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祭壇之陣
繼續爬,這樣的動作很耗廢體力,我往上面看了看,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爬上頂。我爬着爬着,突然腳下一滑!
糟糕!
我胡亂抓了兩下,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下掉。可過了一會,我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站起來。我伸出腳往旁邊探了探——什麽都沒有。
我往下看去,發現我站得地方是一塊細長條,在黑暗中泛着銀光。晃得我眼睛有一瞬失明。我反應過來,我站的地方是:
一,把,長,刀!
月曦的聲音頗有些無奈,“可以繼續走了嗎?”
我點頭,網上爬。好吧,我知道她為什麽要在我後面了。
刀劃破岩壁的聲音尖利而刺耳,我聽得心驚膽戰。
“是‘鄂鋼’。”她回答。
“據說是日本江戶時代,平家天皇的佩刀,平家武士集團戰敗後,天皇自殺時所用。而為勝方源家武士集團立下大功的大将軍村正得到此刀,但他在之後的幾個月卻寝食難安,據說他天天晚上看到小天皇的鬼魂來找他借刀,最後一把火燒了自己的戰船後切腹自盡。”我道。
她點頭。
非邪刀不用啊你!
我心裏默默吐槽,月曦繞過我先爬上頂端,用手指輕輕敲打青銅板,尋找打開它的方法。
我聽不出來什麽,她敲了一會兒,對我搖搖頭。我說不對,祭壇的上方肯定有棱柱,而且必定不會短。古代人民認為,祭壇的棱柱越高越好,象征着與神明溝通,有靈的作用。修在這裏,等級肯定不低。
她問我說,上方我開始呆的地方,不是還有一塊青銅石板嗎?古代也有類似的情況,九個祭壇,最龐大最高的在中間,周圍八個按照八卦排列。作用祭祀英靈,因為他們認為,英靈死後會升入天堂。
我一愣,這個祭壇之陣明顯是反的,并且沒有棱柱。是反的代表它所要供奉的東西,是來自地底。與英靈相反又相仿的是亡靈。沒有棱柱,代表的是斷絕關系,是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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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曦道:“鬼玺就是鑰匙。”
我慌忙将鬼玺遞給她,她将鬼玺放入凹槽,卻什麽也沒發生。
“是不是哪一步漏掉了?”我問。
她指着青銅石板的紋路問我,“這個像不像你在秦嶺神樹上看到的?”
“還真像!用血祭的話不知道我這半吊子的麒麟血管不管用。”
她沒管我,說道:“你的血不是天生的,不純。應該不行。”
我心說那怎麽辦?你行你來!
銀光閃過,鄂鋼被她反手拿出,我下意識往後一躲,她往左手腕靜脈(應該是靜脈,我想她肯定沒傻到割動脈ㄟ(▔,▔)ㄏ。)上一割,殷紅的血剎那間流出。
月曦将手腕湊上鬼玺,一條條溝槽将她的血瞬間吸收,我仿佛看到鬼玺上那一個個小鬼朝我發出刺耳的奸笑聲。
血管狀的物體沿着青銅石板蜿蜒而上,青銅石板緩緩轉動。連着我看到周圍的石縫間出現了一條條鋼管狀的物體,越來越明顯。
慢慢地,我聽到周圍八個發現傳來同步的機械轉動聲,漸漸的,竟出現了水流聲。
我往下一看,冷汗就下來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已經逐步形成,“隆隆”的聲響幾乎要震隆我的耳朵,中央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宛然一只惡獸從地獄深處發出咆哮!
我看向月曦,問她接下來該怎麽辦。她沒有回答我,直接拿出水肺。
她的水肺是小型的,可以放在登山包裏。我接過,雖然很輕,但堅持個十幾二十分鐘是沒問題的。
我剛想問她:你怎麽辦?她就已經朝我比出準備的手勢,我猶豫了一下,看着下面深不見底的漩渦,咽了口唾沫,縱身躍下。
用餘光我看見月曦直接用手捏住鼻子,垂直落下。
丫的不要命了!我暗罵一句,立刻就被漩渦卷入底部。和西沙那次一模一樣,不!是翻了好幾倍!
眩暈感即刻襲來,我緊緊地按住水肺,大口呼吸,努力保持清醒。還是感到七葷八素,胃裏本就沒吃什麽東西,和空腹游泳一個道理,我強忍住要嘔吐的感覺,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還是不斷地沖擊着我。
在身體碰到冰涼的地面時,我立刻昏厥了過去。
恍惚間,我看到一個人影再我眼前晃動。疲憊感充斥着我,我迷迷糊糊,意識也開始不穩定起來。我拼命集中精力想要看清,反倒頭腦一陣陣地眩暈。
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喊我。
她說:
吳邪——
那聲音只喊了兩聲,不對,那根本不算喊。我聽到她的嘆息聲,似乎離開了。
喂!!!!!
