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那你可就慘了。”
施洛辰磨牙:“喂,小屁孩,我會像郁千帆那貨那麽卑鄙麽?”
安睿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做出思考狀,老半天才堅定的搖了搖頭。
施洛辰笑了:“這樣才對嘛。”
不等施洛辰做出承諾,以後一定會盡可能滿足安睿任何合理的還有不合理的要求,安睿竟又補充了一句:“郁大叔太笨了,玩不來那麽上檔次的事情,大叔你就不同了,你是卑鄙人群中的泰鬥,是小飛機裏的戰鬥機,所以,絕對不可以拿郁大叔和你作比較了。”這套說辭是之前郁千帆特意要他背下來的,他背得很好呢!
郁千帆站在一邊哈哈大笑,施洛辰又被說成了包子臉。
後來安柔才知道了,這具身體曾一度醒了過來的,只是呆呆傻傻,對任何人和事都沒有特別的反應,包括安睿在內。
再後來又昏睡了過去,曾有一度心電圖趨于直線,安睿趴在她的身上哭求了很久,施洛辰也瘋了似的抓住她的手一直喚她,都是沒有任何反應的,直到尼爾斯給她重新戴上那串手鏈後,她的心跳才又恢複了正常。
有人把那天思思說的那些話轉告給了安裴雄夫婦,安柔昏迷時,尼爾斯也去試探過安裴雄夫婦,如果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自己選擇,他們的答案會是什麽?
安裴雄夫婦最初并沒有給出答案,可看着安柔呈直線的心電圖,還有安睿佝偻着小小的身子,蜷曲在安柔的臂彎下,不吃不喝的畫面,安裴雄夫婦濕潤了眼眶,最後告訴尼爾斯,如果讓他們選擇,無法兩全其美的話,那麽,他們選安睿。
安柔醒來後,接連多少天不曾合過眼的施洛辰終于昏昏睡去,湯醫師将施洛辰安排在他的休息室裏了。
有了閑心的安睿定定的看了施洛辰熟睡的俊臉很久,趁大家暫時沒時間注意施洛辰,安睿眼底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奸笑,從屋內鎖住了門,然後拿着從夏婉淑那裏摸來的深紅色唇膏,以施洛辰的鼻子為中心,眉眼和嘴角處為四肢,眉間畫頭,下巴描尾,繪出了個形神兼具的小烏龜。
安睿畫完後好好的欣賞了自己的作品,打了個響指,并不遮掩聲音的自言自語:“果真是媽媽的好兒子,真是太有天分了。”
倚着休息室房門喝着礦泉水的郁千帆聽見安睿這番話,差點嗆死,咳了好久才順過氣來。
安睿聽見郁千帆在門外咳着,如果換做平常,他肯定要出去與郁千帆在嘴皮子上一争高下,只是今天情況實在特殊,畢竟是做賊心虛的人,如果一旦開罪了像郁千帆這種小肚雞腸的家夥,萬一等受害人睡醒了,他再來個添枝加葉的揭露,後果一定非常嚴重。
再三考慮之後,安睿調整一下表情,打開門以後,已經是一派天真無邪的純潔表情,對上郁千帆的臉,有禮貌的微笑:“郁大叔好,郁大叔辛苦了,郁大叔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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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千帆再次被喝下的水給嗆到了,一張俊臉瞬間通紅,咳得前翻後仰。
安睿偏着小腦袋睨着郁千帆,撇撇嘴:“果真虧心事做得多了,喝口水都容易發生意外。”十足十的郁千帆形容翻版,說罷還煞有介事抖了抖肩膀,若無其事的從郁千帆面前大搖大擺走了過去。
郁千帆幹瞪眼瞅着安睿,心中直犯嘀咕,這小子今天的表現,很是反常啊!
不過他明白如果安睿不想說,問了也白問,還不如自己去找結果。
等安睿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盡頭,郁千帆東張西望了一圈,見四下無人,推開休息室的房門便鑽了進去。
所謂事不過三,想必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被嗆到,早晨吃的鹹了些,喝點水居然這麽的不順,不過看着施洛辰那張顏色瑰麗的俊臉,郁千帆覺得即便被嗆到也是快樂的。
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之後,郁千帆咂舌道:“果真是太有天分了,這烏龜畫得極,啧啧,實在是極啊!我幻想了幾十年的事情,終于有人敢付諸于行動,睿睿小盆友,我實在太敬佩你勇于撫摸老虎屁股的行為了。”
郁千帆一頓慨然嘆息過後,圍着施洛辰看了又看,最後,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
那天傍晚,湯醫師進休息室叫施洛辰出去吃晚飯,看見他那張臉之後,愣了一下,不過他修為夠到,還是堅持以平常心看待,溫和的叫醒了施洛辰。
施洛辰睡眼惺忪得看着湯醫師憋得通紅的臉,不解的問:“湯四叔,你怎麽了?”
