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日語老師因為有事停了一周的課，陶樂的周末空閑了下來，她點開好久沒追的番劇想一次性看個爽。
蘇木的電話打了過來，看到這個名字，她有些驚訝，猶豫了半晌才按下通話鍵。
“喂，什麽事？”
“之前日語課布置的對話，一起合作吧？”
“唔，可以是可以，但……”陶樂答應後，又有些猶豫，這和他要去哪裏練習，可是她的疑問還沒說出口，就被蘇木打斷“好啊，那我一會去大學城找你。”
他這句話一出口，陶樂更驚訝了，她從來都沒告訴過蘇木她還在上學，更不可能告訴他自己的學校。
“哈？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學校？”
“唔……猜的，我厲害吧。”
他篤定的語氣，讓她有些不開心，“猜的？”
“嗯，因為看你每次上課下課都是走路來的，感覺你的年紀應該還在讀書吧，就覺得會不會是附近的大學生。”
答應了他的合作後，陶樂在衣櫃裏翻了半天，又拿出抽屜深處的眼影和唇彩，好久沒有好好打扮過了。她在化妝鏡前，塗塗抹抹了許久，室友見她這副模樣，好奇地問“哎，約會去？”
室友的一句話，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暗笑自己真傻，人家不過是為了完成作業來的，自己卻在這裏加戲。
她拿出卸妝棉，把精心畫上的妝容全部卸了個幹淨，套上毛衣，随手抓起昨天丢在角落的外套，背上書包就出門了。
兩人約在大學後門的咖啡店，她剛出學校門，就看到馬路對面坐在店裏的蘇木。
可能因為今天不上課，他的衣着比往常好像精致了些，她第一次見蘇木的時候就猜過他的年紀，應該在三十歲上下。不過，今天他衛衣加牛仔外套的搭配，一下子年輕了四五歲。
是為了來大學城特意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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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樂後悔了，她後悔自己怎麽沒有好好打扮一下再出門。
她走進店裏，蘇木已經幫她點好了奶茶，他看她進來，立馬收起手機，端正坐好。
蘇木佯裝失望地說“阿，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化妝。”
“又不是約會，化什麽妝。”
她這句話，讓蘇木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想要說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兒，但他微微一笑後很快恢複了，他說“女孩子嘛，總是愛美的。”
他從包裏拿出幾頁紙，是《東京愛情故事》莉香向完治表白的經典橋段。
“呀，你都準備好臺本了。”
陶樂拿着幾頁紙，看了許久，眉毛快要擰成了大疙瘩，她擡頭有些無奈地說“你該不會是要耍我吧？你這臺詞……”
“怎麽了，臺詞多簡單，而且這個橋段很經典呀。”見她仍猶豫不決，蘇木托腮說“試一遍呗，不行再換也可以。”
陶樂和蘇木過了一遍臺詞，卡在了莉香三次叫完治和那句‘我喜歡你’上，她盯着紙面，漲紅了臉，怎麽也說不出來。
最後她把手一攤，不耐煩地說“不對了，不對了，這個什麽臺詞嘛。”
“只不過是臺詞，有這麽難嘛……”
陶樂瞪了他一眼，蘇木識相地閉上了嘴，她剛要開口，看見前男友拉着上次那個女孩進了咖啡店。他一進店一打眼就看見陶樂和蘇木，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牽着女孩坐在了他們的對桌。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裏短兵相接，然後雙方的眼神都落在了各自身旁人上。
陶樂吸了一口奶茶，重新拿起臺本和蘇木對詞。
這一次，過程臺詞流暢順利，只不過她說最後那段對白時，眼神落在了蘇木身後的前男友臉上。看着他細微變化的神情，陶樂露出了個得意的笑。
她略帶撒嬌的甜膩語氣用日語說出了那句“我喜歡你。”
待她以勝利者的姿态回神看蘇木的時候，發現蘇木低頭紅了耳根。
“哎，我只是說臺詞而已，你怎麽……”
蘇木對她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感到十分奇怪，他順着她方才的目光瞟了一眼，才知道自己又被當作擋箭牌了。一時他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他撇嘴，佯裝不滿地說“你拿我當擋箭牌？”
“可你之前在奶茶店不是說會幫我的嘛！”
蘇木心想，這丫頭別的記不住，不該記的倒是記得清楚。
“幫你可以，但不是無償的。”
“哎？那你想怎麽樣呀？”
“簡單，一會我請你去看電影呗~”
陶樂被他一句話吓得珍珠嗆在了喉嚨，她咳嗽了幾聲，問“你……該不會是真想泡我吧？”
“是又怎樣？”
他俯身在她耳邊說“走吧。”靠近她的同時，順手拿起了她放在旁邊座位的背包，陶樂就這麽被蘇木按着肩膀，半推着走出咖啡店。
一路上，陶樂低頭緊緊跟在蘇木身後，他身上背着自己的包，行走間兩個人的手時不時地觸碰摩擦，可蘇木最終也沒有牽起她的手。
過紅綠燈的時候，見陶樂神情恍惚，他擡起左手把她護在身後。
直到坐在電影院裏，他用冰可樂輕觸她的臉頰，她才稍稍緩神，說了一句“謝謝。”
場內光線被調暗，電影開場，出現的大字幕，陶樂注意到他竟然買了部恐怖片？
“恐怖片？”
“剛剛問你，你又沒反應。”因為電影已經開場，他側身湊近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害怕的話，可以牽着我的手。”他把手遞到她面前，挑眉望向她，眼神裏有些許期待。
陶樂白了他一眼，用力打了他的手，撇嘴道“我才不會害怕呢！”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陶樂為了她的這句話，把眼睛瞪得老大，佯裝一臉淡然，可手裏卻緊緊抱着自己的書包。坐在一旁的蘇木注意力全落在了她身上，看她努力裝作不害怕的樣子可比電影有意思多了。
電影演到行兇橋段的時候，過于血腥的場面，本來安靜的放映廳，一時耳語不斷，還有倒吸涼氣的聲音。陶樂本就有些害怕，再配合着電影的背影音樂，她感覺自己的背後都被冷汗濡濕了。
她眯着眼睛不敢看了，蘇木見狀，擡起右手擋在她的眼睛前，小聲說“沒事，一會鏡頭過去了就好了。”
陶樂點點頭，她的右手抓住他的指頭，微微掰開了一點點縫隙。
看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以至于後來電影散場，蘇木還以此來調侃她。
陶樂被他的話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兩個人從影院回學校的路上，打打鬧鬧，之前的尴尬仿佛都被抛到了腦後。
快到學校的時候，她突然拉住蘇木，說“今天謝謝你，你回去吧，不用送了。”說完，飛似地跑走了，蘇木用她牽過的手摸了摸自己染紅的耳根，暗笑她是傻瓜。
一周後的日語課上，他們沒有表演《東京愛情故事》的橋段，因為面對他，陶樂怎麽也說不出那段臺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