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子安遇子安 (5)
裏還不閑着:“你個小婊/子,你敢動小悠!搶人男朋友還好意思上門來鬧!柿子撿軟的捏是吧!今兒姑奶奶就讓你來得去不得,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李苒尖叫着躲開,小米見夠不着轉身準備去另一頭,李苒見勢不妙趕緊溜了,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咒罵,小米直追到門外看着她上了電梯才停下。
小米還在憤憤不平的咒罵着李苒,不過終究沒追出去,只是氣呼呼的回了屋。
進屋之後小米才發現,屋裏的氣氛不對。具體什麽地方不對小米也說不上來,然後小米發現沒了李苒的哭罵,屋裏變得安靜,過于安靜,要不是确定薛筱悠和秦子安還坐在沙發上,小米都幾乎要以為這間屋裏沒有別人了。而且感覺似乎變冷了,小米蹑手蹑腳的走到沙發旁,和兩人隔得遠遠的坐下,瞅瞅取暖器,開着的呀,就把檔位調高,還是冷。
房間裏氣氛越來越壓抑,就像有些無形的東西不斷在房間裏沉積,緊緊的束縛着在裏面的人,讓人無奈不敢出聲不敢動彈,連大氣都不敢出,那兩個人怎麽樣小米不知道,不過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就該憋屈死了,小米雙手撫撫手臂,抖着說:“那個,好餓啊,你們吃了嗎?”
沒有人回答。
小米看看坐在旁邊的薛筱悠和秦子安,兩人都像凍住了似的,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秦子安更是像個人形制冷機似的,從裏到外都在發着寒氣。
小米忍了又忍,沒忍住:“幹什麽啊?我承認剛才是我不對了,我不應該沒搞清楚狀況就罵人,但是那種情況是很容易讓人誤會啊!秦子安你一個大男人不用這麽小氣吧,我就說了一句你現在做出這幅樣子算什麽……”
秦子安終于動了,他擡起頭目光清冷的看着小米,看得本來就覺得冷的小米哆嗦的更厲害了,話都說不出來了,心裏暗罵自己瞎了眼,當時是怎麽覺得秦子安脾氣好的,這明明就是個大殺器,比谌楊發火的時候可怕多了。
秦子安一動,薛筱悠也跟着動了。
“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和小米無關。”薛筱悠擡起頭來正視着秦子安,将身體坐得筆直。
秦子安才将目光從小米身上移開,看着薛筱悠沒有說話。
薛筱悠依舊坐得直挺挺的,像僵屍似的轉過身對着小米說:“你先去我房間吧。”
小米聽了這話如獲大赦,趕緊一溜煙跑進薛筱悠卧室,“砰”一聲把門關上。然後她又糾結了,就這麽把薛筱悠丢在外面不太好吧,秦子安臉色那麽可怕,他們會不會吵架?秦子安,不會動手打小悠吧?小米越想越不放心,想出去又覺得不好,趴在卧室門上聽着。
外面很靜,沒有人說話,小米趴了一會兒不見動靜都準備走開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子安,我……”薛筱悠開了口,聲音很輕,帶着些忐忑不安。
以往覺得無比動聽的聲音此刻聽來就像是來自魔鬼的召喚,“子安”這兩個字就像一支箭,呼嘯着紮入秦子安的耳朵,穿過他的大腦,狠狠地釘在他的心上,帶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痕跡,很痛,但也讓之前似乎凍麻了的身體機能又再次恢複了運轉。
“你在叫誰?薛筱悠,現在你喊的是誰?”秦子安抑制着發抖的聲音,聲音有些飄,像是在問薛筱悠,又像是在問自己。
薛筱悠聽到秦子安這麽說,皺了皺眉:“秦子安你說什麽啊?我當然是在喊你,這裏還有別人嗎?”
“是嗎?那陳子安呢?你怎麽叫他?”秦子安眼神不再飄忽,轉頭看着薛筱悠,眸光沉沉。
薛筱悠一窒,過了一會兒才說:“你什麽意思?”?