湯醫師連連搖頭:“沒,沒什麽,挺好,嗯嗯我真的挺好。”
施洛辰坐起身子,總感覺湯醫師的表情很是怪異,卻沒有追問,伸手去抓不知是誰給他挂在床頭的外套,他剛剛做了個夢,夢裏居然出現了那份他簽過字的離婚協議,他夢見尼爾斯拿着那份協議對他說他已經和安柔離婚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可是彼一時此一時,這個時候讓他放棄安柔,還不如拿把刀捅了他來得容易,他得想想辦法,讓項海幫他組織一個律師團,挑選出全國最會鑽漏洞的大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那種高手,一定把那份協議捅咕廢了,老婆他是他的,他貢獻了一粒小蝌蚪才組織成型的兒子,也絕對不允許被人家白撿了去。
抓過外套就往身上套,邊套邊道着感激:“謝了,四叔,我去看看柔柔!”
湯醫師看着施洛辰大踏步的往門口走去,突然反應過來了,出聲喊他:“洛辰,等等,你的臉……”
沒等湯醫師提醒,施洛辰已經打開了房門,聽見湯醫師的話,還沒等回過頭來追問湯醫師到底想說什麽,門外也不知哪個冒失鬼突然噴出一口水來,正好被施洛辰那張色彩分明,視覺效果極強的臉完完全全的接收了去。
看着一臉狼狽的施洛辰,湯醫師用無奈低沉的聲音,把那句沒說完的話給補充全了:“你的臉上有點東西,去洗手間洗洗再去看柔柔吧。”
施洛辰攥着門把手,臉部肌肉微微抽動,任由水珠子順着輪廓分明的面部曲線慢慢流淌而下,瞪着眼看着站在對面,臉皮子抽筋的“罪魁禍首”,以森森然的口吻,咬牙切齒的問:“郁千帆,你搞什麽?”
郁千帆嬉皮笑臉:“不、不好意思,一時沒憋住。”
一邊虛情假意的陪着不是,一邊暗爽在心果真是事不過三,瞧瞧他這次就沒把自己給嗆了不是。
施洛辰對着郁千帆,将整潔的牙齒咬得咯嘣咯嘣的響,咬出了郁千帆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看着郁千帆膽顫,施洛辰才白了郁千帆一眼,轉身退回休息室,快步走向衛生間。
看見施洛辰的身影隐在衛生間門後,湯醫師靠近郁千帆,壓低聲音問:“誰畫的?”
郁千帆裝模作樣聳着肩膀:“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麽知道啊?”他和安睿是好戰友,他很講義氣,才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施渣男而出賣良心,供出安睿。
在施洛辰眼裏,郁千帆是浮誇纨绔,尼爾斯是裝模作樣綠茶男;自然,在郁千帆眼裏,施洛辰就是男人裏的害群馬,百分百人渣。
與此同時,衛生間內傳來一聲暴怒的嘶吼,郁千帆反應靈敏,撒丫子就跑。
施洛辰拎着個皮搋子殺氣騰騰的沖了出來,大喊:“媽的,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幹的?”
