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子安遇子安 (4)
許跑之後,單獨把部門裏的未婚小年輕們全部召集起來:“我跟你們說,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哪裏有帥哥哪裏有美女你們一定要抓住機會緊緊的貼上去,拿下他(她),我們部門的下一代基因能不能改善就看這次了,所以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明白嗎?”
部門的未婚人士集體扶額,完了,又來了,這次這麽多牽紅線的機會,還不知得瘋成什麽樣!
薛筱悠趕緊申明:“黃姐我有男朋友的,不需要了。”
剩下幾個不管有沒有對象的都跟着附和。
一開始黃薇聽到薛筱悠的話本來想點頭,一看大家都跟風連幾個她知道單着的都在裏面渾水摸魚,當下手一揮:“沒事,可以換!擇優懂不懂!”
薛筱悠額上掉下三滴冷汗,陣亡。
小劉高呼:“黃姐你這是逼良為娼!”
黃薇眼一眯,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腮:“所以我還得先把你們培養成青樓女子?提議不錯,不過就你們這條件□□起來難度有點大啊……”邊說邊掃視了在場衆人一眼,被她那眼神掃到的都撫着手臂抖雞皮疙瘩,集體陣亡。
年會頭一天黃薇就開始催他們把工作趕緊做完,為第二天的年會騰出準備時間。衆人被她催得團團轉,果然把許多工作加班趕出來了。第二天一早就只剩了些日常事務,很快就處理結束。之後,黃薇就開始關注部門裏每一個人的穿着打扮。
其實這種情況不用她多說,大家也都會自己捯饬一番,單身的不少本來就蠢蠢欲動想要看看舞會上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人選,自然會費心去裝扮自己。就算是有主的,也是希望自己能力壓群芳驚豔全場,成為舞會焦點的,這是人的本性。
所以,這天公司裏一個個的都有些不太一樣了,男士服飾顏色和款式相對的大同小異還不太看得出來,就覺得下巴更光潔了,西服更挺闊了,皮鞋更铮亮了;女士們那端的是花團錦簇,畫着精致妝容的各色美女來往穿梭,還有些年輕女孩更是特意穿上了小洋裝,腿上就穿着薄薄一層絲襪踩着高跟單鞋,薛筱悠看得直打哆嗦。
黃薇一路看過來,總體都還不錯,她只是針對一些小細節指點一二,或是把圍巾摘掉,或是把絲巾換個系法,或是再加一層唇蜜,或是把頭發重绾一下,都是在小細節上再做做文章。
黃薇是個很會穿衣打扮的人,都是針對各自的特點來做改進,揚長避短,因此經她一提點,衆人變化不大卻是增色不少,一時間大家都對黃薇佩服得不得了,幾個年輕女孩更是圍着她問東問西,求些穿衣搭配和化妝保養的訣竅。
黃薇在中間正說得興起,突然看到薛筱悠走過來,撥開擋在身前的女孩,跟薛筱悠招手:“薛筱悠,你過來。”
薛筱悠以為她有事吩咐,就趕緊過去了。
黃薇把薛筱悠拉到自己身邊站好就說開了:“看到沒,這就是個不會打扮的。”?
