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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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安歌送好音

作者:莫若空

文案

“Amber是個遲鈍的姑娘,你要費心了。”Blair太太拍了拍程思淼的胳膊,面露同情。

“沒關系,她遲早會是我的。”程思淼笑的雲淡風輕,眼底卻滿是勢在必得。

“哦?真是霸道的小家夥。那我得祝Amber好運了,哈哈。”Blair太太微微吃了一驚,随即又愉悅的笑了起來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蛇精病男神生生把自己掰成暖男的故事

文章已經基本完結了,可能還有幾篇番外,慢慢更新

另外,看文歡迎留言提出建議~十分感謝~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現代架空 甜文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紀安歌,程思淼 ┃ 配角:溫菁菁,陸川,Jason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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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 臨別倫敦

“Jason,我決定回國了。”

倫敦時間晚上10點,BC的大樓卻依舊燈火通明。紀安歌站在落地窗前,點上一根煙,眼神堅定的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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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玻璃中清晰地印出的年輕女人輪廓,面容在煙霧缭繞中一片模糊,卻能看出身形優美,但挺直的背脊線條和剪裁合體的職業套裝卻顯露出清冷的意味。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還是開口道:“如果這是你的最終決定,我支持你。”

“謝謝你。”

“美國這邊暫時走不開,等這個項目結了,我去中國看你。”男人的聲音接着響起。

紀安歌沉默了兩秒,卻還是說:“不,Jason,我的意思是,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她說完這句話,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凍結住了一樣,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是因為我們都太忙了麽?”

他們倆在一起一年,而這一年的時間裏,Jason回英國的時間少的可憐,兩人甚至只有在聖誕節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Jason,你值得更好的。”紀安歌避重就輕。

“Amber,”對面傳來嘆氣的聲音,“你知道麽,你真是個殘忍的女人,甚至連借口都不願意給我一個。”

“這是出于對你的尊重先生,”紀安歌輕笑,“這一年來,我們雖然聚少離多,但也足夠看清彼此之間不合适了。Jason,我們是同一類人,兩顆冰冷的心是不能相互取暖的。”

Jason在心底輕輕的嘆息,冰冷的是她啊,她之于他的距離,一向是不遠也不近。是他還不夠灼熱,溫暖不了她的心罷了。

“什麽時候走?需要我去送你一程麽?”

紀安歌拒絕:“不用了,你在美國走不開。我會把大部分行李提前郵回去,剩下要随身帶的,不會太多,就不麻煩你了。”

“好吧。我這邊還有點事,先這樣。你有任何需要,給我留言。Amber,祝你幸福。”

“你也是,Jason。”

挂了電話,紀安歌看着窗外的燈火,掐掉手中已燒到底的煙頭。

這是她來英國的第五年。兩年讀書生涯,近三年的職業生涯。

說起來,Jason在某種層面上,還算得上紀安歌在職場上的領路人。當年她進入BC的時候,第一任上司就是他。後來Jason跳槽,紀安歌才跟随了現在的上司Charles Blair。

兩周前,BC中國區分公司人事變動,領導層大換血,總公司震動,決定從英國調動人手前去坐鎮。Charles Blair被任命為中國區CEO,而紀安歌作為他的副手,如果願意一同調動,他願意推舉她出任中國區VP。

紀安歌接受了Charles的好意。繼續留在英國,以她的資歷,短期內不會有比這更好的機會。

紀安歌在BC最後的交接工作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她直到要離開倫敦的最後兩天才把工作交接完,騰出手來收拾行李。

她在英國5年,不常購物,但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少,其中最多的,還是程思淼每年送給她的各種無法拒絕的禮物。

“這個妖孽,他是垃圾堆的搬運工麽?”紀安歌頭疼的按了按額角,看了眼程思淼送的“禮物”,簡直束手無策。

說起程思淼這個人,真是一段冤孽。

……

高考報考志願的時候,覺得自己翅膀長硬了的南方小姑娘紀安歌毫不猶豫的報了北京的A大,自此收獲蛇精病男神一枚。

此男神就是程思淼。

此獠大她兩屆,是個混血,還是A大模特社的建立者。他在A大火到什麽程度呢?就看每天換着法子要跟他偶遇的女生裏三圈外三圈把他們教學樓圍個水潑不進的就知道。紀安歌也不知道哪裏入了他的眼,硬被他拉進了模特社。

