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底之淵
路并不是平行的,一路向下。越往裏走,燥熱感覺越強,我好幾次想喝水都被月曦阻止了。
長白山是一座休眠火山,近年來,朝鮮地區在十年中做了六次左右的核實驗,引發了5.1級地底地震。長白山,可能要再此暴怒了。
長白山總高2744米,天池位于火山口,因積水形成。最深處有373米,平均深度204米。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天池以下,加上抵禦水壓要一定的深度,我們至少在長白山1991米處。
走了一段,就停下了,眼前的景象讓我驚愕。
那是一個有二三十米寬的大裂谷,中間由無數鎖鏈連接,給一條都要兩個成年人環抱那麽粗。
三個巨大的身影挺立在上,暗青色的羽毛反射着極少的光芒。黃褐色的嘴殼彎如鷹勾,長達十米的翼展完全張開後遮天蔽日。
三青鳥。
我指指那幾條鎖鏈,都說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最中間的兩條鎖鏈有一段是重疊的,中間的縫隙很小,對于三青鳥來說是不可探的。但人要是在那裏俯卧行動是不成問題的。
我不敢說等三青鳥少一點的時候再行動,不管是張陸揚的态度的話語,還是月曦的言辭,都可以反映出小哥的處境。我沒有時間,等不起,所以只有賭一把。
雖然我不知道月曦的身份,但肯定不止特工這麽簡單。張家的事她很了解,在我面前也沒有隐瞞。一個特工,好好的怎麽可能陪我來這麽莫名其妙的地方。政府不可能對這種事感興趣。
如果,她服從的組織不屬于國家怎麽辦?這一種想法在我的腦海裏漸漸浮現。除了一些國政組織以外,服從各個單體機構,為自己利益的組織也很多。但她的既然有這個稱號,那和政府的關系必定不會簡單。
中國的內部其實并不太平,只是這些國家機密我們無法接觸。他們之間各個勢力的争鬥我都不了解,所以我們只會将視線鎖定在一部分的區域。這些明争暗鬥,金融戰争,在我們這些局外人看來肯定是茫然的。
這潭水很深,我了解的消息只是皮毛,無法深入。現在想再多可能也沒有依據,只是空談。
那麽,終極可以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
不乏有人想憑借旁門左道,我知道潮汕人很信神,如果我的猜測正确,我一定不能讓她接近終極。
且先不論她為什麽這麽了解張家,也不管她的目的是了解,利用還是保護。為了保險,知道終極真面目的人越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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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一個最大的疑點一直被我忽略了:
她對于這裏的一切都那麽熟悉,為什麽要和我同行?我的身手并不及她,要說當保镖也說不通。難道,我是一條引線嗎?
假如,月曦或者說是她所在的組織一直處于暗中,結果,他們發現我在所有的關鍵點中都有出現,那麽他們就很可能以我做引線,也就是誘餌。
誘餌者,一旦出現,各大隐藏勢力就會出現。其實我并不重要,從前的我一直處于懵懂的狀态。一方面卻也誤打誤撞地了解了大部分。在那個“齊羽與吳邪”的計劃中,我就是一個至始至終沒有使用到的備用棋子。在外看來,我卻是一個看似無用的隐藏暗器。
就算我萬般無奈,也無濟于事。其實,我重不重要也無所謂,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萬無一失。盡管我無用,他們也會找上門來。
所以,他們派出一名資深特工,也即使月曦到我旁邊。一方面是為了護我安全,一方面是為了控制我。以達到最終控制并利用終極的機會。
而現在,三青鳥便是我脫身的最好時機。
我提議自己先走,月曦殿後。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她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我匍匐向前,我不敢看低三青鳥的警覺性。這裏長年昏暗,三青鳥的視覺肯定退化,靠嗅覺和聽覺辨別方向。
我慢慢向前爬行,一開始都很順利。我屏息凝神,靠着這麽多年鍛煉來的柔韌度,緩緩向前。
我已經爬到了懸崖的邊緣,回頭看一眼發現月曦以半蹲姿勢單手撐地。如鷹一般的瞳孔緊縮,眨眼的頻率的頻率極低。這是一只掠食者在緊盯自己的獵物,她的注意力不在我這裏。但是,到底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突然,一只三青鳥豎起了頸脖,碩大的腦袋緩緩轉向我的位置。嘴殼微張,似要報警。
完了!我大腦一片空白。
我死死地趴在地上不動,因為我發現三青鳥的所對着的方向其實是我的正後方,看它頭擡的高度,肯定也不是月曦。我不由得有些惋惜。
“咯咯咯,咯咯咯。”三青鳥發出青蛙一般的叫聲,頸毛緊貼脖側,好像在細耳聆聽。
該死!原來這些三青鳥都是粽子!
“呀——!”三青鳥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頸毛怒張,蓬松如傘。寬大的翅膀張開,展翅高飛。其他的兩只三青鳥同時發出“咯咯”的低沉聲音。
空中的三青鳥撲騰了兩下,似乎在聽從命令。
靠!TMD,竟然像蝙蝠一樣用超聲波辨物!