☆、跨年舞會二
? 薛筱悠恍然,這是拿自己來進行現場教學了。平時她就常常被黃薇指責說她整天不修邊幅,簡直不像是個女人。薛筱悠覺得委屈,自己穿的衣服那是洗得幹幹淨淨熨得平平整整,絕無污漬和破損,穿戴整齊,頭發也好好紮着,哪裏有不修邊幅了?現在更好,直接成反面教材了。
黃薇扳過薛筱悠的臉,跟圍着的衆人繼續教學:“你們看,紮馬尾更适合臉型稍圓娃娃臉、活潑伶俐那種女孩,可以增添可愛感,起到減齡的效果。薛筱悠是典型的瓜子臉,氣質比較清冷,就是傳統的那種冷美人,就應該把頭發披下來或者挽成蓬松的發髻,這樣才比較襯她的氣質,增添幾分風情和妩媚,當然,底子在紮馬尾也不會很難看,但是就顯得很普通,沒有特點。如果滿分一百分,她這個發型也就60分,勉強及格。”
又拉拉薛筱悠衣領:“再來看衣着。薛筱悠脖子比較修長,鎖骨也漂亮,這是優點,應該要突出,露肩的衣服或者一字領的穿起來這一片肯定好看,不過她身材不夠豐滿,領不能太低,也可以選雞心領或者大圓領,總能把該露的露出來,想遮的遮住,但是你們看看她都穿了什麽,高領!薛筱悠我說你怕冷你帶條圍巾行不行,穿個高領遮得嚴嚴實實的,這是怕誰看到啊!裙子還勉強,這和衣服是一套吧?我建議你以後還是分開穿,那衣服就不要了。這裙子還勉強,複古高腰長半裙,能突出腰線顯得腰細,長度也将就,高腰短裙搭配高跟鞋可以拉長腿部線條,讓腿看起來更修長,不過薛筱悠個頭不低,穿這種長裙也可以,會顯得人比較文藝比較小資,和她氣質也比較搭。不過這一套顏色太冷清了,豔色一點應該會更有反襯效果更有張力,說起來我好像從沒看過你穿顏色很豔的衣服啊,小姑娘家一天穿這麽素幹什麽!服裝整套我給70分,外衣脫掉,再把高領去掉可以再加五至十分。鞋子,黑色短靴,對你來說也可以了,75分。”黃薇一邊點評一邊跟薛筱悠說幾句。
薛筱悠低頭看自己:淺綠色的高領針織衫搭配同套的複古長半裙,腳上是雙黑色小短靴,外罩米色呢大衣,有那麽差嗎,她覺得還好啊。
黃薇又托起她的下巴:“臉上什麽也沒有,0分。綜合評價,50分。”
“有那麽差,我覺得挺好看的呀。”旁邊有個女孩小聲嘀咕。
黃薇撇撇嘴:“所以你們眼光不夠好,要求太低了,你們的穿衣追求還停留在保暖的階段。諾,看看後面那個,那才是只要漂亮一切好說,你們都學着點。”
一群女孩子順着黃薇手指的方向回頭一看,都打了個寒顫:從後面經過的是行政助理Amy,穿着黑色高腰抹胸小禮服,露出大片的肩背和白花花的大腿。聽到黃薇的最後一句話,一群女孩默默走開,算了,她們還是學薛筱悠普通一點好了。
因為是跨年舞會,就沒有再單獨聚餐,直接在舞會上擺了些吃食酒水自助取食,品種不算豐富,就是些常見糕點和水果。領導們輪流上臺講話之後,就算是開始了。很多人也跟着領導們滑進舞池。
薛筱悠不太會跳舞,躲在一邊吃東西。過了會兒,陳子安走了過來,向她伸出手:“美麗的姑娘,能請你共舞一曲嗎?”
薛筱悠找到紙巾抽出一張把手擦幹淨,笑着問他:“你确定?”
陳子安也笑:“當然!希望這次不會被踩得那麽狠。”
陳子安交誼舞跳得不錯,剛認識的時候在校園舞會上邀請過薛筱悠,結果那晚被她踩得很慘。後來在一起之後他也試過教薛筱悠跳舞,被踩了無數腳之後也僅僅是讓她勉強記得了一點基本舞步,後來不得不放棄。
今晚也好不到哪去,一曲下來陳子安被薛筱悠踩了十幾次,旁邊一些原本想邀請薛筱悠的男士看到這種情況紛紛打了退堂鼓,所以後面薛筱悠很是清淨,一個人坐在那裏喝酒吃東西,過得很惬意。
秦子安到的時候舞會還沒散,停了車之後在下面等着也無聊,他決定上去找薛筱悠,給她一個驚喜。
但是到了21層發現裏面空蕩蕩的他才反應過來,薛筱悠只跟他說了公司今天有聯誼舞會,但是沒告訴他具體在哪一層,他也懶得再慢慢去找,就又回了電梯。
電梯裏還有兩個女孩,正說着話。
長發女孩跟另一個剪了齊耳短發的說:“哎,剛剛你看到沒?”
齊耳短發問:“什麽?”
長發女孩:“薛筱悠和她未婚夫在那跳舞。”
齊耳短發:“她訂婚了?什麽時候的事,沒聽說啊。”
長發女孩:“是我說錯了,應該是前未婚夫。”
齊耳短發:“那個不是早分了嗎,怎麽,複合了?”
