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找上門了

看着哭的還孩子一樣的漫天，笙蕭默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你們——到底是怎麽了？”一向是口若懸河的笙蕭默忽然變得木讷起來，嘴裏都不知道怎麽說話了。“我們分手了！他不要我了！”霓漫天只覺得心裏無限的委屈，她扯住笙蕭默的袖子，像是在外面受委屈的孩子回到家裏尋找安慰。

拿出來手絹擦掉霓漫天臉上的淚水，笙蕭默拉着她的手：“既然沒緣分也不用強求，我送你回去吧。”天知道這個适合笙蕭默的心裏各種年頭在瘋狂的轉着，漫天和朔風分開，笙蕭默的心裏都要樂瘋了。以前他沒有任何的機會只能憑着內心的情感在煎熬着心靈，看見她和朔風親昵的時候，笙蕭默都要內傷了。可惜他什麽都不能做，連着一句不滿的話也不能說。現在他們分開了，至少不用再受嫉妒的煎熬着折磨了。

他們分開并不表示你就有機會，一個聲音冷靜的刺破了笙蕭默剛升起的希望。你是她的師叔，這個永遠改變不了，而且她并不喜歡你！對你就像是和世尊一樣，只有尊重，沒有別的任何感情。笙蕭默的心就三煮三浸的白斬雞，一會在沸水裏面煎熬，一會在冰水裏面冷凍。正在笙蕭默默默地忍受着內心掙紮的時候，身上一軟。原來霓漫天哭的太傷心，她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了。

抱着昏沉沉的漫天，笙蕭默想也沒想打橫抱起她來直接回了銷魂殿。收回放在漫天手腕的手指，笙蕭默微微的松口氣。她只是沒好好地吃東西，加上哭的太傷心才會覺得頭暈。“別動了，你先躺一會，我去給你拿些吃的東西。”這個丫頭別是又挑嘴不肯吃飯了。笙蕭默嘆口氣，自己都要成了她的貼身丫頭了，自從她來了長留，自己扔下上百年的廚藝又被撿起來了。真是命中的劫難啊！

我不餓，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吧。漫天坐起來，卻被笙蕭默按住肩膀：“你給我老實的呆着，既然你和朔風分開了，也不要再想了。這幾天你怎麽沒好好的吃飯？”

“我——我要保持身材！再吃下去就成了球了！”被笙蕭默說中了，她心虛的捂着臉不敢和笙蕭默的眼神對視。漫天憑着自己的努力修成仙身，也就是說她可以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但是考慮再三，雖然她現在樣子不錯，但是怎麽看還都是個小女孩子的青澀狀态，霓漫天心裏更喜歡成熟的自己。于是她放任着自己進入青春期，和身高一起長的還有體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霓漫天盯着自己身上的肉，決心只要縱向發展不要橫向聯合。她開始每個女人最喜歡的事情——節食減肥了。

笙蕭默看怪物一樣的盯了霓漫天一會，他正想打開眼前小怪物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她哪裏胖了，就算是胖了，随便一個法術就能隐藏，最不濟的也能配制藥物控制體重啊，為什麽要選最不沒效果最不舒服的方法呢。而且她哪裏胖了！掃一眼漫天越發玲珑有致的身段，笙蕭默心裏念叨着：“一點也不胖，渾身上下幹巴巴的，抱着不舒服。”

“儒尊在說什麽？”霓漫天仿佛聽見了笙蕭默心裏的話，她猛地擡頭盯着笙蕭默。“呃——我什麽也沒說。你的腦子裏都想的是什麽，你師父對你可是寄以厚望的，最近我看你師父要教授你更高的法術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學習修煉，別瞎胡鬧了。你一點也不胖！”笙蕭默想起來摩嚴言語之間露出來要教漫天更高深的法術，勸她一心學習，摩嚴一向嚴格，吃不飽沒力氣拿什麽學習。

