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而複得

“魚喬姑娘大概也知道哥哥不願你走吧?”

她是什麽意思?

魚喬甩了甩頭,拼命趕走這些思緒。想到自己前一個月還在為高考結果歡慶,轉眼居然又到了這裏,難怪人常說,世事無常。

“叩叩——叩叩——”

“誰,進來吧。”

門“吱呀”被推開,樂慈站在門口,身後跟着兩個丫頭。

“魚喬姑娘。”

“我睡了那麽久,有些睡多了,想找個人聊聊天。”在自己家,樂慈也十分随便,自己坐在魚喬身邊。“會不會太打擾到你啊?”

“不會,我也睡不着。”

“謝謝你留下來。對了,聽說你不是向城人,對嗎?”

“嗯。”

“那麽,你是從哪裏來的呢?”她問。“你別誤會,我就是随便問問。”

“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嗎?”

“對,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連怎麽回去都……”她突然停住,“我想,總是可以有希望的。”

“這樣嗎?嗯,魚喬姑娘,你今年多少歲了呢?看上去好年輕。”樂慈的眼睛裏反射着蠟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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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十八歲了。你呢?”

“我十七了哦,那麽我以後就叫你姐姐,你說好不好?”

“嗯。”以後?

“哥哥說你受了傷,叫我給你送些藥散來。”樂慈叫身後的九奴送了一個小瓶子,遞給魚喬。

“不,不用了。其實我已經好了。”鬼才知道這藥要怎麽用呢。

“哥哥打傷了你,心裏也很過意不去。既然他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再說你現在是我姐姐,再推辭豈不是見外了嗎?”

魚喬拗不過她,只好收下了。

阿裏一直沒注意她們,只是不停的唱着不知道是不是魚喬常常唱的那首“棋子”。

“這猴真可愛,姐姐,哥哥以前從來沒有對誰這麽好過。你既然也還沒找到回去的路,為什麽不幹脆留下來呢?”

“一個地方再溫暖,它都不是家,一個人再溫柔體貼,他都不是親人。你說是嗎?”總該再去看看,怎麽找回去。

“……那麽……魚喬姐姐早些休息,小慈也不打擾你了。對了,那個,姐姐,如果以後有什麽小慈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原諒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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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暗的像随時要下雨。昨晚忘了關窗,風吹了一夜,窗外那些花或許昨晚都已經萎靡了吧?魚喬安靜的起床,過了一個晚上,她又冷靜了許多,對近日發生的事也不再回想,有一種随遇而安的消極态度。沒有希望,才最可能遇到奇跡。

發卡放在桌上。

昨日桌上的藥品打翻在地上。

有個凳子倒着。

魚喬心驚。昨天晚上睡的太好,竟然一點響動也沒有聽到。不好!魚喬慌亂的跑到門口,門是闩着的。“阿裏!阿裏!”她拿起發卡,迅速抽掉門闩丢在地上。跑到院子裏,什麽都沒有。她恐懼的回想,卻什麽都想不到。這些天得罪的人——沒有,她沒有得罪任何人。昨晚……樂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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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叩的很響。

“魚喬姑娘,小姐還沒睡醒,您不要這樣!魚喬姑娘……”一個婢女在一旁急切的要拉開她。

魚喬冷冷看她一眼。“shoutup,please!”(請閉嘴!)她的眼神十分威嚴。她只是太心急一時語塞才突然蹦出一句英語。見那婢女驚異的樣子,她也懶怠解釋,雙手用力一推,門便開了。

九奴正在給樂慈穿鞋,樂慈一臉倦意。她擡起頭,迷惑地看着魚喬。“魚喬姐姐,怎麽了?”

“阿裏呢?”她剛剛是跑過來的,臉上還有些紅暈,話裏還有些顫音。

“誰是阿裏?”樂慈一臉疑惑,“九奴!”

她冷冷看着樂慈的臉,阿裏是她的朋友,它關心着她,比誰都關心她。所以,她也會用心去在乎它,去回應它的關心。

“魚喬姐姐……”樂慈驚住。兩個侍女從外面打了盆水進來,正等着她洗漱。

“阿裏在哪裏?”

“是幼猴對不對?它不見了嗎?那麽一定是在府中的某個地方玩耍,或者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和你開玩笑。這都是有可能的。”

“告訴我阿裏在哪裏?”她不喜歡拐彎抹角,她只要阿裏。

“所以魚喬姐姐懷疑我叫人抓了它落?”

