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愛在離婚後》
作者:五裏霧
內容簡介: 施洛辰,你待我何其殘忍! 曾經,我是你上不了臺面的伴侶,三年相守,只換得你一句:其實你什麽都不是。 後來,我是你獨守空閨的妻子,全身心的付出,不及你“真愛”的一句謊言。 她有了你的骨肉,成了你手心裏的寶, 我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須打掉, 雖然我愛你,但你無情我便休。 山不轉水轉,離開了你,我的天空更廣闊…… 強調一點:我的兒子屬于我,和你無幹!
章節目錄 001 其實你什麽都不是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施洛辰的大喜之日。
他要結婚了,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出差前那溫柔纏綿的一幕還深刻清晰的印在腦子裏,如今對上他挽着別人宣誓不離不棄的畫面,多像一場充斥着黑色幽默的鬧劇!
夜色涼薄,更顯滿室清冷,本想着用電視的嘈雜聲驅散些許孤寂,不曾想出了趟門回來後,畫面仍停留在施洛辰的婚禮上。
他的手臂溫柔的攬着安柔纖細的腰身,目光落在安柔光潔的額角。
搪瓷娃娃般的安柔笑得溫婉賢淑,只有這種出身高貴、容顏脫俗的女子才配為他生下繼承人吧!
當初得知他即将結婚的消息後,雖然心裏不舒服,但她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第一次主動撥打他電話想要做個了斷,可不等她開口,他就冷漠的打斷她,他說:“雪蘭,記住你的身份,別以為我跟你睡了幾年,你就有權幹涉我的一切,其實你什麽都不是。”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擔心她會糾纏他,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從出生就注定不會被愛,所以親身父母抛棄了她,不管她再怎麽努力,也讨不到養父母的歡心,如果不夠堅強,大概早在多年前已經死掉……
他和她邂逅于烏煙瘴氣的酒吧,相識當晚便與他上了床。
這樣的她,哪裏有資格為他生兒育女,甚至說她是他的情人,都會給他丢臉吧。
雪蘭深深的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麽好在意的,別開視線走向陽臺,她需要吹吹風,冷靜冷靜。
立在欄杆前遙望夜空煙蒙,今時今日才發現,他們之間值得回憶的地方少得可憐,施洛辰可以陪張珊珊看北極光,可以與李恩妮享受藍天碧海白沙灘,卻和她連一幀合影都沒有留下。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只有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碰撞,自然,那種場面不适合拍照留念,一個閃失沒準就成了遺人诟病的醜聞,風|流和下|流之間不只是一字之差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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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是北極光,連這個城市的星空施洛辰也沒陪她看過,擡手解開繞在手腕上的銀鏈子,就是這根鏈子,将她牢牢拴在他身邊三年。
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浮雕着荼靡花的心形吊墜,許是燈火輝映的關系,竟讓她覺得那朵荼靡花折出的幽光很是詭異!
禁不住探出手指輕觸那幽光,吊墜突地彈開。
雪蘭愕然發現吊墜裏嵌着一幀照片,是她和施洛辰臉貼着臉的大頭貼,可她不記得和施洛辰有過合照,再次确認照片上那個閉着眼的女子确實是她,這是怎麽回事?
愣怔間,銀鏈子竟從手中滑落,雪蘭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抓,待到指尖勾住銀鏈子之後,身體的重心太過偏移,到底沒能穩住,頭下腳上的栽了下去。
一聲沉悶的巨響後,雪蘭隐約聽見了有人在尖叫,她的手指仍死命的攥着那條銀鏈子,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就一直在幻想幻想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媽媽,當面問問媽媽為什麽要抛棄她?
過去的記憶讓她很沒安全感,所以她随身帶着刀,拼命攢錢,施洛辰遇見她的那個時候,她不是沒錢去租好一點的房子,只是看見自己的賬戶上的數字日益豐滿,會感覺踏實一些。
她的身子攤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着,塵世的喧嚣漸漸遠去,她想明天的晚報社會版一定會出現一條施戴投資集團的高級員工在施洛辰結婚當晚跳樓身亡的消息,标題聳動些,銷量也會可觀些!