看着一心撲在美食上的霓漫天，笙蕭默的眼神裏面不自覺的全是寵愛，漫天吃東西的樣子太可愛了。看她吃東西真是一種享受，笙蕭默認為霓漫天掌握了吃東西的真谛，她不會挑剔食物本身，更不會為了顯示自己的身份非龍肝鳳髓不吃，窮奢極侈，也不會饕餮貪婪，貪吃無邊。她能體會到每種食材的可貴之處，更能體會烹饪者的心思，她珍惜沒一口飯菜，吃相優雅不做作。

太好吃了，或者是她這幾天節食的太厲害了。咽下最後一口，霓漫天滿足的嘆口氣，還想再來一碗。她眼巴巴的看着笙蕭默，猶豫着要不要張嘴求投喂。誰知笙蕭默卻是伸手過來拿着手絹擦擦她的嘴角：“喜歡吃明天你來，我再做給你吃。今天晚了不能再吃了。仔細晚上肚子不舒服。”

儒尊是不是拿着她做小孩子了，這麽喜歡給她擦嘴。霓漫天尴尬的往後躲閃開笙蕭默的手，接過來手絹自己擦嘴：“謝謝儒尊，我明天可真的來了。這是什麽太好吃了！”

“是我随便做的，也沒什麽特別之處，或者是你餓了的緣故。等着明天你沒準留把他忘了。”笙蕭默微笑看她一眼：“你和朔風好好地怎麽忽然鬧着分手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若是願意我去幫你說和說和。”最後那句話幹巴巴的從笙蕭默的嘴裏出來。

“儒尊才是長留最不能少的人呢，我那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儒尊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感情的事情說不上怪誰，不過是我們糾正了以前的錯誤罷了。朔風說要下山去歷練，我能求儒尊點事情嗎？”肚子吃飽了，漫天覺得自己身上力氣重新回來了，她的理智逐漸回來了。

“也好，這你們的私事，我不插手。什麽事情你說吧。”笙蕭默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丫頭又要出幺蛾子了。

“我想求儒尊點各式各樣仙藥。”霓漫天試探着提出請求。

“送給朔風是吧，你還是沒放下他。”笙蕭默別開眼睛，心裏有點堵得慌，人家都把她推開了，為了躲她都下山去了，她還沒知覺的把心放在人家身上。

“那多沒風度，我們是有情人終成兄妹，夫妻未必能到頭，可是做了兄妹才是一輩子的關系呢。這件事裏面沒有過錯方，也沒受害者，我和朔風不過是調整了關系而已。就算是我和他沒那段，就是看在他是十一師兄的徒弟份上，我做師叔的也要表示下啊！師叔是個世事洞明的人，難道還要侄兒提醒麽？”霓漫天一臉谄媚對着笙蕭默拍馬屁，接着送糖：“要麽怎麽說儒尊才是長留真正的定海神針呢，按着我師父的脾氣和尊上的性子，沒了儒尊在中間調和着，長留怕是早就內讧了。儒尊燮理陰陽，居中調和，面面俱到。為了尊上前幾天下山的事情我師父心裏還疙瘩着呢。朔風這個時候下山去，你儒尊表示下，我師父臉上也好看點。”霓漫天轉着圈的把笙蕭默給裝進去。

為了白子畫花費功力救花花的事情，摩嚴起白子畫不分輕重緩急，更厭惡花花拖累了他心愛的師弟，又和白子畫吵吵起來了。結果尊上很有性格一甩袖子帶着花花跑了。這幾天摩嚴和怨婦一樣在貪婪殿裏面祥林嫂呢。

笙蕭默神色古怪的盯着霓漫天看了一會：“哎——你個貧嘴賤舌的東西，叫人恨得牙根癢癢，可有沒辦法。你這會叫我師叔了？不有求于人就拿着我當空氣了！”笙蕭默哭笑不得捏住了霓漫天的臉，想要擰可最後還是輕輕地放開了。

“人艱不拆，瞎說大實話傷感情！”漫天捂着臉，對着笙蕭默搖頭擺尾的賣萌，裝可愛。笙蕭默眉頭緊皺，瞪了她一會才長嘆一聲站起身來：“你就會來磨我，我是欠了你什麽了！”