程思淼這個人,對着外人是一臉溫文爾雅,藝術家氣質爆棚,在紀安歌面前卻是完完全全的一個蛇精病。

蛇精病有兩大愛好。一是以調戲紀安歌為樂,滿嘴跑火車,糖衣炮彈不要錢的往她頭上砸,以致紀安歌一度認為程思淼混的那一半的血是來自意大利;二是以攔截并毀滅紀安歌的桃花為己任。

紀安歌上大三之前,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倆是一對(大霧)。等程思淼終于滾去美國留學了,紀安歌才迎來了大學時期的第一朵桃花——

“紀安歌同學,我覺得你是一個特別有內涵的姑娘,而且我們宿舍的XX也很喜歡你們宿舍的董婉婉,不知道我們宿舍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們宿舍一起吃個晚飯?”

一個認識沒倆月的男生羞澀的攔住紀安歌。男生長得白白淨淨,給人感覺很是乖巧。

于是兩個宿舍就一起吃了個晚飯。

結果第二天紀安歌就接到了程思淼的電話。

“親愛的小安歌,聽說我剛不在立馬就有人勾搭你了哦。”

“呵呵。”這人是有多無聊,隔了一個大洋都擋不住他熊熊的八卦之火。

“我才走了不到1個月啊,走之前讓你乖乖的,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你怎麽不聽話呢?再說了那個XXX在外校還有一個女朋友哦。”程思淼幸災樂禍的說。

“寨見!”

自此紀安歌對于男人再沒半點興趣。

……

紀安歌把程思淼送的東西全扔到一個紙箱裏,塞的滿滿當當的。蛋疼已經不足以說明她的心情了。

這幾張是程思淼從尼泊爾、玻利維亞寄的明信片,這屬于正常的。

那幾件是來自印度的沙麗還有日本的和服——送這些幹嘛??她平時能穿麽!!

還有你妹的巴西寄來的足球?西班牙寄來的一塊紅布??加勒比寄來的一個獨眼眼罩???竟然還有一雙來自非洲的草鞋????

程思淼簡直是撿垃圾界的代表人物。

紀安歌捏着鼻子把箱子封好。這些東西還不能扔,扔了那蛇精病能立馬讓她後悔這麽做。不要問她她是怎麽知道的,這都是血的教訓。

“Amber,你是後天走是麽?要不要我去送機?”

棕發綠眼的大美人推門進來。

紀安歌一邊把封好的箱子踢到角落,一邊沖她擺手:“不用了,我明天把行李都寄出去,随身帶的也就倆箱子,我自己能搞定。”

大美人立刻歡天喜地:“那好吧,正好我後天也還有事,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去中國找你玩。”

說完撲上來親了親紀安歌,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大美人叫Emily,法國姑娘,是紀安歌的合租室友。對了,她還是程思淼的朋友,他倆認識的時間比紀安歌長多了。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說蛇精病的朋友也不會是普通人了。

Emily完美诠釋了法國姑娘的熱情浪漫——以及奔放。紀安歌從來沒見過她有一個超過倆月的男朋友,夜不歸宿或者帶人回家那是家常便飯。

自從跟她合租以後,紀安歌經常在早上醒來後從自家客廳看到各色各樣的八塊腹肌裸男,他們一般或者在找水喝,或者在找廁所。這導致紀安歌現在看到男人的裸體跟在超市裏看到一塊死豬肉的反應是完全一樣的。

感謝Emily,讓紀安歌解鎖了這項新技能。

紀安歌關上門重新開始收拾。

這幾天來跟她道別的人并不多,紀安歌是個不愛交際的人,因此知道她要回國的也就是身邊這些人,Emily應該是最後一個來跟她道別的了。

“叩叩”

