只能用抹布一點一點地擦,而且,不能有一點點雜質留下。

雅靈來不及換衣服,仍穿着晚宴中換的那套紅旗袍,工作起來十分不方便,外人看來,也怪怪的。

冷莫言冷眼打量着動作娴熟的雅靈,他想不到,一個矍氏的二千金,表面上嬌滴滴的矍雅靈怎麽會對一個清掃工作如此熟悉。當然,如果他打探了她的生活,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十四、任人宰割

一抹紫色的身影閃出,門口出現了一個打扮清涼的女人。尚未走近冷莫言,她就嬌聲叫了起來。“莫言,你家好大哦!”

嬌豔的彩妝,大卷的發型,雅靈記得她,就是在婚禮現場冷莫言看的那個人,當然,她不知道,她也正是伸出腿去将她拌倒的那個人。

“彩恩,進來吧。”冷莫言不冷不熱地招呼着,連站都懶得站起來。

彩恩,應該是名模張彩恩吧,二姐常看八卦雜志,時常提起她,完全把她當成了學習的榜樣。

張彩恩冷眼掃了一下地板上匍匐作業的雅靈,眼裏閃出一絲歡愉,小道消息說冷莫言的新娘婚前與人不清不白,看來,是真的呀!

“莫言,人家好想你喲。”張彩恩越過雅靈,撲到了冷莫言的懷中,緊身的紫色小裙将她的身體包裹得凹凸有致,留給雅靈一大截長腿和一個高高翹起的屁股。

兩個人如同無人一般,在大廳裏親吻着,張彩恩甚至擡高了一只腿開始摩擦冷莫言的敏感部位。雅靈選擇視而不見,她低着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地板上。

長久的勞累,還有幾處傷口折磨着她,她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額上挂起了密密的汗珠。耳邊響着張彩恩做作的呻吟,雖然未經世事,她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小臉紅成一片。

“唉呀!你有病!”又是一陣痛,一只高跟鞋精準地踏上她的手背,在手上留下可怖的青紫。雅靈不知覺地擦到了兩人親熱的地方,張彩恩故意用鞋踩她的手,卻惡人先告狀。“莫言,你看,她把我的鞋都弄髒了,明明就是不服氣,有意的!”

冷莫言放開了張彩恩,意味深長地看向雅靈,在看到她手上傷勢後,淡然地抿抿唇。“我們上樓吧。”

張彩恩向雅靈投一抹勝利的眼神,如花蝴蝶般跟着冷莫言上了樓。

揉揉新出的傷口,雅靈痛得差點流出眼淚來。此刻的她,無力地坐在地板上,看起來楚楚可憐,無端添了一份柔弱之美。

“快點做事,偷什麽懶,你不過是個傭人!”張媽不知什麽時候走了出來,正用陰冷的目光掃視着她,臉上閃着閑惡。

難怪可以在冷宅做事,為人與冷莫言都差不多喲。雅靈暗自想着,她決定忽略掉張媽那副可惡的嘴臉。

“我說話你沒聽到!”張媽伸出腳,朝她的背踢了過去。

“唉呀!”雅靈痛到趴倒在地,背上的舊傷再度發作。

張媽捂着嘴哼哼兩聲,繼續罵着:“別裝了,你以為千金小姐就一輩子好命啊,快點把地給我擦幹淨了,還有大把事等着做呢!沒做完別想睡覺,別想吃飯,冷宅可不養閑人……”

真正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嗎?雅靈沒想到一個下人可以這樣勢力。

張媽還站在那裏,擡着肥大的下巴,等待着她爬起,眼裏閃着仇視的目光,十足一張狗腿子的臉孔。

她要告訴她現在的情況嗎?瞅一眼手上的高跟鞋印,青紫的顏色異常諷刺地灼燒着她的眼,她仿佛看到冷莫言得意中帶着鄙視的笑。

十五、一夜勞累

好吧,一切為了矍氏!

雅靈爬了起來,瘦弱的肩膀倔強地立起,一雙無辜的大眼堅定地注視着張媽,周身活躍着驕傲的因子!

張媽沒來由地顫了顫,她的臉色白了一下,馬上轉過了身去,只留下一句:“快點做事!”