“大恩不言謝，我以後會報答師叔的！”霓漫天很無恥的開空頭支票。

“罷了，我和你師父說叫你過來幫着我整理藥房吧。等着你的謝，還不知道等到哪一年呢！”笙蕭默站起來向着藥房走去。

笙蕭默也不知道怎麽勸了摩嚴，這幾天摩嚴的心氣平了，落十一和漫天都悄悄地松口氣。風暴過去了！

不過笙蕭默真的是把霓漫天要過去到自己的銷魂殿去幫忙了，摩嚴對漫天的說辭是：“論起來醫理和調制藥物，還是你小師叔修為最高。你跟着儒尊好好地學習，對你也是大有裨益的。而且我拜托他教你一套以柔克剛的劍法，我教給你的功夫到底是過于淩厲了，你要好好地學習，調和下剛猛之氣。”既然摩嚴說了，霓漫天就每隔三差五的道銷魂殿去。這天整理了一面牆的藥櫃，笙蕭默叫她休息下。

兩個人一邊閑聊一邊下棋，“你們小丫頭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昨天火夕也說起來青蘿嫌棄自己胖了，也不肯吃東西了。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怎麽回事？”說起來自己的那對活寶徒弟，他們整天打打鬧鬧的銷魂殿裏面确實熱鬧不少。

“大概是火夕在青蘿跟說別的女孩子身材好的話。”前幾天火夕不防備，在青蘿跟前說紫熏上仙的身材不錯的話。結果青蘿就發奮要保持身材了。

“紫熏的身材可不是靠着不吃飯就能有的——”笙蕭默一擡頭發現霓漫天一臉玩味的盯着他，似乎在說：“原來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啊！”他尴尬的咳嗽一聲，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說紫熏的身材——哎呀，她長什麽樣子和我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愛美之心人人都有，儒尊能不能透露點紫熏上仙保持身材的秘密啊！”漫天湊上來，賊兮兮給笙蕭默一個暧昧的眼神，就說麽，男人不管是村野農夫還是出将入相，君臨天下，甚至是修煉成仙，其實本質上都一樣的。

“胡鬧！我和她沒關系！你要是問——”笙蕭默作勢要伸手敲漫天的腦袋，他的手卻停在半空中。“是誰來了？”霓漫天敏銳的察覺出來一定是有人闖進了銷魂殿的結界。

“叫你別逞強，人家紫熏上仙被你欺負了，如今有人上門找你算賬來了！”笙蕭默一臉你要倒黴的表情。

“哈，我還以為是誰。尊上再也不為這個和我算賬，是備胎先生啊！”霓漫天滿不在乎的翻個白眼，表示老娘才不怕他呢。

“噗嗤——”笙蕭默忍不住笑噴了，擠眉弄眼的道：“備胎，這個詞太恰當了。”正說着一個面色凄苦的男子進來了。

“檀凡上仙，怎麽有興致來我銷魂殿了！請坐請坐！”笙蕭默站起來和檀凡打哈哈

霓漫天偷偷地打量着仙界第一備胎檀凡，真是個可憐人，其實紫熏最該嫁的人不是白子畫而是檀凡，對紫熏來說白子畫就像是金光閃閃的奢侈品，只能滿足一時的虛榮心，可是過日子不是只有奢侈品就夠了的，更多的是柴米油鹽的瑣事和兩個人的互相讓步。白子畫那種超級自信，超級固執的人對上紫熏的強勢性格，他們兩個最後不成了仇人就是上天眷顧了。紫熏若是嫁給檀凡才是最理智的選擇，其實檀凡上仙也是儀表堂堂，偏偏美男一個啊。愛情真是盲目！

檀凡略微和笙蕭默寒暄了西啊，眼光就落在了霓漫天身上。檀凡的眼神很溫和平靜，可是霓漫天只覺得芒刺在背。畢竟她把人家心裏的女神給欺負慘了，這會檀凡給紫熏找回面子，她也只能認了。“這是儒尊的徒弟？”檀凡明知故問，沒等着笙蕭默開口介紹，霓漫天下站起來對着檀凡識禮：“在下尊師世尊，師父叫我過來幫儒尊做事情，既然檀凡上仙來訪，我先告退了。”

