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過去

大年初一晚上, 《小藝人》第二期開播。

話說, 每年的新年夜晚, 都是各頻道百花齊放、百家争鳴的日子。

為了搶奪繼“春晚”之後“收視率第二”的寶座，各大地方衛視、娛樂衛視、乃至是央視都紛紛呈上了最精彩的節目。

看看江蘇衛視, 相親節目24小時不間斷放送，24位佳麗個個花枝招展，男嘉賓個個腰纏萬貫, 大家各顯神通談情說愛。

看看天津衛視, 直播說相聲和鬥蛐蛐，老國粹的底子不能丢！

看看北京衛視，流量小花、小生、歌後請了一輪又一輪, 全天段輪番轟炸上演唱會。

再看看央視……“改革春風吹滿地，中國人民真争氣……”

但全國人民的心聲只有一個：年年都這樣，每個臺都這樣, 不是蛇精臉就是網紅風, 大家都審美疲倦了好不好……

就在此時，“天魚頻道”攜着《小藝人》第二期襲來。立即刮起一股清新脫俗的娃娃風！

全國觀衆忽然發現：有這麽一個節目，它不鬧那些虛的、網紅的、流量的。它紮紮實實用演技說話, 還有一群喜慶的萌娃, 于是個個都停下了換頻道的手。

七點黃金檔一開始, “小藝人”的收視率以055開端, 落後于各大衛視的“春晚”。但是到了七點半, 經過微博的發酵、網絡的口耳相傳、“小藝人”收視率開始直線上升。

60、70後的畫風是這樣的：

“這個節目好看啊, 好多娃娃在表演。哎呦, 這個娃娃演得不錯！”

“哈哈哈，現在的孩子不得了。哎呦，這個演的是《大宅門》嗎？！”

“女兒啊，趕緊生個孩子，你看這麽多孩子多熱鬧！”

當最後一組k的時候，長輩們都看傻了眼：

“哎呦喂，這楊小昔演得好！”

“這個林小妮演得更好！”

“哎呀，這翠翠看的我都哭了！”

“現在的孩子是成精了嗎？！”

而8090後的畫風是這樣的：

【我遙控器被我媽搶了，全家人現在都在看《小藝人》！】

【哇！我本來是無意間換到天魚頻道的，結果一看就停不下來了！這個節目有魔性啊！】

【天啦嚕，我以為延能的演技是小孩的巅峰。居然還有個楊小昔，甚至還有個林小妮！】

微博頃刻間就把“小藝人”給刷上了頭條——

【天啦嚕！這最後一組k是什麽神仙小選手！】

【楊小昔666！等等！林小妮是66666！娃娃們怎麽演的這麽好？！】

【完蛋了，我愛豆的演技居然被兩個10後給吊打了！完蛋鳥，我的世界觀碎鳥！】

【今年的百花藝術節影後省省吧，應該頒給林小妮才是!】

而00後、10後的畫風倒是很一致——

“媽媽，我也要去參加小藝人比賽！”

然後遭到爸爸媽媽的一個白眼：“那是別人家的孩子……”

一夜之間，“小藝人”火爆全國。

晚上730，小藝人收視率從05上升到了35

晚上800小藝人收視率破了五。此時此刻，微博頭條前五名都被小藝人的話題給包圓。吃瓜觀衆數以千萬計。

到了晚上830，《庭院深深》和《邊城》這兩組開始k，收視率直接變成了12——破了10！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全國至少有一個億的觀衆在看這個節目……

到了845，《邊城》壓軸出場的時候，《小藝人》的收視率達到了今年綜藝節目的最高峰——19！

小演員的演技爆炸了，微博也爆炸了……

十分鐘前楊小昔《庭院深深》才上了微博第一名，接着林小妮《邊城》也刷上了頭條。兩個孩子今天包攬了微博的第一第二名——這還是在沒有任何官方買粉買熱搜的情況下，最真實的人氣指數。