魚喬環視整個房間,卻沒有看到什麽。

“我沒有。你知道,若是哥哥知道了這件事,他會生氣的。”

“若是他不知道呢?”她還記得,樂慈很喜歡阿裏。

“不是我,魚喬姐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樂慈看着魚喬不知所措,眼裏泛着點點星光。

魚喬見她認真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但是又不知道阿裏去了哪裏,她心裏更加焦灼不安。她似乎能看到阿裏此刻正在遭受磨難。她轉身出門,在每個角落裏尋找。

每一朵花都很鬼魅。

她昨晚明明可以帶着阿裏離開的……

心慌意亂。

樂慈叫家丁和丫鬟門到處尋找。守門人也說沒有看到阿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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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陶,阿裏不見了。”魚喬險些撞到對面的樂陶。

樂陶見她焦灼的樣子,關心卻又無法表現出來。“是去玩了罷。”

魚喬電擊一般呆立。這個人根本不理解自己對阿裏的在意。還有就是他過分沉穩的性格讓自己覺得他有些傻。于是她懶得和他多說,從樂陶身邊穿過,腳尖點地一般快速走了。

樂陶一頭霧水,她這是什麽反應?

魚喬再一次檢查自己的屋子。

裏面依舊什麽都沒有。

她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如果它現在落入壞人手裏,憑它那一身漂亮的毛發,也難保不會有人對它心生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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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陶快步穿梭在樂府高牆之上。他迅速跳到魚喬的院子,然後穩住腳步,輕輕走上前去、。看到魚喬呆呆的坐在房裏,他心中石頭一落。“魚喬……”

魚喬欣喜的站起來。“怎麽樣,找到了是嗎?”

樂陶雙目逐漸凍結。他忘記了這個女孩還在為幼猴的事擔憂。他伸出右手,“你跟我走。”

“什麽?”

“鲛人來了。”他轉過身,手依舊伸在後面,等待着另一只手的靠近。

“阿裏找到了嗎?”她眼神黯淡,阿裏是真的不見了嗎?

樂陶心涼了一大半,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她不願意将手遞給他。他回過身來雙指在魚喬左肩輕點魚喬只感覺左肩一陣發麻,便突然便一動也不能動。“你做什麽?”她的怒意擴散開來。

樂陶沒有看她。将她抱起,雙腳輕點,便縱身飛起,衣袂飄動,在陰郁天空的襯托下,仿佛□□的蝴蝶。

樂陶直奔自己的房裏。用腳推開門,把她放在自己床上。“不要走動,外面很危險。”樂陶的眼裏是凝聚了千年般的厚冰,語氣裏卻透着點點陽光。

帶上門,他的腳步越來越遠。

魚喬心中生氣,卻也奈何不得。枕着樂陶的枕頭,睡着樂陶睡過的床。這間房裏有淡雅的清香。這個男人的心境倒也淡雅。屋內擺設整齊卻不死板,簡單卻不單調。魚喬呆呆的看着幹淨的帳幔,心裏焦躁不安。只有眼珠可以動,可是為什麽連話也不能說了?

隔壁有些許聲響。

魚喬大氣也不敢出,萬一有個什麽怪物出現,自己就這麽死了,那麽阿裏就再也沒有魚喬了。

眼睛鼓了差不多十分鐘,魚喬聽到很輕的跳躍聲。是一種魚喬猜不出的小東西在後邊邊跑邊拍打門窗。

“難道說樂陶有小孩子了?”魚喬想到這裏不免心中一驚。也是,古代男子十六七歲都該結婚了,自己都是老女人了呢!

等等,這聲音?

阿裏?

阿裏唔呀亂叫,繞着門窗不停的拍呀抓呀,時不時跳起來抓破窗戶紙。正急着要逃出去。它猛然停住,鼻子像個人一樣動了動,似乎聞到發香,循着香味往床邊跑來。看到床上躺着的是魚喬,它突然欣喜的哇哇大叫。

魚喬見它沒事,也心安了許多。突然又想到早上遇到樂陶樂陶告訴她阿裏可能是去玩了,原來是他抓走了阿裏?!

混蛋!

人面獸心!

他故意要自己留下,就是為了要抓阿裏?太可恥了!

樂陶你這個變态!

樂陶你不安好心!

樂陶你去死!

阿裏見她一動不動,蹦到床上,留下了些腳印。它好奇地看着魚喬随它轉動的眼珠,撓了撓後腦。它雙手企圖将魚喬擡起,卻因為自己力氣不夠而讓魚喬又落回床上。然後它蹲下用爪子托着猴腮,似乎在思考什麽。突然左手放在膝蓋上,用右手将魚喬的右手擡起,然後再猛的放下。魚喬的手在床上重重彈了幾下。

“阿裏你要死了啊!”魚喬在心中大罵,卻無法發出聲音。

然後阿裏再重複一遍,似乎覺得着很有趣。見魚喬還是沒有坐起來,它就開心的坐在魚喬身邊一手托着腮一手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

魚喬在心裏不停的埋怨,“笨猴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魚喬的手指突然有了知覺。然後一試,發現居然可以動了。她開心的坐起來。

阿裏吓得猛的往後一退。

魚喬雙手捧住它的頭,在它額上重重一吻。

“阿裏…額…你該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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