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推門
林輕眉受傷 ，還驚動了顧家中央。
幾天以後, 顧國钰攜夫人殺到了敦煌醫院。
母親患有高血壓, 顧傳堯并不希望二老過來操心, 但父親顧國钰十分堅持要來。理由是：林輕眉不是外人, 是自家人!自家人受傷了, 怎麽能不來探望呢？!
父母太執拗要來，顧傳堯只好應承。
下了飛機, 顧家二老直奔敦煌第一人民醫院。由于二老是社會名流，醫院方面得到消息, 想給他們開VIP通道迎賓。
但顧國钰對醫院院長擺了擺手：“不用麻煩啦，我們走貨物通道就好了, 可以掩人耳目嘛。哈哈哈。”
這天一大早的，林輕眉的病房裏格外熱鬧。
林小妮先輪流被爺爺奶奶抱一抱、親一親、捏一捏。二老簡直是愛不釋手，好像她的每一塊肉, 在爺爺奶奶的嘴裏都是香噴噴的神仙肉。
接着, 隔壁床的周心被波及到，也被爺爺奶奶抱一抱、捏一捏。
妮妮走的是可愛路線，而周心人小鬼大, 向來走的是清秀活潑路線。奶奶對此贊不絕口：“這閨女很像我年輕的時候。”
這話倒是提醒了林小妮：她的奶奶名叫徐抒音，年輕的時候，是國家樂團的首席音樂教授，而周心的特長就是拉小提琴。
于是道：“奶奶, 心心姐姐可厲害啦。她是拉小提琴的, 還參加過比賽獲過獎呢！”
“真的？！”
奶奶喜出望外, 這閨女居然是學小提琴的!
“不過是一個市少兒的比賽銀獎，沒什麽了不起的……”
周心倒是很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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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妮問道：“心心姐姐，上期節目你帶了小提琴來表演，這期你帶小提琴了嗎？”
“帶了，我媽說讓我沒事的時候多練練，明年要考五級。”
“五級？！”徐抒音震驚了：“你才七歲吧？這麽小就考五級了？！”
“嗯。我從四歲開始跟着樂行的老師學小提琴，學了兩年，媽媽才讓我去考級。去年一年，我考了三級，今年年初考了四級。所以明年要考五級啦。”周心吐了吐舌頭：“都是業餘等級考試，不是專業等級。”
“那也不簡單了，奶奶十歲才考業餘五級。五級就是中等程度的選手了，你才七歲，真的是前途無量。”
“奶奶你也學小提琴？！”
周心眼睛亮了，這是老前輩啊。
徐抒音不禁道：“你把小提琴借給奶奶，奶奶拉一首給你聽聽，好不好？”
顧國钰倒是笑呵呵：“哎呀，多年都不看你露一手了，怎麽，你想拉給孩子們聽吶？”
“這病房也太悶了，聽聽音樂也好，輕眉，你說是不是？”
林輕眉點頭笑道：“是，心心，你的小提琴在哪裏？”
“在我行李箱裏，妮妮，你跟我去拿，我手不好動。”周心招呼林小妮。
“叔叔跟你們去拿。”顧傳堯主動幫閨女幹活。
“那爸爸，我們一起去吧！”林小妮牽起了爸爸的大手。
周心不禁羨慕起來：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疼愛，林小妮可真幸福啊……
**
不一會兒，周心的小提琴到了。
奶奶拿起小提琴，拉了一下，道：“C調不到位，奶奶幫你調個音。”
周心吓了一跳：“奶奶，樂行的老師都是用揚音器調音，你用耳朵就能聽出來？!”
“奶奶聽的多了，耳朵就是揚音器。”
說完，奶奶開始演奏。
周心“咦？！”了一句：“帕格尼尼随想曲!”
她仔細聽了一會兒，就知道這位奶奶是超專業級別的選手。連超難度的帕格尼尼，都是信手拈來，說彈就彈。神仙啊!
“奶奶，您是什麽人啊？！”
周心現在一百個好奇心，她樂行的老師都彈得沒這位奶奶好!
“我年輕的時候，教過小提琴和中提琴，現在老了，耳背了，有些節奏不太行了。”
“哪有，奶奶，我學了小提琴三年。你是我見過的拉的最好的人!”
“我奶奶是音樂教授呢！”林小妮道：“奶奶，我看網上說：您的學生在維也納□□擔任小提琴手，是不是的？”
“我的學生可多了，我也不知道哪個去了維也納。”
她不止一個學生走出了國門，走向了世界，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奶奶你好厲害，大觸啊!”