這次又是誰?房東太太早就打過招呼了,知道的人也道過別了,Emily的py也不應該這個點過來。

紀安歌疑惑的打開門。

門外站了只紅眼睛的兔子。

紅眼睛兔子長得也是萌萌噠。大大的藍色眼睛,長長的睫毛,年紀又小,嘴還甜,平時很受女孩子歡迎。他是住紀安歌樓下的意大利小帥哥,19歲,學音樂的藍孩子。自從半年前對她驚為天人以後,有事沒事就圍着她轉。意大利人的撩妹能力大家是知道的,更別說他還是搞藝術的了。

問題是,不說紀安歌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就他的年齡她也下不去嘴啊。

“我的缪斯,我剛從Emily那裏聽說,你要離開我回到你的國家去了。從此以後,我的世界天都不會亮了。”

紀安歌扶額,Emily這個大嘴巴。另外,這熊孩子什麽時候能好好說人話?

兔子看她不說話,扁了扁嘴就想撲上來求抱抱,被紀安歌眼疾手快的一手撐開。

“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紀安歌毫無誠意的安慰他。

兔子伸了伸腦袋,看到客廳裏暫時放着的紙箱子,和一些沒來得及收拾的衣物,一臉心痛:“怎麽能讓美麗的女士做這些事,如果我對此視而不見,上帝都不會原諒我。我懇求你讓我幫你的忙。”

“不用了,”紀安歌拒絕,他來了只會幫倒忙。

兔子一臉悲痛欲絕的神色,女神還沒追上,就要跑了,而且還對他這麽冷淡。他長這麽大難得看上個漂亮姑娘容易麽?

他已經選擇性遺忘以前幾天換一個目标的光榮歷史了。不過他竟然堅持“騷擾”紀安歌堅持了半年,也算是前所未有的“長情”了。

紀安歌看了眼兔子的臉色,決定不給他繼續發揮的機會:“這樣,你要真想幫忙,明天幫我把東西搬去郵局。”

兔子聽完高興的比了比自己的肱二頭肌:“作為一個強壯可靠的男人,非常榮幸能為美麗的女士服務。”

紀安歌贊賞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回去吧,明天出發的時候叫你。”

拍完胳膊,兔子殷勤的把腦袋低下來讓她摸。紀安歌面不改色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兔子才眉開眼笑的下樓去了。

☆、槍擊事件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等紀安歌下去叫人,兔子自己就興沖沖的跑了上來。

“早上好美人,作為一個紳士,一定要學會主動為女士排憂解難。”兔子笑得兩眼亮晶晶的。

兔子的真名叫做Antonio,是個很常見的意呆名字,兔子也是只很标準的意呆帥哥,嘴甜的程度在意呆利男人中也算中等偏上。

紀安歌把他讓進客廳,“你坐沙發上等會兒,我換身衣服就出門。”

說着轉身回廚房順手端給他一杯熱牛奶。

兔子糾結的看了眼熱牛奶,他的女神怎麽總是把他當小孩?這樣他還怎麽抱得美人歸?糾結了兩秒又悄悄瞄了一眼紀安歌的毫無商量餘地的臉色,還是乖乖接了過來。

“你去吧,我會很耐心很耐心的。”兔子抿了口牛奶,賣萌的沖紀安歌咧了咧嘴。

紀安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兔子上嘴唇邊粘了一圈的牛奶,決定還是不揭穿他了。

簡直蠢斃了啊。他貌似還感覺自己萌萌噠。他爸媽小的時候一定是路邊撿了只二哈回來養大了。

Antonio喝了杯熱牛奶的時間,紀安歌就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了。

“噢,親愛的Amber,你今天真是太美了。”兔子一看她出來了,立馬萬分真誠的誇獎道。

紀安歌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故意做舊的牛仔褲和白T。他這誇張的語氣,差點讓人産生她穿的是晚禮服的錯覺。

不過想想意呆人民路邊碰上個老太太都能給人誇得像朵花兒一樣也就不奇怪了。

意呆帥哥的把妹技能點真真是全點滿了。

“走吧,我昨天晚上跟Emily借了車,你先幫我把東西搬車上去。”紀安歌指了指堆放在客廳的箱子。

“這些封好的箱子都要搬下去麽?”