看着辦公室只剩下湯醫師一人,施洛辰當即了然:“一定是郁千帆那吃貨幹得,我要廢了他。”
湯醫師無奈的搖頭:“真是不打自招的笨蛋。”
施洛辰那張臉很精彩,繼安睿之後,郁千帆又找來了根綠色的彩筆,在那個小烏龜的頭頂上加了一定別致的綠色帽子,也就是湯醫師定力好,不然瞧見施洛辰,也得嗆到。
後來,郁千帆到底還是把安睿給出賣了。
迫于那根皮搋子的震懾力,郁千帆還帶着施洛辰找到安睿當面對質。
安睿沒有像郁千帆那麽沒擔當的推卸責任,他只是用那雙大而清澈,包着滿滿的淚光的眼,可憐兮兮的瞪着施洛辰,抽抽搭搭的說:“我們幼兒班的小朋友,都往自己的爸爸臉上畫東西的,我也想畫,可我沒爸爸……”
施洛辰的心一下子軟了,不但不再責怪安睿,且還奉上自己洗幹淨的臉,甚慈祥的說:“你還想畫什麽,我這裏還有地方,随便你畫。”
見此情景,郁千帆嘴張得好像下巴脫臼了一般瞪着施洛辰和安睿,最後腹诽道:“果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啊!老子卑鄙,他兒子比他老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定會将他老子拍死在沙灘上的。”
什麽叫高手,高手就是明明将人耍的團團轉,被耍的那個還要心甘情願,感激涕零。
郁千帆私下做了決定,以後要玩就玩施洛辰,千萬不能玩安睿,不讓很有可能被安睿給賣了,還美滋滋的替他數錢。
綠帽烏龜事件,最後郁千帆還是被施洛辰給收拾了,安睿那小家夥,才不是個肯替別人背黑鍋的,在施洛辰不追究他的責任後,轉身就把郁千帆給出賣了,順道還瞪着那雙看似無辜的大眼睛,添枝加葉的轉述了一些郁千帆曾經在他面前說過的一些施洛辰的糗事。
事後,郁千帆追究安睿的責任:“喂,小鬼,你媽媽沒告訴過你,出賣朋友是叛徒行為,會被鄙視的麽?”
安睿玩着掌機,頭也不擡的回答郁千帆:“哦,那個我媽咪倒是沒說,她只告訴我,別人扇我一巴掌,我再把另外一邊臉奉上給人家扇,那我肯定就是腦殘了,正常人應該選擇這樣做別人扇你一嘴巴,你不但要扇回來,而且還要狠狠的踢他兩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來扇你嘴巴!”
聽了安睿的解釋,郁千帆決定沉默。
待到人群散去,尼爾斯才又走進了安柔的病房。
安柔昏昏的又睡了一場,似夢非夢間,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眼一直盯着自己,撐開了眼皮,對上了那雙不管何時都蕩着溫暖的紫羅蘭色眸子。
靜默的對視了許久,安柔一點點的別開了視線,嗫嚅:“對不起,還是我。”
尼爾斯的聲音洩出了他的疲憊:“柔柔,今後不要再這樣吓大家了,伯父伯母年紀大了,經不起這麽三番兩次的折騰,還有睿睿,你真把他吓壞了。”
章節目錄 v56 摟着他老婆睡覺
安柔再次對上了尼爾斯的眼睛,低語呢喃:“如果當初沒有你,或許就沒有今天的我和睿睿,我終究還是欠了你的。”輕聲嘆息:“欠了別人的,我可以慢慢還上,唯獨你的,我還不上,你太過無欲無求。”盯着尼爾斯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你就是一位遁世高僧,直到我聽說娶安柔是你從小就有過的夢想,才覺得或許可以有機會還了這份恩情,機會明明就在眼前啊,你那個時候不該讓我放開手,這個世上除了父母外,最愛她的你卻當着她的面做出了那個選擇,你讓她怎麽看你呢?”
尼爾斯澀然一笑:“她的世界裏只有洛辰的存在,我只是她那場愛情幻想裏一個可有可無的布景罷了。”
安柔說:“可你愛她,放開愛人的手,最痛苦的還是自己。”
尼爾斯看着她,眼睛裏似乎有什麽,不等安柔看仔細,就被他用慣常的笑容掩蓋住了,接着若無其事的将話題轉移到了郁千帆身上,他說:“知道千帆的人都說他是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可那麽多人之中,唯有他能看到大家僞裝在面具下的真實自我,早在很多年前他就說過,其實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愛她。”
安柔不解的眨了眨眼。
尼爾斯還維持着溫文爾雅的笑容,可眼角卻滾落了一粒晶瑩,他說:“我一直不信他這句話,直到那天,在我讓你放手時,我知道,他說對了。”
聽見尼爾斯這樣說,安柔徹底呆住了,輕喃:“怎麽會?”
