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決戰|離去

我架起悶油瓶,現在的他也絲毫沒有減輕體重,不過我倒是成長了,八塊腹肌不在話下,扶悶油瓶的時候還是感覺輕多了。

張影潸跟着我們一起出去,中途我有幾次差點跌倒也不見她來搭把手。話是比悶油瓶多一些,但真是比悶油瓶還沒喲人情味!我該慶幸悶油瓶不是他們那什麽“影”字輩的殺手,否者跟他呆久了,我老了以後肯定因為心肌梗塞而死。

也許是因為悶油瓶救到了,我的心情開始變得愉悅,那塊一直在心上壓了十年的石頭終于碎裂,我又變得和以前一樣愛開玩笑。回去之後的打算我都想好了,我打算找一個正當的工作,倒了這麽多年的鬥,我的建築學是一點沒落下,反而有所增進。回去當個建築設計師或者文物鑒賞者應該不成問題。

吳家小佛爺我也不當了,遠離這些道上的勾心鬥角,權益紛争。不管我現在到底混的有多風光,我都不想管了。其實我不算老,三十多歲的我正值壯年,但我現在只想帶着悶油瓶一起,去過平靜的生活。如果可以,我還想叫上胖子一起。

雖然我還記得當初潘子和我說過,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哪一個會有好下場。但我也不想再去擔心這些了,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老子好歹也是從混沌中走出來的男人!

終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我識趣地閉上眼睛再慢慢睜開,以避免造成雪盲。站在群山之巅,我第一次理解了悶油瓶當初下跪時的心情。

長白山的美,在這一刻變得無法言喻。在一切重擔都放下的時候,抛棄過往重新開始,卻發現前路漫漫,原來抛棄了原先擁有的一切自己好像什麽都不是。悶油瓶的人生是茫然的,所以他在看到長白山的時候,仿佛找到了歸宿——被群山包圍,心卻是冰冷的。就如同悶油瓶一般,走在人群之中,卻無法融入的那種無助,看似是團隊中的一員,其實仍舊是不同的。在他在內心深處明白,自己還是孤單的一人。只是他不知道和自己有聯系的人到底在哪,失憶之後一直不顧一切地尋找,了解自己的過去,其實更多的是為了找到自己的家人。

張家出來的人都是與普通人不同的,對于每二十年都會失憶的張起靈來說,這種被世界孤立的感覺尤為強烈,所以他們才不會背叛張家。

不得不佩服張家人這一副心裏棋下得真是妙。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悶油瓶不用再回張家。我養他還是養得起的,畢竟以他們張家的本事,要是偶爾一兩天不吃飯也餓不死。我還可以借此省一筆開銷,只是希望悶油瓶不要生氣,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盡管我已經把自己的大部分上衣都給了悶油瓶,但是他新生的肌體是和嬰兒一般的,一時半會難以恢複。而我就算是練過的,也不可能長期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地方上半生之穿着一件薄薄的裏衣。走了十幾米我就全身僵硬,悶油瓶也有了一點凍傷的跡象。

我對張影潸說不行,必須找一個地方讓休息一下,最好先等悶油瓶醒過來,不然我們這樣也走不快。

張影潸回頭看了一眼,無奈嘆氣,沒有說什麽。只說了一句跟我來。我以為她是在無奈我們只走了這麽一點,還對她說沒關系,悶油瓶這變态體質半個小時左右就肯定能醒,不會等太久的。

我們跟着張影潸走到一個山洞裏,這裏還算寬敞。讓我驚喜的是這裏竟然還有一股泉眼,往外冒着濃濃的熱氣。溫度在四十度左右,剛好可以讓人進去泡。張影潸還提醒我要注意水溫可能不會穩定。

我幫自己和悶油瓶用溫泉水擦了擦,感覺真的是活過來了。悶油瓶的臉色也緩和下來。我考慮着要不要把他脫光然後整個人扔進溫泉。我不知道悶油瓶對自己的貞操是否在意,醒過來後會不會搶過我的大白狗腿架在我脖子上。想了想歐文還是覺得救人要緊,可這裏畢竟還有張影潸這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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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她看去,她那個時候一直望着洞外的飛雪,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确定是不是領會了我的意思,她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我愣了一下就想叫住她,我的意思是讓她轉過身去就可以了,我知道她以前當特工的時候帥哥肯定看多了,也不會有興趣轉過頭來看的。