“對,這些都得寄走。”紀安歌點頭。

Antonio摘了自己的帽子,放紀安歌懷裏:“親愛的女士,麻煩你幫我抱好我的帽子,作為報答,我會幫你把所有的箱子搬下去。”

他這麽紳士的男人,怎麽就得不到Amber的歡心呢?果然是還有繼續努力的空間啊。

哎,他搬箱子的樣子也很帥啊。

一共就需要搬4箱行李,兔子生生搬了2個小時。一會要休息,一會要紀安歌給做好吃的,而且還死活不讓紀安歌插手。

就這樣還能一臉生無可戀的攤在沙發上跟紀安歌抱怨:“天啊,搬家竟然這麽累,Amber你太辛苦了,我好心疼你。不如我們先去喝一杯再接着去郵局?”

紀安歌看都沒看他,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那你先休息,我自己去郵局了。”

Antonio立馬腆着個臉追上去:“這只是個玩笑,玩笑。”

紀安歌坐在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Antonio乖乖的坐上副駕駛座,兩人總算出發了。

兩人到郵局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還好英國人不像意大利人這麽散漫,很快的就幫她辦理好手續。

紀安歌站在窗口邊填單據,回頭發現Antonio不知道去哪了,正想去找他,就看到他領着一個推着嬰兒車的白人母親進來。

“噢,天啊,你真是太幸運了,你車裏躺的是天使嗎?”Antonio笑得一臉甜蜜,邊走邊把年輕的母親誇的眉開眼笑的。

紀安歌扭頭繼續填單子,擔心他走丢什麽的果然是多餘的。

Antonio把人領進來又聊了一會,真把人逗得花枝亂顫,笑聲怎麽都抑制不住的。總算想起來他是跟着紀安歌一起來的。

“Amber,需要幫忙麽?我剛呆的太無聊了,就出去遛了遛,正好碰到一位女士要進來,就順便聊了兩句。”Antonio走過來問。

“不用,我已經辦好了,馬上就可以走了。”紀安歌擺手。

正在這個時候,小小的郵局突然沖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手裏還拿着一把□□。

郵局裏頓時亂成一鍋粥,尖叫聲此起披伏的響起來,還有人不停的叫着上帝。

“蹲下,不許動!!”男人喊了一聲,聲音顯得很是焦急。

外面開始響起警笛聲。

紀安歌心裏一沉,事情可能不是簡單的搶劫案而已。這男人看起來像是被追捕然後逃到這個郵局裏來的,不然不會只要求他們蹲下。最重要的是,警察來的太快了。

果然,男人一聽到警笛聲,顯得有點歇斯底裏:“所有人都蹲下!不然我就開槍了!!”

Antonio顯然有點吓到了,蹲着紀安歌身邊不自覺的抓了抓她的胳膊。紀安歌拍了拍他,他立馬感激的看了過來。

過了幾秒大概覺得紀安歌比自己還鎮定,略微有些丢人,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屋子裏的氣氛十分的凝重,不時有人壓抑不住的小聲哭出來。持槍的男人焦躁的走了兩步,似乎有些茫然。

“哇……”一個嘹亮的哭聲打破了這危險的平靜。

紀安歌悄悄擡頭看過去,Antonio領進來的那個年輕母親蹲着不遠處,正手忙腳亂的哄着孩子,神情很是恐慌。

火上澆油的是,外面的警察也已經到了,正在朝裏面喊話:“裏面的人聽着,你已經被包圍了,我們要求你釋放裏面的市民。”

紀安歌心下一沉,這個說話的菜鳥簡直是把他們架着火上烤,在持槍者情緒這麽激動的情況下,竟然用這麽生硬的語氣跟他說話。

果然,男人狂怒的朝天花板上的燈開了一槍:“釋放他們?那誰釋放我?說啊!誰釋放我!我警告你們,你們膽敢進來,我就一個一個全部殺掉!”

