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季妙戀
火合直接拉了故作鎮定的魚喬。她險些滑倒,狠狠抓着火合的衣服。火合臉上有促狹的笑意。“試試吧。”他試探着松開魚喬的手,看她小心翼翼的站着,不敢挪動。
她像教蹒跚學步的孩子,伸了雙手。
“我接着你,你過來。”
魚喬看着他,不免好笑.卻也伸了手向他靠近.原來河面可以結這麽厚的冰呢.想在現代哪有這種可能?分了神,她險些滑倒,卻又穩住了重心。
火合原本伸向前的手又縮了回去。
魚喬小心地将腿往一邊移動,鞋底擦着不平的冰面發出細微的聲響.而當左腳往前并攏時,不知怎的雙腿就向兩邊滑動,身子突然往地面撲去。
火合從一步開外迎上前接住了她。兩只手都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腕.她擡頭仰望,幾縷烏黑的發絲散在肩上,更襯的肌膚若雪。火合像看孩子一般,彎了眉眼.随即,又都默契的放開了。
在她勉強學會慢慢移動之後,他離她遠了很多.寬闊的冰面上,女子認真的向男子移去.小心翼翼的神情看在火合眼裏,在他心裏開出一片花來,潔白無瑕。他怎麽會,讓她跌倒?
而在遠處的樹林,隐隐有個人影,在銀裝素裹的背景裏模模糊糊.那雙眸子裏,慢慢凝聚着風雪,在那個世界裏鋪天卷地,狂傲無比。樂陶有個習慣,站在這裏,離山間不近的地方.卻讓他感覺得到,她強烈的存在感.
火合娴熟地滑到她身邊.魚喬看他的動作瞠目,莫非海裏有滑冰場?
他很輕盈,仿佛在舞蹈的蝶.魚喬有些尴尬自己先前的貪生怕死,所以才學的那麽慢。
“把手給我。”他說。
她不明所以,卻乖巧地聽了話.然而觸及他手時還是又隐約皺了眉,他的手似乎暖不起來。
火合拉着她在整個冰面旋轉,和着絮狀的雪花,近乎完美的場景.不必說我們也該知道毀了美感的是後者拙劣的技術和笨拙的姿态。不過在火合的領導下,她還是稍有進步的。
火合來了興致,順着下游,用沒有沒踩剎車的速度沖去.魚喬死死咬了牙,才沒喊出救命來。風在耳邊咆哮,怎麽聽都好像在對她說,“你們兩個要翻車的。”魚喬更惶恐,只差沒把火合扯掉兩塊肉來。
“哇哈哈!!”火合大聲叫着,還張了左手,似乎要和遠處來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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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喬滿腦子黑線。娃哈哈你也知道?然而火合回頭沖她笑時,她只裝作淡定地回以一笑.再轉頭。行,一個瀑布.魚喬聽到自己的心髒跳到嗓子邊跳不出來後又掉了回去然後在原位絕望的碎了。并不是不怕,而是已經發不了聲了。她只絕望地看了他,莫非他忘了水已結了冰而只記的他游泳很棒?
兩人從上面平抛下來.魚喬開始回憶她的短暫的一生.而火合卻摟了她,在空中旋轉.旋轉,伴着雪花,往下落.他望着她縮在他懷裏的頭,難以言說的滿足.魚喬發現了緩慢的下落速度,恍然大悟,他會飛.随後感嘆,心裏落差很大,最後只将臉貼在他身前,閉了雙眼.聽說,所有美好的形狀都是看不見的.
不刺骨的風,吹的裙裾稍稍揚起。
世間此刻安靜地只剩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他們就在這空中下落,漫天是飛舞的雪花,仿佛一場的典禮,聖潔無比。
四足點地,安安全全。這短暫的世間,在她腦海裏,卻翻騰咆哮,恍若隔世。
原來從那兒下來,這裏是竟然是一片海,四下遼闊無垠,視力所及之處,全是白色。遠處的海平線,此刻也只是淺淺的黑色,略顯模糊。
火合張開雙手,在偌大的平面滑翔。先前說過,他的動作很娴熟。他擡了一只腿,在遠處一連轉了好幾個圈。時而又跳了起來再平穩下落。時而在地上劈叉卻又自如地站起。時而還會翻兩個跟頭。
魚喬就覺得他怎麽那麽像,表演雜耍的?
他突然停了,像一團火焰,在遠處站定。湛藍的眸子裏,滿是她的身影。
“魚喬!”聲音劃過空曠的冰面,在雪花裏穿過來。嘴裏哈出蒼白的霧氣。
魚喬本站着穩穩的,被這一叫吓的險些摔倒。
“我喜歡你!”“雙手捂成喇叭狀,擡頭沖着天空大喊。“我喜歡你!”
那聲音之沖上雲霄,卻沒了回音。
魚喬怔怔地看他,傻瓜,是那天空叫魚喬還是怎的?
