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學費,(27)
開了她的手,直直地盯着她,雅靈與他對視着,着了魔一般。
“快點,否則,我将讓隐浩身敗名裂,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也不要檢測我的能力,否則,你會很後悔的。”他威脅她。
雅靈的小手顫抖着在他身上移動。
“脫衣。”他命令。
“這……”這裏是會議室呀,雅靈為難起來。
“快點。”他催促。
雅靈的小手落在他的襯衫紐扣上,不斷地抖着,半天都沒能解開一顆。她頭上沁出密密的汗珠,緊張得無所适從,好不容易,解掉了三顆,露出他性感的古銅色肌肉。她忽視掉他的性感,咽咽口水,顫抖的手落到了最後一顆。
“好啦。”她松了口氣,緊咬紅唇。
“褲子。”他命令。
“我……”雅靈沒有了這個勇氣,她的唇咬得更緊,手握在一起,不敢再看他。
“好吧。”冷莫言的語氣松了一點,雅靈的心也随之松了一點,看來他只是想戲弄一下自己。在松下來的同時,也有小小的失落,渴望和他更緊密的接觸,渴望與他融為一體,她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強烈地渴望。
“脫你的衣服。”他命令,令她的神經再度緊繃。
“我這裏沒有衣服可以換,撕爛了的話,可能要光着身子出去了。”他有些等不及,自主脫下褲子,催促着她。
上天,就讓我放肆一次吧。雅靈閉閉眼,她決定面對自己的感情。就算他喜歡的是倪缤兒,就算他的目光從來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就算她在他心中是那般的不齒,且讓她放縱一次吧。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她一件一件地脫下身上的衣服……
“冷莫言,我其實是愛着你的。”整個過程,她始終淚流不斷,從來沒有過的快意襲向她,她發現,原來做這種事還有這樣愉悅的感覺。她語氣不清地說着這句話,眼淚一直沒停。
冷莫言一言不發,對她模糊的呓語并不追問,只是出奇地溫柔,卻急切焦灼,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感。
一百三十九、倪缤兒搬走了
“冷莫言,我是愛你的。”強烈的感官刺激将她帶上雲端,就在感覺自己即将死去的時候,與他同時釋放,溫熱的種子流入體內,她哭訴着,用最為清晰的話語告訴他。
“穿上吧。”冷莫言将她的衣服遞過來,自顧自地穿上衣服,在确定她穿好衣服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剛剛他們親熱過的沙發還殘留着某些痕跡,雅靈心傷地用紙擦了擦,失望地走了出去。
整個晚上,她把自己鎖在房裏,誰都不見。
早上,她刻意避開隐浩,一個人打了出租車到劇組。
“好消息呀,矍小姐,好消息。”導演一看到她就如撿到珍寶一般,哈哈笑着,跑過來。
“什麽好消息。”雅靈的心亂亂的,她沒有什麽心情,轉臉看向一臉興奮的導演。
“早上我們接到通知,所有的改變都取消,戲路按原劇本演。”
“是嗎?”雅靈的心更複雜了,是冷莫言下的命令嗎?他為什麽會突然改變?是她用身體交換的緣故嗎?