周心這下可真服氣了，怪不得彈奏的這麽好，原來奶奶是個教授！
此時…… 林輕眉若有所思。
**
中午，孩子們去吃飯了，林輕眉和顧家二老拉家常。
原本，她還不怎麽放心将妮妮交給二老帶，但看他們這麽喜歡孩子，這麽疼愛妮妮，也就稍安了心。
說完了妮妮，奶奶提起了周心：“哎呀，現在的孩子真了不起，7歲就考到了四級。将來好好鍛煉一下，必定前途無量。”
林輕眉想的也是這個。昨天，她問周茜婷打算怎麽安排周心的前途。周茜婷說：“心心很有音樂細胞，我打算找個師傅帶帶她，将來讓她考音樂學院。”
在音樂界，向來講究名師出高徒。
請的老師級別越高，那麽孩子的音樂起點也就越高。
所以，當下有很多家長會一擲千金，讓孩子從小拜入音樂名家麾下。
周茜婷原本請了幾個老師，但最高級別的啓蒙老師，也就是個音樂系的研究生。再往上級別的導師，她就沒有人脈圈子可請了，所以一直沒讓女兒拜個名師。
現在，林輕眉有個想法：“伯母，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說吧。”徐抒音慈祥地看着她：“只要是我們能辦的，保準幫你辦好。”
“伯母客氣了，是這樣的……”
林輕眉将周心的情況告訴了她，末了道：“心心這孩子，從前過的很辛苦。将來，我希望她學藝的路上能順暢些。所以，我想拜托您找個小提琴老師，帶一帶周心。”
“沒問題！”徐抒音一口答應：“你傷好以後，就帶着周心回家住，咱們不是住對門嗎？那你甭費心了，我親自來教周心！”
“……”
林輕眉懵圈，伯母親自教？！
顧國钰也道：“你婆……咳咳……你伯母她年輕的時候，是中國交響樂團首席小提琴手，國家級小提琴獨奏家。這個資格夠帶徒了吧？”
“……”
林輕眉睜大了眼睛。
啥？！國家級小提琴獨奏家？！
國、家、級？！伯母？!她聽都沒聽過這麽高的職稱!
“哎呦，這都哪年的事情了。現在我老了，也不愛出來走動了，成天跟你個老爺子養花養草，花花草草又不愛聽小提琴。”
徐抒音還和顧國钰拌嘴。
“那你拔了花花草草，你就想養烏龜，烏龜就喜歡聽小提琴了？！這不是對龜彈琴嘛！”顧國钰還不服氣。
“怎麽？養個烏龜就妨礙你了？!輕眉，你說養花草好，還是養個烏龜好？”
林輕眉：“……都好。”
顧家二老……人還蠻有趣的。
不過呢，顧家伯母的這份人情可太重了。
林輕眉心裏明白：拜個國家級的演奏家為師，這不是有錢就能辦得到的事情。
其餘的不說，光是伯母的那些學生收個徒，都要看徒弟的資質，還要支付幾千元/小時的課程。更別提是伯母本人收徒了。
現在，伯母不談周心的資質如何、也不論周家到底支付多少錢來拜師，直接了當就收下這個徒弟。這簡直是千金難買的人情！
“伯母……”林輕眉十分感激她：“我替心心謝謝您。”
“不用謝，你安心養傷。妮妮和心心這兩個孩子，就交給我和老爺子。”
徐抒音現在樂得賣個人情給林輕眉——
她還指望着林輕眉早點帶妮妮進家門，拯救一下他們淪為家族百年恥辱的大齡.光棍.單身漢.處男.兒子——
顧傳堯馬上都要33歲了，居然還沒娶媳婦!