有人說：“春晚導演要哭暈在廁所。春晚花了十幾個億，請了40多個一線明星，還多個臺聯動，收視率才25。結果小藝人請一群沒咖位的孩子上場，收視率也有20……”

還有人說：“今年的阖家歡節目不是春晚，而是小藝人吧？！”

到了9點，兩個小時的節目結束。但是全國觀衆意猶未盡，就紛紛加入了後援群。

與此同時，林小妮和楊小昔的粉絲都在微博上過年——

【各位各位，林小妮後援會39群已滿了。請大家轉戰第40群。現在只有2000個名額哦……艹，30秒就加滿了？！】

【楊小昔的粉絲看這裏！“唯愛小昔”20群已經加滿！請大家轉戰隔壁的“昔昔相依”群！我們專注為昔昔打call一萬年!】

還有路人轉邪教粉的：

【我不打麻将了！我追星了！我愛豆就是林小妮！我站林小妮x楊小昔這對c！有誰指引下這對c的大本營在哪裏嗎？！】

【樓上的，楊小昔x林小妮c的大本營叫做“悉尼王道”（昔妮王道）！這裏是第99群的群號……快加，只有20個剩餘名額了！】

【我擦，加滿了啊，你們要不要這麽快？】

到了大年初二，滕楚北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昨晚，他和顧老爺子在林家喝酒，順便閑聊妮妮的發展方向，不知不覺就喝多了酒。

老爺子囑咐他：“妮妮可以進軍娛樂圈，但她是我顧國钰的大孫女，要走也是走高檔的名媛路線。你以後，少給她接沒檔次的綜藝。要接戲也只能接正面角色，我不要看到我孫女演任何反派角色，明白了嗎？！”

老爺子是京圈大佬，他不害怕孫女會被資本所席卷，他在意的是孫女的名聲，所以對經紀人提出了這些要求。

滕楚北忙着應付老爺子，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然後就忘了給手機充電。

當想起來的時候，滕楚北從床上爬了起來，趕緊給手機接上接線板，然後一打開——滴滴滴，一串提示音。

100多個未接電話……

120多條未看短信……

這是怎麽了？！

拜年的短信他都回複過了呀！

再仔細一看，還都不是拜年的，而是一群大觸來找他合作。

某電影導演：“……老滕啊，我看了小藝人節目。你手上的這個林小妮不錯啊。我現在有個角色，要個小娃娃來演，怎麽樣，要不然讓林小妮來我劇組？！”

某綜藝導演：“……老滕啊，我都不知道你接了這麽好個小演員。怎麽樣，要不然你帶着妮妮上我的綜藝節目？！報酬好說！我按一線明星給她算！”

某媒體記者：“……滕老師，昨晚《小藝人》火爆全國，收視率破了20。我們想給林小妮弄一期專訪，能不能安排個時間？！”

他的本家堂弟：“……老哥啊，我媽爸昨晚念叨了一晚翠翠太可憐了，他們要坐飛機去你那兒看林小妮本人。我現在攔不住我爸媽，你想個辦法吧！”

于是乎……大年初二一大早的，滕楚北也是忙的手忙腳亂。

話說，三年前延能火爆的時候，也是這個排場，逢人就是跟他要小和尚的。他還算有點經驗，就把各路神仙給安撫好：

【不好意思，妮妮還是個小孩。她的家人不想讓她曝光率太多，所以綜藝節目什麽的，目前還沒考慮……】

【不好意思，妮妮最近的檔期都安排滿了，明天要錄制第三期小藝人。目前沒時間去當演員……】

【不好意思哈，妮妮不接受采訪……】

【老弟你滾犢子!】

等滕楚北忙完了，就直奔去了林家，想和林輕眉商量第三期節目怎麽安排。

當他到達林家的時候，先聽到了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

昨天過年，顧奶奶徐抒音給周心和妮妮帶來了兩件新年禮物：

給妮妮的是一塊價值不菲的老坑冰種玉佩，上面雕刻有觀音像，是老人家希望觀音能保佑孫女平平安安的長大。

給周心的則是一把更為昂貴的手工小提琴。

周茜婷也在林家，她特意從外地趕來陪養女一起過年的。當看到這把小提琴的時候，連她這個世界冠軍都不淡定了：“這……這禮物太貴重了吧！這怎麽好意思收下？！”