當大廳打掃幹淨時,外面黑沉沉的天開始冒出魚肚白,不用猜,天快亮了,往外探去,她甚至可以看到花園裏墨綠色的樹葉和形狀優美的花束。

好累!精致的小臉因為長時間的勞累而有了憔悴之色,原本明亮的大眼也減淡的光亮,搓搓手,從手背看來,她的手白嫩細膩,指節尖細勻稱,可手心卻結滿了繭。今晚可真要感謝它們,因為這層繭,她的手才沒有被地板磨到脫皮。

眼皮相當沉重,頭也開始暈起來,雅靈知道,她急需一場睡眠。

擡頭望望二樓樓梯口,那裏點着暈黃的壁燈,透着暧昧的氣息。或許,冷莫言根本就沒安排她的住處。退身幾步,她的腳肚處傳來柔軟的觸感,回身看時,正是冷莫言坐過的沙發。

将就一晚吧,選一條長沙發,雅靈倒了下去,經過一陣不适的暈眩後,她迅速進入夢鄉。

……

蜷縮的雙腿,仍有一截美好勻稱的腿部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她的腿好美,就如高明的雕刻師手下最得意的美腿臘像,白得惹眼。她斜着身子,用一只手枕着頭,另一只手則自然地垂了下來,從衣袖口,掉出一截耦臂。她的手好小,小到不盈一握。純白如玉的手背上,一個明顯的青紫印跡觸目驚心,看來,昨晚的那一腳踩得不輕。

她仍在睡夢中,長而卷的睫毛與閉着的眼形成好看的弧形,小巧的鼻子呼出均勻的氣體,唇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不再那般倨傲。有幾絲調皮的發從盤起的頭上掉落,拂在頸間,更添了幾分妩媚。

紮着袖口,冷莫言看到的就是眼前的畫面。睡在沙發上的女人好美,如同掉落人間的天使,正等待着世人的救起。她時而皺起的眉宇,讓人好想伸手撫平。

“莫言,你等等我嘛。”第一次得到冷莫言的許可,她可以進入冷宅,并第一次和冷莫言相處到天亮,張彩恩相信,她在冷莫言心中,一定是不一樣的。扭着翹臀,仍舊是昨晚那身紫色短裝打扮。

冷莫言不悅地皺了下眉,對于張彩恩的打擾相當不悅。

“喲,這可憐蟲就睡這兒呀,跟個流浪狗似的。”得到一點好處就得瑟,張彩恩絲毫不懂得察言觀色,撇着嘴,指着尚在睡夢中的雅靈,臉上挂着得幸災樂禍的笑。

啪!一個巴掌打在了張彩恩的臉上,打懵了她,也驚醒了雅靈。

她漠然地看着捂着臉,鼓得大大的眼裏含着淚花的張彩恩,還有全身散發着怒氣的冷莫言,安靜地坐了起來。

冷莫言把目光投向了她,卻對着張彩恩命令道:“滾!”

張彩恩唔唔地哭着跑出了冷宅,留下一屋濃烈的香水味,嗆得雅靈忍不住打起噴嚏來。

一直對香水敏感,她吃了不少苦頭。

十六、那眼神,只對一座宅子

面對着冷莫言的視線,雅靈無端地打了幾個冷顫,昨天的傷口仍在發痛,提醒着她眼前這個男人的野蠻。他還想對自己做什麽?

冷莫言滿意地收回視線,這個少言的女人太驕傲,不論什麽時候總擺出一副淡然冷漠的笑臉,讓他很有挫敗感。

看到她表露出來的害怕,他心情突然大好,結好領帶,他闊步朝門口走去。

“你……”咽了咽口水,雅靈看着就要離開的冷莫言,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只單單叫出了一個你字。

冷莫言停下了腳步,這完全了于雅靈的意料,他偏過頭,并不看她,卻等待着她下面的話。

“我……傷口好痛,有沒有……”

“張媽,去拿藥箱給矍小姐塗上,記得叫她別偷懶。”

看來,這個冷血動物還有點人情味,雖然他後面的話并不讓人喜歡。雅靈聳聳瘦削的肩膀,在張媽古怪眼神的注視下站起來。

擦完了藥,身上的疼楚減輕了不少,藥水帶來的麻麻涼涼的感覺讓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整個冷宅在清冷的早晨中散發着陰冷的氣息,幾個運送物資的工人正無聲地将車上的東西搬運下來,如同鬼魅一般,連走路的腳步都有飄浮的感覺。

冷宅似乎很大,她所在的位置是一幢白色的古羅馬式的建築,帶着些歐式風格,看起來美麗大氣,同時新穎別致。往後望去,那裏還有幾座建築,不知道用來做什麽的。

“在冷宅做事,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專心做事就好了。”張媽無聲無息地再度出現在門口,用慣有的語氣陰森森地說着。

看來,她算是徹底成為了冷宅的傭人。淡然地轉過眼,盡管不願意,但還是對上了張媽的臉。

“這幢房子裏所有的清掃工作都是你的,每天必須打掃兩次,門口的花別忘了剪枝,這也是你的任務。”頓了頓,張媽注視了片刻她身上的裝束,“樓上右手邊最後一間是你的房間,去把衣服換了,這可不是在表演!”