“隐浩,快來。”沒多久,隐浩悠悠而來,他一進來,目光就落在雅靈的身上。
“我去化妝了。”好在導演攔住了他,雅靈匆匆地回到化妝間,借着化妝躲開了他。
整整一天,雅靈都刻意避開着隐浩,而他,只要一有時間就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帶着明顯的探詢。
“解散。”導演一聲令下,完成工作的工作人員們紛紛離去。
“雅靈!”他總算逮到了她,将她攔在門口。後走的工作人員投來目光,雅靈有些尴尬地歪歪頭。
“跟我走!”他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向自己的悍馬車。
“你要幹什麽?”雅靈努力一翻,沒有成功,她已經被隐浩帶到了車前。“告訴我,冷莫言的突然變卦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你是不是又去找他了,他對你做了什麽!”他好激動,問話的時候,喉結不規則地上下滑動。
“沒有,什麽都沒有,沒有!”雅靈聽到冷莫言三個字,像觸了電一般,全身一振,她臉色蒼白,大聲叫着。可從她的表情,隐浩明确地讀出她就是跟冷莫言見過面,并且發生過什麽。
隐浩一點不漏地讀懂了她的表情,他抓住雅靈的手,制止住她的動作。周邊遠遠地圍了一些人,都是劇組工作人員。
“你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找他,再也不去見他,我不要你為了我去見他,去委屈自己,我要保護你。”
雅靈不斷地搖頭,不知道自己在否認什麽,是在拒絕隐浩的幫助,還是在表達自己跟冷莫言沒有發生什麽?她的心太亂,一時想不清楚。
“雅靈,從今天起,我們做真正的戀人,真正的一對!”隐浩喊,聲音大到振痛了她的耳膜,她的頭搖得更快,這次,她明白,自己并不想做他的戀人。
“不,隐浩,我們都需要冷靜!”她叫,不想把內心的話說出來,傷害他。可他還是受傷了,她的不置可否正是對他無聲的拒絕,他的眸中流露出絕望與傷感。
“唉呀,浩,矍小姐,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快點上車。”李蘭克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來,将兩人強行拉上自己的車,急馳而去。
“你們難道不怕狗仔隊嗎?這樣的畫面被人拍了去,你們就又有的忙了。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好不好,當明星沒有自由,沒有隐私的,你們不知道嗎?”李蘭克憤怒地責怪着兩人,隐浩一言不發,雅靈也低垂下了頭。
……
“我……想搬出去住一陣。”兩人默默地走向房間,雅靈總算鼓起了勇氣。她的心太亂,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整理思緒。
“不必了,我……不會打擾你的。”隐浩沉默了一陣,答道。他冷靜下來了,語氣也平穩起來。
“我只是想找個空間安靜一下,麻煩你……”她祈求。
“好吧。”思索良久,他點點頭,繼而拿出手機。“李,去找找附近安靜的小區有沒有好點的房子,買,對的。”
“租吧,我沒有……”她想說沒有足夠的錢。
“這個,你不用管。”他倔強地搶過話頭,“如果不同意,就不要搬出去!”
算了吧,她不想為這樣的事再去争吵,默默地做了一些飯菜,兩人靜靜地用完飯,各自回到房間。
……
這幾天,隐浩很少回家,空空的家裏,每天晚上,就剩下雅靈一個人。她簡單地做了碗面條,沒有什麽味口地吃着。
打開的電視裏正播放着本市的新聞,她同時看到了兩副熟悉的面孔,一個是冷莫言,一個是榆子凡。
冷莫言自不必說,他又成功地收購了哪家公司,成為某行業的龍頭老大。而榆子凡,上電視則是因為娶了本市商業局長之女,而女孩的父親,則是某企業的總裁,還是什麽商會的會長。
“榆先生,你們才宣布定婚就要結婚,是不是奉子成婚?”有無聊的記者問道。
“無可奉告。”榆子凡的眼眸變得憂郁,他的語氣低低的,雖然平靜卻難掩失意。娶了一個聚寶瓶回家,他不應當高興嗎?雅靈無端地惆悵,為他偏離了理想的方向而感到惋惜。
“榆先生,您現在是榆氏的總經理,又是馮記高端的佳婿,将來還有可能統領兩家公司,您覺得壓力大嗎?”