☆、離開
? 秦子安低下頭,伸手摸褲兜,才記起來自己戒煙很多年了:“沒什麽意思。只是今天才發現,原來我是個白癡,不僅傻還很自作多情。”
秦子安擡起頭看着薛筱悠,薛筱悠沒有說話,依舊直直的坐着看着他,嘴唇抿得緊緊的。
秦子安自嘲的一笑:“怎麽,現在連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也對,其實你一直想面對着的那個人,都不是我吧?這麽長時間了,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自戀果然是病,得治!”
薛筱悠還是沒有說話,眼睛垂着,雙手握成拳放在膝蓋上。
秦子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你剛才不是說有什麽事可以問你嗎?如果我問了,你可以認真回答我嗎?”頓了頓又補充,“不想回答的可以不回答,但我希望你不要說謊,可以嗎?”
薛筱悠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嗯。”
秦子安理了一下思路,開始問:“你給我打電話那次,是因為陳子安?”
薛筱悠問:“哪一次?”
“只有一次,你只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就是去年國慶前,那天你喝醉了,就給我打的電話,那時候,你也是喊我‘子安’,你當時喊的,不是我吧?”秦子安的聲音有點悲涼,原來,在一起三四個月,薛筱悠竟然連個電話都不曾給他打過,他覺得自己都要同情自己了。
薛筱悠沉默,那天她和同事在錦繡良緣吃飯,遇到陳子安在給李苒求婚,當初說只給她唱的歌,一轉頭就深情款款的對着另一個女孩唱了,她有些難受就多喝了幾杯,但是那個電話她為什麽要打,她不知道。
秦子安卻只當她是默認了,心下了然,所以當時薛筱悠說不要騙她,不要半路丢下她,原來都不是對他說的。
跳到下一個問題:“李苒是秦子安的初戀?”
薛筱悠點了點頭。
秦子安也點點頭,他明白了,所以上次小米和谌楊的事情薛筱悠那麽在意,當時他還覺得有點奇怪,今天聽了李苒的話他才有些明白,那麽當時薛筱悠介意的也不是許穎,而是李苒,同樣她在乎的也不是他,只不過是把他代入了另一個人的故事,那個人才是薛筱悠戀戀不忘的人。
“你和陳子安,還有聯系?”默了默,秦子安又問。
“嗯,不過……”薛筱悠似乎還想說什麽,秦子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但薛筱悠卻又閉了嘴,因為低着頭,她沒有看到秦子安眼睛裏的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後只剩下了死水一般的沉寂。
不知不覺間,秦子安也越坐越直,終于和薛筱悠一樣,像兩塊人形木雕一樣分坐沙發上。
“你衣櫃裏收藏着的那張照片,就是你和他的?”秦子安又挺了挺已經像竹子一樣挺直的脊背。
薛筱悠輕輕擡了擡頭,看向秦子安。
“上次你讓我幫小米拿衣服,無意間看到的。對不起!”秦子安坦然的說。
“沒事。很久以前的照片了。”薛筱悠聲音有點飄忽,原來秦子安從那麽早就開始懷疑了嗎?可是,一直以來他卻都沒有說出來,如果不是今天,他是不是一直都不會說?自己和這個男人的關系,有他們之前以為的那麽親密嗎?薛筱悠不禁開始懷疑起來。
秦子安又點了點頭,剛才有很多問題,比如薛筱悠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比如薛筱悠從不在清醒的時候喊他“子安”,比如陳子安和薛筱悠現在是什麽關系,再比如,薛筱悠心裏到底有沒有他。
但是此刻,秦子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問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出些什麽。
死一般的沉默,突然一聲尖銳的鈴聲響起。
薛筱悠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歡快的震動起來,綠色屏幕上明晃晃的兩個黑字:子安。
秦子安從未覺得這兩個字是如此刺眼,刺得他眼睛都發疼。他的手機還靜靜地待在自己的褲兜裏,這個打電話的自然不會是他。而且他曾經看到過,薛筱悠的手機裏存的就是秦子安。
已經很明顯了,真的還有必要再問下去嗎?秦子安隔着褲兜描摹着自己手機的輪廓,為自己感到悲哀。
秦子安都在回想着他和薛筱悠的點點滴滴,努力地想去尋找一絲薛筱悠在乎她的證據。可是他找不到,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主動,薛筱悠從沒說過喜歡他。