丢過一套傭人服,張媽指指樓上:“下來後,會有人教你怎麽做,動作快一點。”

從那一日起,冷莫言如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現,冷宅有限的幾個下人有條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

除了張媽外,其他的人對她基本還算禮貌,房後的其中一幢建築是專供下人居住的,而她卻住進了主屋,就算頂着女傭的名氣,下人們也敬畏她幾份。

柳嫂是教她打掃主屋的人,她臉上總帶着和藹的笑,大概是冷宅裏最為正常的一個人吧。柳嫂時常幫她一起打掃,還細心地告訴她冷莫言的每一個愛好。

雅靈發現,在冷宅,柳嫂是比較受尊敬的一個,就連動不動就板起臉訓人的張媽,都禮讓她幾份。

“我并不是冷宅的傭人,只是出于喜愛,願意守着這座宅子。”柳嫂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光一抹激動與愛憐,似乎隐藏的最為深沉的愛戀。她看宅子的眼光是那樣溫柔,仿佛正在打量最愛的人。

十七、傑宇哥的到來

“這宅子有些年份了吧。”到處都有明顯翻新的痕跡,雅靈不明白,如此有錢的冷莫言,為何要守着一座舊宅。只要他想,什麽樣的高檔別墅買不到。據說,他的錢多到可以買下整座城市。

“嗯。”點點頭,柳嫂漾開了習慣性的笑。她光潔的額頭下,有一雙好看的眼,雖然堆了皺紋,仍可隐約探出年輕時候的風姿。

雅靈最喜歡的是勞作之後,與柳嫂的開心暢談,她的每個動作都很優雅,就連抹地板的姿勢都與衆不同。她說話的語氣輕柔,話語中飽含深意,雅靈想,她一定受過良好的教育。

現在是中午時間,所有的人都在午休,雅靈沒有這個習慣,四下無人,她随意地踱到了門邊。伸伸手臂,舒展背肌,冷宅的藥還真有效,她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随意地将手放在傭人服上搓動着,她忽然好想跳舞。就在她張開雙手,踏起優美的舞步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雅靈,雅靈!”

循聲望去,誠傑宇正站在大門外,向她招手。他俊朗的外表雖不及冷莫言般刻骨,卻給人更多真實的感覺。

“傑宇哥。”她沒想到誠傑宇會來,他們之間是同事兼朋友的關系,在工作上,他一直幫着她。

誠傑宇臉上挂着兩個黑黑的眼圈,兩頰深深陷落,幾天沒見,他瘦了不少,樣子也頹廢了。看看他臉上冒出的尖細的胡子碴,雅靈再度訝異。他一直很注重外表,相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沒刮胡子的樣子。

“你還好嗎?”誠傑宇的聲音顫抖着,今天他本只是打算來試試運氣,沒想到,可以見到她。

雅靈尴尬地拍拍身上的傭人服,輕聲答道:“很好。”

“不!你不好!”誠傑宇突然提高了音量,吓了雅靈一跳,她看到他在打量自己,臉上有着痛苦的神色。

雅靈不再回答,她習慣将心中的委屈隐藏得深深的,多年來的生活經歷,磨砺了她的意志,磨出了她一身的傲氣,她從來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吐露心聲。

“我就知道嫁到這樣的人家不會好過!”誠傑宇也看到了她身上的傭人服,“可他也不能這樣對待你!”

就算不喜歡,不至于當傭人使吧!

雅靈的眼神很快變得淡然,她雲淡風輕地說道:“這,不怪他!”如果要怪,只能怪善的妒的二姐。

“不怪他,難道人家一個女兒嫁給他是用來糟蹋的嗎?”誠傑宇愈加激動,狠狠地錘着堅硬的大鐵門,發洩內心的不滿,顧不得手上已慢慢滲出的鮮血。“雅靈,跟他離婚吧,我,我娶你,我會好好待你的!”

這話藏在心裏好久,他練習了不下百次。

雅靈面容平靜,如一波寧靜的湖水,背後吹來一陣帶着冷氣的風,将她簡單綁在腦後的發吹上了肩頭。就算是穿上女傭服,她還是那樣美麗,高貴,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我一定能好好待你的,雅靈,我已經……”他袋中裝着一本存折,裏面的錢足夠他們買下一套市中心的兩居室。

十八、那年相識

雅靈了然一般,并沒有表現出驚訝,連一絲都沒有,她的心裏年齡已經過了易喜易怒的時代,現在的她,內心蒼老得有如一個老妪。

她握住了誠傑宇的手,阻止他的自殘。

“傑宇哥,你走吧,很多事說不清的……”

