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中人

樂陶從房裏出來,将門輕輕關上,心裏默念,等我回來。之後又對門做了些手勢,然後才跳到府外的森林。“樂慈安置了嗎?”

競看了一眼樂陶,點頭說道:“嗯,處于安全中。”

“很好。”

說着兩個人已經用輕功往海邊跑去。

海灘上的火合也剛剛出來,他銀白色的頭發閃着點點星光,折射着太陽,竟有些耀眼。在海裏的一天零一夜,才發現原來自己那麽思念那個女子。那個躺在自己手上喝自己的血的女孩子。她安靜的像個孩子,溫馴的像自己的……自己的……他抿嘴一笑,擡起頭來看到樂陶和競。眼裏沒有絲毫畏懼。“你們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競和樂陶都沒有說話。

“我說過了,那件事是鳝魚國幹的。你們要是再窮追不舍,我也就不繼續退讓了。”火合的眼裏時無盡的厭倦。這些人類傻的就像珊瑚一樣。

“火合,我們就此決戰罷。今日一戰,我們便不再追擊。”競說着。他知道,再拖延時間火合就能逃了。其實只要他不上這片海,他們也無法找到他。只要他們不再危害人類,滅門之仇,他們也已經殺死了很多鲛人,也算是報了。火合動作敏捷,和樂陶比武力是應該是不相上下,只是他生性厭戰,倘若折身回到海裏,自己根本沒有他迅速。這就是魚的特性,溜起來迅速的吓人。

“此話當真?”

“當然。”競起身跳到火合身後。

“不錯。”樂陶凝望着他,眼裏卻沒有怨恨。火合和自己戰過很多次,他不是那種喜歡胡說八道的人,從小到大,他基本上都是只守不攻。或許他說的不錯,自己的仇人的确是鳝魚國,只是兩國素來關系不好,他想嫁禍給鳝魚國那也說不準。

樂陶左袖揚起,右掌推出,便有重重的掌風像龍卷風一樣向火合推去。

火合飛身躍起。每一次樂陶出手,都是十分盡力。顯然他尊重對手和也是真的把自己當作敵人。

樂陶早預料到他會飛起來,自己也騰空而起,身子欺近他。單掌換成雙掌,掌風加劇。海面卷起很高的浪堆。

火合也伸出手掌抵擋,四掌相對。兩個人從空中落在沙灘上,各自站成弓步,腳尖用力。兩個人都巍然不動而四周的浪一浪比一浪高,沙子從地上懸起在空中亂飛。飓風卷起火合和樂陶的衣角和頭發。周邊的樹林沙沙作響,天空烏雲密集,不停的往兩人頭頂的天空彙聚。

浪像狼吼一般四下濺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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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兩人一動不動。

他們都在盡力抵擋,稍有不慎,便是被推出百米之外,筋脈必損。四目相對,都冷靜而尖銳。兩個人倘若不是敵人,必定會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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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喬跳下床來,将發卡小心翼翼別在頭上,打開門闩,拉着阿裏出了去。

“阿裏,我們快逃。”

阿裏和她在樂府夾弄穿梭,不一會兒便到了門口,大門上栓了三個大門栓,白天就關的這麽牢密,魚喬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守門人現在已經不知去向。魚喬無語的踮起腳拉開門闩,鲛人來了也不必怕成這個樣子,又不是沖他們來的,而且不是有競和樂陶嗎?不知道有什麽好恐懼的。況且那天的鲛人……反正看上去一點也不兇殘,反倒有些溫柔……

出了大門,阿裏和魚喬就往山區走去。

出了城門,還得左轉路過一片森林才能到達上次的橋邊。随着路程的加長,阿裏和魚喬的速度也越來越慢。脖子上的玉突然有了輕微的躍動。

魚喬還記得昨天鲛人在身邊時,自己的玉也是在跳動……難道說……?

從樹林裏出來,她便看到來時的路。

心裏有些什麽想法情緒,但是卻說不出來是什麽。拉着阿裏,緊緊的,仿佛是抓緊自己的悸動。是不舍嗎?是對向城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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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遠很遠的海灘,競看到上游橋上的魚喬,她牽着阿裏,慢慢地往山裏走去。他是面對魚喬的,但是知道樂陶會分心,也就沒有說不來。

火合的玉也在緩緩跳動。他的心猛的一顫,側頭往魚喬看去,嘴角突然上揚,眼裏瞬間變的溫柔。他放下手掌,準備往那邊沖去。

這一突然的變故,樂陶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收掌,原先的掌力全擊在火合身上。火合的身子向後退出很遠,他跌倒在地,吐出鮮藍色的血。

