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盛夏接受雜志專訪。
記者小姐姐微笑着問：“盛夏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呢？”
盛夏想到了某個明明能寫出好劇本，且還要給人當司機的窮編劇，“我喜歡……有才華的人。”
記者小姐姐将盛夏的回答一一記錄，采訪結束後，迅速整理出初稿，交給明星的經紀人過目。
紀萱面無表情地在稿紙上修修改改，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小蘑菇在一旁伸脖子看，“萱姐，這題為什麽要改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我相信緣分’？喜歡有才華的人不好嗎？總比說喜歡有錢人的好吧？”
紀萱的眼睛雖然還盯着稿子，但還算有耐心地教小蘑菇：“盛夏要是只喜歡有才華的人，那她沒才華的男友粉是不是要傷心了？所以這種問題最安全的回答，就是答非所問。”
小蘑菇傻傻地點頭，雖然理解紀萱的意思，但還是有點弄不明白，“我小時候看那些大歌星或者大影星接受采訪，回答都超有個性的。難道大家的回答都是團隊給公關出來的嗎？”
紀萱回頭四周看了一圈，确定盛夏坐在遠處的窗邊，才拉過小蘑菇小聲地說：“大歌星和大影星能靠作品吃飯。他們越個性，地位就越穩。現在的藝人都是賣人設，讓粉絲是失望就等于砸飯碗。懂了嗎？”
小蘑菇皺着眉點頭，“可是萱姐，雖然盛夏現在還處于賣人設的階段，但我覺得她是有潛力成為可以靠才華吃飯的人！”
紀萱認同地“嗯”了聲，然後無奈地嘆息。
盛夏是有天賦的，可現在有人在控制着她的進步速度。說不定還沒等到她演出代表作的那天，後起之秀就已經取代她了。
并不知道經濟團隊對自己憂心忡忡的盛夏，坐在床邊的小圓桌前，一手托腮，一手在桌子上點來點去，追着影子玩。
之前她整個人都現在沒有人找她拍戲的陰郁中。
正所謂忘掉一個煩惱的最佳辦法，就是再找一個煩惱。
盛夏的煩惱就是，好不容易見到某人，卻又跟他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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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算失聯，她知道他一直在顧言身邊，可沒辦法聯系也約等于失聯了。
閑暇之餘的腦袋裏，一直在圍繞着他。
可煩感情的事，也并沒有比煩工作的事，請送到哪兒去。
手機鈴聲響起，盛夏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來電。
通常工作上的事，別人都是聯系她公司的，不用她自己操心。
私事的話，盛夏的生活圈窄得跟條縫似的，幾乎就是一條線。線上有她爸媽，兩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和幾個鄰居，就沒別人了。
所以看到這樣的陌生來電，她通常的做法是——
按掉！
肯定又是垃圾來電。
李兆銘坐在顧言客廳的大沙發上，手機裏傳來“嘟嘟”聲。
他在想突然給人家打電話有點冒昧，于是他又給盛夏發了條信息。
——盛夏，我是兆銘。
“盛夏。”
盛夏擡頭一看，是知性大方的雜志主編，朝自己走了過來。
她熱情地拉住盛夏的手：“今天辛苦了，我跟紀萱已經挑好要用的照片，沒有需要補拍的，你現在就可以去卸妝了。”
馬上就走多失禮人。
盛夏跟主編繼續聊了一會兒，才去卸妝。
主編感覺盛夏跟自己很聊得來，本來就很欣賞她的工作配合度，現在心裏更喜歡她了。
盛夏在試衣間換衣服時，手機又傳來短信的聲音。
等她從一堆衣服裏找到手機時，系統提示裏已經消失了內容提示，只剩下陌生的號碼。
盛夏心想，今天垃圾電話和垃圾短信還挺多。