林小妮不懂小提琴：“周心姐姐，這把小提琴有什麽說法嗎？！”

周心解釋道： “這是一把由giovanni在1760年手工制作的小提琴，存世量不足一千把。”

“giovanni是誰？”

“意大利米蘭小提琴制作學派的創始人，他親手做的小提琴拍賣價都在100萬以上。”周心倒是很懂行的。

“……”

林小妮感覺到了奶奶的財大氣粗，100萬的新年禮物說送就送。

那邊，周茜婷還在客氣：“顧夫人，這個小提琴太貴重了，心心太小，承受不起。”

徐抒音就擺了擺手：“別說這話。再好的小提琴，也要有個好主人來搭配，才能發揮它的本身價值。”頓了頓，老人家道：“明年心心去跟樂團，就拿這把小提琴來演出吧！”

“跟團？！”周茜婷瞪大了眼睛：“您沒開玩笑吧？！讓心心她去跟樂團？她目前還沒過五級，也不是專業的小提琴手。”

“她不用考級，我看她的實力夠去樂團了。”徐抒音是個有眼光的教授：“依我看吶，心心既然要長遠發展，那應該多在樂團待一待，那才叫專業。等過完年，我就寫一封推薦信，讓心心去夜莺樂團，你看怎麽樣？！”

——夜莺樂團是本地最大的合唱團，培養了無數的音樂名流，號稱是本地的“音樂家搖籃”。

周茜婷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進了夜莺樂團，那簡直是一條通往音樂殿堂的康莊大道！

她可以想象的出來：養女将來必定在音樂上大有造詣。這是比什麽都珍貴的新年禮物。

“那奶奶，我要不要也學個樂器什麽的？！”

林小妮自告奮勇，她好羨慕心心姐姐有一把上百萬級的小提琴，也想鼓搗個啥音樂。

“奶奶，”周心也跟着她喊奶奶：“妮妮唱歌你聽過沒有？！來，妮妮，唱個歌來給我們聽聽！”

林小妮瞪了周心一眼：“你知道我門牙掉了，現在五音不全……”

“對呀，某人的門牙昨天掉了！”周心捏了捏她的嘴巴：“牙龈還出血嗎？！我給看看！”

“沒出血了。”換牙期的林小妮說話漏風：“要不然，奶奶你也教我拉小提琴吧！”

“你學個唢吶吧！”周心繼續捏妮妮嘟嘟的臉頰：“等你結婚的時候，自己吹個唢吶，可喜慶了呢！”

“那好啊，我學唢吶。” 林小妮也反手捏起了周心：“等你結婚了，那我在你的婚禮上吹唢吶，等你進洞房我也吹，吹的煩死你!”

——她現在也學會了毒舌，向着周怼怼看齊!

林輕眉瞪了女兒一眼：“妮妮，大過年的，不準說個死字，不吉利!”

