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蝦樓
恰好這時樂慈和競走了進來。二人扭扭妮妮了半天,終于含含糊糊說了這麽個意思。
“樂陶,我聽說這個月,恩,有些不錯的日子。我想,那個,娶,咳咳……就是,恩,樂慈。”說着又看了看早已羞紅了臉低下頭去的樂慈,“恩,那個,今天天氣不錯,不錯。”
樂陶也看了她一眼,“這我是由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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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喬火合進了城內,城中的街邊已鋪了層雪.路中間因融雪已蓄了些積水,順着石板縫流下.街道上行人稀少,幾個小販也收了攤,只剩下匆忙走過的人和三五成群正玩着雪的小孩子。“想吃什麽?”
“額……好吃的。”魚喬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才說出這樣模棱兩可的要求。
火合失笑,“既如此,你便跟着我去吃蝦罷。”說着兩人二人拐了幾個彎,便來到一座木樓前,正中的樓壁上挂着鑲了邊的招牌,上面寫着“蝦樓”二字,寫的剛勁有力。門前的階梯上站着四個彪形大漢,濃眉粗目,自有一番殺氣。
魚喬挽了火合的手,昂首入內。大堂裏比較空,只在角落放了張桌子。在大堂的兩旁是樓梯,各自呈“X”形狀.這樓梯沒有階梯,只是斜放的厚木板,已磨的平整。
店小二匆忙來招呼,“吓!是火合少爺!您吃些什麽?”
火合說,“所有好吃的都端上來罷,在樓上一號雅閣裏。”說着就往樓上走。
“好的。您稍等。”
沿着木制樓梯上去,二樓是環形的形狀,大紅的圓柱角上紮着鵝黃的綢帶,輕透美好。回廊前的扶欄及身,後面便是房間.偌大的樓裏,人都聚在房內,顯的冷清蕭索.扶梯裏,便是客人的房間。
突然出現一個穿百蝶大紅襖的女子,一雙單鳳眼狹長妖豔,濃裝豔抹,下雪天還将脖子露外面。她笑的妖媚,“是火合公子?這些天竟是去了哪裏?”未等火合回答,又轉眼看向魚喬,“這位姑娘是?從未見過的,倒真是标致。”
火合只笑的冷淡,“她還未吃飯的。”
女子意識到什麽,“瞧我,一見故人就忘事,對不住姑娘了,快請進,請進。”說完已推開了門,将二人引進.出去時又睨了魚喬一眼。
魚喬也沒在意.因為剛冷過,猛然進到溫暖的地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火合将她圈在懷裏,她笑道,“沒事。”他身上根本就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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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有張大圓桌,桌上茶具俱備。桌後有一面屏風,畫着窈窕的女子,腰枝不盈一握。手執紙扇,向前撲着蝴蝶,小心翼翼。窗前有一盆植物,結着黃色的果子,細細嫩嫩的。和阿裏呆的多了,她本能的想知道那果子能不能吃。
火合尋着她的眼神看去,笑道,“那是回青果.不能吃的。”
“額,那個,很好看。”
“這種植物的奇怪之處就在于尋常果子一年結果凋落,這果子卻幾年不落。來年夏天還會變成青色。”
“喔。”魚喬笑,在炕上坐了。把玩炕桌上的一只瓷杯,這瓷作的細膩。茶壺還是溫熱的。
“魚喬,你說……”
恰在這時,有人敲門。魚喬餓的急了,歡跳着去開門.剛才的女子站在門口,笑得熱情。“讓姑娘久等了。”說着欠身入內。
魚喬先前笑着搖晃的腦袋無趣地僵了。魚喬也懶得搭理,坐在凳子上吃了起來。火合并不吃,只雙手交在桌上,笑着看她吃。偶爾也給她夾一只蝦,“這是這裏的名菜,你嘗嘗。”
魚喬終于發現還有一人,側頭,“額……那個,您也吃些吧。”
女子笑着正欲搖頭,火合開口道,“沅娅,你也吃吧。”
那女子笑了,“不打繞店...裏的客人是規矩。方才說是故人,只是因口誤,高攀了二位,還望包函.我便再去瞧瞧其她客人,有什麽吩咐只管叫夥計,不要怠慢了才好。”
看着她帶上門,魚喬才問火合,“你們是...故友?”
“她是這裏老板,我是這裏客人,自是認識。”
“喔。”繼續吃蝦,不愧是叫蝦樓,這蝦确是好吃,香香嫩嫩,肉也很多,吃起來很是爽口。“你怎麽不吃?”
“我早上那頓吃的太飽了。”也不知怎麽的,今早她卻只吃了很少的東西。
“喔...不對呀。”她擡眼,滿臉懊惱,“你是不是沒錢?”她恨不能把剛才吃的全吐出來趕緊走人。
“傻丫頭,我們還得住在這兒呢,怎麽會沒錢呢?”他感嘆眼前女子的思想,有些與衆不同。
正吃着,卻聽的外面有較大響動.魚喬愣了,“怎麽了?”