郵局裏衆人頓時又吓哭不少。

持槍者突然大步向抱着孩子的女人走過去:“把他給我!”

女人崩潰的大哭:“不,你不能帶走我的孩子!不行!”

“我讓你把他給我!!!”持槍者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砰!”

持槍者再次開了一槍,這回準确的打在了女人的腿上。

“啊啊啊啊!!!”女人慘叫一聲松開了手。

屋子裏噤若寒蟬,衆人哭都不敢哭出聲來,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外面的警察大約聽到屋裏的兩聲槍響,喊話聲也停了下來。

紀安歌和Antonio默默蹲在邊上,不由得嘆了口氣,明天就要離開倫敦了,這得是什麽運氣才能碰上這種事。而且這劫匪一看就是個沖動的。

Antonio顯得有點焦慮,又有些緊張,不住的偷瞄那個中槍的女人。

紀安歌拍了拍他,示意他稍安勿躁,持槍者現在正是情緒激動的時候,現在不管幹什麽都只會激怒他。

持槍者搶了哇哇哭着的孩子,站到門邊,找了個角度隐藏住自己,讓孩子的臉暴露在外面警察的視線中:“看到了麽,如果你們不讓我走,我就先殺了這個孩子。”

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過了一會,外面喊話的人變了,換了個柔和的女聲:“裏面的先生聽着,請你不要傷害裏面的人質,我們願意配合你。”

持槍者絲毫沒有露出放松的表情,猙獰的說:“給我一輛車,加滿油,還要……”

他停下來低頭思索了一會,顯得有些難以決斷。

“……還要2000萬英鎊。”持槍者補充。

紀安歌低下頭,這人是電影看多了麽?2000萬英鎊?挺能獅子大開口啊,外面的警察不可能會答應他的要求。

“這位先生,車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但2000萬英鎊實在是做不到,這麽大的數額,不說有沒有,就是有短時間內也湊不齊,銀行也需要時間去确認這筆錢的出賬。”柔和的女聲為難的說。

持槍者顯然不是很聰明,見她說的合情合理,又不想浪費時間耽擱太久,只好妥協:“那你們能提供多少?要快。”

外面嗡嗡嗡的一陣讨論聲後,女人重新開口:“最多只有20萬英鎊,需要半個小時。”

持槍者顯得很不滿,卻又有些洩氣:“這麽少。算了,你們去準備,半小時後我要見到車和錢。”

“沒問題,但我們請求你先放出一部分人質。”

屋裏的人頓時騷動起來,畢竟誰也不想讓別人捏着自己的命脈。

持槍者沉默了。

紀安歌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抱着孩子的手法其實很生疏,卻很小心,持槍的手從打了人以後就一直在抖。他穿的很破舊,卻很幹淨;但性子偏激,容易被人激怒;持槍的手法很生疏,中途換了好幾次手,想必也是沖動之下才作出這種事。

但他現在顯然已經意識到回不了頭了,有點過分敏感和焦躁。

紀安歌看他似乎有點動搖了,決定試一試。便慢慢擡起頭來:“尊敬的先生。”

她的語氣很慢。她不想激怒他。

Antonio緊張的抓了抓她的手臂,悄悄側身想擋住她。

持槍者警惕的看着她。

“我懇求你讓這位女士出去接受治療。”紀安歌指了指受傷的女人,冷靜的說:“屋裏的人已經足夠多了,我們會認真配合你。”

屋子裏一共有12個人,大家都悄悄觀察他的反應。

“我同意那位女士的話,我自願留下來配合你。”一位老紳士緩緩開口。

誰知那女人突然哭着張口:“請您把孩子還給我,讓我帶他一起出去。”

紀安歌閉上眼嘆息一聲,要糟。

他們都只是在請求他,這個女人卻是在提要求。

果然持槍者臉上的猶豫消失了,冷笑了一聲:“我最讨厭像你這種理所當然命令人的渣滓,放心,我一定最後一個釋放你。”