外面都在風傳他是不是有問題啊，是不是不行啊，是不是喜歡男人啊……
兒子不急着辯解，父母急得頭都要禿了。
***
晚上，林輕眉就打電話，把徐抒音收徒的消息告訴了周茜婷。
周茜婷知道：徐抒音是進了小提琴教科書的人物，挂了十幾家音樂學院的名譽教授頭銜。這樣的人物，基本上已不再收徒。能得到她的垂青，周心走了天大的運！
“輕眉……”周茜婷連聲音都在顫抖，幹脆道：“讓心心接電話，我來跟她說幾句話！”
于是周心就跑了過來“媽媽？”“是的。”“啊？！”“哦……”
她還不明白顧奶奶收徒意味着什麽，只覺得大人們都特別小題大做，個個都一驚一乍的。
林小妮不明所以：“心心姐姐，你媽媽跟你說了些什麽呀？”
周心雙手一攤，有一種“被媽媽賣了”的感覺：“我媽說，讓我喊你媽喊幹媽……”
“……”
沒錯……
周茜婷直接讓女兒認了林輕眉為幹媽……
這個天大人情，周茜婷也只能想出這個法子來還了。
***
轉眼，半個月就匆匆過去了。
周心和林輕眉的傷勢漸漸好轉，天氣也漸漸轉涼。
林小妮要跟爸爸回去，參加小藝人的比賽，就和媽媽周心分別道了再見。
臨走前，林輕眉特意叮囑顧傳堯：“妮妮還小，比賽期間一切就拜托你了。”頓了頓，她還不放心：“不要讓孩子接觸太多的媒體。”
她有經驗：曝光率太高，有的時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俗話說的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人也一樣，站得太高固然風光無限，但有的時候，擡高過了度，那便是捧殺。
顧傳堯也明白：“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妮妮被狗仔隊騷擾，也不會讓她陷入那些虛無的名利場裏去。”
說完，他低下頭，俯視着林輕眉：“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林輕眉覺得有些緊張，但并不回避他的目光：
“沒什麽要補充的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否正确。唉。”
娛樂圈很複雜，是個花團錦簇的地方，但讓女兒踏進去，她始終有些猶豫。
顧傳堯看着她的眼眸，凝聲道：“妮妮喜歡表演，我會盡我所能，為她的夢想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林輕眉相信這話。
這段時間以來，顧傳堯和妮妮形影不離，妮妮說什麽他就聽什麽。
但她也要提醒他：“妮妮是個要強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權力很大，但，不要把大人的手段用在這場比賽上。”
言外之意，她不希望顧傳堯利用他的權力，影響“小藝人”的比賽結果。
她做好了讓女兒凱旋的準備，也做好了在女兒铩羽而歸的時候，告訴她一句：“不要緊，我們還有下次機會。”
顧傳堯莞爾：“林輕眉，你別小看了你的女兒，你也別小看了我。”
他不屑于用那種手段，來影響比賽的結局。
“我不是……”林輕眉想辯解什麽，但一擡頭，就對上了他的雙眸。
顧傳堯眯起眼睛看着她。男人的氣息很近，黑夜漸明，外面的霓虹燈光映進他的瞳孔，眼神通透清澈，似乎能夠看穿對方的心事。
這一刻，林輕眉的心跳忽然慢了那麽一拍。話語也戛然而止。
他們談論的都是女兒，看的卻是對方，氣氛似乎剛剛好。
顧傳忍不住，慢慢靠近她，目标是她帶着紅暈的臉頰，仿佛點綴了桃花的白玉一般。
而林輕眉攥緊了拳頭，一股暖意順着脊背，慢慢爬滿了四肢百骸，似乎有個聲音在耳邊說：不要回避。
然而……
“嘭！”地一聲。
周心推開門，林小妮緊随其後，但是兩個娃愣在原地。
顧總的姿勢是俯身将吻……
這啥情況？!霸總和小嬌妻的醫院play嗎？!
“阿姨，叔叔，對不起，你們繼續哈。”周心趕緊拉走了林小妮……
但是……怎麽繼續？！
顧傳堯咳嗽一聲，恢複了站姿。
林輕眉更囧，她是不是給孩子看了啥不好的示範？！
***
第二天，顧傳堯就帶着林小妮，坐飛機回到了A市。
隔日，《小藝人培訓班》第五期正式開幕。海選來的48個孩子要進行同臺PK。
得到消息，沉寂了半個多月的“林小妮後援會”，再次沸騰起來！
【妮妮回來了！妮妮我愛你啊啊！】
【同志們！新的一輪應援打CALL開始了，大家準備好手中的票了嘛？！】
【#小藝人.林小妮#話題給我刷起來！不能輸給對面的楊小昔家粉絲！】
【該死的，怎麽微博熱搜第48條才是咱妮妮啊？！後援會500萬粉絲都到哪裏去了？！給我轉發、評論這個話題，給妮妮打擂臺賽應援造勢！】
于是節目還沒開播，#小藝人培訓班林小妮#話題度，已經飙升到微博熱搜30位。
妮妮的親媽粉們非常自豪：至少在應援這一塊，林小妮的熱搜級別，已經趕上某些二線小花了。
而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