長發女孩:“我也覺得奇怪,上次在錦繡良緣吃飯的時候你還記得不?跟人求婚那男的就是他,他們公司剛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眼熟,剛才看他們一起跳舞才想起來那就是薛筱悠前男友,我說上次在錦繡良緣她喝那麽醉……”
秦子安還想再聽電梯到了三樓,兩個女孩走出了電梯。三樓有個大型的會議室,裏面此刻正熱鬧,想來就是被包下來做了舞會會場。
但此刻,秦子安已經沒有了進去的想法。
回到車裏,秦子安腦袋裏一直在回想剛才聽到的對話,腦子裏各種思緒飛過,恨不得現在就把薛筱悠抓出來問個清楚,但是不行,萬一事情并不像那兩個女孩說的那樣,萬一是她們認錯人了,對,肯定是她們認錯人了,薛筱悠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秦子安自我安慰着,心慢慢平靜下來,可是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十點半的時候,大樓裏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看來是散場了。
秦子安給薛筱悠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就在停車場這邊,馬上就開出來。
薛筱悠“哦”了一聲就挂了電話,把手縮回衣兜裏取暖。喝了酒從裏面出來突然覺得好冷,不由打了個寒顫。
旁邊的陳子安自然的脫下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上,黃薇在一邊看着調侃:“小陳你這可是表錯情了,我們薛筱悠可是已經名花有主,你那殷勤算是白獻了!要不你那衣服還是給我吧?”陳子安一愣,卻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薛筱悠在路邊等秦子安繞出來,黃薇今晚沒開車,準備搭秦子安車走,陳子安也站在那陪着兩位女士。
秦子安繞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薛筱悠縮手縮腳的站在路邊,身上披着件男士大衣,陳子安就站在她旁邊,只穿了西裝。不用說,薛筱悠身上披的就是陳子安的衣服。見又是這個男人,秦子安心裏警覺起來,那是發現對手的自然反應。
見到秦子安車靠近,薛筱悠把衣服還給陳子安,和黃薇上了車。
黃薇住得離公司不遠,幾分鐘就到了,下車的時候還跟薛筱悠開玩笑:“小悠啊,男朋友很優秀,不用換了。”薛筱悠想到她之前那句“沒事可以換”不由莞爾。
黃薇這話要放平時,秦子安肯定認為是開玩笑和誇贊,可是在今天,他卻覺得黃薇話裏有話,薛筱悠想換男朋友了嗎?是誰呢?聯想到之前電梯裏聽到的那兩個女孩的對話,難道說薛筱悠真的打算和她前男友複合了?聽起來她的前男友今天也在,不過那兩個女孩說的求婚又是怎麽回事?
秦子安只覺得腦袋裏一團亂麻,理不清楚,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此刻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快到盛世花園的時候,秦子安腦子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那個一再出現的男人就是薛筱悠的前男友。
秦子安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看,想問問薛筱悠剛才那個男人是誰,轉頭一看才發現薛筱悠已經睡着了。
車上空調開着,很暖和,薛筱悠坐着坐着酒意就有些上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秦子安輕輕推推她的肩,薛筱悠手一揮:“子安,別鬧!”
秦子安的手就停在那裏,過了片刻才擡起來輕輕捏了捏薛筱悠的臉,看着她沉靜的睡顏,秦子安心裏五味雜陳,有很多問題他不知道該不該問,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過後薛筱悠和秦子安還是那樣,秦子安到底還是覺得應該尊重薛筱悠的過去,不管發生了什麽,他都無意再去窺探,但是心裏終究埋下了一些懷疑的種子,和薛筱悠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會忍不住懷疑,她和陳子安之間,到底是什麽樣。
元旦過去沒多久就到新年了,往常薛筱悠是輪流着去父母家,但今年她不想去,和陳子安都快訂婚又分了,去了肯定要被追問,她不想去應付這些,也暫時不打算把秦子安的存在告訴二老,想等穩定了再說,可是,什麽時候才算是穩定了,她也不知道,畢竟和陳子安都走到那一步了不也還是分了嗎。和秦子安會走到哪一步,薛筱悠也說不清。
秦子安邀請薛筱悠和他一起回家過年,薛筱悠拒絕了。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可一旦牽扯到家人很多原本簡單的事就會變得複雜。薛筱悠和陳子安分手分得那麽痛快除了發現陳子安劈腿之外,和陳子安的媽媽相處得不算好也是一個原因。?