之前他總覺得薛筱悠有點太過冷靜,哪怕是對着自己,薛筱悠也依然是冷靜的,疏離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似乎總是游離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如果自己不來找她,她永遠不會想起他,沒有短信,沒有電話,也沒有責怪,似乎不管他出不出現,對薛筱悠都沒有什麽影響,現在他懂了,不是似乎,而是真的不管他有沒有出現,薛筱悠都并不在乎。
因為薛筱悠的情不自禁、情非得已都只是因為另一個男人,她記着的是陳子安的照片,她藏着的她和陳子安的照片,只有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剛才那種神思恍惚的表情。
這個認知如一根尖利的芒刺,慢慢的紮入秦子安的心髒,讓他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心髒的血液像是順着那個無形的空洞一點點的流光,秦子安只覺得冷,很冷,他想着,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啊,明明都過了春節了為什麽還這麽冷?也許他該回家去加件衣服了,秦子安想着起身離開。
薛筱悠挂斷電話,擡頭看着秦子安。
秦子安沒有看她,他什麽都沒有看,雙眼完全沒有焦點,像個夢游症患者一樣全憑本能在行動,薛筱悠看着秦子安僵直着站起來,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電話又響起來了。
這次薛筱悠沒有管,她站起身:“秦子安,你要走了嗎?”
秦子安聽到聲音,茫然的轉過身,像在看着薛筱悠,又像沒有,呓語似的說:“嗯,我是該走了。自欺欺人了這麽久,該走了。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纏着你煩你了,我還你自由,我祝你們,白頭偕老!”
小米在裏面聽着,拉開門縫看了看,眼見秦子安要走,小米急了。沖出來攔住秦子安:“小悠你說話啊,告訴他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幹嘛不解釋?”見薛筱悠沒有說話,又轉向秦子安,“秦子安你誤會了,小悠不是那種人。她和陳子安是上次在醫院無意間碰到的,她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要相信她啊!難道你們在一起這麽久你還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
秦子安沒有聽,僵直的邁開步子繞過小米,走出了這間小小的客廳。
秦子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薛筱悠的家,又是怎麽回到自己家的。他只是覺得累,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累得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薛筱悠站着看秦子安離去的背影,手微微擡了擡,卻還是放了下去。
小米還在旁邊急切地說着什麽,但是薛筱悠卻沒有任何反應。
薛筱悠只是怔怔的聽着,腦袋裏響起的卻是剛才秦子安的字字句句,她想要解釋和分辨,卻不知要從何說起;想要反駁,又覺得那些語言是如此蒼白無力。當看到秦子安背影消失的時候,薛筱悠只覺得心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從她的生命裏剝離掉,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那似乎對她很重要,但是她抓不住了,那個東西随着秦子安消失的背影一起消失掉了。
茶幾上的手機再次響起,小米一把撈起來接通沖着那邊大吼:“打打打,打什麽打!陳子安你個混蛋,你是不是覺得你害得小悠還不夠慘!你自己走了還不夠,還要指使這李苒把秦子安氣走!你現在打電話來幹什麽?看笑話嗎?我警告你,以後你和你的女朋友都給我離小悠遠點!”
小米氣急敗壞的吼完就挂了電話,這次電話沒有再響起。
薛筱悠還是沒有動,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小米看着她,放下手機擡手給她擦臉:“別哭,小悠,你別哭啊,不就一個男人嗎?咱不稀罕,回頭我給你介紹一個比他更好更帥的,咱氣死他!”