尼爾斯拭去眼角的水澤,笑容複又燦爛了,起身輕輕的吻了一下安柔的額頭,溫和的說:“小傻瓜。”
安柔撇撇嘴:“我的睿睿都那麽大了。”
尼爾斯點頭:“嗯嗯,不是小傻瓜,是大傻瓜。”
安柔複又憤憤:“我才不傻。”
尼爾斯順從道:“對對,你不傻,是我傻。”
看着尼爾斯莫可奈何的表情,安柔複又笑起來。
自以為找回了他的安柔後,變得磊落大度的施洛辰,此時卻躲在僻靜處,把郁千帆拉進了衛生間,用破布堵住郁千帆的嘴,将他綁在馬桶上,摸出不知從哪裏搞來的豔紅色唇膏,在郁千帆臉上恣意發揮他的繪畫天分。
由于太過興奮,所以施洛辰并沒有察覺到他竟然把郁千帆拖進了女衛生間。
是以,拉開隔間的門板,看見疊在一起的施洛辰和郁千帆,有人尖叫,有人啧啧稱奇。
在又一次被人打擾後,施洛辰忍無可忍,瞪着眼睛看着站在一邊呆愣愣的兩個女孩,怒聲喊道:“看什麽看?”
兩個女孩眨了眨眼,之後不約而同的尖叫失聲:“啊~啊~啊!美男,基情,現場版鈣片!”
施洛辰擰了眉頭,表示他沒聽懂,最近他是惡補了很多小說,可那些小說針對性很強,并沒有關于“鈣片”之類的內容,他又怎麽可能會懂呢?
不過郁千帆懂啊,被畫成妖怪樣的他連連搖頭冤枉,他的清白啊!
施洛辰給自己報了仇之後,将被捆成粽子樣的郁千帆丢在女衛生間,揚長而去。
直到有人舉報女衛生間裏有一對猥瑣的男人正在做有礙觀瞻的事情,掃黃打非處派了人來,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後,對郁千帆經行了說服教育,離去時,并不介意被郁千帆聽到,一個個老八股皆在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啊,玩得也太瘋了,怪不得全都搞出了一身的毛病,哎,人心不古啊!”
郁千帆滿目委屈,癟嘴:“不過是畫了個小小的綠色帽子,至于做的這麽絕麽?”
不等他感嘆完了,接到通知的郁父、郁母便急匆匆的趕了來,郁母還是老一套,揪着郁千帆的耳朵将他拉走了,邊走邊說一定要娶個比她還厲害的母老虎震住這個整天惹是生非的浪蕩兒子,以前玩玩女人什麽的,郁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随他胡鬧,想着哪個倒黴的女人被他玩大了肚子,正好娶回家當兒媳婦。
誰成想,自從郁千帆回國之後,就沒再聽他和哪個女人搞出過任何花邊新聞,現在倒是好,終于搞了一回緋聞,郁母屁颠屁颠的趕過來了,結果被告知,和他在女衛生間搞緋聞的居然是個男人,郁母怎麽不怄火啊?
郁父撇嘴說風涼話,他說一定是他們的兒子整天看着自己老爹被人荼毒,受了刺激,心理有了陰影了,才遲遲不找老婆,現在非但是老婆不敢找,有了需求後,居然找男人解決,實在是太讓人無奈了。
郁母當即甩開郁千帆,揪住郁父的脖領子,揮動着拳頭對他咆哮:“子不教父之過,老娘給你生了兒子,你自己不好好教育還怪老娘,你丫滴活得不耐煩了?再給老娘添堵,老娘揍得你連你祖宗八輩都認不出你來。”
郁父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即噤聲。
聽說,至此以後,郁千帆徹底淪陷于應接不暇的的相親宴,無力脫身,施洛辰得知這個消息,雀躍了很久。
當然,郁千帆也曾下了大本錢請安睿友情客串過幾次,效果那是相當的好。
比如有那麽一次,躲在酒店衛生間裏的安睿接到了郁千帆的電話,立刻摸出小鏡子,對着鏡子做了登場前最後一次檢查之後,随後端出架勢閃亮登場。
雜亂的頭發,斜歪的棒球帽,花裏胡哨看不清本來面目的臉,惺忪的眼,最誇張的是鼻子下居然吊着兩管鼻涕,和着口水流淌在一團模糊的白t恤前襟上。
當然,那前襟也是色彩豔麗,混着油、巧克力等等連七八糟的污漬,牛仔短褲也被他穿得拖拖拉拉,趁着服務生不曾注意的當口,直接沖到了大廳舞臺上,拎着麥克風就大聲喊了起來:“爹哋、爹哋,小呆又把自己弄丢了,找不到爹哋了,爹哋快出來把小呆領回去。”
大廳裏的人皆是一愣,随後一片竊竊的議論聲響起,服務生反應過來要上前來揪人的時候,郁千帆颠颠的跑了過來,給了服務生一筆價錢可觀的小費後,将“盛裝打扮”的安睿帶到了那個海歸名媛的眼前。
不等郁千帆給那名媛做介紹,安睿已經流淌着口水,望着那個名媛傻笑,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迷迷的,而且一邊笑一邊說:“爹哋,這個就是你要給小呆找得新媽咪啊?”