☆、“情敵”上門
? 陳媽媽總習慣拿薛筱悠和李苒來比較,有時候甚至當着薛筱悠和陳子安的面就說薛筱悠這不好那不好,都是講薛筱悠為人太冷淡、驕傲、不禮貌、不夠孝順老人家、不心疼她兒子之類的,批評完之後總會嘆息一聲,說如果是李苒肯定是怎樣怎樣。
薛筱悠自認不是八面玲珑,要她如王熙鳳對賈母那般時時察言觀色,處處小心謹慎的伺候着那是做不到的,可是身為陳子安女朋友,她可以毫不心虛的說自己所做的已經遠超自己當時的身份,她做的那些已經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兒媳婦的位置上對陳母了,不算很刻意讨好,薛筱悠也做不來那一套,但是在陳家的時候家務活基本都是她在做,逢年過節就去看看陳家二老,給陳母買東西。結果老太太倒好,每次都是一點不客氣的收了東西,然後一轉身就數落薛筱悠不說,臨走還得提點提點:“小悠啊,子安掙錢也不容易,你呢能省就省着點,別大手大腳的!看你這衣服,又是新買的吧?子安都多久沒買新衣服了,做人媳婦的不能只顧着自己。”
薛筱悠覺得平時自己其實還是挺好脾氣的,也不計較,但被陳母如此幾次三番之後也繃不住了,當着陳母沒說什麽,離開之後陳子安再讓她去陳家,就有些反感。一來二去陳子安也不滿了,覺得她對自己父母确實不夠尊敬,和薛筱悠開始頻繁的吵架,再後來就是李苒再度出現,兩人分手。
所以,有了前車之鑒薛筱悠很不願意在之前和對方家裏人接觸過多。
秦子安見勸不動她還起了和她一起過年的心思,薛筱悠更不能答應了,這要是還沒在一起就把秦子安綁在這兒過年,秦家二老對她還能有好印象?一臉堅決的把秦子安勸回家了,說是秦子安平時就很少回家,過年就應該多陪陪老人家。
最後薛筱悠跟老爸說自己去老媽那兒,跟老媽說去老爸那兒,然後自己留在小屋過的年。秦子安則回了家。
年三十晚上薛筱悠還是做了有十一二個菜,少了總覺得這年夜飯味兒不對,再多又純屬浪費,後面肯定得丢掉很多。至于去外面訂餐,薛筱悠從沒想過,她還是覺得年夜飯就應該是自己在家做出來的,而且在外面訂年夜飯的往往都是一大家子人,到時候她一個人孤零零占張桌子守着一堆菜,旁邊人的眼光肯定很異樣。平時薛筱悠是不在意,但這個特殊的時期總覺得有些凄涼。
但在家裏,到飯點對着一桌子菜,薛筱悠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胃口。
秦子安也差不多,對着滿桌的菜卻無從下筷。秦子安的母親兩年前病逝了,秦定國也沒有再找年夜飯就父子兩一起吃。自從媽媽去世之後這個家裏就像少了些什麽,秦定國和秦子安之間話說得越發的少了,秦子安很少回家,秦定國經常一個人在自己書房裏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這次回來秦子安覺得秦定國的背又勾了些,頭發也白得厲害,明明比秦衛國要小,看着卻比秦衛國老好幾歲的樣子,秦子安覺得有點心酸,有時候他其實希望秦定國能再找一個老伴,他早已過了叛逆期害怕自己母親被別人取代的年齡,比起父親一個人孤孤單單老去,他更希望有個人可以陪着他,照顧他。父子兩沉默的吃了一頓年夜飯,一點過年的歡樂也沒有,秦子安放下碗,想着等明年帶着薛筱悠一起回來應該會好一些吧。
過了年初三,秦子安就說要回去了,薛筱悠一個人過年他有點不放心。
秦定國沒說什麽,只是秦子安出門之前說了一句:“你也不小了,該找個人結婚了,有合适的女孩子,記得帶去給你媽媽看看,也讓她放心。”
秦子安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答應着:“嗯,我會的。”
穿好鞋臨出門的時候又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就一手攥着門把說了句:“你要是有合适的也找一個吧,你也有個人陪着,我媽才能放心。”然後就出了門。
秦定國聽了兒子的話愣了愣,側過頭去定定看着老伴的遺像,又默默轉身回了書房。
薛筱悠見到秦子安還是很開心的,不過還是問他:“怎麽不在家多待幾天?”