“一個強者從來不懼怕壓力。”他的臉上有了笑容,剛剛的陰霾掃盡,變成了一個有為青年形象。
“榆先生,本市或者說更廣的範圍裏,你最崇拜哪位企業家?”有人問。雅靈以為他會答他的父親或是岳父什麽的。
“冷莫言。”他直白地道。“我不僅崇拜他,還要趕上他,甚至超過他!”臺下響起一陣掌聲。
“果然有頗力,看來,柳局和馮總裁沒有看錯人。”有人發表這樣的議論。
“我不僅要超過他,他有件珍貴的東西,我也會一起搶過來的。”榆子凡握握拳頭,接着道。這句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激起千層浪,許多話筒即刻對上了他,記者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起來。可榆子凡只字不透,他只告訴記者們,有一天他會告訴他們,絕不是今天。
冷莫言能有什麽寶貝?除了錢還是錢!雅靈索然無味地收拾好碗筷,在站起離開的那一眨眼,看到了張彩恩的臉孔。
她的臉只是一閃而過,雅靈還是看清楚了。
她手挽着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從鏡頭後閃過。
移情別戀了?雅靈記得前段時間,她還一個勁地追求冷莫言,對他一副非君不嫁的樣子,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新的依靠了。
這也好,喜歡上冷莫言的女人只能不斷地受傷,再加上倪缤兒的回歸,大家都沒有希望了。只是,她找的這個年齡似乎太大了,跟她一點都不相配。雅靈疑惑,像張彩恩這樣的女人,心裏是否有真愛。
不想再看下去,她換了個臺,門鈴适時響起,隐浩回來了嗎?他難道忘記帶鑰匙了?
狐疑地打開門,外面站的是柳嫂。
“柳嫂?怎麽會是你?”柳嫂笑吟吟地站在那裏,手裏提着一袋水果。雅靈驚訝至極。“快進來。”她讓開位置,将柳嫂迎了進來。
端着雅靈遞來的水,柳嫂笑容不斷。雅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沒想到您會來看我,好驚訝。”她以為自己被冷宅的所有人遺忘了呢。
“你不在,我一個人孤單着呢。”柳嫂打量着房間的布置,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地方還真不太好找,繞了好大個圈才找到。”
“你一個人來的嗎?”她期盼還有別人。
“嗯,大友送我到樓下,我就直接上來了。”她扒扒光光的發,答。
“您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她繼續問。
“言說的。”柳嫂的聲音輕下來,她的眼緊緊地盯着雅靈的臉,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雅靈低着頭,她的心明顯地跳動一次,在聽到冷莫言的名字後湧出一絲暖流。
“雅靈,倪缤兒搬走了,這次是真的搬走了。”柳嫂的話讓她吃了一驚,兩個人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搬出去呢。
柳嫂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喝一口水接着道:“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吵起來了,吵得很兇,我在花房都聽到了他們的争吵聲。具體吵什麽,我不知道,但後來,倪小姐搬走了,言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他坐在沙發上看着倪小姐搬離,手裏卻握着你們兩人的合照。你看,就是這一張。”柳嫂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冷莫言緊緊地摟着她,而她則仰頭看着他,看起來,就是恩愛的一對戀人。
雅靈想起來了,這正是在海島小山上拍的那張照片,那是她與冷莫言唯一的合影。
“言呆呆地看了一個上午,後來來了個電話,他把照片往衣服口袋裏塞,沒想到沒塞好,掉了出來,被我撿到了。雅靈,說句實在話,這足以說明,言是喜歡你的,你應該回去。”
“看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麽,或許他在想着應該讓倪缤兒取代我的位置了呢。”雅靈酸酸地說,她也多麽地希望如柳嫂說的那樣,可一次次地失望,讓她再不敢奢望。
一百四十、失去的孩子,一生的殇