巨大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向我俯沖下來,雙翼帶動的風割地我暴露在外的皮膚生疼。
我拔出大白狗腿,橫在身前。三青鳥卻突然向上拉升,扶搖直上,向着我的身後再次俯沖下去。
我趁機一滾,手腳并用在兩根鐵鏈之間攀爬。我來不及往回看,就感到鐵鏈一陣猛烈地顫抖,又有兩只三青鳥騰空而起。
我頓時心中一喜,我不知道它們為什麽突然改變方向,但這正是最好的結局。我記得,在三青鳥改變方向的一瞬間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也許是月曦本想上前幹掉三青鳥,卻沒想到身上的傷口開裂,反而讓三青鳥轉移了目标。
這樣,就是一個意外,無論怎樣也怪不到我頭上。我不知道三青鳥能不能幹掉她,但她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只要她沒來過這裏,那只要甩掉她,不花個幾小時肯定是追不上我的。
三青鳥漸漸飛遠,這也正合我意。我到達另一端,飛速向裏面奔去。
才跑了幾步,我便停了下來。思考着上次來到這裏時的情景。上次我也是失足落下懸崖,才找到青銅門的。難道我是該下去嗎?雖然這裏不是上次我進來的地方,但應該是大同小異的。
我放輕腳步往回走,往對面眺望了一會兒,确認安全才去研究懸崖該怎麽下去。
我丢了一塊石塊下去,沒多久就落地了。看來這裏的落差應該沒有到一百米,和上次的深度差不多。這樣想我差不多就放心了,這裏估計是另一個入口。
我又往回看了看,如果往這裏走,應該就是汪藏海的陵墓了。這樣也沒什麽意義。
我拔出大白狗腿比劃了兩下,又懊惱地放下。早知道我該把月曦的包拿來的,現在什麽都沒有。
我開始在周圍摸索,竟發現了一條固定着的尼龍繩。固定點深埋在土裏,導致我剛才沒有發現。我試着拽了拽繩子,發現它很是結實,而且很長,垂直向下,應該可以到達底部。
我又摸索了兩下,發現不對勁。我拿出狼眼手電,咬在嘴裏,觀察尼龍繩。
它上面粘了些許泥土,我将泥土抹淨,反複翻轉查看,發現尼龍繩的顏色很新,沒有什麽纖維翹出,磨損現象并不嚴重。
這可不是一個好情形,這代表在我之前還有人下去了!
這些人是誰?
我神色一緊,彎曲手臂,隔着袖子雙手抓緊繩子,滑落下去。
幾分鐘後,我落地。周圍仍然是一片漆黑,我拿着手電到處照了照,沒人。
他們肯定先走了,我想。
我蹲下來,查看地面的腳印。果然看到地面上有幾個不同的腳印向左延伸。在這種地方,沒有人會注意到去掩蓋自己的腳印。
我跟着腳印行走,思考着他們會是什麽人。通過地上的腳印我可以看出他們只有兩個人。
是汪家人?不可能,如果他們早有人到這裏,為什麽好要來抓我。就算他們也搞分裂,沒有鬼玺也進不來。
如果按這樣推算,是月曦那邊的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繼續走着,漸漸聽見有零碎的腳步聲。
我慢了下來,向那邊靠攏。我看見一組陰兵石像,石像旁還站着兩個人,他們都是男性。
瘦高的身影拉的很長,對着石像好像在研究什麽。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那些陰兵石像在特定的時刻複活,而小哥當時一直埋伏在周圍。
當時機成熟,就混入其中。
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三青鳥和那些口中猴了
其中一個人轉了過來,我立馬站住。
怎麽可能!警覺性這麽高!
他轉過頭來看了看,又回身繼續觀察石像。
我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的臉。
一個,和汪絕山一模一樣的臉。仔細想來,汪絕山他們不可能憑空假冒一個不存在的張家人。
張家人各個都是影帝,汪家人必定也不會差。
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張家人,包括整個老九門都在汪藏海千年之前便織好的網中苦苦掙紮。
雖然我瓦解了這張網,但不乏存有餘黨的可能。
如果說,汪絕山他們為了演的更像,直接套用了一名張家人的身份也說不定。
那麽,我們可以由此推斷,張絕山這個人是存在的。他也确實是張家的現任族長,他仍然保留着自己的名字是因為他沒有天生的麒麟血,所以不能成為張起靈。
如果,他們是為了保護小哥來的,為什麽不和張陸揚一起?
張陸揚為此犧牲了性命,我很敬佩他。加入有其他族人一起同行的話,他沒有理由不加入。
所以他們的目的可能完全相反,他們是張家人,他們更了解青銅門,他們沒有來找我,代表我根本不重要。
該死!剛甩了一個,又來了兩個。
我想到月曦在青銅祭壇用鬼玺引血的畫面,她難道擁有天生的麒麟血!
我懊惱地敲着自己的頭,TMD因為小哥吳邪你都不會思考了嗎!
如果不是這樣,又從何解釋她對此如此了解?
要是百足龍神那條路還好說,因為我和陳皮阿四他們進去過。但這裏是正門!
張家人那種擁有麒麟血就配送的“失魂症”我也不是第一次領會了。
一個個小小年紀(好像不小了)記性都這麽爛!還都是“悶葫蘆”一句也不吭。
那厮還活着嗎?要是還活着給小爺我出來把張絕山他們給幹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