有水澤慢慢湧出眼眶,這個時候她還在想施洛辰,是當真的愛了吧,如果施洛辰知道她死了會是什麽感覺,會不會心痛,哪怕只有一點點,畢竟她跟了他三年不是麽?
可是有感覺又能如何,她也不過是他豐富了業餘生活的一個調劑品罷了。
從前,各大報刊雜志上,偎依在他懷中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從沒人将貌不驚人的她與俊美不凡的他做過聯想。
而今,他已娶妻,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或許她在這個時候死了,他非但不會心痛,反倒要怨她給他添晦氣!
是痛是怨已與她無關,她與他到底斷了,且斷的幹淨徹底!
意識模糊前,雪蘭喃喃:“施洛辰,我愛過你,你知道麽?”
章節目錄 002 死了也罷
前一時還在靜谧的暗色中徘徊,下一刻便被卷入激湧的漩渦,連逃離的姿勢都不曾有過,那份叫她流連的祥和已不複存在。
隐隐聽見了一段撕心裂肺的哭喊:“雪蘭,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給我回來我承認輸了還不行麽?只要你回來……”
是誰?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如此在意她,是幻聽麽?雪蘭全神貫注的聆聽,卻什麽都沒有聽到。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果真又是她的妄念!
就像她這些年做過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夢,譬如:她并不是被遺棄的,而是被人販子拐騙了,父母這些年一直在苦苦尋找着她。
再如,施洛辰将她留在身邊那麽久,其實對她多少是有些感情的,或許他也舍不得她離開。
可現實卻非如此,厲媽媽死之前拉着她的手淚流滿面,她說:“雪蘭,将來找到你媽媽不要怪她,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一切假想因這一句便成了癡人說夢的笑話,她這些年的境遇只因一個“不得已”造成的,若不得已又何必生下她?
施洛辰,他不曾給她想要的答案,她卻一直耗在他身邊,他的在意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施洛辰親口承認過會把她留下來只是因為她敢不拿正眼看他,沒有女人能挑釁他,他要讓她臣服,等她臣服的那日,也是他們之間游戲結束之時。
只有能正大光明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他才會娶,而她不行,如果讓外人知道他施洛辰和她這樣的女人糾纏在一起,會被人恥笑,說他品味日漸低劣……
她這一生實在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死了也罷,可為什麽死了還會這般痛,從心口蔓延開來,牽扯了全身都痛!
耳畔似有機械均勻的輕響聲,身子無法動彈,臉上身上插着些叫人難以忍受的異物,據說靈魂是不會痛的,可她痛得這麽深刻,應該是沒死吧!
老天還真眷顧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頭先着地居然都沒死成!
或許晚報社會版可以做成追蹤報道:施戴投資集團高級員工跳樓自殺,因施洛辰大婚之喜福澤四方,自殺女有幸撿回一條命。
不過社會版不允許宣傳迷信,應該轉為幻想版,娛樂版再做個緋聞猜猜猜,銷量肯定比女員工自殺更好。
她已有心思天馬行空,想來是徹底的清醒了,因為醒得透徹,所以痛的也更深刻,實在令人無法忍受,吃力的睜開了眼,一眼便瞧見了立在床畔的施洛辰。
他到底還是有些在意她的吧,那麽喜歡玩浪漫的人居然沒去度蜜月,他新婚的妻子同意他這樣幹麽?
跟着他三年,從沒見他這樣頹喪過,臉色灰白死寂,眼底密布血絲,下巴上已鑽出胡茬子,他的憔悴是因她麽?
突然想起墜樓前看見鏈墜裏嵌着的照片,心口又是一陣錐痛,想來他到底還是有些在意她的吧。
嘴上罩着呼吸機,無法出聲,眼圈漸至酸澀,吃力的掙了掙唇:“辰。”
可施洛辰知她醒來,只是目光陰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章節目錄 003 娶她的好處
歷經了生死,她唯一想見的就是施洛辰,可自那天醒來匆匆一面後,随着她日漸好轉,來探望她的人越來越多,見過的、沒見過的,每個人都拿出真心實意的關懷,卻再未見過施洛辰。--
出了icu病房才知道,頭先着地的身體并未出現奇跡雪蘭當真死了,而今活下來的這個是安柔。
多麽匪夷所思,身死之前她看着大屏幕上安柔和施洛辰擁吻的畫面倍感煎熬,而今自己卻成了畫面上那個唐瓷娃娃樣的小公主!
