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早飯

第37章 早飯

西吉很糾結，若是據實說，他總覺得有些難為情，畢竟那傷藥是放那種地方的，再次提起會讓他覺得尴尬。若是不說出來，又覺得對不起夜王的一番好意。

等到夜王出來，看着他臉上的面具，西吉又有些開不了口，這件事總歸是太讓人羞恥了。

西吉坐在床上，思索良久，看着漸漸走近的夜王，頓時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奇怪起來，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朝着夜王說道：“王，謝謝你給的藥。”

夜麟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淡淡的應和道：“嗯。”

只是應和了那麽一聲之後，便拿起手裏的布巾擦起自己的頭發來。

安靜的室內，只有因為天色漸暗而點起的油燈發出的噼啪聲，因此顯得格外的靜谧。

西吉說完之後坐在那，覺得一屋子的氣氛有些過于安靜了，此時見到夜王正在擦拭長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想法，脫口而出的說道：“我幫你擦吧。”

夜王聽到他這樣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他一眼，随後将自己手裏的布巾遞了過去，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一幅讓西吉伺候的樣子。

西吉看着遞到自己手裏的布巾，再看了一眼已經背對着自己坐下的夜王，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硬着頭皮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麽突然間那樣說，只是現在話已經出口了，再收回來也不太合适了。

伸手撫摸上夜王的長發，發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來的柔順，和夜王這可怕的脾氣一點都不像。西吉想着人怎麽能那麽矛盾，明明脾氣那麽不好，頭發卻那麽軟。

西吉輕手輕腳的擦拭起夜王的頭發來，摸着手中的長發，西吉突然之間又想到就算是往常兩人經常一起沐浴，但是之後這些瑣事還是下人來完成的，若不是這次出門在外沒有帶仆從，他完全不會有機會碰夜王的頭發的。

室內一片安靜，西吉擦拭的動作也格外的專注，夜王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身後的小哥兒正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擦拭着頭發，動作生疏，卻足夠的認真。

幸好現在天氣不算冷，即使不借助其他的工具，西吉在換了幾塊幹淨的布巾之後，終于将他的頭發擦幹了。

“王，好了。”摸了摸，覺得幹的差不多了，西吉才放下手裏的東西，朝着夜王小聲說道。

自從西吉說要給他擦頭發開始，就坐在那裏沒動的夜王聞言才緩緩地轉過頭來，看着小心謹慎的西吉，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觀察些什麽。過了半晌，才在西吉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的時候，慢慢地說道：“早點睡，明天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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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西吉總覺得夜王剛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可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只能跟着夜王去床上睡覺了。

興許是因為趕了一天的路，西吉一沾上枕頭就睡了，連原先擔心需不需要伺候夜王的欲望，都給忘到了腦後。

等到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原本應該閉着眼睛休息的夜王卻慢慢地睜開了眼，将頭轉向內側，看着縮在被子裏顯得格外乖巧的西吉，伸出一只雙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地撫摸上他的臉，最後那只手堪堪停在了他飽滿的唇瓣上。

第二天，西吉很早就醒了，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雙腿的酸痛，有過經驗的西吉立即就知道這都是因為昨天騎馬奔波了一天。

想到這裏，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吐槽這具身體的嬌生慣養了。

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西吉适應了一會兒，再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還在熟睡的夜王，小心翼翼的在不觸碰到他身體的前提下起床了。

在西吉離開之後，夜王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清明的眸子裏沒有半分的睡意。

西吉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廚房，那些早起弄早飯的仆役們見到了他便是一驚，顯然對于西吉那麽早就出現在這裏很是詫異。

西吉看着吃驚的衆人，微微的笑道：“我想借用一下廚房的工具，做點東西，不知道方便嗎？”

那管事原本對于西吉那麽早出現在這裏還有些詫異，此時聽到他的話，立即忙不疊的答應了，他可沒有忘記昨天那位大人如何難伺候，還有這位哥兒的好廚藝，若是由這個哥兒來做，想必他們也不會受到苛責了。

