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事故
今天是三尊議事的日子,笙蕭默慵懶在癱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上的扇子,摩嚴則是一臉不平對着白子畫發洩着不滿:“那個紫熏是怎麽回事?整天陰陽怪氣的,現在連着我的徒弟都敢欺負!漫天那麽聽話的孩子都被她給欺負成什麽樣子了。怎麽說漫天也是我的弟子,在她的眼裏成了什麽,長留在她的眼裏成了什麽?子畫你也該和她好好的說一下,叫紫熏不要再糾纏了。她這個樣子實在不是一位上仙的修為。”
摩嚴一想着那天霓漫天委屈難言的樣子,頓時心疼的厲害,他剛開始也是認為霓漫天吃不了苦,不過來長留鍍鍍金,她來長留的政治意味大于實際意義。可是随着你漫天在長留的舉動,先是隐姓埋名和一般弟子一樣吃苦,再到後來她在仙劍大會上的精彩表現,到了貪婪殿上,她認真的态度和,摩嚴對這個新收的徒弟越發的喜歡了。而且他是個護短的人,其實摩嚴早就看着紫熏不舒服,她不好好的修煉整天纏着子畫做什麽。子畫現在已經是長留的掌門了,和她永遠也不可能而且子畫對紫熏沒一點意思。這個紫熏被情所困,還跑來欺負他的寶貝徒兒。
大師兄提起來紫熏,白子畫也有些頭疼,他認為自己已經很明白的告訴紫熏他的态度了,可是為什麽紫熏卻不肯放棄呢。
“大師兄別生氣了,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徒兒。可是那天漫天的嘴也沒留情啊,這個事情麽我看就算了吧,你也不要計較了,掌門師兄和紫熏仙子說一聲,以和為貴,她一個堂堂的上仙和一個小弟子較勁,傳出去也不好聽啊。還是算了吧!”笙蕭默表示和為貴,大家都別追究了。
“哼,我是不管了。但是她還要這麽糾纏不清,我可要見她一次趕一次了。”摩嚴氣哼哼的表示事情到此為止,下不為例。他不過是看在子畫的面子上對紫熏忍讓三分的,可是她還要這麽得寸進尺的欺負到自己頭上,他可不客氣了。
“大師兄真是生氣了,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莫非你那個徒弟還耿耿于懷的生氣呢。要是那樣的話也是有點小心眼了。”笙蕭默漫不經心的問起來霓漫天的近況。自從和子紫熏發生沖突霓漫天就沒來過絕情殿,更別說來銷魂殿了。“還是大師兄罰她面壁思過去了,其實這個事情也不全怪她,但是作為修仙的人修身養性最要緊,只要明白了道理就別抓着不放了。”
我怎麽會罰她——摩嚴剛張嘴就發現有說錯話了,當着子畫的面也不能太偏袒自己的徒弟了。我好好地開導她一頓,她倒是知錯了,其實女孩子的心更細膩,你看落十一是個男孩子我生氣了罵幾句也沒什麽。漫天是個小丫頭,心思細膩的,一句話說不對她就想歪了。要好好地和她說才行。她現在倒是很努力,我已經開始教她更禦風之術了,沒想到她學的很快,雖然不能的日行千裏,可是也能一日之間游遍長留周邊的地方了。最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在變化只上頗有靈氣,她現在已經到了堪心之境,在修煉一段時間,若是能有所感悟就能進入到登堂的地步了。”摩嚴很少這麽輕松的說話,對于收下霓漫天做弟子他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尤其是白子畫一意孤行的非要收下花千骨,摩嚴的心裏很是不滿。憑着師弟的修為随便收下那個弟子都比花千骨強一萬倍,若是當初能收下漫天,她的修為可能更上一層樓,對長留,對蓬萊,對把子畫本人都是一件大好事。奈何子畫固執得很,卻收個笨手笨腳的花千骨,朽木不可雕,白浪費了子畫的一番辛苦。
白子畫自然聽出來大師兄話裏的意思,他只是神色淡淡的說:“既然如此就恭喜大師兄得了個好徒弟,很久沒見到大師兄這麽輕松愉快的樣子了。你現在的兩個徒弟落十一和霓漫天都不錯,既然霓漫天這麽和你心意,也算是彌補了以前的遺憾了。”聽見白子畫提起來以前的舊事,摩嚴心裏一動,随即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嚴肅:“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他做什麽。一個孽徒,發落他去蠻荒也是罪有應得。”
笙蕭默知道白子畫是說當年竹染的事情,其實以前摩嚴也不是這副板着臉對誰都看不慣的樣子,只是自從竹染出事之後,大師兄才變了不少,人也是越發的偏激起來。今天聽着摩嚴帶着驕傲的語氣在誇獎着霓漫天的聰明和好學,笙蕭默好像看見到很久以前的大師兄。或者她在大師兄身邊是最好的選擇,只可惜她不明白自己的苦衷。