她同主治醫師說自己是雪蘭,主治醫師直接給她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她同和施洛辰有生意往來的朋友說自己是雪蘭,朋友目瞪口呆了很久,呲牙咧嘴的離開了,随後主治醫師又進來給她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她同來看她的中年貴婦說自己是雪蘭,貴婦淚眼婆娑的被安裴雄強行帶走,t市沒有不認識安氏財團董事長安裴雄的。
安裴雄和施家還有施戴投資現任總裁戴靜萱本是世交,安裴雄一直很欣賞施洛辰。
即便施洛辰他父親施伯安在他十七歲那年因為謀殺發妻的罪名被囚,轉過年猝死在牢裏,可安裴雄還是希望讓施洛辰娶自己的掌上明珠安柔。
安柔安裴雄四十歲才得的掌上明珠。
安夫人結婚很多年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可生安柔時竟難産,因此摘除了子宮。
安裴雄和夫人是名利場中難得一見的恩愛夫妻,安裴雄沒有任何緋聞,安柔理所當然是安氏財團唯一的繼承人,今年剛滿二十歲。
她這才想起,這個天天來看她的明豔貴婦原來就是安裴雄傾生所愛的夏婉淑,也是她現在這具身體的母親。
很沒意外的,安裴雄夫婦剛離開病房沒多久,主治醫師就來給她注射鎮定劑了。
記不清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持續了多久,到底見着個比較熟悉的故人。
米曉淑這個小八婆,端茶送水外加打雜跑腿全被她獨自包攬,施戴投資很多正式員工笑她是個傻妞,只雪蘭知道米曉淑猴精着呢!
換米曉淑自己的話就是奔走在基層群衆中,才能網羅八方消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我所用,将來定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這個奔走在基層的米曉淑,如今竟奔到了施洛辰的新婚夫人病房來了。
雪蘭看着吃力的端着大花籃進門的米曉淑,眼睛一亮,興沖沖的喊出了米曉淑的名字,叫米曉淑呆立當場。
突然想到近來的遭遇,雪蘭自嘲的笑了笑,鎮靜自如的說因為米曉淑是施戴投資裏的員工,自己偶然記下的。
這個解釋還是比較令米曉淑信服的,飄飄然的說被總裁夫人記住,實在是榮幸至極。
之後雪蘭從米曉淑嘴裏套出了施洛辰近來的些許情況,安裴雄說施洛辰很忙,原來他真的在忙。
娶了安柔,不但能得到一個像童話般完美的婚姻,最主要有了安裴雄的鼎力支持,戴靜萱要把總裁之位讓給施洛辰便順理成章,那些刻板的董事們也不好再推三阻四。
施洛辰是個有野心的人,別人在他這個年紀坐上執行總裁的位置已是難能可貴,可施洛辰并不滿足,他想要的是施戴投資總裁的位置,更想要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影響力,雪蘭一直知道,卻無法給他任何幫助。
不過安柔可以,只要施洛辰娶了安柔,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對于送過來的這個花籃,米曉淑給出的解釋是施洛辰的新婚夫人換心手術做過這麽久了,而施洛辰忙得無暇分身,要是給那些捕風捉影的小報記者瞧見了,再搞出些亂七八糟的緋聞來,那些刻板的董事們又好說三道四了。
所以李恩妮以施洛辰的名義定了個花籃,然後叫施戴投資裏的員工坐着施洛辰的車送了過來。
聽到這個并不陌生的名字,雪蘭只覺得好笑,腹語着李恩妮還真是個體貼入微、心思缜密,對施洛辰前途事業大有幫助的高級秘書,怨不得能輕而易舉的挖了張珊珊的牆角。
章節目錄 004 我的極品親人
安柔是被養在象牙塔裏的小公主,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脫塵,當然,不食人間煙火在某些人眼裏等同于很好欺負,只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安柔,大概要叫某些人失望了!
安柔是被養在象牙塔裏的小公主,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脫塵,當然,不食人間煙火在某些人眼裏等同于很好欺負,只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安柔,大概要叫某些人失望了!