把手機又放回去，就繼續換衣服了。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
盛夏坐在後排，問旁邊的紀萱：“萱姐，下午還有什麽安排嗎？”
紀萱刷着手機裏的行程說：“聽說顧言那兒在籌備新節目了，我準備去跟他聊聊。”
盛夏帶着小心思點點頭，心想某人不知會不會也在顧言的公司呢？
可沒想到紀萱又補充道：“還只是去了解一下，我自己去就行了，一會讓周叔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盛夏的反應稍顯激動，引得紀萱和小蘑菇都轉頭看她。
她故作淡定，“我回家也沒什麽事，工作的各個環節，我都想多參與參與。”
小蘑菇一副受教的樣子，“盛夏，你太有上進心了！我要向你學習！”
小蘑菇在紀萱面前，總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盛夏早就習慣了，心虛地點點頭。
紀萱卻半信半疑的樣子，不過也沒什麽好反對的，于是就一起去了顧言的公司。
李兆銘等盛夏的回複，等得百般無聊。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也去了顧言的公司。
在《演技》沒拉到投資之前，顧言資金有限，一分錢要摔成兩瓣花，公司也只有兩三個人，随便租了個地方辦公，整得跟皮包公司似的。
李兆銘的錢進來之後，《演技》正式啓動，顧言資金充裕，迅速招兵買馬，壯大團隊。等錄制工作完成，就在CBD最好的寫字樓，租下來整整三層辦公。
其中一層，只裝了兩間辦公室，一間是顧言的，一間是空的。
空的那間，當然是留給李兆銘的。但李兆銘用不着，所以是空的。
李兆銘到公司的時候，顧言的男秘書正在準備給老板訂午餐，看到幕後的大老板來了，男秘書機智的多點了一份。
顧言辦公室的門沒關，他看到李兆銘走進來，還挺意外：“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在工作場合能見到你，還真是難得。”
李兆銘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一坐，一臉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不過他經常這樣，顧言也沒當回事，随口問道：“對了，你要完盛夏的電話，有沒有打給人家呀？”
李兆銘瞥了她一眼，心想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眼睛看向別處，看着好像挺無所謂似的，“打了，她沒接。”
居然會有拒絕李大少爺的女人？
顧言覺得稀奇，把手上的文件都放到了一邊，身子向前靠攏，琢磨了一圈才說：“會不會是你騙人家，說你是個窮編劇，所以人家對你沒興趣了。”
李兆銘想想她那傻樣，感覺她不像有那種腦子的人。但嫌貧愛富是人性，她要是真這麽想的也不奇怪。
李兆銘聳聳肩，“随便吧，無所謂。”
顧言挑眉，真的無所謂嗎？那還能把你折騰到公司來？
“剛好他們一會兒過來，你可以當面問問。”
“再說吧。”
李兆銘似乎真的無所謂了，在公司混了餐午飯，就潇灑地離開了。
顧言心想，盛夏要真是拜金女，那他也沒興趣撮合她跟李兆銘了。
盡管心裏有自己的想法，但三十而立的顧言在接待客人時，仍舊熱情周到。
男秘書端進來兩杯茶，放到茶幾上，一一遞給紀萱和盛夏。
紀萱問：“顧老師接下來準備做什麽類型的節目？”
顧言說：“準備找不是專業歌手的明星，來做一檔音樂節目。例如盛夏，提起她時，觀衆們會想到時尚或者演技，從不會想起音樂相關的內容。但假如盛夏出現在舞臺上唱了首歌，讓觀衆們發現她唱歌還這麽好聽，是不是很驚豔？”
“是的是的。”紀萱客套地附和，心裏卻把這個節目畫了個叉。
因為盛夏唱歌并不好聽。
演技你還可以靠天賦來彌補，但唱功都是實打實練出來的。
盛夏現在才開始練唱功的話，已經晚了。她要是參加這個節目，純屬送人頭。