顧傳堯疼愛女兒，就張開了懷抱：“妮妮，過來爸爸這裏，讓爸爸抱一抱。”

于是林小妮蹭到了爸爸懷裏。

——哼，全家人現在疼愛周心比疼愛她還多，還是爸爸的懷裏最溫暖。

顧傳堯認真思考起來：“輕眉，要不然我們讓妮妮學一門音樂？”

林輕眉搖了搖頭，她沒有打算讓女兒變成神童，她關心的只有孩子快樂成長，于是道：“妮妮小小年紀，又要拍戲，又要拍綜藝，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讓她再刻意去學什麽音樂。再說了，妮妮馬上就要上學了，應該好好學習功課。”

“媽媽……我不辛苦，真的。”

她覺得演戲是一件快樂的事情，自己越演越精神呢。

“那你今年都已經七歲了，馬上就要上小學，也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林輕眉的父親是個鄉村小學的校長，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期盼女兒能讀書出人頭地。

“我看吶，妮妮這麽聰明，将來讀書也是個好料子。”顧國钰樂呵呵的，他很好看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孫女。

周茜婷拉過了周心的手：“心心，來，你拉一首曲子給奶奶聽聽，要記得顧奶奶對你的栽培，明白嗎？”

“嗯!”于是周心拉起了小提琴。

就在這個時候，滕楚北到了。呃……他來的有點不巧。大家說說笑笑的，宛然一個氣氛活躍畫面和諧的大家庭。他反而成了那個局外人。

滕楚北先跟林輕眉彙報道：“林小姐，昨天小藝人節目的收視率破了20。”

“我們知道，你別提這個！”顧國钰倒是滿不在乎，他提起了另個話題：“那個，輕眉，你打算什麽時候嫁到我家來呀？！”

徐抒音也對兒子道：“對，你們的婚禮也該好好操辦操辦。”

“……”

于是，全家人的目光落在顧總和林輕眉身上。

但林輕眉沉默了，自從生下妮妮後，她根本就沒想過什麽“婚禮”，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嫁人。

顧傳堯坐在她身邊，道：“爸，媽，你們別催。我們不着急結婚。”

林輕眉深吸一口氣，擠出了個微笑，有些倦怠道：“爸，媽，我有點累了，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她就拄着拐杖要上樓，顧傳堯陪着她一起上樓。

到了房間裏，林輕眉坐在了床上，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似乎滿懷心事。

顧傳堯看她欲言又止，就猜到了她在婚事上的猶豫，于是道：“輕眉，你要是不願意舉辦婚禮的話，那我們就再等等，好嗎？”

他不想太為難她當顧太太——但為了妮妮着想，他們必須領結婚證，這樣妮妮才能加入國籍。

“傳堯。”林輕眉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呢：“你父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知道他們不想讓我和妮妮吃虧。但妮妮是我偷偷生下的孩子，我不想讓她受到別人的非議。”

“妮妮就是我正經的女兒。”他再次強調：“她不是什麽偷來的女兒。”

但林輕眉搖了搖頭，說道：“當年的事情太複雜。我可以嫁給你，但我不希望你公開妮妮的身份，也不想當你的顧太太，可以麽？”

“那你是打算和我隐婚？”顧傳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林輕眉目光直視着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來：“其實我一直覺得：妮妮本不該出生。這是我犯下的錯。”

林輕眉對此一直內心有愧。

她也是半個基督徒，卻差點犯了“堕胎”這項原罪。

為了父親，而把無辜的孩子帶到世界上，是她心理上過不去的一道坎兒。

她淡淡道：“傳堯，我不希望別人議論妮妮的出生，我也不想妮妮被打擾，請你諒解。”

顧傳堯沉默片刻，答應了：“那我不公開就是了。”

“嗯。”林輕眉點了點頭，繼而她有些腼腆道：“對不起，這很為難你吧？”

“沒什麽。”

既然林輕眉選擇了隐姓埋名，他也不會讓輿論把她們裹挾住。

原本，就是他強行闖入了他們的生活。打破了她們母女平靜的生活。

所以，真的有“幸福的代價”的話，那麽他也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隐婚就隐婚吧。

他始終是她的丈夫、妮妮的父親。這就足夠。

第二天，大年初三，小藝人“第三期”正式開幕。

滕楚北帶着林小妮去了天魚，再次入住小藝人培訓基地。

同時，一輛黑色的轎車來到了民政局，林輕眉和顧傳堯低調領結婚證，低調地成為了夫妻。

中午，顧家二老和周心來林家吃了一頓飯。

二老是證婚人，周心是花童，這就算是個簡單的“結婚”儀式。

只是這天晚上，林輕眉收到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是未知聯系人，當林輕眉接到的時候，顧傳堯正在洗澡。

