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傳家之寶
? 于氏原地跳了起來:“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擅闖民宅,現在竟然倒打一耙,說我引來賊人!總捕頭,你可要給民婦做主啊!”她說着就又哭了起來。
李澄秋卻不理會她的唱作俱佳,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害死了李掌櫃,心裏就沒有一丁點的愧疚和懼怕之心麽?竟然還敢夜入密道,再次前去偷東西!”
“我沒偷東西,這是我的東西!”
“哦?那麽你說說,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于氏一怔,随即飛快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王珪聽到這裏,也生了狐疑之心,走到于氏面前伸手:“把盒子給我,只要你能說出這裏面裝的是什麽,我就物歸原主。”
于氏死死抱住盒子,紅着眼睛道:“總捕頭這是想仗勢欺人嗎?”
“我只是想幫你證明清白。”王珪一臉正色,“你若是不放心,我們現在去巡檢司,請來仇鎮長作證,如何?”
于氏目光閃爍,好半晌都沒答一聲。
兩邊正對峙,大夫被請了來,因李大姐是女子,王珪便讓李澄秋跟着進去看看,于氏卻不肯:“就是她害的!她去怎麽成?我的女兒,我自己看着。”
她說着就抱着盒子跟了進去,王珪讓其餘人在廳中等着,自己也跟着進了內室,在門邊等大夫診斷。
大夫把了脈、掀開眼皮查看一番,然後道:“似乎是吃了什麽助眠安神的藥物,只是藥性太強,李大姐這才一直不醒過來。”
王珪請他想辦法讓李大姐醒過來,大夫便拿出銀針紮了幾針,又叫人取來冷水,在李大姐臉上潑了一些,李大姐才終于發出聲音,緩緩醒轉過來。
于氏一見到李大姐睜開眼睛,立刻一聲嚎哭:“我的兒啊!你可醒了,幸虧你無事,你要有個什麽,可叫為娘我怎麽活喲!”
聲調一詠三嘆,把剛醒過來的李大姐吓的一個激靈,整個人在被中蜷縮成一團。
李澄秋忙上前道:“李大姐別怕,總捕頭在這裏。李娘子今晚從你卧房入密道,去書房偷東西,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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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密道?”李大姐仰頭驚疑的四處張望,待發現于氏懷中緊緊抱着的盒子時,驚聲問道,“娘找到了?真的有這東西?在哪裏找到的?”
李澄秋插嘴:“李大姐知道那裏面是什麽嗎?”
李大姐目光換到她臉上,遲疑的搖頭:“我不知道,可是娘說,是救命的東西……”
“你這傻孩子,跟她說這些做什麽?”于氏忙開口打斷,“你現在怎麽樣?怎麽會睡的這麽沉?是不是誰害你了?”
王珪從後面走上來:“于氏,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問李大姐話。”
于氏不甘不願,眼睛看向李澄秋:“她呢?”
“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請李掌櫃在旁陪一陪。”
李澄秋微笑道:“好啊。李娘子一直捧着匣子不累麽?不如先放在李大姐這裏保管?”
于氏黑着臉一言不發,抱着盒子就走出去了。她一進到廳中,幾個捕快加上劉石宏的眼睛就都盯在了她身上,于氏立刻惱怒道:“看什麽看?”
梁伯元毫不客氣的說:“看着你別把贓物藏起來!”
于氏想要回嘴,卻怕他們當真把東西搶過去,又惦記裏面李大姐不知道會說出什麽,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在廳中走來走去。
裏間的王珪不想耗費時間,開門見山問李大娘睡前都食用過什麽,知不知道于氏是什麽時候、怎麽進去密道的。
“這些日子,晚上我都是和娘一起睡的,她說她怕,我也害怕,常常做惡夢,睡前娘就叫人煮了安神湯給我喝。我喝完就睡下了,別的什麽也不知道。這房裏當真有密道嗎?也是通向書房?”
王珪回道:“是,于氏就是從這裏進到書房的。你知道她懷裏抱着的是什麽?”