“我不會回去了,離婚是遲早的事,你叫冷莫言盡快辦妥吧,這樣拖着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好。”她倔強地道,想起了離開那天倪缤兒說的話。他之所以遲遲不辦離婚,就是想盡可能長地折磨她吧,或許,倪缤兒正是因為這個跟他嘔氣呢。
“雅靈,別這樣,跟我回去吧。”柳嫂還在勸,她的眉頭皺起,為他們兩人感到着急。
“不,我不回去。”她說不出口,正是冷莫言委派倪缤兒傳達了讓她離開的意思,她不想讓自己僅存的自尊蕩然無存,她想在這場注定失敗的愛裏留一點哪怕小小的尊嚴。
“雅靈——”柳嫂只能無奈地呼一聲,什麽也說不出來,她鐵了心的樣子讓她心痛,她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不要錯過愛你的人,不要到了我這樣的年齡才去後悔,雅靈,聽我一句勸。”
“柳嫂,如果你是來看我的話,我會很高興的,如果你是來勸我的,我就要趕人了。”雅靈努力綻開一絲笑,帶着撒嬌地道。她的心有多苦,大概只有自己知道,真是比吃了苦膽還要苦!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柳嫂搖搖頭,沒再堅持下去。
“柳嫂,您就打算這麽一個人過下去嗎?”雅靈忽然想起了餘世中,他應該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到了這把年紀了,不再會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一個人過反而平靜。”柳嫂平靜地道,流露出一派心靜氣閑。
“我覺得餘先生人挺好的,為什麽不再考慮他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好多事情不都是誤會造成的嗎?”雅靈勸她。柳嫂是冷宅裏給她溫暖和母愛的人,她希望她能過得幸福。
柳嫂搖搖頭,雅靈看到發烏黑的發裏已經滲出了絲絲銀白,歲月不饒人,她也将步入老年。
“不了,不了。”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搓着膝蓋,“所有的事都過去了,過去就過去吧,我現在生活得很平靜。”
“餘先生對你還有感情呀,你們應該成立一個家庭,柳嫂,你年齡并不大,還可以生一個孩子,和他過幸福的生活。”她勸,卻見柳嫂臉色迅速退去,變得慘白慘白。
“您……怎麽了?”雅靈小心地問,不知道緣何會變成這樣。
“我有過一個孩子。”柳嫂低聲說,“就在我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天,言的母親抱着一個兩歲多的孩子找到我,她告訴我那是她跟仕華(冷莫言的父親)的孩子……”
柳嫂的臉色依然慘白,她閉上了眼,回到了痛苦的回憶中。“我閉上了嘴,沒有把自己懷孕的事說出來,并勸仕華娶紅梅(冷莫言的母親)。”
雅靈震驚了,為柳嫂的大度感到震驚,一個女人,如何能做到這樣偉大,在自己懷孕的時候,将愛人推給別人!雅靈搖搖頭,她的頭有些暈,一時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柳嫂,您……”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地握着柳嫂冰冷的手,給她以力量。
“沒有辦法,紅梅的孩子已經生出來了,我知道仕華一定會負責任的,我不想讓他為難。後來,他們結婚了,我則借着想出去散心,在肚子突出來之後,請了幾個月的假,離開了那個地方,在一個小山村裏生下了孩子。”她仿佛回到了孩子剛出世的時候,臉上浮上母親特有的慈愛的微笑。
“世中找到了我,他也看到了孩子,他很生氣,吵着要去找仕華算賬。我勸下了他,對他說,我願意獨自撫養這個孩子。我堅持生下這個孩子,因為我知道,這将是我和仕華唯一的牽連。”她抹抹淚,傷感彌漫整個身體。
“世中向我表白,他不在乎我有沒有生過孩子,願意接受我們母子。起先,我沒有同意,但始終敵不過他的真心追求,最終走到了一起。我回到了公司,他也開展自己的事業,兩個人都很忙,在他的建議下,孩子被送到他的母親那裏撫養。”
“那時,紅梅總會來公司裏鬧,懷疑我和仕華藕斷絲連,一次次拿言的命來相抗,世中很生氣,要我離開公司。我沒有同意,他便威脅說,如果我不離開,就會送走我的孩子,連我唯一的寄托都沒有。”
“我知道他的心也很苦,愛上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還要努力裝出幸福的樣子,并愛着她的孩子。那時,我們終究太年輕,我賭氣,如果他敢送走我的孩子,我會跟他永不見面。”
