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管是逮捕異能力者普希金,還是去抓俄羅斯人費奧多爾,這些都可以交給太宰和中也負責。

昔日的雙黑,由太宰指導的新雙黑,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再加上第三方的異能特務科,這次的行動可謂是集齊了全橫濱最強的力量,絕不會允許外來的俄羅斯人攪亂橫濱的秩序。

而我——

當然是選擇渾水摸魚,在這混亂的局勢下,把那本傳說能實現一切願望的書拿到手。

俄羅斯人搞出這麽大的局面就是為了讓書自己出現,他現在被三方勢力針對,作為被坑過的一方,我搶走他想要的東西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當然,我不是為了統治世界,或者想對這個世界做出什麽改變才選擇去奪取書,純粹只是為了防備遠在意大利的七的三次方而已。

在長達百年的歷史裏,世界的基石由意大利的三方勢力守護,讓他們交出來是不可能的。現在多出一本能改變世界的書,就在橫濱的地盤上,我當然要拿到手。

不過,作為一名從理工科畢業的知識分子,我很難理解“書”究竟是怎麽一個形态,太過虛無缥缈的東西我也無從找起。

“那是一本空白的小說,往上寫東西就會成為現實,擁有改變世界線的能力。”太宰幽幽地說道,“你想要那本書?”

“我不擅長寫小說,不過我想要拿到手。”

“就像彭格列指環那樣?”

“不可以嗎?”

不是利用,而是守護。

以這樣的目的去獲取那本書,這樣的話……

太宰沒有回答我,他望向窗外的風景突然出了神,眼神直勾勾的,甚至還小小的“啊”了一聲。

我奇怪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只三花貓叼着小魚幹蹲在窗臺上,滾圓的眼珠正盯着我們兩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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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太宰看了我一眼,微笑:“你不是要找書嗎?那就問問貓咪老師……不,問問這位橫濱最強異能者夏目漱石閣下吧。”

三花貓放下小魚幹,對我“喵”了一聲。

神奇的是我竟然能從一張貓臉上看出嚴肅和欣賞兩種神色,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我像個智障……不,不只是我,一心追求着書說要淨化世界的那個俄羅斯人才最像個智障。

真正的大佬是潛藏在幕後的,如同掃地僧、圖書管理員一樣的存在,光看三花貓的外表,誰都不知道他就是傳說中橫濱的最強異能力者。而那本書的所在,最有可能的是被這位夏目漱石閣下藏在某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吃灰。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沒我們的事……

再說得離奇一些,那本書就像是彭格列的指環一樣,必須要它自己來選擇擁有者,不滿足條件的,它就根本不會搭理你。

憑借着一聲“喵”就在幾秒內想通關鍵的我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嘆了口氣:“難怪森先生知道我想去找書就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啊。”

太宰:“不找了嗎?”

“沒意思,不找了。”我恭敬地沖着窗臺上的三花貓颔首,順便對太宰說,“如果有緣,說不定哪天書自己就會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

夏目漱石閣下看起來完全沒有解除異能力和我們交流的意思,仿佛只是順便路過,那只三花貓很快叼着小魚幹又跑遠了。

我和太宰對視一眼。

“小鏡還不走嗎?”他問。

“別真的把我當小弟呼來喝去了啊,太宰。”我拉開了門,擺了擺手,“我先去找俄羅斯人,你就繼續當個殘廢躺着遠程指揮吧——啊,對了,不準欺負中也,那是我的人。”

“切,那只黏糊糊的蛞蝓……”太宰嘀嘀咕咕的聲音還是被我聽到了。

“那個外號不準叫。”我警告他。

“黑漆漆的小矮子!”

“我也不接受對中也的攻擊身高。”我微微一頓,扯開嘴角沖他一笑,“看起來你已經恢複了精神?很能說嘛,再多說兩句我就——”

太宰立刻躺平,把被子拉到鼻子,只留下一雙眼睛瞄着我:“小鏡越來越像中也了,脾氣好壞,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哦,是嗎?”我不以為意。

太宰煞有介事地說道:“都說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會越發相似,小鏡還是趕緊遠離一些吧,不然會被中也病毒傳染,變得越來越蠢的!”

“閉嘴。”

我把門一摔,揚長而去。

其實我的脾氣蠻壞的,雖然看着随遇而安,很少發表看法,但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只喜歡聽話的狗。我在一些事上總是我行我素,并且非常厭惡有人提出與我看法不一的意見。

這麽一想,我眼光真好,挑中了中也這個大寶貝。足夠聽話,什麽條件都能滿足,自己不想管的事他也會處理好——這不是大寶貝是什麽?