秦子安摟着她的腰拿下巴上的胡茬輕輕紮她的脖子,一邊問她:“你說呢?”
薛筱悠不理他,只是一邊笑一邊躲。
“改天陪我去見見我媽媽吧!”
秦子安說完就感覺到懷裏的薛筱悠身子僵了一下,心裏暗嘆口氣,薛筱悠似乎還是沒有真的接受他。
“怎麽,不願意?”不自覺的,秦子安的語氣裏就帶了幾分失望和冰冷。
薛筱悠從秦子安懷裏掙出來,坐直了身體才說:“也不是,只是覺得會不會太早了,晚一些再說好嗎?”
秦子安心裏已是有些不滿,但沒表現出來,只開玩笑的說:“怎麽,醜媳婦不敢見公婆了?”
薛筱悠也半真半假的回答:“嗯,要是他們反對我們在一起怎麽辦?”想起陳母的事薛筱悠是真的有點沒把握。
秦子安又摟緊了她,把下巴擱在薛筱悠的頭頂:“沒事。如果是怕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媽,她已經去世了的,她不會再對任何人不滿。不過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們晚點再說。”
薛筱悠驚訝的轉頭,這個高度只能看到秦子安的下巴,看不到他的表情:“對不起,我不知道……”
秦子安半開玩笑半幽怨的說:“沒事,我都習慣了,我的事你知道多少?”話一出口,薛筱悠和他都愣了,是啊,他們之間似乎真的了解得太少了。
2月10日,薛筱悠和秦子安在做飯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薛筱悠在廚房裏就讓秦子安去開門,估計是小米。
秦子安打開門見是一個陌生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着打扮都很得體,但看上去面容疲憊,眼底是脂粉掩不住的青色。
女人開了口,語帶質問,毫不客氣的對秦子安說:“薛筱悠呢?怎麽,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沒臉出門了嗎?”
秦子安一聽這話就皺了眉,也不讓女人進去,依然攔在門邊壓着火氣問:“小悠在廚房裏,現在不方便,請問你哪位,找她有事嗎?”
女人卻是冷笑一聲:“我是誰?你應該問問薛筱悠!”又向着門內大喊:“薛筱悠你出來!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着算什麽,有膽做沒膽認嗎?”
薛筱悠剛開始聽到敲門時還以為是小米,小米之前就說要過來蹭飯吃,但此刻聽到聲音就知道不對,便關了火出來,看見門口站着的女人,她不由一怔,門口站着的竟然是李苒。
李苒看到薛筱悠就撞開秦子安,鞋也不換就直接往裏走,薛筱悠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麽。
李苒走進去之後直接坐到沙發上,翹着腿,雙手抱胸,冷冷的注視着薛筱悠:“行啊你,薛筱悠!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手段這麽高,我說當時你和子安分手分那麽痛快,虧得我當時還覺得對不起你,現在看來,是我太蠢才會信了你的鬼話!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真是爐火純青!說吧,你這都有了新歡了還這麽死纏着子安,到底想幹什麽?”