“什麽?!”笑了。也學着他的樣子,對着天空大喊。
“我喜歡你?”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火合沖她笑,然後負了雙手,緩緩向她靠近。
低頭,深深的看她。“我說,我喜歡你。”
魚喬臉染上一層紅暈。“哦。”然後有些小女生地偏了頭,企圖将自己的尴尬掩飾過去。于是就滑動了腳。
老天不成人之美,偏叫她重心不穩,也只怪她笨拙,又心不在焉。
火合抓住她的手,寵溺道,“沒學會就別到處竄,摔了就不好看了。”
魚喬黑線。“莫非你沒摔過?”
“摔過啊。不過你是看不到那個樣子的。”他笑的促狹。
歪着頭,“我們玩個游戲怎麽樣?”
“好。”他答應的爽快,看她不懷好意的樣子就覺開心。
“我用手推你,如果你摔倒了,就站起來再直挺挺地摔下去,還得喊三聲你是豬。怎麽樣?”
他笑,“我若沒倒呢?”
“那就沒倒啊。”
“那不是很不公平?”
“額……那我繼續推?”
“行。”==魚喬內心只差沒笑抽搐,表面卻依舊煞有介事。
伸手,輕輕一推。第一次出手,自然不敢太大力,萬一自己給彈回去了說不定還剎不住車。
火合只是雙手負在身後,微笑看她。
魚喬又加了力度,無奈他還是摔倒,只退後了少許距離,自己倒是倚靠了他的力量才站穩。
魚喬看他的笑,心裏有些不服氣了。就說,“你站退後些,這兒太近了。”
火合又退了三步遠。
“再遠些。”
又退了三步。
她想,大不了摔一跤。于是就無所顧慮地往前硬着頭皮沖了過去。她步子邁的大,自然沖勁也大。後來想停住卻停不了了。只得正對着火合撞去,請注意,是撞過去。“接住我接住我!”她大叫,本是計劃好的臺詞,卻因為恐懼喊得支離破碎。
火合張開雙手往後一點一點退,希望借助摩擦力停住。
不過魚喬也真是吓唬人,不待他準備好就到了他身邊。
抱了個滿懷,然後雙雙落地。火合的頭果真撞到冰面。魚喬則撲在他身上,并未感覺到痛。于是開始竊喜。擡頭望着他的臉,淡定無比。“你輸了。”
火合說,“是的,我輸了。”
“然後你要表演死人倒地。”
“好。”他睨着她,眸子深不見底。
如此這般四目相對,雪片漫天席卷而下。落在地上卻沒有什麽聲音。而他倆之間,卻突然多了些什麽東西。眼裏除了目光之間的強作用力,只剩下無可抑制的吸引。沒有來由的,卻寂靜無聲的,纏綿溫柔的作用力。
魚喬從他身上移開,躺在冰涼的地面,甚至因為融雪有些濕了的地面。
火合支起身子,臉向她靠近。
魚喬的心跳漏了一拍,卻怔怔地看着他的雙眼,美麗到可怖的雙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從那裏看到了什麽東西,卻總是無法抽離她的目光。
他的鼻翼離她的鼻翼,只一寸的距離。溫熱的呼吸呼到她臉上,她的臉不自覺的紅了。
火合輕輕一笑,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寵溺的,溫柔的,甚至是純潔的一吻。
魚喬的臉溫度迅速上竄。
“阿嚏——”她還未來的及為自己找什麽借口,就突然打了個噴嚏。
火合皺眉,迅速起身拉了她起來。衣服後面有些濕了。
“冷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嘀咕,“我餓了。”
玩鬧了這一早上,也卻是餓了。
而且雙手也凍得通紅。
火合似乎意識到自己大意,心中些許充滿了歉疚。然而卻也有,無法言說的喜悅。
他将她的雙手拽在手裏,輕輕搓了搓。“看我是什麽腦子。”他笑,抱着她從原先的瀑布躍起。
而樂陶,早已從遠處離開,回到他自己的房裏,緊緊閉着門,在炭火旁拿了本書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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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壺裏沒水了。”
“哦。”
看她乖戾地起身去廚房打水,他走到她的桌子旁,看她在畫些什麽。
第一層紙上,是筆畫很粗的字,簡簡單單的,似乎。額,好像有錯字。
第二張上面是一個畫的很醜的男人,眼睛一只大一只小,甚至有一只連眼珠都看不到,只是黑乎乎一片,狀似鍋底,又黑又圓。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小點,想必是些疹子之類的東西。而耳朵,是兩個3?而且那個下巴怎麽很想波浪?
他看到這幅畫時是好笑的,好笑這個女子,畫技如此拙劣。
然而當他看到紙上寫着的,“樂陶”時,是很心情沉重的。
且說當時魚喬晚上做夢還夢到樂母氣急地質問她,“為何把吾兒畫成那等醜陋模樣。”醒來臉上還有些汗水。
他自是看不進去的,放了書,滿腦子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