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公堂

子孝橫眉,策馬揮搶,直指他脖頸。

“好一個潑辣婆娘.待老子擄了你給我洗腳!”說着已避開.畢竟是女子,二十多回合下來,已處下風.城樓之上,幾人都憂心忡忡望着.火合高聲喊道,“回來!”

子孝心中不服,可向來服從命令,因此只是掉轉坐騎的頭.敵方太子不欲放她走,執槍擋住她的去路.将士都歡呼跳躍.子孝正打算和他死拼,卻從城牆之上,蹿出一支箭來,差點刺中敵帥的手臂,他忙收槍,回擡頭望見火合冷冷看着他.再回頭,子孝已回到城內,城門立即被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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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陶,競,早早被宣進城宮去.本以為是什麽大事,也未敢邂怠.不料到了城宮,卻只是一場喜宴.獨孤慕寒笑的滿面春風.他坐在上座,聲音爽朗。“新春已到,有意請諸位相聚,別耽誤諸位正事才好。”

衆人一概道無妨。

獨孤慕寒又說。“往年來向城一直受海底妖物的影響,以致人心惶惶.多虧了公子樂陶,才讓百姓安居樂業.故此,我敬公子樂陶一杯。”

樂陶起身,“不敢當。”于是一飲而盡.獨孤慕寒笑的略有深意,也喝盡一杯。衆人都只覺城主如今給了樂氏一族太大面子,顯然上次所說嫁女之事并非玩笑,心中又明了幾分.一面又附和,“城主真是太自謙了。”

“浣川已不小,我意欲讓他也學着些事,還望諸位以後多多提點,不讓他誤入歧途……”

此時,一旁的獨孤浣川見狀忙起身敬酒.态度恭敬,末了,又暗自裏打量了樂陶一眼.彼時對方正望着酒杯,雙目冷淡.競倒是看到這一細節,浣川注意到競的目光,勾起嘴角,喝的痛快.

等到中午,宴席才散了.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對周圍同行的人說,“這些時日城主怎麽對公子那麽客氣?”

另一個說,“只怕是也防着呢”

“這是什麽意思?”

那人搖了搖頭,長嘆一聲.一群人看他神色,若有所悟,點了點頭,消失在城宮門口.樂陶和競後面出來,獨孤浣川跟出來說,“公子留步。”

樂陶淡淡掃了他一眼,“何事?”

獨孤浣川倚着欄杆,十六歲的身量,并未長全,“父親叫我多親近公子呢!”少年笑的邪氣.樂陶驚嘆這個少年的直爽,看他一眼,點了點頭.“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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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俯首目送他們離開.“城主是在做什麽?”競低聲問樂陶“大清早召見我們來吃飯賞舞的。”

樂陶并不轉身,“風雨欲來。”

“什麽?”

樂陶望一眼天邊,太陽隐在雲層後,發出一圈淡淡的光.“敏國。”

競也擡頭望天,若有所悟,低下頭也不知想些什麽.出了城宮,競獨自回家去.

樂陶說有事往一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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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裏高高懸着寫了“廉”字的匾.一個頭戴烏紗的人趴在桌上打盹.被人推醒時看到眼前站着的男子,一襲白衣,五官精致,很是好看.他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公子。”

樂陶點了點頭,“聽說有案子。”

“競先生說不是妖人所為,才送了衙門來。因是過節的日子,大家也都不說線索,所以大半月了也沒什麽進展……”說完又側眼偷偷看了一眼樂陶.樂陶只作沒聽見,只盯着那塊匾看.那官咳了一聲,繼續說,“不過最近聽說有人看到死者曾在上元節那日晚拐騙一個女子,現下已遣人去帶人來問了,應該很快就會有些眉目……”

樂陶不說話.那縣官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好此時下面傳人帶到了.樂陶聽說,往後面去了.縣官左思右想摸不清樂陶意思,只好咳了一聲命帶上來.随後便看到魚喬和那個聾耳老人.縣官因為裏間坐着樂陶,也不大敢照平時來,正猶豫着忽聽一旁師爺喊道,“見了大老爺還不跪下!”

這一喊叫弄的外面喧嘩的百姓迅速靜了下來.縣官才突然想起自己還在辦案.正要重複方才師爺的話,突然聽到裏間杯子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于是小聲咳了一咳.說,“算了.念你耳聾,你體弱,便不必跪了.只站着回話罷……”說完小心翼翼側耳聽着,聽不見響動,方提高聲音,“都一一報上名字來。”

那老者沒聽見,見那縣官望着自己,撲通一聲跪下了忙磕頭說,“與小的無關的,小人只是個賣小玩意兒的,從不幹那殺人放火的勾當,我平日裏連殺雞都能掉了刀子的,我那日早早生意不好,早早就收了攤的……”

縣官不耐地擺擺手,問魚喬,“你呢?何方人氏?做什麽的?”