秦子安聽到李苒的話心裏猛地一驚,那個“子安”是何許人也他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絕不是李苒口中那個“子安”。
看到秦子安的神情,李苒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的笑容:“看來你還不知道站在你身邊的這位女士背着你都幹了些什麽,我來告訴你好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苒,是陳子安的未婚妻。哦,對了,她既然什麽都瞞着你,想必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陳子安是誰吧?陳子安就是我現在的未婚夫,也是薛筱悠的前任男友,現在藕斷絲連的地下情人!你也真是可憐啊,戴了那麽大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還要別人來提醒!也難怪,男人嘛,都是視覺動物,啧啧,看看這張小臉,真夠讓人心疼的啊,可惜啊,就是個外表純情內裏發騷不勾引男人就會死的騷狐貍!你以為……”
秦子安聽着李苒越說越難聽,雖然心裏已是疑惑頓生驚濤駭浪,但還是慣性的選擇先站在薛筱悠這邊,不由出言維護,打斷了李苒:“夠了!來者是客,我們歡迎朋友,但是如果李女士的家教就是跑到別人家裏來辱罵主人,那麽請你立刻離開這裏。至于小悠是什麽樣的人,我和她之間如何那都是我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同樣,你和你的未婚夫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也絲毫沒有興趣,更不想插手。另外,就你自己剛才說的,當初小悠分手的原因可是因為你,不知道李女士今天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在這裏指責小悠?”
秦子安這話一出,李苒臉色變了變,當時薛筱悠和陳子安已經決定訂婚了,是她憑着以前多年情分加上陳母也站在她這一邊,她才從薛筱悠手裏把陳子安搶了過來。不過她一直覺得自己和陳子安就是一對的,中途那一段,只是她不在時陳子安的逢場作戲,所以如今以原配的身份在這裏指責薛筱悠她是理直氣壯,被秦子安這麽一說又氣又怒:“別拿我跟那個狐貍精相提并論!我才沒那麽不要臉!我和子安本來就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的,如果不是薛筱悠這騷狐貍趁着我離開的時候勾引子安,子安怎麽會被這個狐貍精迷惑,現在居然跟我說不想結婚了!薛筱悠,你到底是下了什麽迷魂藥,把這些男的一個個迷得五迷三道,全都為你說話?今天我就撕了你這張臉,我看你還拿什麽來魅惑別人!”
李苒說着就從沙發上跳起來朝薛筱悠撲過去,秦子安沒想到她會動手,趕緊起身去攔,被李苒抓在手臂上,好在天氣寒冷穿得厚,只在手腕處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倒是來不及轉過來擋在薛筱悠身前,只能從茶幾那邊伸手攔住李苒,小腿重重的磕在茶幾上,痛得他一聲痛嘶。?
☆、子安是誰
? 見狀薛筱悠趕緊過來扶秦子安坐下,只見左邊小腿胫骨上青紫了一片,中間一條紅色小血點組成的長痕,薛筱悠看得心疼得要死,放下秦子安的褲腿,轉身定定的看着李苒,李苒原本也沒想動手,只是一時不憤就有些沖動了,這會兒看秦子安和薛筱悠這樣子心下就有些發虛,暗怪自己太沖動,這要是萬一真動起手來他們兩個人,秦子安還人高馬大的,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心念急轉,找尋脫身之策。
薛筱悠看了李苒半晌,才冷冷的說:“李小姐,我最後申明一次,我和陳子安很早以前就分手了,現在我們沒有半點關系,他和誰結婚不和誰結婚都與我無關,麻煩你不要拿你們的破事來打擾我,我覺得惡心!還有,有些事兒不适合推己及人,不要總是用自己的心思猜度別人覺得自己喜歡做第三者就以為別人也喜歡。”薛筱悠很少會說這麽重的話,這會兒顯然是氣得狠了。
李苒本來還心虛着,一聽又來氣了:“什麽第三者!你說誰是第三者!我和子安本來就情投意合,要不是你從中插足……”
“是啊,情投意合到你丢下他一出國就是七年,回來就要求他抛下即将訂婚的女朋友和你複合,不答應就要死要活。你當然不是第三者,陳子安明明是自願回到你的身邊,你怎麽可能是第三者!”薛筱悠話語尖銳,句句直指李苒死穴,和陳子安複合之後她就發現中間的那七年成為她和陳子安之間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而薛筱悠的存在更是将這條溝裏注滿了水流,讓她想走過去都沒辦法。
“你……”李苒詞窮,轉而哭了起來,“小悠我知道當時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很愛子安,你知道嗎,我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我根本忘不了他,在國外那幾年我每天都在想他,為了他我才回國的。可是等我滿心期待的找到他的時候他卻跟我說要和你結婚了,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承認我是用了些手段,可那也是因為我太愛子安了,沒有他我真的會活不下去!你不一樣,你看你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還有個這麽好的男朋友,你可不可以發發善心,把子安還給我?”
