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步
和中也先生同居的第十八天。
我,前彭格列十代目繼承人選之一,現港口黑手黨幹部預備,在安全屋門口被自己的鄰居搭讪了。
“你的丈夫不在家吧?”
“诶?我丈夫……”
“小姐是不是覺得稍微有些寂寞呢?”
“……”
我對意大利男人的秉性有所了解,浪漫歸浪漫,但我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這種類型的——在誤認為我有丈夫的前提下,還大膽暗示要和我在家偷情。
中也先生最近很忙,早出晚歸,都是一些武鬥派要做的苦力活,而我一直呆在安全屋裏給他做掩護。因為我是個戰五渣的關系,除非是絕對安全的協議簽署,不然中也先生不會帶上我一起出門。
于是,早出晚歸的丈夫,不怎麽出門的妻子,這就導致對門的鄰居産生了一種朦胧的錯覺。
話說,這是人/妻愛好者嗎?
我看起來也不像是人/妻啊。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雖說被誤認和中也先生是夫妻這件事讓我很高興,但不代表我能接受鄰居上門當鴨的騷擾,哪怕對方長得挺帥的也不行——
可不要小看我對中也先生的忠誠啊!
我這麽想着就打算摔上大門,沒想到對方手疾眼快地伸出腳卡住了門,讓關門的動作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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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着門框,誠懇地看着我:“小姐對丈夫有着頗多怨言吧?早出晚歸又不負責的家夥,還是早點抛棄掉為好哦,不如和我……”
嗚哇,這熟悉論調難道是太宰先生二代嗎?
——太糟糕了。
我正打算警告他,就看見他身後多了一個人。
兩天沒回過安全屋,在外處理軍火生意的中也先生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他換了套軍綠色的便衣,手裏拎着我的午飯,沒有戴帽子,鮮亮的橘色卷發看起來少年氣滿滿。
“你們在幹什麽?”他語氣冷然。
“……”
完蛋了,最糟糕的場面出現了。
我無暇欣賞中也先生的美貌,滿腦子都是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名場面——等等,我又沒做錯什麽,有什麽好心虛的啊!更何況中也先生也聽不懂意大利語,鄰居也不會日語,随便把鄰居打發走就好了。
這麽想着,我又理直氣壯起來。
中也先生目光淩厲地掃過鄰居,又看向我,用像是質問出軌妻子那樣的語氣發問:“這家夥是誰?”
“是隔壁的鄰居,上門推銷産品的。”我同樣使用日語回答他。
“推銷什麽産品?”中也先生狐疑地看了對方兩眼。
我看了一眼鄰居手上拿着的小盒子和玫瑰花,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大概是安全套吧?”
中也先生:“………………”
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後,中也先生面無表情地伸手把我推進門內,随後用力甩上門把我關在了裏面。
我什麽都沒說,開冰箱拿了一罐牛奶,叼着吸管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游戲。
一分鐘之後,中也先生回來了。
我特意往門外張望了一眼,還好,走廊上并沒有我想象中的血漿塗牆的場景,看來中也先生只是把人趕走了而已。如果對方是可疑人員,早就被中也先生一腳踢進牆壁裏去了吧。
“看什麽看?下次陌生人敲門不要随便開門,知不知道?”中也先生嚴厲地批評了我。
明明只比我大一歲,卻比我更有威嚴,這個狀況下我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好的,幹部大人。”
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不長記性。”
我發現中也先生又生氣了。
只要我喊他“前輩”,或者是使用“大人”“閣下”之類的敬語,他就會露出這種表情。我猜測中也先生大概是因為覺得我在耍他,像是太宰先生那樣毫無敬畏、且不在意的态度。
事實卻并非如此——
正是因為太過在意中也先生了,所以在和中也先生交流的時候才會是這種慎重的态度,偶爾開一下玩笑都怕對方會誤會。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隔壁鄰居只是個普通人,在搬過來的那天我就已經查過他的個人訊息。和裏世界無關聯,銀行卡裏只有兩百歐元的窮光蛋,工作表面上是健身教練,實際上還兼職做男公關,提供□□……”
我語氣平鋪直敘地報出自己獲取的信息,這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想是吃飯喝水那樣。拿手機入侵別人的電子産品,三分鐘內我就能拿到一個人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銀行密碼。
“嗯,推銷員?”中也先生危險地眯起眼。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語的漏洞,三分鐘前我還在中也先生面前信誓旦旦地說鄰居是上門推銷安全套的。
話說,為什麽向來對信息遲鈍的中也先生能在奇怪的方面這麽敏感,明明在太宰先生口中是個好糊弄的武鬥派,為什麽在我面前就這麽難搞?