郁千帆極溫柔的點頭:“是啊,是啊,漂亮不?”
安睿重重的點頭,伸手抹掉混着鼻涕的口水,呆呆的說:“漂亮,漂亮,比上一個媽咪還漂亮,爹哋你放心吧,這個媽咪我肯定會替你留上半個月的,對了,爹哋,這個媽咪你吃過後,我還可不可以吃奶奶了?”
郁千帆憐愛的拂過安睿那頭雜亂的發,十分肯定的說:“當然可以,我們一起吃。”
安睿高呼:“好耶!”
對面的名媛再也坐不住,一臉陰沉的起身,還算有禮的說:“對不起郁先生,我突然想起還有個慈善晚會要趕,先告辭了。”
郁千帆十分輕佻的伸手拉住了那個名媛的手,還要猥瑣的摸了再摸,笑眯眯的說:“我對你印象十分的好,今晚什麽地方,我陪你出席。”
先前一臉仰慕的盯着他看的名媛緊張的抽回了手,微笑的婉拒:“不用了,是個小型的聚會,都是內部的人,不方便帶外人進去。”
郁千帆佯裝無奈的撇嘴:“不請自來也給主人添麻煩,那我就不陪你了。”
名媛如獲大赦,連連點頭:“恩恩,不必的,那我先走了。”
等到那名媛消失不見後,安睿立刻将手掌攤在郁千帆眼前,一本正經的算着:“名牌棒球帽6000、頭發造型3000、受損發質養護5000、面妝7000、肌膚養護10000、服裝8000、形象損失費15000、友情出場費30000,共計84000,看在是舊交情的份上,可以給你算個七五折,恩,你只需支付63000就可以了。”
前一刻還準備誇贊安睿無論從造型到表演都極其到位的郁千帆,聽完安睿獅子大張口之後,頓時垮了得意洋洋的表情,尖聲叫:“安睿,你土匪啊,搶錢呢,就這麽随随便便的一搞,就跟我要六萬三,太黑了點吧?”
安睿拉過郁千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擦自己的臉,一邊擦一邊摸出一個小型攝像機送到郁千帆眼前晃啊晃的,無所謂的開口:“等一下我把這個送去給郁奶奶,她肯定會給我一大筆誤工費以答謝我的舉報,對了,別妄想以武力勝了我搶回證據,我都給你看了,肯定是留好了備份的。”
郁千帆很是懊惱,在安睿的逼迫下,乖乖的寫了一張屈辱的欠條。
只是實在遇上棘手的人物,郁千帆還是會想到安睿,是以利滾利,安睿盤算過後,偷偷地告訴安柔,不久以後,他就可以買到一個奴隸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天,施洛辰對郁千帆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打擊報複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女衛生間,直接去到了安柔的病房,只是沒想到,推門而入,看見的畫面讓他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安柔困乏了,尼爾斯也很疲憊,然後,他們兩個居然明目張膽的擠在同一張病床上休息。
那倒也罷了,最叫施洛辰憤怒的是安柔居然枕着尼爾斯的臂彎,醫院裏明明有那麽多病床,他困了都沒撈着安柔身邊的位置睡覺,尼爾斯憑什麽就可以摟着他老婆睡覺,實在太氣人了。
施洛辰咬牙切齒,可也只是站在門邊,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的盯着睡得香甜的安柔看。
看了很久,最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施洛辰不知道,在他退出病房的一瞬,尼爾斯突然睜開了眼,看了看還偎在他懷中熟睡的安柔,随後微微側目,轉向門口方向,眼底洩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也才出了病房沒多久,施洛辰邊走邊摸出電話,并不理會自己身處何方,直接打電話給項海:“項海,把全國知名的打婚姻官司的律師都給我請來,越多越好,不管花多少錢,請人之前給他們交個底,問問他們對方手裏如果有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他們有沒有辦法給撤銷了,有辦法的,直接出高價。”
電話那頭的項海沉默了片刻後,拔高聲音喊道:“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那不等于你們私下和解了?只要對方将離婚協議書送交了,你們就是名正言順的離異夫妻了,董事長,這個時候請律師已經沒啥用處了吧,您還是直接考慮怎麽想辦法騙得安總再婚得了,費那毛勁幹啥啊,打不贏官司,還得虧掉不少老婆本,太不明智了。”
聽着項海的風涼話,施洛辰沒把鼻子氣歪了,深呼吸,再深呼吸之後,施洛辰冷哼:“項海,聽說你老婆本存得差不多了,就快結婚了吧?”