既然她過的很好,自己還有什麽放不下的,與其叫兩個人一起陷入沒有未來的感情,還不如看着她一個人愉快的生活。至少還有一個人是快樂的,看樣子那個朔風對她也不錯吧。笙蕭默的心思飛到很遠的地方,自從那天眼睜睜的看着霓漫天投進了別人的懷裏,笙蕭默在那一瞬間甚至想過去把她搶走,藏到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笙蕭默第一次明白了嫉妒的滋味,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條蟲子在啃噬着心髒,他差點控制不住內心排山倒海而來的憤怒要上去把朔風給扔出去,叫他再也不能出現在霓漫天眼前。
看着銷魂殿裏面狼藉一片,理智恢複的笙蕭默被自己吓到了,他方才險些入魔。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笙蕭默決定閉關幾天把心裏那團亂麻好好地整理下。今天是他出關之後第一次參加三尊議事,聽着大師兄的話,笙蕭默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泛起苦澀,自己給不了的東西就叫別人給她吧。
“師,父——不好了!”落十一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他竟然忘記了這是在長留的大殿上。這裏是長留最莊嚴的地方,嚴禁一切的喧嘩和吵鬧。“你慌什麽!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到底怎麽回事,你慢慢的說!摩嚴對着徒弟的驚慌失措很是不滿,十一在他身邊也是幾百年了,平日是個最穩重的人,怎麽今天這麽進退失據。
落十一喘息下調整了內息,他總算是能說出來整句的話了:“漫天師妹出事了!”落十一話音剛落,摩嚴猛地站起來幾步從高高在上的寶座下來,眼睛死死地盯着落十一:“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是師妹的小賊一直在圍着我叫,想叫我跟着它去什麽地方。我就跟着小賊到了後山,竹林那邊好像有些不對勁,我想進去看個究竟可是竟然發現進不去了!我想師妹一定是在裏面修煉。還請師父過去看看!”落十一臉上和胳膊上一道道的全是被小賊的利爪抓傷的痕跡。摩嚴沉吟一下眉頭皺得很緊:“竹林怎麽會進不去,憑着你的修為應該是能随便進出的。”
“我試了好幾次都不能進去,小賊在竹林的上空不住盤旋鳴叫,我看一定是師妹在裏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落十一最後加上一句:“我發現竹林陣裏面的生門都被封住了,若是師妹真的在裏面——”
摩嚴聽了落十一的話忽然想起什麽,跺腳道:“壞了,別是她劫難将至,修煉的時候心魔出現了?!”
修仙沒上升一步都要經歷劫難,霓漫天的修為已經到了看堪心的境地,眼看着就要達到登堂的境界,這個時候修煉的人反而會很脆弱,就像是化蝶之前剛從蛹殼裏面掙紮出來的蝴蝶,全然沒一點的抵抗力,需要特別小心,要是靈臺不能清明透徹,有任何一個雜念都會惹來滅頂之災。白子畫聽着落十一的話臉色也不好看,他忙着對摩嚴說:“如此我們就去看看。”摩嚴點點頭,回頭要叫上笙蕭默一轉臉卻發現小師弟早就不見了。
等着到了後山,就看見笙蕭默已經抱着個昏睡不醒的孩子從竹林裏面出來了。摩嚴和白子畫驚奇的對視一眼,“哪裏來的孩子,竹林陣裏面到底是不是漫天——”摩嚴看清了笙蕭默懷裏孩子的長相剩下的話全都咽回去了。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小師弟懷裏抱着的孩子分明就是霓漫天小時候的樣子!白子畫眉頭微蹙,掐指一算:“看樣子是漫天劫數如此,她試圖進入登堂之境的時候心思浮動,才惹來這個劫數。只是她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說着白子畫伸手試探下漫天的脈息,“我到了竹林果然發現生門被人封閉起來,就用內力打開了竹林進去就看見她成了這個樣子。這個事情很蹊跷,聽着大師兄說漫天的修為不差,她就急于成功導致走火入魔也不會變成個孩子。”
白子畫眉頭皺起來,他伸手翻開了漫天的眼皮看一下,有抓着她的手指看她指甲的顏色。白子畫皺眉頭不敢确定的說:“好像是中毒的跡象,帶着而他去絕情殿。”說着白子畫要伸手接過來笙蕭默話裏的霓漫天。誰知笙蕭默卻依舊抱着霓漫天說:“還是我來抱着她吧。”說着笙蕭默身影一閃已經向着絕情殿飛去。