見管事答應了，他也不再多說什麽，找了一些自己需要的食材便開始忙碌起來。

西吉的速度很快，先是拿了一個瓦罐來放入以一定的比例混合好的糙米和糯米，再加水讓它慢慢地的煮着，接着便去準備其他東西了。

其他人只見眼前嬌嬌弱弱的小哥兒，動作利索的将拿過去的肉和蔬菜切成小小的丁，等到那肉丁都切好，那在火上煮着的粥剛好發出了響動，咕嚕嚕的冒着。

西吉将那肉丁以及一些不易煮熟的菜先放下去，等它重新冒了起來，将其端起來放在一旁估摸着時間，然後又放到火上去冒開，随後又端起來，反複三次，那鍋粥發出了濃厚的香味。

西吉見到差不多了，才最後一次端起來放在一旁，然後拿出自己前段時間腌制，盛放在竹筒裏的泡菜，倒出了一半，切成容易下飯的丁狀。

等到他将那泡菜弄好，那粥已經焖的差不多了，請人幫忙一起拿了出去，等到了外面，就見到了端端正正的坐在那等着開飯的夜王。

一見西吉來到大廳，夜王的目光就移到了他的臉上。只是一瞬，那銳利的目光又移到了他們手裏端着的東西上面。

西吉見狀，腳下的步子都快了幾分，來到夜王的面前，将自己做好的早餐放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說：“大人，用餐吧？”

夜王擡眼看了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西吉見夜王點頭了，連忙揭開那瓦罐，盛了兩碗粥出來，一碗給了夜王，一碗放在自己面前。随後又将能切好的泡菜放在了夜王的面前，笑着說道：“大人，你嘗嘗，這是我這段時間新做的小菜。

夜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這碟散發着酸味的竹筍，矜持的夾起一筷子放進那熱氣騰騰的粥裏，吃了第一口之後就被那酸味給俘獲了，嘴裏不僅有米飯的清香，還有那泡菜的酸甜之感。

西吉見夜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手上的動作并不慢，便知道他對今天早上的早餐很滿意，喝着粥的嘴角微微的翹起，對于有人能欣賞自己做的食物，還那麽捧場，他還是挺高興的。

兩人愉快的在旁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中用完了餐，外面又匆匆的跑進來兩人，看穿着打扮應該是出行的官差，進來見到那麽多人還吓了一跳，看着坐在主座的夜王，面上還帶上了幾分猶豫，似乎是在糾結該不該進來。

最後，還是其中瘦的那個官差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髒亂的衣服，朝着西吉他們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大人。”

“嗯。”夜麟看着這極有眼色的兩人，也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應了一聲便算是打招呼了。

那兩人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行了一禮之後便去找了這裏管事了，看樣子是準備在這裏休息的。

那管事顯然和那兩人是熟識了，一見到他們便将人引上了樓，安排住所去了。

等到那管事重新下來，看到收拾裝備準備離開的一行人，猶豫再三，終究還是來到了站在一旁的西吉和夜王面前，恭敬的說道：“大人若是要往城外去，還望多加小心。”

夜王高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倒是西吉有些好奇，為什麽這管事突然之間會提到這種事，多嘴問了一句，“這城外是有什麽東西嗎？”

那管事聽到他的問題，先是打量了一眼站在西吉旁邊的夜王，見他沒有反感自己多嘴的意思，才看向西吉，恭敬的說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裏再過半天不到的路程，便是出去的關口，出了那關口之後就再也不是夜王的領地了，而是其他諸侯王的地盤。”

西吉倒是不知道這點，甚至連他們是準備離開這片領土都不知道，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什麽都不說的夜王一眼，接着又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那管事身上，示意他接着說。

那管事嘆了口氣，似乎很是感慨的說道：“近幾年頻繁幹旱，莊稼收成不好，像我們這樣在這裏的還好，收稅不重。但是其他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至少沒有我們幸運。過重的賦稅，再加上不好的收成，那裏的百姓活的很苦，所以……”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所以生出了很多野蠻的行徑，還望大人、公子經過的時候能多加注意。”

西吉聽完，算是有些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記住的。

幾人說完話，那邊的行裝也收拾好了，一行人起身離開。

目送着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管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于将這尊大佛送走了，往後也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西吉同夜王坐在馬上，一直想着剛才那管事的話，不是很明白他說的野蠻是什麽意思，難道又是攔路打劫的？若真的是打劫的，他們這麽多人，根本就不用擔心啊。

“怎麽了？”夜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西吉搖了搖頭，随後有些猶豫的說道：“大人，剛才那管事說的，是什麽意思？”

夜王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人，語氣淡漠的說道：“不管是發生什麽，待在我身邊，定能保你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