NTN的!小爺我還沒死呢!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她肯定看得出我只是昏迷。如果連着也看不出,你就別在特工這個圈子裏混了!
我暗罵,一種尖利的刺痛感從我眉心傳來,我一吓。下意識地就坐了起來,視線漸漸清晰。
我捂着額頭揉了揉,誰沒事找事來消遣小爺!閑得dan疼!
銀色的光亮閃地我眼睛又一陣生疼,我定睛一看,月曦修長的指甲夾着一根明晃晃的銀針。一顆深紅的血珠,在銀針的反襯下格外顯眼。
敢情你什麽都不帶地跳下漩渦,我還暈着地你就詐屍般地爬起來了。叫了我兩聲我沒應,你就覺得面子挂不住了,直接簡單粗暴上針紮!
不過,效果确實很明顯,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
月曦一臉:這家夥是不是有起床氣的表情。
我真的想掐死她!
為什麽小哥牛逼+面癱我覺得特正常。看到你就想抽呢!
一團黑色的東西向我飛來,我一把接過,聽到月曦有些無奈的聲音,“我幫你烤幹了,帶着吧。”
我趕緊摸自己的頭頂,果然,光溜溜的什麽都沒有。
我立刻有種裝嫩被識破的感覺,尴尬笑笑,把假發帶上。
“你不想被他看到吧。”月曦補了一句。
我知道“他”指的是悶油瓶。
“嗯,不想。”我扯緊假發。
算了,那種生氣估計就是因為我努力了這麽多年,卻還不如一個孩子,有些不甘心吧。我當初那麽多年的天真,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應該早些成熟起來?
悶油瓶替我去守青銅門,也錯了吧?潘子為我怎麽一個冒牌貨死在巴乃。這一切,都不值得……
也許真的是人老了,容易感慨過去的青春。卻只是徒增傷感而已。
我又點起一支煙,還沒吸上一口,就脫了手。
一根銀針将它準确的固定在牆上,針尾還以為餘力在顫動。
“被抽了,小心把那些東西引來。”月曦站起身,收緊背包。
我苦笑一聲,連煙都不能抽。
“其實,你很幸運。”月曦說得很小聲,我幾乎都要認為我是幻聽了。沒有發現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
我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裏十分潮濕,甚至還有水底下。我問月曦我們是從哪進來的?她指了指右上方,說哪裏有一塊夾板,夾板裏有一個古時候的抽水工具。她剛才檢查了一下,上方近五百平方米都是用來安裝這種抽水裝置的,對于那時候的人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巨大的工程。所以才讓湖水顯示成那種樣子。
我說不對,鬼玺如果是用來開這裏的話,那青銅門是用什麽開的?
月曦繼續往前走,她說對于張家人和汪家人來說,他們要開的也就是這個門而已。
我說什麽意思?
她說意思就是,他們只要走到青銅門前就可以了,不需要進去。悶油瓶當時應該也沒有跟我明說是用來開青銅門吧?
我想了一會,意識到真沒有。這樣開來悶油瓶也沒有騙我,他已經潛意識地提醒了我,只是我自己沒有發現。
那汪絕山他們為什麽要捉我?
月曦道,麒麟血算是他們除了鬼玺唯一知道和青銅門有關系的東西。所以以防萬一就把我帶上了。當時要是我不配合,他們肯定會用更強硬的手段。
很多事情的結果是沒有什麽所以然的。不是每個人最事都雷厲風行。有明确的目的,更多的只是當時突然的想法造成的。就像女子喜歡漫無目的的逛街一樣,不用所以事都緊抓着不放。
聽到這裏我就有些汗顏了,不過轉念一想,她估計沒有把自己歸于女子那一類。
我道,不是你們講究什麽東西都得嚴謹的嗎?
她搖頭,說我要學會從一堆疑問中理出重點和幹擾項,不然就會被這些沒所謂的東西幹擾了正事。
我心說你關注的是真相和人都性格和他們的思路包括一切和他們有關的信息。可是你就不會關心他們對自己的看法或造成的傷害。
可我關心的偏偏就是這些,我在乎他們的內心,他們都死活。
你是執行任的毫無感情的機器,可我只是一個正常人,所以我總會犯錯,因為我在乎,會猶豫。
可這樣的我,有時候往往會對他們造成傷害。所以我也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雨夜是一個未知的時刻,我們在一瞬間中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