李大姐臉上全是茫然:“我不知道啊。前兩日娘說起,當初爹爹在時,家中有個傳家之寶,後來傳給了郎君,這次家裏遭了賊人,那失物單子上卻并沒有這寶貝,就問我知不知道在哪。說這是最後救命的東西。”
“那她就沒告訴你是什麽東西?”
“沒有,娘好像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
王珪跟李澄秋對視一眼,便對李大姐說道:“我知道了,那你先歇着。”他把目光轉向李澄秋。
“我陪李大姐一會兒。”
王珪點點頭,率先出去,李澄秋先柔聲安撫了李大姐幾句,然後才問:“李掌櫃出事那晚,可有什麽異常麽?”
李大姐垂着頭:“沒有啊,就是如常用過晚飯,他去書房坐了一會兒,回來後我們就睡下了。我一晚都睡的很安穩,早起才發現身邊沒人,也只當他是出去忙了,誰知到了書房……”她終于忍不住捂着臉痛哭起來。
李澄秋伸手扶住李大姐一邊胳膊,緩聲勸道:“李大姐節哀,如今李掌櫃死的不明不白,你是他的妻子,這會兒最該做的事,就是想法幫巡檢司找到真兇,讓李掌櫃瞑目。”
“可我只是個沒用的女子……”李大姐哽咽着說道。
李澄秋柔聲道:“這不是還有巡檢司在麽?你只要細細回想當日發生的事,将一切細節說出來,自有人去追查。”她等李大姐情緒穩定了一些後,又問,“自從李掌櫃出事以來,李娘子可有什麽異常之處?”
李大姐抽噎着回想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搖頭:“我也不知,這段時日,我一閉眼就是郎君渾身是血的模樣,整日渾渾噩噩的,家中事宜都是娘在操持。我卻沒留意到什麽。”
“那麽貴府得力能幹的下人和夥計都有誰?這種時候,李娘子也總需要人幫手的吧?”
“我好像聽郎君說,趙管家很可靠,櫃上的徐師傅、白師傅也都精明,夥計裏,好像有個鄭七很機靈,娘誇過他幾次,早先還讓郎君多重用他。”
李澄秋又問:“這些人現在還都在府裏嗎?”
“櫃上一直沒開門,但人都還是在的,娘說,就算郎君不在了,鋪子也得開下去,這些人都得留着。”
“那姓鄭的夥計呢?他是本地人,有家室的,還是住在貴府?”
李大姐不知道她為何特別關心夥計,也沒多想,只回道:“他是外來的,就住在店中。平日倒挺勤快的,常幫着灑掃庭院。”
李澄秋又問了些其餘下人的細節,然後便扶她躺下休息,安撫道:“你別怕,巡檢司的人都在這裏,無人敢來害你的。”
“那我娘……”李大姐不安的追問。
“放心,只要兇案确然與她無關,她不會有事的。”
李大姐大吃一驚:“郎君被殺,與娘有關嗎?這怎麽可能?”
李澄秋道:“只是循例問問而已,你別擔憂,休息吧。”她留了盞燈,自己去了廳中。
此時王珪等人都已就座,只于氏還抱着盒子站在當中,無論旁人怎麽說,她都不為所動,不肯放下盒子,也不肯答話。
李澄秋看王珪一臉煩惱,卻只看着于氏微微一笑,然後轉頭問梁伯元:“李家的下人和夥計呢?”
“都讓他們回去了。”
“唔,勞小梁捕快去把一個叫鄭七的夥計找來。”李澄秋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于氏,“李大姐說,這個夥計知道些事情。”
于氏本來眼睛一直望着門外誰也不理,當李澄秋說到鄭七的時候,她立刻忍不住回頭看了李澄秋一眼,卻正撞見李澄秋打量的眼神。于氏飛快轉回頭去,接着就聽到了下面一句,不由得反駁道:“你胡說!她從不管家中事,才不會提起夥計的事情!”
王珪見她有反應,便向梁伯元點頭,梁伯元立刻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