如果李恩妮當真一門心思替施洛辰着想,就不該讓米曉淑間接轉告安柔,她這個施洛辰工作上的好夥伴,閑暇時的好床|伴,還會替施洛辰施舍安柔這個将将新婚就被冷藏的施太太假惺惺的憐憫。
米曉淑走後,她的主治醫師毫無例外的帶着鎮定劑前來查房,平日裏打針換藥都是護士的工作,可安柔是個特殊病人,而且醒來後就一直堅持自己是雪蘭,所以她的一切都是心髒專科主任湯醫師親力親為的。
雪蘭不再抵抗,只是當湯醫師擎着鎮定劑走到床邊時,雪蘭突然說了句:“可以勞煩湯醫師把那個花籃扔出去麽?”
自安柔醒來後,面對着他手中的鎮靜劑第一次說無關緊要的話,湯醫師有點反應不過來,老半天才回神,轉身看了一眼放在床邊的花籃,鮮花嬌豔欲滴,賞心悅目,不知她為什麽不喜歡。
湯醫師停下了原本打算給安柔注射鎮靜劑的動作,溫和的問:“我記得柔柔最喜歡花花草草的,這個花籃不是挺好麽?”
雪蘭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開了口,“湯醫師說,一頭猛虎的山頭來了另一頭虎,不但在它面前炫耀自己的強壯,離開前還灑下|體液,難不成受氣的老虎還要把那味道留下,來懷念入侵者的強大?”
湯醫師愣了愣,施戴投資的員工是打着施洛辰的名義來給安柔送花,不過湯家和施家還有安家也都是有交情的,湯醫師知道給安柔送花籃絕對不是施洛辰的風格。
看着安柔臉上的表情,究竟是怎麽回事不言而明,湯醫師靜默良久,長嘆一聲,并不多話,拎着花籃出了病房,第一次沒因為安柔反常的言談舉止給她用鎮靜劑。
逆境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雪蘭早已懂得既然是百口莫辯的事情,拿不出真憑實據,說多了只是自找麻煩,她不再堅持自己是雪蘭,慢慢适應了新身份安柔。
看她一切正常了,六月底,湯醫師準許她出院回家休養。
出院前一天,米曉淑又代替李恩妮來給安柔送花,安柔對李恩妮越來越明目張膽的挑釁視而不見,拉着米曉淑閑話家常,旁敲側擊的套着米曉淑知道的雪蘭身後事。
米曉淑聊八卦到了興頭上,也沒注意安柔竟會問起雪蘭,只顧着憤憤不平:“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臉皮那麽厚的人,以前我以為雪蘭是孤家寡人,好嘛!這一死,又有爸又有姐了,那父女倆對她是怎麽死得不聞不問,拿了存折、遺物、公司的慰問金之後,還不想走,說沒找到雪蘭的保險單,那筆錢肯定也不是小數目,他們可不能讓無關緊要的人撿了便宜去,你說說,這世上怎麽有這麽惡心的人呢!”
章節目錄 005 聰明人的交易
安柔抱臂環胸,靜立在窗前,看霓虹閃爍,流光溢彩,t市是著名的港口城市,約定俗成的物流集散地,它的夜晚比白晝更多了一分恣意釋放青春的奢靡氣息。
安柔抱臂環胸,靜立在窗前,看霓虹閃爍,流光溢彩,t市是著名的港口城市,約定俗成的物流集散地,它的夜晚比白晝更多了一分恣意釋放青春的奢靡氣息。
雪蘭也曾和施洛辰糾纏在夜色裏,如今回想起來,那短暫的一生也只有和施洛辰在一起的夜晚才綻放過屬于她的妖嬈,可惜那浸透着旖旎風情的夜于她來說,寥寥可數。
近乎自虐的拼命工作,省吃儉用積累下的財富到底成全了那一對虎狼父女,短暫的二十三年,厲家父女到底從她身上挖掘出了多少好處,還真難以清算。
其實從很小的時候,她已經明白,在厲氏父女眼中,她是他們生活裏的小保姆;憤怒時的出氣筒,窮困時的搖錢樹……唯獨不是相濡以沫的親人。
想起厲娜,安柔瞬間生出一抹難以遏制的焦躁,不因那數目可觀的存款,而是突然想起那枚荼靡花紋飾的銀戒指。
雪蘭追尋了一生的謎題全在那枚戒指上,但那戒指在一般人眼裏,實在是很廉價,又是“死人”身上的遺物,提起來都覺得晦氣,萬一招致厲娜厭惡,被她随意丢棄了怎麽辦?