說着說着小米自己也哭了起來,她和谌楊糾糾纏纏最後還是在年前分了手,此刻一邊替薛筱悠難過一邊替自己難過,不禁悲從中來,摟着薛筱悠哭得無比傷心。
小米給薛筱悠擦臉的時候,薛筱悠才發現自己臉上竟是已經挂了淚痕,她擡手抹了把臉,依然語音清冷的說:“沒事的!小米,會過去的,會過去的,熬一熬就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薛筱悠一邊說着,一邊想着沒有關系的,她會好起來的,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看才一年不到她不是已經從陳子安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嗎?所以,這次也可以的,很快她就會好起來,回到她以前的生活。
這麽想着,薛筱悠果然沒有再落淚,只是心裏還是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塊。
過了會兒薛筱悠扶着小米坐下,轉身走進廚房。
電炖鍋裏的排骨已經好了,炒鍋裏的拔絲山藥已經凝固成一團,旁邊炒好的蝦仁烘蛋也早已變得冷冰冰的,就算再回鍋加熱,也會變得黏糊一團難以下咽。
薛筱悠看着廚房裏泛着冷膩的光的菜肴,覺得這就如同她和秦子安的感情一樣,看似只需要再加上一點溫度就可以恢複如初,其實早已經錯過了最佳食用時間,再怎麽挽救也回不到最初了。
薛筱悠把山藥和蝦仁烘蛋都倒掉,洗了鍋重新開火,簡單做了個蒜泥白菜和炒雞蛋,加上排骨湯,就喊小米過來吃飯。
飯桌上薛筱悠一句話不說,只沉默吃飯,小米咬着唇,挑着碗裏的飯卻是食不下咽。
薛筱悠看她一眼:“不想吃就別吃,別浪費糧食,掉得滿桌子都是。”
小米忍了又忍還是開了口:“小悠,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沖動,你和秦子安就不會……要不我還是去給秦子安解釋一下,你們……”
薛筱悠夾菜的手頓了頓,然後恢複如初:“不用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沒關系。其實我們之間存在很多問題,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暴露出來而已,今天你在不在,說不說話都不會有什麽改變,別多想。吃飯吧!”
小米只好低下頭吃飯。
一頓飯吃下來,桌上的菜幾乎原封不動。?
☆、心事
?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小米翻來翻去的。
薛筱悠嘆了口氣:“有什麽話就說吧,說完趕緊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小米轉過來,有些委屈:“我怕說了你生氣。”
薛筱悠:“那就不要說了。”
小米更委屈了:“不說我難受。”
薛筱悠換了個動作:“那就趕緊說。”
小米:“那你答應我別生氣。”
薛筱悠準備翻身了。
小平米趕緊拽住她胳臂:“哎,你聽我說完。”
“那就趕緊說。說完睡覺,別翻來翻去的吵我睡覺。”
小米不滿的說:“我翻我的,你睡你的,又不相幹,明明是你自己也睡不着!”
“那個,小悠,李苒剛才說的事不是真的吧?”
“她說什麽事了嗎?”薛筱悠轉過臉。
“就是陳子安和你……還有她和陳子安真的要分了嗎?之前不是都說要結婚了嗎?”
“你覺得這和我有關?”薛筱悠聲音有點冷。
“你別生氣啊。我不是說你,我是怕陳子安賊心不死,要不然李苒怎麽就沖着你這來了!說真的,你怎麽想的?我也想不通他都那樣了你怎麽還能對着他笑得出來。”
薛筱悠反問:“為什麽笑不出來?他和我又沒有什麽關系了,有什麽好在意的。”
剛說出這話薛筱悠自己就愣了。原來自己心裏竟是這麽想的嗎,什麽時候她居然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陳子安了呢?
沒等她想清楚,小米的聲音又響起:“那秦子安呢?真打算就這麽分了?你舍得?”
薛筱悠苦笑一下:“你這話問錯人了,現在不是說不分就不分的。”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和他解釋解釋?”
“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解釋又有什麽用。順其自然吧,大家先冷靜冷靜,過幾天再看了。”
小米語氣有些低沉:“少來,我覺得你就是欺負秦子安喜歡你比較多。你們都着這樣的,誰喜歡得多一些就要遷就你們多一些,你們高興了就哄兩句,不高興了連句解釋都不給。”
薛筱悠驚詫的問:“你是這麽覺得的?”