她不想告訴她自己的無奈,如果他将自己看成一個貪財好物的勢力女人,那将最好。

誠傑宇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唇邊,溫熱的氣流呵在她的手上,有癢癢的感覺。

她想抽出手來,他卻握得更緊。

“傑宇哥,這周邊會有很多狗仔隊的,給他們看見了不好。”就讓他認為她是為了自己吧。

“雅靈,不……”一陣響亮的警鈴響起,他們長時間地停留在鐵門處,鐵門啓動了自動報警系統。

有人正從屋裏出來,朝他們這個方向跑着。

“誠傑宇,你走吧,不要來破壞我的幸福!”雅靈忍着痛最終将手抽了出來,在來人尚未來到之前,離他而去。

鐵門邊的誠傑宇還在呼喚,外圍的警衛趕了過來,将他拉開。雅靈閉閉眼,努力讓自己的步伐變得穩健。

傑宇哥,對不起了,但願你能原諒我,并找到一個更好的女人!

眼淚就此落下,她擡手抹去,正好面對一臉懷疑的張媽。

“一個問路的人。”跨步越過張媽,她急匆匆地跑向大廳。

……

月色皎潔,透過蕾絲邊的窗簾照了進來。雅靈沒有開燈,也沒換衣服,她直直地躺在床上,看着仿佛挂在樹梢的那輪明月。

誠傑宇的到來,為她寧靜的心湖投上一枚石子,激起了長久的波紋。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歡她,雖然他從來沒有說出來。

他是她初中畢業那年認識的,那時的她正在尋找一分暑期工,而做為童工的她,根本沒有單位接受。

雙腿發麻之際,她來到了一家影樓的外面,那裏豎着一張招聘的牌,要招幾名攝影助理。雅靈猶豫着,她知道,只要說出真實年齡,又将會被拒之門外。還要試嗎?

已經被數十家單位拒絕,她想退縮了。

“小妹妹,找工作嗎?”一個陽光的男孩站在她面前,肩頭挎着一架相機,頭上戴着了頂遮陽帽,正咧嘴對她笑着。她周身仿佛被陽光籠罩,疲累消失得無影無蹤。

點點頭,算是回應。

“進來吧,我正缺一名助手呢。”男孩客氣地将她邀進了影樓。

正如她所料,當老板知道她才十四歲時,斷然拒絕。她淡着臉走出來時,男孩臉上的光澤暗了暗,轉眼又明亮得如同外面的陽光。

“你等一下。”他轉身走進了辦公室,只留下她漠然地站着。過了大概十分鐘,男孩從內室走出,帶着笑。“恭喜你,正式成為傾城之愛影樓的一員,我叫誠傑宇,你以後就是我的工作助手。”

十四年來,她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人情,沒想到,一個陌生人可以帶給她親人都不曾給過的溫情。她冰冷的心咯嗒一聲響,塵封的冰霜得到一絲融化。

她成了他的助手,沒有經驗的她帶給他許多的麻煩,他總是溫柔地對她笑着,一一解決掉!那個夏天,她過得好快樂。

十九、媽媽來電

後來,每次長假,她都會去那裏打工。

一次偶然中,她知道了他是他們影樓最挑剔的攝影師,除了她之外的每一個助手都不能幹過三個月。

在老板責罵他難管之時,只有她知道,他是想給她留一個位置,好在她假期時可以有個工作。

他一定很難過吧,想着他離去時那副受傷的表情,雅靈難過得用手捂住了臉。

只有在黑夜中,她才會展示真實的自己,軟弱時,甚至可以縱情地哭泣!

窗外響起打水的聲音,下雨了嗎?

爬起身來,她想把窗戶關掉。天上明月皎潔,怎麽會有雨?望向下,月光下,一個男人正在游泳。他的動作很有力度,打得水花四處濺起,他像一只水豹,在水中靈活地轉着彎,變着方向。有時,他又如一只魚,甩動着長腿,優雅地游動。

隐約的燈光夾着月色,在他伸出頭來時打上清冷的光暈,為他增添着神秘感。

他回來了?

下面這個泳池一直都沒有人用,柳嫂說這是冷莫言的專屬,想必是他回來了吧。

掃視一圈,并沒有女性在旁邊,他今天怎麽不帶女伴?

突然發現自己的無聊,雅靈輕輕地拉上了玻璃窗,放下了窗簾,同時打開燈。

這屋子裝扮得真可愛,整個房間都以淡淡的粉色裝點,家具都用白色蕾絲罩着,與窗簾屬同一色系。

床頭擺着兩個可愛的娃娃,那是童話中的白雪公主與王子,一盞粉紅的小燈挂在床頭,射出的光亮也是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