魚喬擡頭,面若梨花,眼中波瀾不驚。“魚喬。”

樂陶正在喝茶,忽然聽到她的聲音,暗暗抽緊眼眸,手握着細瓷杯,一動不動。

“你可認識李石?”

魚喬搖頭。

縣官一拍驚堂木,高聲喝道,“公堂之上,不得信口雌黃!”突然想到樂陶,又仔細打量一眼魚喬,後悔不疊.見沒有響動,舒了口氣,緩聲道,“你可真不認識李石?本官聽說你在上元節那日在大街上被他拐進小巷……”

“那又怎麽樣?”她擡眼直視縣官,眼裏沒有絲毫畏懼。

“所以你認識死者,是也不是?”

“不是.見過莫非也是認識?”

“那你被擄之事可是真的?”

魚喬眼睛逐漸染上一層風雪。“是。”

“那你可有殺人報複的念頭?”

“有念頭并不犯法。再說如果我當時就有一劍封喉的武功,為何還會被他拖着走?”

縣官仔細想她的話,覺得有理,但又不想被壓了氣焰,又說,“那你事後□□也是可以的。?”

魚喬說,“不錯.不過他的死亡時間是午夜,我首先要從他身邊逃脫再确信自己安全,還要确信他的行蹤,再要去找有能力殺了他的高手,然後是價錢,逃跑的計劃,消滅證據.您認為我有足夠的時間?”

縣官皺眉看她,說,“你家裏就沒人會武?”

魚喬很久不見火合,突然想起,覺的很溫暖.笑,“有.不過他一直在我身邊.我家裏仆人都知道。”即使沒看見,我也相信,他一直坐在那裏陪我。

“那你當時是怎樣逃出來的?”

“我醒來時已經在家了。”

“那就對了.一定是你家人知道這件事當時就殺了他。”

“他家的那位是大使……”

“啊,是那位銀發的大使大人?”

公堂外面的百姓小聲嘀咕.魚喬一直覺的,或許真是火合.可她是無所謂的,只說,“大人若有證據,只管抓人。”

縣官看她從容不迫,又與樂陶有些淵緣,心想不必太過較真,沒的仵了樂陶的意思,何況那李石本就是個惡徒,時常仗着會些武功做些壞事,雖說罪不至死,也算是為民除害,再來鲛人殺人的手法也與此不對號,因此說,“你們先回去.若有必要再召你們。”事後馬上回到房內,卻早已不見樂陶.地上還有破碎的瓷片,走近一看,桌上竟留了一張紙,寫着“莫再招惹”。

于是默默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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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喬從縣衙出來,正預備上車時,看到遠處拐角的地方隐約有一塊白影,似雪似雲.握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拐角地方,一只貓跑過.魚喬默默上車.握榆說,“小姐是回鋪子還是家裏?”

“回家。”

握榆點頭,讓阿福往家去了.馬車剛過了兩條街,馬突然發瘋似的四下亂竄,魚喬和握榆在車內被撞的暈頭轉向,只得緊緊抓住窗棱.阿福不知出了什麽問題,用力勒緊僵繩。

無奈那馬瘋癫一般,路上衆人見狀也忙避開.正是無奈之時,魚喬發現車慢慢停了下來掀開簾子,只聽少年聲音裏滿是得意,“可沒受驚罷?”

魚喬看了浣川一眼,走下車,“謝謝你了。”

浣川說,“呵,又是您。”

“是啊,又是您。”

“一起吃午飯罷,剛巧我有空出來。”

“我還有些瑣事,你自己吃吧。”說着又折身回去.浣川望着馬車離去,只邪氣笑了,身後跟着些侍衛,一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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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榆,你知道,人類可不可以去海底嗎?”

握榆搖頭。“沒聽說有人可以去海底的。”

魚喬喝了口水,又揮劍.說來奇巧,她看了幾遍莊子,竟又自創了一套招式.早春時節,早開的花被雨打的七零八落,盡是慘淡之态.“小姐為什麽會想要學武呢?”

魚喬停下,放了劍,看了握榆一眼,停了一會兒,笑,“因為要有能力驕傲。”

自從到了這裏,她明白她所有的不便都是沒有足夠能力造成的.從前她有爺爺的遺産,過的也算好,也造就了她骨子裏那幾分孤高,後來漸漸相信,如今的生存方式還需要一樣東西,就是武力.火合再好,再想給她他能給的,終究不能保全她一世,別人所說的靠自己,只怕也是如此.握榆說,“其實學武,應該是很累的吧.對女子來說,見血,怎麽都該是殘忍才對。”

魚喬說,“人學着生存,總是要做一些不順心的事。”

“也是.不過少爺一直都希望小姐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

“哪個...火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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