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氣忽然就變得燥熱起來了。

軟成一團的身體在自己懷裏,毫無顧忌地伸出手環住自己的腰。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平時若有似無,近距離的時候就聞得分明了,馥郁清甜,卻不膩人。

有那麽一瞬間,顧遠不想克制了。

半晌,他垂下眼,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用一種充滿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放在一旁的手機忽地震了起來,他把懷裏的女人撈出來,又把她脫掉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給她穿好。

“不要随便在男人面前脫衣服。”他漆黑的眼眸有些晦暗,嗓音沙啞,“也不要随便說這種話。”

“我不是随便說的。”她有點洩氣。

她想說如果不喜歡她就別這麽吊着她,但好像對方也沒有表現出主動的信號。

每一次不都是他的父母要他照顧她,他才來的嗎?

周末的休息是上班族最後的倔強,沈禦待的分公司還沒喪心病狂到要加班的地步,但偶爾下班碰到頂頭上司的時候,沈禦就有一丁點微妙的感覺。

朝九晚五的生活把沈禦養得很好,她皮膚是天生的冷白,在燈光下尤其勾人,總讓人想在上面留下痕跡。

頂頭上司是上個月調過來的,具體什麽背景也沒人知道。

陸衍這個名字聽上去像是陸家的人,但沈禦沒什麽興趣,就沒去了解。

“阿禦,下班一起去吃烤肉吧?”

比較熟一點沒事會幫她一把的同事傅易喊住了她,他身後還有幾個同事,大約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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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禦長得漂亮,皮膚白,性格又好,很難讓人讨厭起來。

更加微妙的是,現在這個世道,女人比男人更愛和漂亮妹妹待在一起,不幹別的,就看看。

幾個人都露出了相同的目光,沈禦思考了一下,答應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陸衍從一旁走過,幾個同事都說了一聲陸總好。

沈禦看見陸衍那雙時刻透着距離感的眼睛,一時之間沒過腦子地客套了一句,“陸總要一起去嗎?”

公司坐落在商業區,附近繁華得很,餐廳也很多,烤肉店在這一帶競争壓力很大,因此裝璜如此出色也沒有很多人。

相反,偌大的烤肉店裏,只有零星兩三桌,看上去有些凄慘。

一行人挑了個大桌,大家都有意無意把最靠外的位置留給了陸衍。

沈禦走在最後面,已經沒有選位置的權利了,被迫坐在了頂頭上司的身邊。

她恨自己嘴欠了那一句。

傅易把菜單遞給陸衍,對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後往身旁的方向移了移。

沈禦被迫拿起菜單,看了一圈,發覺有些名字起得真的十分新奇。

淡淡憂傷。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禦咬了咬舌尖,強行忍住,極度好奇地在淡淡憂傷下劃了一橫。

其他的菜都幾乎是傅易點的,他很會照顧人,顧慮到了每個人的口味。

短暫的等待超乎尋常地尴尬,等到服務員端着盤子過來,開始幫忙烤肉的時候,衆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沈禦卻腦回路清奇地問了一句,“陸總你來過烤肉店嗎?”

幾個同事都有點想在她嘴上打個封條。

沈禦不太清楚陸衍的背景,因為她比陸衍更晚來公司,但比她早在公司上班的同事卻很清楚,空降的陸總是陸家的人。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那個陸家。

這樣的人大概是不屑來什麽烤肉店的。

出乎意料的,陸衍似乎并不在意她問的這句話,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肉在烤鍋上滋滋作響,沒一會就有了肉香味。

沈禦胃小,吃不了多少,但在人多的情況下,早早放筷有些掃興,她小口地吃着,時不時地和同事說笑幾句。

顧遠挂了電話,正要給沈禦打過去,餘光瞥見了某個熟悉的身影,他側眸,瞧見的就是沈禦坐在一個野男人身邊,彎着眼睛的模樣。

他腳步微頓。

除了沈禦以外,大概所有人都覺得這頓烤肉吃得很不是滋味。

和魔鬼上司一起聚餐是種什麽體驗?