項海聽見施洛辰這麽說,感覺頭皮一炸,脊背直冒涼氣,突然想到說錯話了,結結巴巴的解釋:“董事長,我沒那個意思,這事一定替您辦好,保準董事長滿意。”
施洛辰對項海的“上道”十分滿意,贊許的誇獎了他幾句:“我對你的業務能力很滿意,好好幹,這次的事辦好了,明年那個項目就交給你負責了。”
項海當然知道施洛辰口中的“項目”是什麽意思,就好像封建社會得寵的大官,上頭給他指派個肥缺,随随便便就能發家致富奔小康了……
項海被從天而降的好運氣砸的迷迷糊糊,施洛辰又補充了一句:“辦不好,你就回頭從基層重新來過吧。”
一句話,又把項海砸回現實,可不等項海表決心,施洛辰已經挂斷了電話。
施洛辰打完這通電話後,臉上沒顯出輕松的神情,反倒更陰沉了,他豈會不知項海的那個說法,可一旦這事沒一點轉換的餘地,想着剛剛見到的那一幕,沒準安柔提交了協議書之後,一換到離婚證,會立刻牽着尼爾斯的手辦理結婚登記,那他怕是真沒希望了。
何況尼爾斯又不是易天南,哪裏會那麽好诓騙?
真是越想越後悔啊,那個時候以為是豪氣萬千,現在看來,純粹的逞一時之勇,匹夫行徑,真是悔不當初。
“洛辰。”
輕輕的一聲喚,打碎了施洛辰的自怨自艾,擡了頭,竟是很久沒見的張珊珊。
張小山那場綁架案,辦案的警官說是張珊珊報的警,張珊珊在那件案子裏為了挽救思思而廢了一只手。
只是思思到底還是死了,而廢了只手的張珊珊也一直未曾出現在公衆的視線裏。
施洛辰上次聽到這個名字,是有人無意間提及替張小山收屍的人,好像正是張珊珊,因為簽領人就是那個名字。
厲娜死了,張小山也死了,時過境遷後,張珊珊卸除了曳住她的怨氣,平和了許多,只是洗盡鉛華後的張珊珊,看上去比同齡的女子更加蒼老,似乎提早的進到了美人遲暮的悲涼晚景。
張珊珊看着施洛辰呆愣愣的盯着她看,嫣然一笑,輕聲道:“可以請施董喝杯茶麽?”
施洛辰終于找回了聲音,不解的問:“你不是一直喝咖啡的麽?”
張珊珊嫣然一笑:“人都會變得,靜了心之後才發現,清茶的恬淡更适合我。”
施洛辰定定的看了張珊珊好一會兒,才輕聲的問了她一句:“近來好麽?”
張珊珊低頭看了一眼在盛夏的時節仍要裹在手套裏的手,澀然的一笑,“還好。”
施洛辰的心驀地抽了一下,再去看張珊珊的頹勢,滿目歉然:“我請你。”
出了醫院,來到停車場,施洛辰依舊如張珊珊記憶裏的紳士,最關鍵,他為她敞開了曾經專屬于厲娜副駕駛那側的車門。
張珊珊盯着敞開的車門很久,未有任何動作,她一直在攀爬着,就是夢想有一天能坐在這裏,可這一天終于到來之後,她卻再也尋不到任何興奮地感覺,因為她知道,這裏已經不再适合她這樣的女人了。
施洛辰見張珊珊遲遲不肯上車,輕聲的問:“姍姍,怎麽了?”