盛夏自己也沒想過往音樂方向上突破，像她這種軍訓時不到半天就能把嗓子吼啞的人，她很清楚老天爺沒賞她這碗飯。、
顧言也看出她們倆對新節目都沒多大興趣，但人選多的是，他也不強求。
沒聊多久，大家有了初步的不合作意向，紀萱就準備帶盛夏走了。
臨走前，顧言送他們到公司門口。
盛夏沒看到某人，心裏挺失望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言哥，你自己開車回家嗎？”
顧言知道李兆銘為了逗盛夏，說他自己兼職當司機的事。現在聽盛夏這麽一問，顧言就知道她跟李兆銘之間還有戲！
他還得使使勁兒！
顧言笑着說：“我司機來接我，你也認識他，等下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盛夏心中的烏雲慢慢散開，露出了溫暖的陽光。
她是覺得雖然某人對她沒興趣，她也不好意思再主動了。但是多點機會接觸，很多事情是有可能改變的。
于是她爽快答應了，“好啊。”
紀萱相當詫異地看向盛夏，她并不知道關于某個窮編劇的事，以為是顧言想約盛夏，盛夏又答應了。畢竟從表面上來看，還真是這麽回事。
她的目光在顧言和盛夏之間來來回回，但盛夏有自己的人生自由，她又不能限制盛夏交朋友。
顧言也很紳士地邀請了紀萱。
但紀萱還有事，就謝拒了。然後囑咐盛夏，“晚上吃完飯了，讓周叔來接你。”
她這話是說給顧言聽的，讓男人知道，會有人來接女孩子，你不要打歪心思。
只可惜顧言此時此刻，只當自己是月老，沒把自己當男人。
盛夏笑着點點頭，目送三步一回頭的紀萱離開。
到了晚飯時間，顧言打電話給李兆銘，怕他不肯來，就沒提盛夏的事，只說有家新開的西餐廳不錯，一起來嘗嘗。
李兆銘沒多想，到了西餐廳之後，跟着服務員走到僻靜的雅座，就看到了文文靜靜坐在那兒的盛夏。
盛夏笑容很甜，“嗨。”
李兆銘冷點地“嗯”了聲，坐到了她對面。
顧言着急地用眼神示意李兆銘去盛夏旁邊的座位，李兆銘假裝沒看見，開始自顧自地打開餐巾。
盛夏還沒察覺到不對勁兒，她覺得李兆銘和顧言都是男的，坐近一點很正常。
但一頓飯下來，只有顧言在跟盛夏聊天，李兆銘只會“嗯”、“哦”、“謝謝”。
給顧言急得呀！伸腿在桌子底下踢李兆銘的腳。
李兆銘眼神冷冷地到了他一眼，警告他：你給我老實點。
顧言不管了，也不Cue李兆銘加入話題了，只自己跟盛夏聊。
但饒是盛夏心再大，也能察覺到李兆銘的冷淡了，何況她本來就是個心思很敏感的人。
她始終帶着笑容跟顧言交談，心裏卻哭得像個三百斤的狗子。
嗚嗚嗚，他是不是讨厭我？
等吃完飯的時候，盛夏掏出手機，準備給周叔打電話。
顧言看着倆人幹着急。
盛夏一開始看到李兆銘的時候還很開心的樣子，後來眼睛都不往他那兒看了。
顧言恨鐵不成鋼的心想：我的李大少爺啊！你冷得跟冰山一樣，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你？
他有點不甘心，還想再試一把。
月老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顧言笑着跟盛夏說：“我剛好有朋友約我，等下要在這間餐廳談點事，不如讓他送你回去吧？”
顧言收回笑容，嚴肅地看向李兆銘，暗示他可別說什麽讓女孩子下不來臺的話。
李兆銘一臉淡漠，一點都不受顧言的威脅。
反倒是盛夏覺得很不好意思，心想他既然讨厭自己，就別麻煩他了，大家從此相忘于江湖吧。
可還沒等盛夏開口拒絕，李兆銘就先答應了，“好的。”
顧言松了口氣。
盛夏滿臉意外，搞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答應，難道是因為他不好拒絕顧言？
她不想讓他為難，“不用了。”
李兆銘轉頭看着她，眼神讓人捉摸不透，語氣不容拒絕：“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本章留評發紅包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