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賴
? 李澄秋把兩個客人的奇怪行止告訴了梁伯元,這時他的雞湯米線也送了上來,梁伯元一邊要李澄秋放心,說自己會盯着,一邊西裏呼嚕的吃起了米線。
等他吃完,外面稀稀落落的雨也停了,梁伯元給了錢要走,王勵和徐二娘氣呼呼的回來了,一見到梁伯元就說:“小梁,你整天都在忙什麽?那些欺辱良家婦女的無賴,你管是不管?”
梁伯元給問的直愣神,忙道:“徐二姐你消消氣,這是怎麽了?誰那麽大膽,敢欺負你?”
“不是我!”徐二娘氣的聲量都高了,“是後街柳大嫂!那個臭無賴牛連,仗着自己後面跟着幾個小混混,竟敢堵在柳家門上調笑,還把柳林那孩子打的臉頰腫起,氣的柳大叔直翻白眼險些暈過去!你說,你管不管吧?”
梁伯元十分詫異:“有這等事?牛連怎會有這麽大的膽子?他現在還在那?”
“沒有,我們撞上了,怎能不管?王勵把他們打跑了,你快去找他們算賬,他們要敢倒打一耙,說王勵的不是,你就好好收拾他一頓!”
梁伯元連連應聲:“好好好,徐二姐放心,我這就去!”他應了說去,可張家的案子尚未結案,他出門一時沒找着牛連,就又一心在張家查問,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牛連那邊被王勵打了兩拳,心中不忿,又知道劉石宏不在店中,隔了兩日就帶着四五個狐朋狗友去了照雪客棧。
徐二娘一看見他帶着人大搖大擺的進來,立刻走上前攔住:“對不住,客滿了。”
牛連早看着徐二娘的美貌心癢癢,這會兒故意想占便宜,就往她身上湊,“哪裏滿了?我瞧還空着好幾張桌子呢!二娘莫非是留給相好的了?”
徐二娘被他惡心的夠嗆,柳腰一扭,閃在了旁邊,冷臉道:“你放規矩點,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這什麽地方?不就是客棧麽?老子來吃酒,怎麽?不行?”牛連眯着眼睛橫了起來。
李澄秋看見這一幕,微微蹙眉,從櫃臺中走出來,“客官說笑了,我們開門做生意,自然沒有拒客不納的道理,你這邊請。小三兒!”
胡小三兒應聲而來,笑嘻嘻的攔在徐二娘身前,對牛連等人一伸手:“幾位客官這邊請。”帶着幾個地痞去了角落裏。
有吃酒的本鎮客人看見他們幾個進來,眉頭都皺了起來,偏偏牛連還不滿意,不肯坐角落的位置,非指着當中一張坐滿了人的桌子要坐過去。
胡小三兒臉上依舊帶笑,話卻說得不客氣:“客官見諒,那幾位是常客,且比您先到,沒有請人家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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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們讓的道理,老子我就要讓了?”牛連一拍桌子立起眼睛,卻見店中客人竟不害怕,也沒有紛紛起身避走,還都側頭望着自己這邊,便越加惱怒起來。
他幾個跟班見此情形,立刻上前圍住了胡小三兒,還摩拳擦掌的,似乎想要動手。
徐二娘擔憂胡小三兒吃虧,轉頭奔去後頭叫王勵。
這邊李澄秋剛要開口解圍,卻見被人圍在當中的胡小三兒不知怎麽一轉身,竟如泥鳅一樣從包圍中脫身出來,還笑嘻嘻的說:“客官真愛說笑,小三兒我無父無母,可沒有不知哪來的倒貼老子!”
李澄秋見到這副場景,微微吃驚之餘,倒也放下心來,回到櫃臺後面去看着。
牛連見到胡小三兒莫名其妙就鑽了出來,不禁揉了揉眼睛,待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登時怒火沖天,想也不想就一拳打出去。
胡小三兒不閃不避,反而迎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同時吸氣彎腰,讓他的拳頭落了空,口中還故意驚慌失措的嚷道:“啊呀,打人啦!痛死我啦!救命啊!快去叫人!”