安柔霍然轉身,快步向病房門外走去,手才摸上門把,隐約聽見外面有輕微的交談聲,是夏婉淑夾雜着擔心和憤怒的問話:“你是說施洛辰要把柔柔接回去?從柔柔醒了後他就沒再過來看一眼,現在說要把柔柔接回去,想得美!”
安裴雄輕嘆一聲,“婉淑,他們結婚了,洛辰把柔柔接回去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夏婉淑的現出了哭腔:“他現在被蒙蔽了心智,把一切過錯全歸咎在安家頭上,我怕柔柔跟他去了會吃虧。”
安裴雄的聲音低沉威嚴,可還是被安柔輕易的聽出了他的虛張聲勢,“他敢動我們的柔柔?怨我們他憑什麽,是他親自登門說要娶柔柔的,怎麽,如今當上了施戴投資的總裁,回頭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他欠安氏的巨額債務再過五年也未必能還清,這樁樁件件的事堆在一起,他憑什麽對柔柔不好?”
安柔心一揪,身子開始發抖,她似乎無意間窺見了施洛辰和安柔這樁在世人眼中光鮮無比的童話婚姻背後的陰暗面。
也是了,施洛辰喜歡流連花叢的生活,讨厭被束縛,沒有絕對的好處,怎麽可能讓他“出賣”自由!
夏婉淑沉默了很久,安柔害怕他們發現她沒準時入睡,輕手輕腳的轉身,打算偷偷的回到床上去。
安柔沒走幾步,夏婉淑再次出聲,“不是說他們結婚後,姓李的那個女人就會離開麽,怎麽餘款都打過去了,她還在和施洛辰出雙入對?”
安裴雄這次已恢複了自信,柔和的安撫着夏婉淑,“李恩妮是個聰明人,知道那件事施洛辰不可能不追查,她要是敢反悔,就算我們不動她,以洛辰的作風也絕不可能放過她的,該怎麽做,不必我們再去提醒她。”
章節目錄 006 只要她開口求他
後來夏婉淑委婉的同安柔說:“柔柔,洛辰說要接你去施家,你也看見他現在忙成什麽樣了,不一定有時間照顧你,出院後還是先跟媽媽回家住一陣子,等他忙過這段時間,你的身體也好點了,再搬去他那裏住,這樣行不行?”
施洛辰如罂粟花,早就聽人反複談及他的毒性,可見了他的豔麗,還是不覺沉溺,一旦花謝見果,想戒已非易事。
一個多月的疏離,她還是想着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
安柔很想知道施洛辰為什麽會在吊墜裏嵌入他倆的合影,猜想他對雪蘭也不是全無感覺的可能性。
要說他那樣對她,為什麽她還想他?終歸他也曾給過她難得的溫暖,雖然她在畸形的環境下長大,但她畢竟是個人是個女人!
張愛玲說過的:走進女人的心通過陰~道這條道他走了三年,成功進駐了她的心。
先前她想離開,只是不想介入他的婚姻,而今她成了名正言順的施太太,大概是上天垂憐,給了她再愛一次的機會,那她也該給他一次機會。
不戰而退,那不是她的個性。
對于安柔的堅持,夏婉淑只是唉聲嘆氣,可還是順從了安柔的意思。
下半夜開始下雨,天亮後不見停,且雨勢越來越猛,這樣的天,很多人不喜歡出門,不過施洛辰一向言而有信,這是做投資這行的操守。
一個多月不見,他清瘦得驚人,見了安裴雄和夏婉淑夫婦,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招呼一聲都沒有。
對安柔,施洛辰更是連正眼都沒給一個。
迎安柔出院的朋友建議一起慶祝慶祝,施洛辰說:“安柔需要靜養。”
安裴雄附和,“還是洛辰想的周到,那就不讓他們去,只我和你岳母去。”
施洛辰意有所指的說:“今天榮泰期貨并購案,岳父不到場,不怕突生變故?”