魚喬踩到一個石子,猛的跌倒。肩膀被這一摔牽扯的生疼。她皺了皺眉,站了起來。似乎是被誰狠狠一推,胸口猛然很疼。

樂陶大驚,他沒想到會這樣。他冷靜的收掌,眸子一如從前,冰冷如霜。“武者最忌諱的便是心不在焉。”他轉身,競跟随他離去。不忍心就這樣殺死他,盡管他一直以為他們是那麽的恨鲛人。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火合臉上幸福的微笑。他受了重傷,汗水不停滲出來,與他臉上的幸福形成那麽鮮明的對比。

魚喬拉着阿裏,在山中原先的洞裏住着。這個山洞很是隐秘,從外面看很難發現,因為它的洞口有一些長刺般的樹掩着,然而裏面卻很寬廣,只是沒有什麽東西,除了洞頂的鐘乳岩上低落的雨滴之外和一塊光滑的石頭之外,便只剩下水滴打在石頭上的滴答之聲。魚喬把那塊大石頭用作餐桌。

白天他們在山裏覓食,當然只包括山中的一些果子和魚喬偶爾聰明套到的野兔。她還教會了阿裏使用彈弓,只是那家夥小腦不是很發達,常常要偏它好幾米。不過有時阿裏會從山下帶些米和肉來,魚喬知道,它又去偷東西了。老實說,面對一只猴子,道德倫理完全不必提及,誰會給一只野猴子上思想政治?神經病。

這樣大概過了十天。

有一天晚上魚喬和阿裏在鋪了幹草的洞裏睡覺,點了火的山洞很亮,阿裏靜靜的聽魚喬唱歌。其實魚喬一直在學音樂專業,她的成績很好,而且她的文化成績已經達到一所高中生都夢寐以求的大學的普通學生的招生分數線。她曾經代表學校參加省裏的唱歌比賽并且多次獲獎。由此可見,她本不必過着現在這種生活。然而她自己倒是十分樂意,現在看來。雖然和阿裏稱不上神仙伴侶,倒也足夠了。況且這隐士的生活的确是過的惬意。

燈火照在她白皙的臉上,她顯得更加美豔動人。

玉突然不安的跳動。

仿佛在為她伴奏,仿佛在哀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她還記得有一天晚上,她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雙腿。

玉打在身上,其實是沒有聲音的。可是她卻莫名的激動起來,心在不安的狂跳,甚至像那種即将獲得幸福的不安與激動。然而卻又夾雜着撕心裂肺的痛,似乎是知道是不會死去,便痛的更加刻骨銘心。

這兩種感覺不停的沖擊着她的身體,她竭力想壓制這兩種狂躁的感覺,卻絲毫沒有作用,臉上竟然冒出些汗水來。

洞口的黑影倒在魚喬身邊。她擡起頭,看見他站在火邊,嘴角充滿幸福的笑意。他呆呆的看着魚喬,聽她忘情的唱歌,她的歌聲似乎比海底的人魚唱晚還要悠長還要動人。

見有人聽到自己唱歌,她突然有些臉紅。

阿裏抓了抓她的手。

“是你?”她站起來,奇異的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怎麽會在這樣的時間出現在這裏。

火合微微一笑,漸漸走到她身邊。

魚喬呆呆的仰望着他,心裏沒來由的心安。他的頭發是纖塵不染的銀白,比在漫畫裏和動漫裏看到的要真是多了,也漂亮多了。

火合俯視着她,對她微笑,将她拉入懷中緊緊擁住。他柔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想你。”像秋季淡淡的風。

魚喬努力掙紮,卻掙不開。“你放開我!”她不安的大叫。

火合意識到什麽,怕她弄到她的傷口,輕輕放開她。“你叫什麽名字?”

魚喬向後退開,阿裏緊緊抓着她的手,她怔怔的望着火合,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魚喬。”

“我叫火合。”

魚喬沒有搭理他,蹲下身來坐在火旁。記錯了吧?那個人,怎麽會在這裏?瞳孔一樣罷了,臉一樣罷了。

火合也坐過去。

魚喬知道,雖然是直覺,但是她知道火合不會傷害她。更為奇怪的是,每當遇到他,玉就會不停的跳動。

“我知道你有一塊星形玉。”他看到魚喬安靜的表情,繼續說道,“因為我有一塊環形的。”巫師告訴他,那個女子的确該有一塊星形的玉。那個星形玉本該鑲在環形玉上,當年鲛人國的國王将其送給王後時,才将它裏面的星形玉取下來。曾經在鲛人國和鳝魚國發生戰争時,這塊星形玉就不知所蹤。然而巫師告訴他,那個國王和王後,是整個海底流傳千年的佳話。所以說……他想到這裏,又笑了。他的笑裏,總是夾雜着能感染其他人的幸福,而他的傷心,也總是會讓別人為之心痛。似乎他的喜怒哀樂,并非是他一個人的。

十八歲以後,他經常夢見一個像碧天裏的雲朵一樣無暇的女子。那個女子和鲛人不同,一點也不同。她沒有藍色的大眼睛,也沒有王室純正血統的銀白色頭發,但是卻令他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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