“……都是做□□的行業,不要介意這一點。”我有些不自在地錯開了視線。
“所以,他剛剛在對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十分不情願地回答。
堅信着自己懷有少女心的我總不能直白地對中也先生說,“鄰居就是上門推銷安全套的,還試圖讓我親身試驗一把”這種話吧。而且被中也先生逼問這種事感覺怪怪的,哪怕他的目的并不是出于男女關系,而是擔心有暗殺者對我不利。
“不要讓我重複問第二遍。”
“……他很煩,老是纏着我。”
中也先生的表情陰沉下來:“啊,我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知道了”是個什麽意思,反正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位上門自薦枕席的鄰居,聽樓下的奶奶說是被黑手黨威脅了,連夜搬走了。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沒想到隔了兩天,中也先生主動和我提起了這件事。
“好好看看吧,你還有的學呢!”他把一疊資料放在我面前。
“什麽?”
“那個□□的推銷員。”
我不禁頭皮發麻,只聽見他不屑地輕哼一聲。
“只要脫離網絡信息,其他方面你就查不到了吧?那家夥可是和黑手黨有利益牽扯,雖然只是底層人員,但在個人信息方面意外謹慎啊。”
中也先生說些話的時候,神色間帶着張揚的自得。
作為一個武鬥派,他很難在信息方面占據主動。大多數時候,腦力工作者總是擁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這次終于抓住了後輩的漏洞扳回一局。
我看他這麽高興,把辯解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只是無奈地看着他,承認了自己的不足:“是,是我考慮不周,多虧了中也先生。”
“好好記住啊,這都是前輩的經驗之談。你的身份太敏感了,千萬不要和當地的黑手黨有交流,彭格列的人現在正在找你,知不知道?”
“嗨嗨。”
等他心情愉快地出門,我挪動椅子轉了個圈,中也先生高興我的心情也會好起來。不過看到桌前的那疊資料,我沒有打開看的心情,随手扔進了碎紙機。
中也先生說的那些我當然知道啦。
從一開始就知道——
身材很好的健身教練,相貌上乘的男公關,你以為一個來錢多的雙職業的“普通人”為什麽卡裏只剩下兩百歐元?
因為花銷大?
怎麽可能。
這種事一想就知道答案,連推理過程都不需要。
——是因為毒/品吧。
每個月收入頗豐卻攢不下錢財,有大量流水式的開銷卻查不出具體明細,住在形勢混亂的老舊住宅區,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剛搬來的女人扯上關系……一見鐘情是不可能的,純粹是看到了我的相貌想把我賣給彭格列吧,我的賞金還蠻高的。
這些信息沒必要和中也先生講明。
他只要知道自己在我這裏用腦子贏了一局,懷着喜悅小酌一杯就好——
畢竟,這會讓我覺得他是在關心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沖田是靠腦子吃飯的首領人才。
畢竟以前還是被受信賴的十代目候選人嘛。
別看第一人稱這麽不靠譜,實際上森先生覺得她比太宰有用,且安全可控,就是太不上進了。
————
某種程度上和太宰/森先生一樣愛算計人的沖田小姐(無奈嘆氣):居然過了兩天才反應過來,當然是寵着中也先生啦。
傻白甜武鬥派中也先生:???我就是在關心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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