“紅梅越鬧越兇,最終我和言在她的設計下被送進了北部山區,你知道的。三個月後,我回來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我的孩子。我給他娶名念華,就是寄托着對仕華的思念。可是,當我趕到世中母親家時,才得知,早在三個月前,就有人以我的名義抱走了孩子。那人一點信息也沒有留下,根本無從找起。”柳嫂的眼淚流得更兇,如斷了線的珠子,掉個不停,雅靈摟着她的肩,為她擦去那代表着痛苦的眼淚。
“知道我有孩子,知道我的孩子去向的只有他,餘世中,我去找他,他卻失口否認,我們吵了起來,才從他口中得知,我失蹤的時候,他曾找過仕華,卻碰到了紅梅,兩個人吵起來,他無意中說出了我有孩子的事,并告訴了她孩子的下落。而餘紅梅也在盛怒中道出了是她送走了我倆的事實。”
“大家馬不停蹄,來找我們,回來時,孩子已經不見了。我去找過餘紅梅,仕華甚至以跟她離婚逼迫她,最終,她才說出孩子被抱走送給了一戶人家,當我們展轉找到這戶人家時,他們已經舉家搬去了澳大利亞,而後來得來消息,他們全家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孩子是死是活,全無所知。”
“我怪他,怪他不該把這個事情告訴餘紅梅,孩子的失去讓我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我甚至爬上過樓頂輕生,幾次都被大家找到,勸了下來。我不再見世中,我把孩子的錯全怪在他身上,并且發誓,如果今世找不到孩子,我将不再與他來往。後來,仕華病了,紅梅卻離開了,我留在了這個家裏,承擔起照顧言和仕華的責任,在這短暫的一年時間裏,我找到了心靈的寄托,心裏平靜了好多。”
“後來,仕華走了,紅梅卻沒有回來,仕華說生前沒能給我個家,死後便把房子給了我,我便留下來,照顧着小小的言。”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自責當中,我的孩子至今都沒有下落,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她唔唔地哭了起來。雅靈只能給摟着她的肩,孩子和母親心連心,沒有了孩子,她過得有多苦,雅靈明白。
她也淚水漣漣,被柳嫂的故事深深打動。
“柳嫂,你的孩子身上有沒有特別的印跡,像胎記什麽的,或許他還在人世呢。”她問。
柳嫂從悲傷中擡起頭,抹幹淨淚水,想了良久,才道:“我那時特別想念仕華,在他的手上刻了一個仕字,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他還活着,印跡也沒有了吧。”
“不會的。”雅靈動情地勸,她抹掉臉上的淚,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一些。“柳嫂,不會的,你要相信,他一定會在人世,他還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偉大的一個媽媽,他一定不甘心,一定在世界某個角落裏尋找着你,等着你呢。”
柳嫂點點頭,情緒恢複了一些。
“您放心,我也會幫着你找的。”
兩個人談了好一陣,雅靈才将柳嫂送回去,想着她的經歷,她久久不能入眠。
門鎖響起,隐浩帶着一身酒氣回來。
“你怎麽了?怎麽喝成這樣!”雅靈聽到響起,跑了出來。
“沒……事。”他的情緒低落,卻努力隐忍,反而給她一個安心的笑。
“我去給你做點醒酒湯。”雅靈扶他坐下,反而被他反手握住,“不……用了,我……想吃點東西。”
“我去做碗面吧。”雅靈沒什麽心情地将手抽出來,往廚房跑去。她的心仍沉浸在柳嫂的事情裏,并打算明天去找餘世中,讓他一起尋找念華。
“還沒好嗎?”隐浩在客廳裏叫,雅靈才發現,自己失神太久,面都快糊了。
“哦,好。”她匆匆撒了一把鹽,舀了起來。
“鹽不用錢的嗎?這麽鹹?”隐浩吃了一口,吐了出來。
“啊?”雅靈拿出筷子小小地償了一口,喲,真鹹。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對不起,我不小心,加點開水好了。”
加了開水的面好了很多,隐浩默不作聲地吃了起來。
“你今晚有事?”他吃完後抹了抹嘴,問。
“嗯,今天有位朋友來找我,說了點事,挺傷感的。”
“什麽事?”他無心地問着,把身體靠向沙發背。
“她的兒子二十多年前丢了,找不回來,她很傷心。”
“哦。”隐浩對此似乎并不關心,他閉目仰神起來。
一百四十一、我不是