小米翻身坐起來:“難道不是嗎?你現在這樣和谌楊有什麽區別?想說話的時候就說,不想說的時候就把別人當擺設,不管什麽事都自己憋着,一句順其自然就打發了。順其自然順其自然,順的什麽自然?不就是仗着別人喜歡自己等着對方先低頭嗎?要不然我就不信了,你順其自然那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解釋清楚了?誤會就不在了?谌楊就是,心裏想着個馬佳萍,高興的時候哄哄我,不高興的時候扭頭就走,我生不生氣,在想什麽他從來不會關心。今天秦子安問的話我都聽見了,換誰都得心寒,結果你倒好,一句順其自然就完了。”
小米又躺下來:“小悠,我挺讨厭你們這種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管怎麽樣,總得給別人一個說法吧,這麽不明不白的拖着算什麽呀?”
小米抱怨完,聽薛筱悠沒反應,用手肘捅捅她:“怎麽不說話?不會生氣了吧?那個,你別想太多啊,我也不是針對你,就是想起谌楊,覺得你這麽對秦子安不太對。不管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我覺得你都應該跟他說明白,就算分手也要分得清楚明白。別像我和谌楊一樣,直到現在分了手我都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薛筱悠淡淡的回答:“沒生氣。我在想你說的話。對了,你和谌楊真分了?”
小米的聲音沒精打采的:“分了。馬佳萍一天沒找到谌楊就一直記着她,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每次吵架他都不會讓着我哄着我,就像你一樣,一句‘順其自然’就把我打發了,等着我自己消了氣再去找他,我累了,不想在遷就誰了。所以我勸你啊還是得跟秦子安好好談談,不然老這樣誰都受不了。”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謝謝!對了,秦小胖怎麽回事?”
提起秦小胖小米更煩了,死勁抓了抓頭才說:“別提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就跟我表白,這都多少年哥們兒了,突然來這麽一出,太吓人了!而且當時我不是還在和谌楊分手嗎,他早不說晚不說,偏撿着這時候跟我搗亂,兩個人差點打起來,你說說這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煩死了!”
薛筱悠嗤笑一聲:“少來,我還不知道你!以前不是一直遺憾沒人為你打架顯不出你的魅力嗎,這回得意了吧。”
小米想想,老老實實的答:“開始時是有點,正好讓谌楊看看離了他我米琳也不是就沒人要了。不過後來見他們真要動手就有點吓着了,他們那麽熟,這要是真打起來了以後見面多尴尬啊。”
“那你怎麽想的?”薛筱悠翻個身對着小米。
“什麽?”小米疑惑的問。
“谌楊和秦小胖,你比較喜歡誰?”薛筱悠問。
小米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和谌楊已經是不可能了,他肯定還得接着找馬佳萍,我沒法接受他跟我在一起,心裏卻一直記着另一個人。至于秦小胖,我也說不上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挺輕松的,但是和他真是太熟了,老覺得怪怪的,怎麽都下不去這個手。哎,不對,威懾麽我也想說順其自然呢,難道我跟你們一樣都是人渣?”
薛筱悠拍了一把小米,自己轉身睡了。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子安指着薛筱悠旁邊的座位問薛筱悠:“我能坐下嗎?”
薛筱悠擡頭看是他,面無表情的低下了頭去:“這店又不是我開的,我有什麽資格不讓你坐。”
陳子安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昨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不知道李苒會去找你,還給你和秦……先生帶去那麽大的困擾,真的很對不起!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以後她不會再去找你的麻煩。”
“只要你不要再來找我,我想李苒也沒有理由再來找我。”薛筱悠毫不客氣的說。
陳子安被她噎了一下:“對不起!小悠,我并不想傷害你,你相信我,我和李苒已經分手了,以後……”
薛筱悠擡頭正視陳子安:“這和我無關。陳子安,你似乎還沒搞清楚一點,我們已經分手了,昨晚我就跟李苒說過了,你和誰在一起不和誰在一起都和我沒關系,以後也一樣,我不希望在被你們之間的事打擾,可以嗎?”