安裴雄臉色丕變,“你怎麽……”
施洛辰冷笑,“我好像記得岳父信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安裴雄:……
最後只剩安柔自己跟着施洛辰到了地下停車場。
施洛辰開的還是那輛紮眼的紅色法拉利,安柔記得他說過等升任總裁後一定要換一輛更拉風的,怎麽沒換?
對了,他欠安裴雄很多錢,怎麽買更拉風的車?
如果是她,肯定會賣了這車還債,他果真還是一樣的好面子。
這輛法拉利是他們認識一年後,他當上執行總裁當天定的。
她還記得他提回車後洋洋得意的跟她炫耀說他買房買女人,還有買這車的錢全是自己賺的,只要她開口求他,他就載她去兜風。
她看不慣他的得意,給他澆涼水說她最讨厭紅色的車,等她以後有錢了就買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
他當場拉長了臉,說跟她這種女人講不明白,還說有品味的女人才能欣賞這車的完美,他買回來泡妞用,又不是買回來讓她喜歡的。
随後兩年他将各式各樣有品位的女人請上車,而她只能遠遠的看着。
章節目錄 007 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愛我
如今,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這裏,以安柔的身份,與品味無關,只因她是他的妻子,沒有人比她更有坐在這裏的權利,頓覺百感交集。
安柔精神恍惚的坐進副駕座,不等系好安全帶,施洛辰就發動車子,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停車場。
施洛辰不看安柔,也不跟她說話,自顧自的開着車。
安柔透過雨水淋漓的車窗看見的街景,如她的人生般模糊失真,一時難以分辨自己是夢是醒。
十五鐘後,安柔才發現施洛辰将車開上了濱海路,這個方向與永安大廈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她問:“不回永安大廈麽?”
老半天,他才冷冷的回了句,“你不是一直想住進施家的濱海別墅?”
安柔知道那棟別墅,曾是施洛辰的爺爺修建的私人度假別墅,後來他媽媽戴靜蓉喜歡那裏的景致,他爸施伯安就在原址推翻重建了那座歐式別墅。
傳說施伯安很愛戴靜蓉,只是不知道那麽愛戴靜蓉的施伯安為什麽會開車撞死了她。
那個別墅至今還是施家的主宅,施奶奶每次回國都住這裏,她曾說看見這裏傷心,可看不見更難過。
施洛辰的回答是屬于真正死去的安柔和他之間的事情,這是取安柔靈魂而代之的她所不清楚過往,所以她只能沉默。
靜靜的看着她偷偷愛上的這個男人,他瘦了,表情也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峻,只是還喜歡穿度身裁衣的手工西裝和定制的真絲白襯衫。
在安柔失神時,施洛辰突然轉向急剎車,尖銳的剎車聲過後,施洛辰咒罵了句,“該死。”
驚魂未定的安柔捂着心口,視線從車前的護牆轉向施洛辰,竟愕然的發現一枚心形吊墜從他的袖口脫了出來。
盡管那墜子劇烈的搖,可安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熟悉的荼靡花一如既往的折着幽幽的冷光。
安柔沒想到令她付出了生命的銀鏈子居然被他纏在了手腕上,他為什麽戴着那條鏈子?生意人随身攜帶死人的遺物,不會覺得壓點氣麽?
心猛地揪痛了,無法反應,眼珠子條件反射的随着那吊墜的行跡轉動。
靜默半晌,到底還是問出了口,“你為什麽還戴着它?”
施洛辰擰着眉頭側目,目光中透着一絲不耐煩。
安柔自顧自的補充了句,“你對雪蘭她……”
她的話還沒問完就被施洛辰怒聲打斷,他說:“夠了!我一直以為你很天真,如今看來我才是最天真的,你們父女倆果然是一路貨色,你不是想我想的頂着雨都要往我家跑麽,那好,下去,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愛我!”