生平第一次覺得家的吸引力如此巨大。

好不容易熬完了,傅易也對先前說的唱歌閉口不談,幾人和和氣氣地送走了陸衍,都沒什麽興致了,紛紛揮手各自回家。

沈禦摸了摸腦袋,準備回家。

“我送你吧,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傅易笑了笑,溫和的眼睛像有細碎的光,熠熠生輝。

她剛想說不用,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沈禦。”

沈禦下意識地慫了。

這種連名帶姓的叫法,總讓她覺得有一丁點的危機感。

顧遠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沒什麽情緒。

她更慫了。

只好小聲地婉拒了傅易。

傅易眼裏的光暗了下去,仍舊笑着揮了下手,“那周一見,阿禦。”

‘阿禦’這兩個字一落,顧遠的氣壓更低了。

仿佛自己的領地被侵略了,他眼睛微眯,盯着傅易的眼睛,對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敵意。

等到傅易走了,沈禦才看向顧遠,“怎麽了?你……”

她思考片刻,“吃醋了?”

大概是被自己的臆想美到了,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貍,“你要是說一句‘我愛沈禦大美人’,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考慮一下和你談個戀愛,順便和其他男生保持距離。”

顧遠掃了她一眼,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剛才的敵意散了個幹淨,“那怎麽好意思。”

“怎麽不好意思了?”沈禦以為有談判的機會,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勾上他的肩膀,“你看看我,一個好看得不得了的小仙女,願意下凡和你談個戀愛,你還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偷着樂吧。”

“那你繼續待在天上吧。”

“……”

狗男人。

沈禦成年以後就搬出去住了,不過也沒有搬太遠,她嫌麻煩。

沈家在A市舉足輕重,有錢人總喜歡和有錢人打交道,動不動就會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宴會,本質上只是社交披了一層外衣。

這一次的宴會是陸家辦的,邀請的都是A市有名氣的富豪。

沈禦原本不想出席,但是母親在出差,自己不去,父親就只能一個人,她覺得良心稍微有那麽一點的不安。

只有那麽一點。

為着這次宴會不是自己一個人去,沈父也大方了一會。

他把自己寶貝得要命的勞斯萊斯超跑借給自己女兒一天,讓她開着出去兜兜風,過過瘾。

沈禦接過車鑰匙以後,覺得自己怎麽能讓父親一個人去宴會,那也太不是人了。

她很高興。

然後毫不猶豫地拿着車鑰匙跑了。

沈父在後面欲言又止,手已經擡了起來,最後無奈地看着女兒的背影,嘆了口氣。

一個大男人出爾反爾,那像什麽話。

沈禦上路以後,直接往森林公園開,放着歌,有點興奮。

一直開到天黑,她還有些意猶未盡,慢慢地往回開。

不知怎的,森林公園的路燈忽然熄了。

長長的路沒有一輛車開過,漆黑到陰森可怖。

她開了車燈,沒怎麽在意,猜測可能電力系統出了問題。

然而前面忽然一道強光照過來,她眼前一花,低低罵了一句,下意識地轉了下方向盤,想靠邊。

前面那輛車大概也是這麽想的,偏偏轉錯了方向,直直地對準了沈禦的車。

公路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

劇烈撞擊過後,公路又平靜了下來。

因為路燈沒亮,兩人都開得慢,這一撞沒釀成大禍。

沈禦心裏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她下車一看。

父親寶貝得不得了的車前蓋撞出了一個大坑。

沈禦:“……”

另一輛車的司機也走了下來,摸了摸頭,不大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剛拿駕照,我的責任,我賠給你吧。”

這不是錢的問題。

沈禦神情複雜地看了那人一眼。

晚上十點,顧遠打開門,掀了掀眼皮,燈亮着,空調開着。

沙發上窩着個小姑娘,她懷裏抱着一包薯片,惬意地看着電視。

“你下凡了?”

他神色散漫地說了一句,進門才看見了她不光人來了,還帶了個大箱子過來。

沈禦轉過頭看着他,真誠地發問,“你願意救一救這個剛下凡的仙女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父皮笑肉不笑:虎毒不食子,女兒,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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