笙蕭默忙着接口：“你快點回去吧，檀凡上仙今天來有何指教啊？”

“你知道我的身份？”檀凡上下打量着霓漫天，他是個老實人一向不喜歡争鬥，那天紫熏被絕情池的水灼傷了，檀凡看着紫熏的傷口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猶豫了幾天檀凡還是來長留想看看到底是傷害了紫熏。可是見着霓漫天真人，檀凡很意外，在他的心裏霓漫天應該是驕橫跋扈，心腸歹毒的女孩子，被霓千丈給慣壞的熊孩子，抓住人的痛處就肆意的傷害人。可是眼前的霓漫天沒一點驕橫之氣，根本是個伶俐的小姑娘。他曾經悄悄地對着長留進行觀微，霓漫天對人都是和和氣氣，做事認真，每天不是跟着師父修煉就是看書。那個時候檀凡還在詫異，想別是她僞裝的太好了，把人都騙了。今天見到了真人，霓漫天确實氣質純淨，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沒想到霓漫天一下子就說出自己的身份，檀凡也很詫異。自己一向是深居簡，她怎麽知道的？

“我從沒見過檀凡上仙，是聽剛才儒尊這麽稱呼您，而且我雖然沒見過檀凡上仙可是我有耳朵啊，前幾天紫熏上仙和我開玩笑卻誤傷了自己。我一直惶恐不安，這不今天就有人上門來為她讨公道了。還請檀凡上仙回去轉告紫熏上仙，那都是無心之失，還請她原諒。”霓漫天一下子點中了來意，檀凡就被動了。

“你……這個丫頭倒是伶牙俐齒，紫熏的脾氣不好，可是她和你沒過節，你身為晚輩怎麽能如此嚣張跋扈？目無尊長？！”檀凡幹脆也不兜圈子，直接表示我是紫熏背後的男人，她是歸我罩着的，以後對她客氣點。

“哈哈，上仙這話叫人不明白了。我雖然身為晚輩，可是不代表能随便叫人扣帽子，我想問問檀凡上仙，我是怎麽嚣張跋扈，目無尊長了。跳絕情池是紫熏上仙叫我去的，既然她說一起跳了，我身為晚輩不敢違拗只好一起跳了。怎麽這叫目無尊長忤逆向上？她自然和我沒過節，可是我是長留弟子，紫熏上仙差點害的尊上走火入魔，我不過是盡本分而已，這件事是非曲直其實檀凡上仙心裏清楚。有時間來這裏興師問罪不如做點有用的，檀凡上仙是萬卷閣出身，飽覽群書，怎麽還這麽糊塗呢？”話還是說明白了比較好，霓漫天表示有時間去安慰紫熏，你來我這裏找場子她也不會領情的。

“你——這話怎麽說？”檀凡一激靈，這個丫頭怎麽什麽都知道？做上仙久了，多少年沒人敢和他這麽說話了。

“檀凡上仙精通觀微之術，怎麽會不知道仙界的傳言。紫熏上仙心裏愛慕尊上，檀凡上仙一直默默地守護在紫熏上仙身邊。如今事情越發清晰，尊上心裏只有天下沒有兒女情長，你也是紫熏上仙的結拜兄妹，就忍心看着她一點點的被情所困。本來她能體面地退場，卻非要毫無尊嚴的僵持下去。即便是作為一般朋友也該勸勸她？你既然心裏愛慕紫熏上仙，怎麽能放縱她的錯誤，看着她把自己毀了？難怪紫熏上仙癡心尊上，檀凡上仙你确實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優柔寡斷，是非不明，誰敢把終身托付給你？”霓漫天的話說的檀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好了，你瞎說什麽大實話。檀凡上仙別和個孩子計較。漫天你先回去吧。”笙蕭默出來打哈哈，親自給檀凡倒杯茶，請他坐下來，轉臉笙蕭默對着漫天豎起大拇指：說的好！為了這點破事煩死人了，不能慣他們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