誰知我話還沒出口就被她淡淡一句“我去去就回。”給堵住了。張影潸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我心想這人再怎麽也死不了就不再管她,而且我現在還要顧及悶油瓶。

誰知,張影潸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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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影潸慢慢走回剛才出來的出口,回頭望了一眼,如雕像一般挺立在洞口,望着遠處的雪山。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已經開始僵硬了。她活不了幾個小時了,因此她也不再貪戀這一點時間。還不如用這一點時間去“終結”這所有的一切。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摧毀終極最重要的一步不是毀掉終極本身,而是銷毀終極在張、汪兩家之中的記憶。知曉秘密的張家人她已經在之前就除掉了。于是,便只要等汪家人露面就好了。

先前的汪絕山和汪賽廣僅僅是先鋒部隊而已,汪家派出去的這兩個探子沒有回來,後方大批的汪家人肯定會傾巢而出。敢大膽的假設剩餘的汪家人絕不會留人在老巢裏是因為現在正是汪家千年大計的緊要關頭。人心叵測,誰都會互相猜忌,發現一點不對都會誤以為對方算計了自己,迫不及待的就想親自去一探究竟。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被選擇留在原地看守的汪家人都會覺得自己可能會吃虧,從而不願意留下。蝴蝶效應,就不會有任何一個汪家人留下。

當然,假如他們全都互相信任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有把握自己對對方的心理猜測是正确的。

她有料到張起靈會昏迷一段時間,吳邪會帶着他在附近休息。所以,她要盡量拖延時間。

張影潸整理好思路,漸漸沒入黑暗,火隕已經握在了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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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悶油瓶的衣服全數脫光,心想兩個大男人也不用太計較。我把悶油瓶放在溫泉裏,小心擺好姿勢免得他不小心落入水中窒息,有用水幫他淋了淋上身。

也許是因為洞裏比較暖和的原因,我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在溫暖的地方睡覺是沒有關系的。我提起精神往前挪了挪,把一只手放進溫泉裏,以免水溫突然加熱,把悶油瓶給煮熟了。這樣如果水溫加熱,我也能及時醒來。

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我還沒有帶着悶油瓶回到杭州,按理來說我不該放松警惕才對。但不知為什麽,我卻連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有悶油瓶在。無論他是醒着還是昏着,都有一種能令人感到安心的力量存在。

有悶油瓶的地方,就有一種安全感。

我就這樣倒在,溫泉旁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夢中隐約聽見有人出水的聲音。睜眼便是悶油瓶淡然如水的眸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悶油瓶已經穿好衣服,靜靜地坐在旁邊。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呆呆地看他半天。半響,我笑了,道:“小哥。”

“嗯。”

悶油瓶說完這句話又回去45°擡頭望天,不再理我。果然,不論重生多少次,悶油瓶還是那個悶油瓶,不曾變過。

沒辦法,悶油瓶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悶!如果你不主動去找他搭話他是絕對不會開口的,當然,解密和逃命時除外。所以,我已經習慣性地往悶油瓶身邊湊,心說我拼了老命才把你救出來,你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也許是我情緒波動太大,悶油瓶轉過來奇怪地看了我一會兒。第二次被這位悶大神正視,我有點受寵若驚。

悶油瓶破天荒的開口道;“你是怎麽救活我的?”

“哦,是這樣……”我暗暗慶幸這一路的事我都知道,不然以悶油瓶的性格我估計他又要提出重走一遍青銅門的偉大理想了……

我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将給悶油瓶聽,包括張影潸告訴我的那些張家和汪家的歷史。畢竟他失憶了,這些東西可能忘了,也壓根就不知道。我不确定張影潸是從族裏知道這些的還是她自己從外界尋到線索後推理出來的。

我還把“媒介”和“容器”的事情一并告訴了悶油瓶。并問他被族人算計有何感想。

悶油瓶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皺着眉問道;“你确定她說過要‘埋葬’終極?”

“對啊。”我回答。然後又将半個身子探出洞穴,“話說她怎麽還沒回來,應該死不了才對。”我張望了一會兒,回頭看悶油瓶。

悶油瓶臉色一變,一手攔過我的背包,然後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往外走,也不給我點反應的時間。

“怎麽了?”

“快走!她要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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