“天天怎麽成了這個樣子!”花千骨見着被儒尊抱進來的霓漫天,先是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盯着放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霓漫天,霓漫天現在縮成個三四歲孩子大小的樣子,标志的鵝蛋臉也成了一張圓嘟嘟肉呼呼的小蘋果臉了,整個人縮小了好幾號,真的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
“她早進入登堂之境的時候應劫了。”看着霓漫天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裹在她身上,笙蕭默皺下眉對着花千骨說:“你找一些小孩子的衣服給她換上。”霓漫天的身體縮小了很多,她小小的身體幾乎要從巨大的衣服裏面滑出來了。
拿着被子把霓漫天裹得嚴嚴實實,笙蕭默看着昏沉的霓漫天心裏微微嘆息,她這麽辛苦修煉大概是和自己在賭氣吧。這個傻丫頭以為自己是看不上她的資質,才會存了努力修煉叫自己刮目相看的念頭。只是她卻不知道修煉最忌諱心存雜念,這個樣子很容易出事的。只是掌門師兄說漫天中毒了,笙蕭默有些擔心的看着霓漫天的臉色,伸手握住了霓漫天的手腕,她的脈息平穩,怎麽也不像是中毒的脈象。怎麽掌門師兄說她可能是中毒了?笙蕭默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仔細的探查着霓漫天的脈象。果然在平穩的脈象裏面夾雜着意一絲異樣,就好像在平靜的水面下潛藏一道漩渦,這道漩渦越來越大,等着它變得足夠大的時候,就會吞噬掉一切。
白子畫和摩嚴正在讨論着漫天的病情,摩嚴眉頭緊皺:“怎麽會中毒呢?是誰幹的?”
“我一直懷疑長留有奸細,上次她練劍的時候被驚吓差點走火入魔,這次更兇險,竟然直接下毒!手段如此狠毒,要是抓住了這個人一定不能姑息,要審問清楚是誰派他來的。”白子畫想說是七殺的奸細可是想想為什麽兩次都是霓漫天出事,別是蓬萊和別派的恩怨,他們在蓬萊無法得手,趁着霓漫天在長留修仙的機會在她身上下手。因為誰都知道霓千丈對唯一的獨生女十分疼愛,霓千丈武功高強修為高深,和他尋仇自然沒什麽勝算,還不如從他的軟肋上下手更容易有效。想到這裏摩嚴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他眼裏發出駭人的光,握緊拳頭:“我一定把這個奸細找出來。在解毒上我不如你精通,還請師弟費心了。”
白子畫點點頭,轉身到書房去查找相關的典籍去了。摩嚴拉着笙蕭默出來:“你看會是誰下的手?”
“我也想不出來,但是沒聽見有誰和蓬萊積怨很深,而且她接觸的人每天都是那麽幾個,怎麽會中毒的?”笙蕭默皺着眉表示眼前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個時候小賊蒲扇着翅膀飛進來,落在了霓漫天的床頭上。花花已經給霓漫天換上了合身的衣服,她一臉擔心的看着昏睡不醒的霓漫天,小賊歪着頭看看昏睡不醒的主人,又側着腦袋偷聽着世尊和儒尊的對話。絕情殿裏面的氣氛變得凝固起來,小賊忽然發出生短促的鷹唳拍打着翅膀飛走了。“小賊你幹什麽去!”花花伸手想抓住小賊,可是她還是慢了一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賊飛走了。
白子畫從書房裏面出來,臉色凝重的說:“漫天好像是中了洗髓散!”話音剛落摩嚴立刻提出異議:“洗髓散的毒性不是這個症狀,而且中了洗髓散的人仙姿全失,開始漫天現在只是變成孩子,她的內力還在。師弟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也疑惑,可是她的眼皮底下和手指甲上都開始泛青紫色,用銀針探查也是洗髓散的跡象。應該是洗髓散無疑了!”白子畫話音剛落,笙蕭默先道:“找到了根源就好辦了,我用內力打通她的穴道,用真氣引導出洗髓散的毒性。”
“師弟你!這麽做太危險了,一着不慎連着你也要賠進性命了,而且這會耗費你的百年功力!”摩嚴立刻出言制止了笙蕭默的冒險行為,他心裏是明白了什麽,就在等着蓬萊的消息。
果然摩嚴話音剛落,李蒙就來通報霓千丈來了。霓千丈行色匆匆的趕來長留看着回到幼年的女兒,他先檢查了下霓漫天的情形,長長的嘆息一聲拿出來一個瓶子說:“個是蓬萊秘制的仙藥可以解洗髓散的毒,好在毒未入骨過上七天就能恢複正常了。”
摩嚴立刻接過來叫李蒙給霓漫天喂下去,白子畫眼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對着霓千丈抱歉的拱拱手:“這次都是長留的疏忽叫奸細有機可乘。我們一定會給霓掌門一個交代的。請霓掌門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漫天。”
花花給昏睡中的漫天喂下了解藥,她聽着白子畫如此說忙着表示:“我可以照顧天天!”