外面大雨磅礴,安柔不相信施洛辰會這樣對她一個剛從醫院裏出來的病人,可她錯估了他的絕情,他竟然連一把雨傘都沒留給她。
望着揚長而去的紅色跑車,安柔目瞪口呆,這裏沒有避雨的地方,她以為他一會兒就會回來,可她的衣服全透了,也沒見他回。
章節目錄 008 她和他的開始
臨近三伏的天,安柔卻感覺到猶如置身寒冬般的冷,一如他結婚的那日,她也是這樣的冷。
出差前夜,激情過後,他沒像往常那樣匆匆離去,反而伏在她身上,嘴角噙着餍足的笑,承諾說等她出差回來後,會抽空陪她過5月21號。
三年前的這天,他認識了她,應該慶祝她是第一個留在他身邊突破三年大關的女人,那個時候她竟有些憧憬這一天的來臨。
當年,她只是太過寂寞,而他對着醉眼朦胧的她魅|惑的笑,将這條過時了很多年的銀鏈子輕柔徐緩的在她手腕上繞過一道又繞了一道後,她看着上面的荼靡花,心甘情願的跟他上了床……
那夜,向來敏感謹慎的雪蘭不知他姓甚名誰,不知他是善是惡,甚至連他長什麽樣都沒看清,眼中心底全是這條銀鏈子。
直到文胸的保護消失了才迷迷瞪瞪的回過神來,條件反射的擡起胳膊護住胸口,努力睜大眼睛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看清,卻只能依稀辨出那是張年輕,且十分貼合童話中王子形象的俊美面龐。
定制的真絲白襯衫松散了領口,露出一截線條優美的鎖骨,嘴角噙着似是而非的邪魅笑容,以低沉磁性的嗓音戲谑她,“怎麽,箭在弦上了又要提高價位,水漲船高的手段運用得恰到好處,幹這行屈才了些,你該去當商人才對。”
雪蘭的腦子仍是一團漿糊,隐約聽出他話裏的譏諷,可她并不在意,只是虛軟無力的呢喃着,“那條銀鏈子……”
她的要求似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頓了頓,随即語調輕|佻的回了她,“果真是個不一樣的女人,懂得以退為進,旁的可是看不出這條普通的鏈子對我的重要性,不過本少爺今晚心情好,你既然想要,就拿出自己的誠意來。”
她确實想要這條銀鏈子,片刻遲疑後,乖乖的移開了護在胸前的手臂,當他灼熱的唇含住她胸前的一點嫣紅時,她只是閉上眼睛側偏了頭,任他馳騁。
整夜的索|歡叫雪蘭精疲力竭,連那個陌生的男人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不過常年養成的習慣還是令她早早的醒了,回想前一夜的事情好像是做了場叫人臉紅心跳的夢。
可這裏不是她簡陋的出租房,身下坐着的也不是她粗糙的木板床,身上吻痕斑駁,手腕上挂着那條她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銀鏈子。
這些都指證着她果真和個陌生的男人上|床了,都不知那種随便在酒吧裏拉女人上|床的家夥有沒有類似aids之類的毛病。
慌亂的起身下床,撿起散在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套了一半後發現床頭櫃上留了張紙。
将衣服整理好,心存懷疑的上前拿起,錯愕的發現竟是一張不記名支票,五位數!
還真是個出手大方的人,她只要一條銀鏈子,他還額外支付了一筆價值可觀的服務費,出票人一欄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施洛辰。
章節目錄 009 她的賣身價位
看着那一排零,雪蘭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的賣身價還挺高,不過她是世界排名五百強的幾家企業競相聘請的應屆畢業生,持有兩個碩士學位和三個學士學位,并不是他以為的特殊工種從業者。
撕了支票扔進坐便沖走,洗了把臉,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要的只是那串銀鏈子,純手工打造,心形吊墜上浮雕了朵荼靡花。
有關她身世的線索實在太少,養父毫不知情,養母厲媽媽閉口不談,只在彌留之際叮囑她,好好保存那枚被她用一根紅色毛線串起來,挂在脖子上當項鏈的銀戒指,那是她親生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而那枚戒指上也有朵一模一樣的荼靡花……
雪蘭很忙,忙得沒工夫回想那場豔|遇。
十天後,雪蘭結束了家教課,拖着疲憊的身子半夜才回到出租屋,打開房門,錯愕的瞧見一身休閑打扮的施洛辰正坐在她粗糙的木板床上,面無表情望着愣在門口的她,聽不出情緒波動的問道:“這麽晚才回來,又去哪裏兼職了?”
即便做最尋常的打扮,依舊難掩與生俱來的貴氣優雅,與周遭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卻能泰然處之,這樣的人合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