陳子安也看着薛筱悠:“可以,我保證,以後她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不過,以後我跟誰在一起不能和你沒關,小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還喜歡你,你也還喜歡我對不對?”陳子安拉過薛筱悠的手。
薛筱悠垂下眼看着被陳子安握住的手,不激動,不興奮,連心跳都沒有加快一分:“不,我不喜歡你了。你和李苒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陳子安看着薛筱悠的神情,漸漸松了手。他知道薛筱悠沒有說謊,薛筱悠有一點,不想說的事不說,但不喜歡撒謊,只不過,這一刻陳子安覺得誠實真不是個優點。
“你愛上秦子安了。”薛筱悠注意到陳子安說的是“愛”,她擡起眼,眼神裏有着顯而易見的茫然,愛嗎?她不确定,只是從昨晚到現在,她像是丢了靈魂,餘下一個空殼,心裏有個裝着秦子安的角落蒙上了塵,灰暗暗的一片,不能去想不能去碰,心會一抽一抽的疼,沒有撕心裂肺,但如細密的絲網一般緊緊裹着她的心髒,随着心髒的每一次跳動推擠着、壓迫着她的心髒,那疼痛就這樣随着每一次心跳綿延不絕。
陳子安嘆了口氣,苦笑一下:“看來我終究還是晚了。小悠,如果,我再早一點,或者當時我們沒有分手,會不會……”
“沒有如果。”薛筱悠眼裏的迷茫退去,恢複了清冷。
陳子安看着她沉默不語,半晌服務員把他們點的東西端過來才打破了這沉默。
薛筱悠低下頭開始吃東西。
陳子安也開始吃自己的那份。
他們吃得很快,吃完東西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陳子安說:“一起走走吧。”
薛筱悠搖搖頭:“沒必要。”
“如果我要說的事和秦子安有關呢?”
轉身離開的薛筱悠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這陳子安。
陳子安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臉悠閑:“如果你沒興趣,可以不聽。”
薛筱悠想了想,還是轉身走了回來。
兩個人沿着路走着。
陳子安給薛筱悠說:“我們多久沒這麽走了?真懷念啊!”
薛筱悠不接茬。
陳子安偏頭看看她,笑了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感興趣的就不接話。你和秦先生分手了?”
薛筱悠停下腳步,準備回身走人。
陳子安攔住了她:“別這麽沒耐心。聽我說完,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幸福。秦先生那邊,需要我去解釋嗎?”陳子安的話語裏透出幾絲苦澀。
薛筱悠驀然擡頭,目光銳利的盯着陳子安。
陳子安摸摸她的腦袋,薛筱悠側身躲開了。
陳子安也不介意,把手放下:“怎麽,怕我動手腳?別擔心,我沒那麽沒品。小悠,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哪怕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你要好好的,你好了,你身邊的人才會好。”
陳子安繼續說:“不相信是吧?我也沒指望你相信。只是,小悠,你不能一直這樣,不信任任何人,永遠都以一個看客的身份冷漠的注視着周圍人的表演,不帶一絲悲喜,別人的事情都和你無關,對其他人是這樣,以前對我是這樣,對那位秦先生,只怕也是如此吧?其實你這樣對你身邊的人挺殘忍的,我們都只是你生命裏的一個過客,停不停留,留多久你都不關注,不要求別人為你而改變,也不肯為別人改變,總說順其自然,其實是你根本就不在意!知道嗎,當初我都懷疑其實我這個人是可有可無的,你需要的只是一個男朋友一個可以結婚的對象,至于這個人是我陳子安還是別的什麽人,其實你并不在乎,只要可以達到你的要求誰都可以。所以我故意和李苒在一起,結果沒想到你二話不說就和我分了手,甚至都沒有問過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如果,你真的喜歡秦先生,還是不要再這樣的好,有些事,還是應該明明白白的說。不要再像我們這樣……”
薛筱悠一開始的時候有點生氣,覺得陳子安莫名其妙,分都分手了還說這些幹什麽,但聽着聽着,她突然覺得有點茫然,她想到昨晚秦子安和小米的話,她真的是陳子安所描述的那樣嗎?陳子安眼裏那個冷漠淡然無喜無悲獨自守着一方天地冷眼觀盡世間百态的人,真的是她嗎?薛筱悠迷惑了。
薛筱悠茫然無措的吃完東西回到公司,一整個下午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直到回到家,對着空蕩蕩的廚房獨自發呆。
昨天倒掉的山藥和烘蛋還沒有丢,混合着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直到小米的電話打進來,薛筱悠才驚醒過來,醒悟自己在廚房裏站了很久了。?