張珊珊偏過頭看着施洛辰,莞爾一笑,輕道:“我最近喜歡到對面那條街上才開的靜心茶坊坐坐,從這裏到那裏也就五分鐘的路程,不介意陪我走着過去吧,再者,那裏不好找停車位的。”
施洛辰看着張珊珊的笑,跟着笑了,附和:“紳士都尊重女士的意見。”
之後鎖了車,陪着張珊珊一路走到了“靜心茶坊”。
茶坊的感覺和咖啡店是很不同的,茶坊更靜谧,令人身心放松。
張珊珊帶着施洛辰到了二樓的包間裏,背對着喧嚣的街景,看着城市的另一面,如知心朋友一般,不藏功利,趨避鈎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算計,敞開心的交談。
施洛辰問:“很久都沒看見你了,先前去哪兒了?”
章節目錄 v57
張珊珊看着紫砂茶碗,聲音平靜的說:“綁架厲娜和思思的那個叫張小山的男人,他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施洛辰面無表情地說:“這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張珊珊聲音無波無瀾:“我知道你是知情的,你連厲雪婷就是厲娜都能知道,那麽一定不可能不知道張小山是誰。”她勾了勾嘴角:“以你你這種性子,知道了張小山和厲娜的糾葛,肯定連帶着也要把張小山的九族都給調查得一清二楚。”
施洛辰正視張珊珊:“你很了解我。”
張珊珊慨嘆:“可惜了解的晚了點兒。”
施洛辰不置可否。
張珊珊也一陣沉默之後,才幽幽的開口:“我爸一輩子有過好幾個女人,也生下了不少孩子,張小山是老大,我是最小的。女人多了,争風吃醋總是難以避免的事情,我的哥哥和姐姐中,有幾個是被我爸別的女人給算計死的,也有混黑沒混好,把自己搭上的,還有私生活混亂,得病治不好的毛病病死的,總之,沒多少年的時間,我爸那一大堆孩子裏,也只剩下我和張小山兩個了,只是沒想到,我爸這最後一根血脈,還是沒保住,被我給坑死了,我爸說多找幾個女人,多生幾個兒子,張家的香火就不能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要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或許是經過了那麽多事之後,施洛辰的心真的變軟了,看着張珊珊落寞的表情,他竟會有于心不忍的感覺,到底出聲勸她:“那是張小山咎由自取,你沒必要把責任全攔在自己身上。”
張珊珊不同意施洛辰這個說法:“如果我沒把厲雪婷就是厲娜的事情告訴他,他也不至于死得那麽快。”
施洛辰無所謂的回話:“就算你不把事實告訴他,或許再過些日子,我也會把雪婷就是厲娜的事情告訴他的。”
張珊珊一陣愕然:“洛辰,你沒必要這樣開導我。”
施洛辰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是個會為了開解別人,而把污穢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的爛好人。”
張珊珊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施洛辰。
施洛辰品了一口清茶,才又慢條斯理的說:“我這個人,唯我獨尊慣了,從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只想着自己心裏舒坦就好了,而且我很記仇,你知道我愛雪蘭,而厲娜當年對雪蘭做了那麽多無恥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放過她,只是前些日子我被很多事起困住了,暫時沒得了機會收拾厲娜,我會把她留在身邊,只是怕她逃了之後我想找她會很麻煩,而且在我看來,對一個最好的報複方式,是讓她看見自己一直期盼的東西就在咫尺之遙,可對她來說卻可望而不可及,那才夠折磨人,就好像現在,我愛的人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和別人親昵,夜裏做夢都是她跟別人好,而我卻無計可施,這才是最嚴酷的懲罰,至于我說要把厲娜交給張小山,也是因為我發現一個男人如果想要贏回自己喜歡的女人,那麽就千萬不要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所以我懶得再和厲娜糾纏,還有什麽辦法比把她交給張小山更為一勞永逸,只是還沒等我将想法付諸行動,就遭遇了變故,僅此而已。”
聽着施洛辰這番話,張珊珊突然笑了,可笑着笑着,眼圈卻濕潤了,喃喃道:“謝謝你。”
施洛辰自嘲的笑笑:“你看,我就是這麽一個陰險狡詐的家夥。”
張珊珊不再糾結是不是自己害死了張小山,她只輕輕的陳述了之前她去了哪裏:“張小山這輩子混得很遜,遠不如我爸,我爸當年很有些雄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