薛筱悠很想說,那你那七年是怎麽過來的呢?但還是只說了一句:“你找錯人了,我說了,我和陳子安已經沒有關系了。”
“你撒謊!上次他跟我求婚的時候我看到你了,從那以後子安他就一直不對勁,做事躲躲藏藏的,總背着我,後來還是別人提醒我我才知道原來你們一直在同進同出,又是去醫院探老同學又是一起吃飯,而且他們公司還搬到了你們那裏,天天見面,你還說你們沒關系?之前我想這都快結婚了,就一直忍着沒說,但昨天,他居然來跟我說不想結婚了,2月14號就是婚禮了,離現在只有4天,他這個時候突然跟我說不結了,不是因為你還能是因為什麽?一個沒有新郎的婚禮,你讓我怎麽辦?小悠,我求求你,你離開他好不好,以前的事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報複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他……”李苒一邊哭訴一邊扯着薛筱悠的衣袖。
小米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幅場景,秦子安板着臉坐在沙發右邊,薛筱悠就站在他旁邊滿臉的無奈,有個女人正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的,背對着門,看不清楚臉。
“這是怎麽了?”剛才李苒沖進來之後薛筱悠也跟着轉了身,秦子安怕她吃虧,也趕緊跟進來了,門只是掩上并未關好,是以直到小米在門邊換鞋出聲詢問的時候房裏的三個人才發現她的存在。
小米換好鞋走進來,看看沙發上的女人,有點眼熟,不過沒想起來是誰,就拿眼神問薛筱悠,薛筱悠卻沒功夫管她,李苒見又來了人,慢慢收了淚,抽噎着跟薛筱悠繼續說着:“小悠,你答應我,離開子安好不好……”
“你說什麽!你個狐貍精你給我閉嘴滾出去!再多說一句我撕了你的嘴!”李苒才開口小米就發彪了,沖她吼完才轉向秦子安:“好你個秦子安!你行啊,這才多久就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找上門來了!偷吃了也不知道自己把屁股擦幹淨就算了,居然還敢把這些騷狐貍帶到小悠面前來,欺負小悠脾氣好是吧!”
三人都給小米一通吼給吼愣了,薛筱悠只想扶額,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苒這事還沒擺平,又來了個添亂的小米。
眼看小米就要沖上去打秦子安,薛筱悠也顧不得李苒了,趕緊回身站到了秦子安身前,這一轉,左腿也磕在了茶幾上,她也來不及去查看,趕緊跟小米說:“不是他!”
小米聞言一愣,隔着薛筱悠還發火:“小悠你別擋着,你就是脾氣太好才老被人欺負,這人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護着他!早知道當初不該把他介紹給你,這些叫子安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李苒給小米吼懵了,搞不清楚這是鬧的哪一出,但看起來兩個女的似乎也要吵起來了,就擦幹眼淚跟小米說:“怎麽,你也是來找薛筱悠的,她也搶了你男朋友?我就說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陳子安還不相信……”
小米聽到這愣了,看看黑着一張臉的秦子安和滿臉無奈的薛筱悠,又轉身看看說話的女人,這一看覺得眼熟,再一看,怒了,咬牙切齒的說:“李苒!我說是誰這麽不要臉,找男人找到別人家來了!難怪我說怎麽今天才走進這小區就聞到好大一股狐騷味兒,原來是你這個騷狐貍在這裏,我說呢,一般的那也不能這麽讓人惡心!”
李苒本來想讓小米和薛筱悠鬧去,沒想到這邊火又轉自己身上來了,也跳起來罵:“你說誰騷狐貍!”
小米一臉的不屑:“誰答應就是誰,指名道姓了沒聽見嗎?還是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侮辱了這名字,不好意思再叫了!”
兩人隔着薛筱悠和秦子安就吵上了,李苒這時候給氣得要死,完全忘記了自己來的初衷,伸出手指指着小米,尖尖的指尖就戳到了薛筱悠手臂上,小米最近心情不好正憋着火,這會兒李然自己送上門來豈有不發的道理,刷一下把薛筱悠推到在沙發上隔着秦子安和薛筱悠就往李苒臉上抓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