☆、算分手嗎
? “小悠,快來和我吃飯,我們吃豆撈去!”小米在電話那邊喊,薛筱悠想想,自己也懶得做,就出去了。
小米看薛筱悠情緒不高,只以為是她還在為昨天的事難過,就寬慰她,薛筱悠也只是不說話,吃着吃着薛筱悠突然問小米:“小米,我是不是很冷漠,對身邊的人一點都不好?”
正在燙鹌鹑蛋的小米手一抖,一顆蛋就散進了鍋底裏:“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問?小悠,秦子安要是想不通那是他沒福氣,你可別瞎想啊!”
薛筱悠放下筷子,正色道:“不是因為他,今天陳子安來找我了。”
“那個爛人還敢找你,他說什麽了?”小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筷子全掉倒地上了,周圍的人也朝這邊看過來,小米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下來,又喊服務員再拿兩雙筷子,兩人才接着聊。
薛筱悠很低落的說:“可我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
小米一聽急了,接過服務員拿來的筷子才壓低了聲音說:“那種人渣說的話你也能聽,我就說你不該再跟他有聯系,一個賤人,分了手還來說風涼話!他到底和你說什麽了?”
薛筱悠說:“他說我其實很冷漠,對周圍人不關注。”
小米翻了個白眼:“嗨,我還以為說什麽了呢,原來是這個呀,這不是老早就成共識了嗎。”
薛筱悠擡眼看她:“原來你們都這麽覺得?”
小米才發覺自己好像又說錯了話:“也不是,就是吧你确實不太關注其他人,經常獨來獨往的,有些時候覺得對着你說什麽你都無所謂的樣子挺讓人郁悶的,大學那會兒他們都說你不食人間煙火,不過和親近的人也還好啊,像我你就挺關心我的呀。至于其他人,也不重要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誰有那麽多閑工夫管別人!陳子安這麽說你,他自己又能好到哪去,說起來他還不如你,至少你不會傷害別人,他呢,愛完這個愛那個,就是個渣男,他的話你聽聽就算,別往心裏去!”
薛筱悠看着小米,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麽別的了,小米護短,她認定的朋友黑的她都覺得那是白的,索性埋頭吃東西。
接下去的幾天,薛筱悠又恢複了正常,只是想到秦子安的時候心還是會疼。她開始承認,秦子安和陳子安不一樣,他們對她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和陳子安分手的時候她感到難堪委屈不甘,還有茫然若失,可是心不會疼,甚至隐隐的有種暢快感,或許如陳子安說的那樣,他當時只是需要一個男朋友、一個結婚對象,她其實并不愛陳子安,她只是習慣了有這麽個人在身邊,又到了應該談戀愛結婚的年紀,就順其自然的和他在一起了,她本人對于這一事實沒有強烈的個人意願,更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且當時她其實已經快被陳母那種不陰不陽的說話方式和極度的斤斤計較搞崩潰了,老人家從大到婚禮日期、婚禮形式小到床要怎麽擺、枕頭要選什麽樣的全都要插手,薛筱悠索性放手她又不幹,說自己前世欠了他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要為他們操勞,天天跟陳子安跟前告狀,那段時間是薛筱悠和陳子安吵得最嚴重的時候,有好幾次薛筱悠都打了退堂鼓,想着如果結婚就是為了讓自己以後的生活裏多出這麽一位老太太天天對着她指手畫腳,她真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陳子安也沒什麽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提分手,所以李苒的出現雖然令她難堪,卻也讓她隐隐松了一口氣,名正言順的提了分手。
但這次不同,秦子安的離開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