“喂，你是林輕眉吧？”說話的聲音是個女子，語氣又冷又充滿着諷刺。

“米伊君？”

林輕眉認出了她的聲音。

或者說，她猜到了早晚米伊君會打電話過來。只是比她預計的要晚而已。

當初錄制《媽媽》第一期節目的時候，她每次對上米伊君的目光，都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敵意。

當時，她還不知道米伊君此舉是為什麽。

現在她終于明白了：因為妮妮長得太像顧傳堯。

米伊君道：“林輕眉，我想和你見個面，好好談談？”

林輕眉想了想，淡淡道：“我現在不方便外出，有什麽話，你就在電話裏說吧。”

“無妨，明天我去你家找你。”

“你……”

林輕眉還沒說完，米伊君就挂斷了電話。

林輕眉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有些人是躲不過去的，只能坦然面對。

這時，顧傳堯洗完了澡，走進了卧室來。

林輕眉靠在床邊，正想着米伊君打電話來的用意，就忽然覺得身上一暖，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傳堯已經緊緊抱住了她。

男人溫和的聲音響在耳邊：“輕眉，我們領了結婚證，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知道嗎？”

——從認識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三個月。但林輕眉總是一個人想問題，一個人解決問題，好像什麽事都不需要別人的參與。顧傳堯知道這是她的性格所致。

——林輕眉是個很淡泊的女人，同時她的性格比較清高，是那種又安靜又冷靜的女人。

而現在，他是她的丈夫了，他希望林輕眉可以依賴自己，把他當做一個港灣。

“嗯。”林輕眉有些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她仰着頭，看着他的臉龐弧度，忽而問道：“你當初什麽時候和米伊君分手的？”

顧傳堯沉默片刻，手上的力道卻是不自覺地加重了些，卻是緊緊把她摟在懷裏：

“七年前，我病得很重，病了三個月，米伊君也沒來看過我。我打電話給她，她說她很忙，有一場戲要拍。”

頓了頓，他自嘲道：“其實，我想等她來的時候，就告訴她：我要和她分手。不想耽誤她的青春。可米伊君居然連來都不來。”

林輕眉沉默了會兒，問道：“所以，你等到白血病痊愈了以後，再說分手的？”

“不是，那一年的6月1日，米伊君終于來美國走了一遭。但她看到我，三秒鐘不到就轉身而去。于是我就打電話告訴她：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所以算起來，他得病的第三個月，就和米伊君宣布了分手。

林輕眉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你是恨米伊君辜負了你嗎？”

顧傳堯笑了笑，但這笑意裏隐約有些厭惡，他冷冷道：“如果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就會理解我為什麽讓米伊君滾。”

他不自覺用了個“滾”字。

“她是什麽人？”林輕眉眨了下眼睛。

“她見過我不久以後，就和我弟弟見了面，還灌醉了我的弟弟，試圖和他上床。”

顧傳堯言簡意赅。

這才是他容不下米伊君的原因。

“……”林輕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從沒聽說過你弟弟的事情。他怎麽不回家？”

顧傳堯不想提這個弟弟，但仍舊告訴她真相：“他有毒瘾，被收押強制戒毒兩年，出獄以後，和家裏人也沒聯系。”

“原來如此。”

怪不得顧家從來不提這個小兒子。

“別想這些過去的事情了，”顧傳堯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嘴角：“算起來，今天算是我們的新婚日子？”

“……”

林輕眉本已有些困倦，聞言，她的身子就僵了僵。

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什麽給封住，沒敢掙紮，卻更加沉淪下去。

一夜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