“哦...這是蝦樓的規矩,每到這個時刻,都會有表演.無非是一些舞蹈戲曲,琵琶琴瑟罷了。”
“你們不是十八歲才能到海上來麽?”
“誰說的?”
“安徒生啊。”
“那他一定是個騙子。我兒時就來過向城。”
“他才不是騙子。”
“他是,男子還是女子?”許久之後,他才吞吞吐吐問魚喬。
“男子。”停頓,“不過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魚喬笑着看他眼裏的郁悶散去。
正說着,只聽到在面盡是男子的呼聲,鼓掌聲,好不熱鬧。“外面表演的都是些什麽人?”
“一個人人都說美麗的女子.所有來蝦樓的人,一半是為了吃蝦,另一半,卻是為了看她。”
“喔。”魚喬點頭,心下卻想,莫非這蝦樓其實是青樓?想到這心裏有些堵。“我吃好了。”
“你想住在哪裏?”
魚喬笑得促狹,“可是我想住哪裏就能住哪裏?”
“當然啦。”
“火合你到底哪來的錢?莫非你們兩個地方統一貨幣了?”
“我是誰呀。”他得意的摸了摸鼻子。
“呵呵。”你還能是誰啊,海底一動物呗。
“走吧。”
“去哪裏?”
“找地兒住。”
開了門,廊上擠了好些人,都往下望.樓梯上也是站的滿滿的.原先空空蕩蕩的大堂此刻突然擺了好幾張桌子.桌上放着些茶果,旁邊坐着些身着華麗的人.而他們身後都有那麽幾個小厮垂手而立.桌子的中間,一個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在跳舞,身着單薄,整個曲線完美柔和.長長的雲袖在頭頂盤旋飛舞成迷人的形狀.她轉過臉來,看到正從樓梯上下來的女子,妖嬈一笑.魚喬看着她那雙眼睛,泛着淡淡的光。火合說給沅雅說一聲,便讓她先出來等着.她對那女子報以一笑,就站在了門口.那幾個大漢此時卻沒有進到裏面去看,只是依舊目不斜視。
“殿下!”忽聽的嬌媚女聲如此喚道。
魚喬聽到這個,疑惑的回頭.只見那女子停了跳舞,卻屈身行禮。
火合恰巧從裏邊出來,卻突然聽見了這樣的聲音.蹙目,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向沅雅點了點頭,便出了門去。
魚喬看到火合的時候,聽到裏面沅雅說,“各位爺,剛剛只是起個興.接下來才是咱們的彩釉姑娘出場,請拭目以待。”自有一番唏噓。
“我們走吧。”魚喬默默跟着,亦無多話。
走了許久都未找到滿意的,要麽魚喬嫌太大要麽火合嫌太小。于是火合領着魚喬倒找着一處不錯的地方.那是一處中等院子,有十來間房子,一個大殿,另有一個很大的後院,院邊還有兩間稍次些的房子和一個圓形的池塘。距離樂府,有較長的距離,如果城南和城北只是較長距離的話.也不知是原來府裏人缺錢還是怎的,或是早有了變賣的意思,随便談了兩下就定了下來。
那府裏只有一個老太太,一個管家,三四個婢女.另有兩個男丁剛離了去。火合看魚喬的形色,也知她歡喜.說,“今晚先不住這。先買幾個丫頭仆人來收拾收拾,順便将那些別人用過的東西該丢的丢了,該買的也都買妥當了再住進來罷。”
魚喬滿心歡喜,倒沒怎麽聽進他說什麽,只是稀裏糊塗點頭。她心中想,這種和他一起來看房子的感覺,好像是…
她在樂府時,也不曾經常在外面逛,如今和火合沒什麽事,就雇了幾個丫頭男丁,也一一命了名字。吃了晚飯後又在外面好好玩鬧了很久。
也不知是怎麽的,晚上這座城池倒是熱鬧了,各處都是燈火到處都是人。街上的小攤排的滿街都是。行人駐足的也不少。
她站在那些攤前,仔細看着那些平時都不大在意的廉價的假玉镯子,項圈等。但是貨物做的倒是很是細心,花紋也都精致好看,那些各色的珠子亦是不錯的。
火合和她一起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生怕她走丢了,緊緊抓住她的手。
她淺淺笑了,退下來挽住他的肩膀,似在昭告天下,“這是我男人。”
火合問她,“你餓了沒?”
她一身汗,“不是剛吃過麽?”
他學着她,“喔。”
“我想吃冰糖葫蘆。”側頭看他時,看在他眼裏,卻有撒嬌的感覺。他笑她的孩子氣,亦買了兩串給她。
行人都穿着古時的衣着,她想到很多年前媽媽抱着她逛街時,遇到的那些身着新時裝的人,和那個,衣着獨特的媽媽的大學同學,笑着時卻有一番假惺惺。
搖了搖頭,怎又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