不明所以的客人們都是一驚,李澄秋卻聽出他不過是虛張聲勢,但這時卻真的是一個好機會,忙央求坐在門口的一個熟客幫忙去找巡街的兵丁來。
這時王勵也跟徐二娘奔了進來,眼見胡小三兒“吃虧”,王勵大跨步沖上去,一把拉開牛連就揍了一拳。他人生的高大,拳頭也比一般人大,重重打在牛連肚子上,牛連立刻慘呼一聲。
他那幾個跟班見此情景,紛紛湧上來,胡小三兒從中搗亂,絆倒一個抱住倆,另外兩個都被王勵打倒,摞在了牛連身上。
梁伯元帶着人沖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牛連被幾個跟班壓在地上哀叫的場景。另一邊兒王勵扶着胡小三兒,細胳膊細腿的胡小三兒弓着腰,臉上竟還有點點汗珠,似乎疼到了極點。
李澄秋寒着臉站在門口,看見他進來先說:“勞煩小梁捕快派個人幫忙去請大夫,我們這裏實在沒人手了。”
梁伯元忙叫了個兵丁幫着去請大夫,又過來慰問胡小三兒的傷勢,并聽着店中食客七嘴八舌的學了牛連的惡行。
牛連一邊喊痛,一邊嚷道:“是他們打人在先!”
梁伯元氣的踢了他一腳:“你還敢惡人先告狀!我看你這段時日就是欠收拾了!”說完轉頭叫兵丁将幾個躺在地上的人抓走,又去與李澄秋說,“李掌櫃看看有沒有什麽損失,我叫這混蛋賠!”
徐二娘這時走過來質問:“我上次跟你說,叫你管管他,怎麽他今日竟然膽子更大,都敢來店裏搗亂了?”
“我這不忙着張家的案子,一時忙昏了頭……”
“忙張家的案子?那案子破了嗎?是誰幹的?”
梁伯元被問得啞口無言,李澄秋忙解圍道:“二姐,你少說兩句。查案哪是旦夕之間就能找到兇手的?總不好胡亂抓個人就結案。小梁捕快這些日子也辛苦極了。”
徐二娘被她一岔,想起現在當着滿堂客人,自己這麽說确實不妥,便立刻道歉:“我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小梁捕快勿惱。”她一向直呼梁伯元“小梁”,對他也親親熱熱,這樣叫捕快的時候,實在極少。
梁伯元聽了也不好惱怒,擠出一笑:“沒事沒事,李掌櫃,徐二姐,你們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們,叫他們安分守己,再也不敢來照雪鬧。”
李澄秋送了他出去,回過來又向客人們告罪,客人們倒都沒說什麽,該喝酒的繼續喝酒,該吃飯的繼續吃飯,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胡小三兒回了後面“休息”,店內便剩了徐二娘和王勵招呼客人,直到打烊。
第二日梁伯元特意打發了人來說,已經将牛連等人打了板子關了起來,還要餓他們幾天才放出來。徐二娘聽了覺得出了口惡氣,心情就又好起來,還哼起了小曲兒。
這時那兩位有些奇怪的壯漢下樓要吃飯,胡小三兒上前招呼,姓鐘的那個擡起蒲扇一樣的巴掌在他肩上一拍:“小子,功夫不錯啊!”
胡小三兒被拍的矮肩彎腰,苦笑道:“客官說什麽?”
“嘿嘿,你那幾步身法,是從哪裏學的?”另一個姓厲的眯眼問道。
胡小三兒打哈哈:“什麽身法?客官說的,小人不懂,不知兩位客官想吃點什麽?”
鐘姓壯漢嘿嘿笑了幾聲,也不追問,順着他問有沒有面食,胡小三兒便往後廚去叫胡伯做了兩碗肉醬面。
那兩個大漢吃飽了就出門,也沒牽馬,不知往哪裏去了。
李澄秋始終覺得這二人有些奇怪,忍不住跟出門,站在門口瞧了一會兒,正要回去時,就看見梁伯元等人簇擁着一個女子從東邊小巷走了出來。
梁伯元遠遠看見她,似乎有些興奮難耐,竟快步走過來告訴她說:“李掌櫃,兇手抓到了!你猜的沒錯,果然是內賊!剪掉趙大嫂舌尖的人,就是她家的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