雅靈想起,他也是個孤兒,也是從澳大利亞回來的,或許會在孤兒院裏碰到過這個孩子。
“他的兒子很小被養父母帶到澳大利亞,後來父母雙亡,孩子不知所終,你在澳大利亞的孤兒院裏看到過一個手上寫着個‘仕’字的孩子嗎?同樣的東方人種,應該很容易找到的。”
“什麽?”他的身子一震,反應強烈地彈跳起來。
“有沒有一個孩子身上寫了個仕字。”雅靈有些訝異,他為何有這樣大的反應。
“沒有。”他迅速閉上眼,把身子放了回去,手縮在了背下。
“唉,第一次見你時,你腕上也有個字,是個什麽字?自己刻的嗎?”雅靈想起他伸手拉她時露出過一點點,後來,他總是在手腕上紮一條手巾或是戴一個護腕,有意攔住那裏,雅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字的緣故。
“自己刻的。”他很快地回答,頭歪向了一邊,從他顫抖的睫毛來看,根本沒有完全閉上眼。
“給我看看吧,什麽字。”她走近,想去拉他的手。
“你煩不煩啦,這有什麽好看的!”他粗魯地推開她的手,她差點摔倒。“對不起。”他用一只手拉住她,道歉。
“沒事。”她無心地道,心裏想着,估計今晚又碰上了什麽煩心事。
“你是個孤兒,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來找你了,你會認回他們嗎?”她試着問。
“不會!”他果斷地回答,連想都沒想。
“為什麽?”她不解。“他們或許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将你丢棄的,或者也像我那個朋友那樣,是被別人抱走了丢棄的……”
“別吵了,我想休息。”他很不耐煩地站起來,刻意将左手背在身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雅靈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反感談到這樣的事。
“哦,對了。”在房門口,隐浩停了下來,回頭道,“你要的房李蘭克已經找到,明天或是後天去看看房,簽好合同就可以搬進去了。”說完,旋開房門,走了進去。
“好。”對着乳白色的門板,她低低地應着。
趁着中午空閑時間,雅靈找到了餘世中,像他講明了柳嫂的想法。
“如果找到她的孩子,一來解了她多年的夙願,二來,你們也有了重新在一起的機會,餘先生可以一試。”
餘世中沉默良久,雙手交握在桌上,道:“因為這事,我以及我的母親都自責了好久,含清一直認為是我有意這樣做的,我解釋過很多次,都沒有用。我母親為此含恨而去,死前還囑托我一定要找到孩子,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放棄,在澳大利亞遍托人找。”
“有一個朋友帶來消息,那是八年前了,說有個孩子父母雙亡,正是從這座城市搬去的,應該是仕華。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據說,因為一場戀愛受了傷,便離開了那裏,不知所終。”
“我只帶回了他留下的一把吉它,孤兒院裏的人說這孩子性格倨傲,為人冷淡,從不與人過多交流,卻瘋狂地喜歡音樂,并多次逃課,去酒吧唱歌,掙來了那把吉它。”
“每次,我摸着那把吉它就心痛,又不敢把事情說給含清聽,怕她傷心着急。只是一直默默地繼續托朋友尋找。可是,他就像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半點音信。他的養父母姓秦,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秦浩。按照孤兒院院長的說法,他應該會往音樂方面去發展,可找遍了所有的酒吧,都沒有找到他。”
餘世中一副無奈而傷感的樣子,扯動着雅靈最內心最柔軟的部位,她想起了柳嫂,她第一次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為的就是失去的兒子。秦浩,你到底在哪裏。
“沒有他的照片嗎?或許他已經成為大名星了呢。”雅靈說這話的時候,莫名其妙地閃出隐浩的臉,是因為他們有一字相同的原因嗎?
“有,不過是五歲入院時拍的。”餘世中從随身帶的錢包裏掏出一張照片,那張黑白的照片裏,瘦小的秦浩睜着一雙倔強的大眼,狠狠地看着前方。
他的下巴尖削,眼神倨傲,竟跟隐浩有點像。
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同是孤兒,同在澳大利亞呆過,同樣喜歡唱歌。昨晚,問起這事時,他的表情好奇怪,似乎很反感這樣的問話。為什麽?