想着天天忽然變成個小孩子,花花很想看看漫天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對于圓嘟嘟可愛的小孩子,花花最沒免疫力了。霓千丈沉思一下對着白子畫表示:“多謝尊上,既然如此就麻煩衆位了。”說着霓千丈很感謝的看一眼花千骨。女兒這個朋友雖然資質平庸,可是心底還不錯的。
霓千丈和摩嚴到貪婪殿說了一會話就告辭回了蓬萊,在絕情殿,笙蕭默對着白子畫表示:“師兄的絕情殿一向清淨,不如叫漫天到我那邊去。”
沒等着白子畫開口花花先對着她師父苦苦哀求了:“天天成了小孩子,她若是回到世尊那邊去誰能照顧她啊,十一師兄是個男人也不會帶孩子啊。火夕和青蘿也不會帶孩子,還是叫天天留在這裏吧,我保證不叫她吵到師父。”
白子畫對着這個小徒弟的一向是沒什麽原則,他想想花千骨說的也有道理,從霓千丈和摩嚴看來,他們應該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霓漫天真正的身份,洗髓散是七殺的□□,不少仙界之人都因為中了洗髓散仙身盡失,仙界的人對洗髓散聞風變色,卻不知道在妖魔兩界洗髓散只是一般的東西。若是你漫天在貪婪殿,那邊日常來往的人不少很不合适,就叫她留在絕情殿也好省的他這個徒弟整天惦記着她的好朋友,魂不守舍的。
“小骨說的也對,你那兩個活寶弟子嘴裏沒個把門的,不如叫她留在這裏吧。小骨照顧起來也方便些。”白子畫堅決的站在自己徒弟一邊,否決了笙蕭默的提議。
只是第二天白子畫就後悔自己昨天一時心軟答應了小骨的要求。霓漫天那裏是個可愛的小孩子,根本是個叫人恨不得惱不得的小妖怪,絕情殿的千年清淨就被她打破了而且——白子畫恨不得堵上霓漫天小鬼頭的嘴把她扔到銷魂殿去。只是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他那個小徒弟根本不同意送走這個小怪物!
霓漫天成了個孩子,連着心智也退回到了三四歲的樣子。這會她正高興的坐在花花的懷裏等着花花給她梳頭呢,小賊落在窗戶上歪着頭打量着忽然變小的主人,饒有趣味的盯着她。
“花花你真好,給我梳頭一點也不疼!”霓漫天花蕾一般嬌豔的小嘴裏面好話好像是不要錢一樣,把花花哄得心花怒放,她從小一個人長大,看着村子裏面那些軟軟的小孩子十分羨慕,她多希望自己也有個弟弟妹妹。眼前的天天沒了耀眼的光彩一下子就變成個香香軟軟的小包子,花花立刻偷親下天天的臉蛋愛心泛濫的說:“我們是朋友要互相幫助。不過你可不要再出去了,早上你把師父辛苦種了幾十年的草藥都給拔下來,還打碎他的茶杯。我看你還是乖乖在房間裏不要再出去闖禍了。”
“可是我一個人在屋子裏會悶的,花花,你不能陪着我麽!”霓漫天小胖手扯着花花的袖子。
“哼,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紫熏幸災樂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她輕蔑的掃視一眼變成小豆丁的霓漫天心裏特別解氣。她一早上聽說了儒尊的弟子霓漫天因為練功急于求成,差點走火入魔,後來變成小孩子的事情,她一想起來那天竟然在個小丫頭跟前丢了面子,紫熏就迫不及待的來長留看笑話了。
“哇,大姐姐你好漂亮啊!”小天天看着紫熏眼睛閃閃發光,一臉谄媚的對着紫熏開始贊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