我打了個電話給中也,心情愉快地告訴他:“中也,晚上見。”

正在和武裝偵探社扯皮、以為我有什麽最新指示的中也一頭霧水:“哈?晚上能結束嗎?”

“要和我打個賭嗎?我說一個小時就能結束。”

“行。”中也爽快地答應了。

和太宰的打賭游戲不同,中也覺得就算輸了也沒什麽,畢竟雙方都認為這是夫妻間的情趣。不管贏了還是輸了,他都不會吃虧。

“如果你輸了就要帶我去你的酒莊。”

“為什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我微微一愣。

“你在外面培養的勢力還不能讓我見識一下了?”

“你發現了啊。”

“你那天回來的時候,外套上有一根頭發。”中也的聲音猛然壓低,“鉑金偏銀色的長發,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下屬是男的吧?對帽子的品味倒是不怎麽樣。”

莫名感到心虛的我:“…………”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福爾摩斯,我對象別的方面腦子不靈光,這個時候簡直就是第二個江戶川亂步。

還有,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琴酒戴帽子的啊???

靠頭發的彎折程度嗎???

這已經是名偵探級別了!

“我贏了也會帶你去的。”我咳嗽一聲,求生欲迫使我說出這句話,“真的只是普通的下屬。”

“回去再說。”

我總感覺他這話的潛臺詞是“回家再跟你算賬”,工作時我是個首領壓他一頭,回家卻是反過來的。

挂掉電話,我不禁思考起了自己的家庭地位。

在大多數人看來我是個好相處的人,作為大空屬性的首領,無論是什麽古怪的性格,我都能夠包容理解。

實際上,我和森先生一樣,小心眼且記仇,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自然能表現得随和可親,可一旦超出我們可接受的利益侵占底線,那就說不準了。

俄羅斯人這次的所作所為顯然就是踩雷的典範。

我利用神之眼面部識別系統全橫濱通緝他的時候,組合那個破産的美國佬找上了我。

菲茨傑拉德來晚了一步,程序員先生已經把這套系統的專利賣給了我,美國佬的生意被我搶了,于是退而求其次要和我合作,目的是為了要抓住在組合沒落後搶走大部分資産的俄羅斯人。事成之後,他會付給我五億作為報酬。

我同意了這個合作請求。

表面笑嘻嘻,內心媽賣批。要不是芥川和人虎把他打破産了,這家夥的全部資産中有一成是我的,哪裏止五億。

現在這個窮光蛋身上也就五萬塊,還不知道是從哪裏訛來的,連買個錄音筆都要講究買二送一。要不是看在他會賺錢,還和俄羅斯人有仇的份上,我才不會做這筆投資,他那五億還只是個空頭支票呢。

總之,俄羅斯人這次要被瘋狂針對了。

我和菲茨傑拉德在咖啡館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閉着眼惬意地喝紅茶,戴了一頂不符合季節的毛絨絨的白色遮耳帽,大概是在通過耳機傳達指令。

我們在俄羅斯人的隔壁桌坐了下來,喝着茶悠閑地談完幾單生意後,他還是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看,我早就說了,耳機質量過硬、隔音效果太好會導致一種很嚴重的後果——

在一個自認為安全且惬意的環境中,戴着耳機專注做事的時候,會下意識忽略周圍環境發生的細微變化。換做是直覺靈敏的中也大概能察覺不對勁,但費奧多爾顯然和太宰是一個類型,技能點都點在腦子上,而不是感知靈敏的身體素質。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們已經找到他了?”

菲茨傑拉德托着下巴問道。

我回答:“他還在和太宰鬥智鬥勇呢,想發現我們,大概要等他買單的時候了。”

“不用提醒他嗎?”

“這種事自己發現比較有趣吧?”

“還真是惡趣味呢……話說,他的耳機是什麽牌子的?質量不錯嘛。”菲茨傑拉德興致勃勃地從包裏拿出一張商場打折商品的目錄單,指着上面的産品說,“最近耳機打折,還真是稀奇啊,居然這麽廉價,換做是以前我就買下整個商場了。”

我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紅茶:“等會兒你買單?”

“诶?如果會員卡可以打折的話……”曾經花錢不眨眼的大富豪竟然像個家庭主婦一般認真思考了起來。

我不禁有些絕望地捂住臉:“算了算了,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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