“可以給我一張嗎?”她問。
“只有這一張,不過,我可以叫人照着再拍幾張,這樣,就可以給你一張了。”餘世中笑笑,收回了照片。
“好吧,只能如此了。”雅靈表示同意。
“這樣吧,我明天叫人弄好,送到你公司去吧。”餘世中體貼地道,工作繁忙,可能只有這樣了。雅靈表示贊同地點點頭,看看馬上到上班時間,便匆匆地與他道別。
……
晚上,在李蘭克的帶領下,雅靈看了位于另一個高檔小區裏的新房子。這是一套二手房,屋主因為要移居國外,才将它低價賣出。雅靈很滿意裏面的裝修,她的工作很忙,能夠搬進來就住,最好不過。
“好吧。”她點點頭。
“那好,我們現在馬上找屋主簽約,不過,屋主不想拖得太久,所以要求付現金,而且一次付清。”房屋中介公司的人道。
“這……”雅靈有些猶豫,她身上沒有這麽多錢。
“ok啦,去簽吧。”李蘭克舉舉手上的卡,給她一個‘放心吧’的眼神。雅靈只好跟着衆人下樓,手續很快辦好,屋主把所有的事情全權委托給了房屋中介,在他的許可下,雅靈可以随時入住。
在雅靈的堅持下,李蘭克只付了剩餘不夠的那部份錢款。
“謝謝。”揮手道別,雅靈想起了他付的錢,“我寫張欠條給你吧,等有錢了還給你。”
“不用。”他搖搖頭,“錢是浩委托我幫你付的,卡也是他的,如果要還,你就找他吧。”
又欠了他一個人情!雅靈呆呆地站在原地,李蘭克的車已經駛出好遠。隐浩對她的态度發越來越難以估摸,她不想欠他太多。
現在自己也沒有錢,只好快點掙錢,早點還他了。時間不早,她決定明天就搬進來,現在得回去,只好打的了。
最近,倪缤兒的車忽然好了,不用她的工作車,雅靈總算有了代步工具,隐浩總是去無影來無蹤的,很少看到他,雅靈逐漸習慣了有工作車接送的日子。
“矍小姐,外面有人找。”造型助理從外面進來,叫道。
“哦。”肯定是餘世中派的人來了,雅靈跑向外面,看到的是餘世中本人。
“餘先生,你怎麽自己來了。”她吃驚地問道。
“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就開車過來了,順便看看你們劇組。”他呵呵笑着,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
“hi,在忙什麽?”隐浩從大門口走來,徑直将手壓在她的肩上,無心地問。當他的眼光落到照片上時,臉色瞬間慘白。
“你怎麽有……”他看到了餘世中,臉上閃出不可思議。
“哦,這是我那個朋友兒子五歲時的照片,有沒有一點點像你呀。”雅靈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反而将照片放在他臉側,比較着。
“別鬧,根本不可能!”他突然壞脾氣地叫道,狠狠地推開了她的手,差點把照片打掉。
“怎麽啦?”雅靈不明所以。隐浩的身體已經轉向了餘世中。“你來是要我承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的私生子嗎?我不是,請你別再來了。”說完,氣呼呼地進去了。
“你們認識?”雅靈這一驚相當不小,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嗯,他點點頭:“他剛紅的那會兒,正好我也在澳大利亞,覺得他和照片上的人有點兒像,而且有人說他手上有紋身,所以找他求證過。”
“所以,他知道柳嫂和她的孩子的故事羅?”
餘世中還是點頭。“我跟他說了,說得很詳細,他似乎很反感私生子這三個字。”停了一會兒,他繼續道,“我找了他好多次,要求他去做個dna鑒定,以确定是不是含清的孩子,被他拒絕了,他還叫來了警察,以我騷擾他的生活為由,叫警察帶走了我。後來,他通過朋友告訴我,他生在澳在利亞,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裏,根本不可能是我要找的人。我就放棄了。”
不是就不是,用得着那麽激動嗎?雅靈的心裏打了小小的問號,卻沒有說出口。
“既然這樣,就可能不是了,我們再慢慢打聽好了。”
“只好這樣了。”餘世中很快和她作別,雅靈走回了劇組。
“趕緊給我搬出去,沒聽到嗎?”進去時,隐浩正對着一名工作人員發火,地上擺了幾盆君子蘭。
“這個……是導演的要求。”工作人員低着頭。
“我說了不要就不要!”隐浩的脾氣相當地差,他的語氣提高八度,整個劇組都可以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