女人崩潰的嗚咽出聲。

過了十分鐘,持槍者随意指了6個人:“你們可以出去了。”

幸運的是紀安歌和Antonio都在範圍之內,而那位老紳士卻被留了下來。

紀安歌擡頭看持槍者,發現他也在看着她。持槍者在她張嘴說話前堵住她的話頭:“雖然我欣賞你的勇氣,但不要得寸進尺。看在大家都活得不容易的份上,你和你的朋友獲得了我的寬恕。”

紀安歌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裏有瘋狂,卻也有悲哀。

“願上帝保佑我們每一個人。”紀安歌看着他低聲說。

衆人慢慢的挪了出去。持槍者果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并沒有阻攔。

紀安歌幾人一回到安全位置,就被人群包圍了起來,衆人被帶下去詢問。

警局裏。

“親愛的Amber,你好勇敢,果然是我的女神!” Antonio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紀安歌,雙眼裏寫着崇拜。

兩人剛剛錄完筆錄,跟其他人一起暫時呆在警局裏。

“哐”的一下,一群警察推開門進來,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嘿,兄弟們,案子結了,犯人剛剛被我們擊斃了!”

警局裏留守的警察頓時上前祝賀:“恭喜!怎麽樣,有沒有人員傷亡?”

進來的人一邊往裏走,一邊回答:“這回意外的順利,除了一個人受傷了,其他人都被安全解救了。”

“Antonio,”紀安歌推了推他,頓了一會說:“你去打聽一下情況。”

Antonio早就坐不住了,第一次經歷這麽驚心動魄的事,頓時三兩步的湊人堆裏問詳細細節去了。

紀安歌愣了愣。她出來的時候跟那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他眼睛裏的悲哀遠大于希望,她當時就有種隐隐的預感,其他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的。

“Amber,Amber,” Antonio推開人群走了回來,“聽他們說咱們出來以後,沒半小時,除了那孩子其他人也被放出來了。”

“後來呢?”

“後來那個男人帶着孩子上了車,車上有個兒童座椅,他開出去沒多久可能覺得擺脫了警察的追蹤,停下來把孩子放兒童座椅上,用安全帶扣副駕上了。然後就被狙擊了。” Antonio唏噓了一聲,“他倒是也沒完全壞透。”

紀安歌沒說話,只隐約覺得有點傷感。突然想起來那個男人說的話,又看了眼今天穿的做舊的牛仔褲,他大約以為她也活的不太容易吧。

每個人都有屬于他的故事,這些故事推動着他做這樣那樣的選擇。

願上帝保佑我們每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忘了要說什麽。。

大家請忽略我

☆、C3 回國

C 3

倫敦希思羅機場。

“你真的不用找人去接機麽,親愛的安歌?”

紀安歌一邊從值機櫃臺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護照和機票,一邊跟遠在美國的程思淼通電話。

昨天Antonio回去以後拉着她傷感了好一會,這一回是真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大約是覺得他倆剛有了“過命”的交情,紀安歌就要離開,給他難過壞了,今天死活也不願意來送她——當然,紀安歌也沒這想法。

結果她一個人來了機場,正辦着登機呢,程思淼來電話了。

“不用,我又不是沒在北京呆過,我認路謝謝。”紀安歌拒絕,“而且紐約那邊天還沒亮吧,你不睡覺瞎蹦跶什麽。”

“人家在乎你啊親愛的。你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之一呢。”低低的笑聲從聽筒中傳來。

“是因為其他女人在了解你的本性之後都被你吓跑了,只剩下我這個抗擊打能力強的了,是吧?”紀安歌翻了個白眼,卻不自覺勾了勾嘴角。

說起來,她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親近的人,永遠習慣禮貌而又疏離。她和程思淼這麽南轅北轍的性子,能維持這麽多年的友誼,主要還是程思淼的功勞。

“那我可以理解成,你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你已經很了解我的本性了,并且對我很是滿意麽?”程思淼不要臉的接話,重點照顧了其中的某個字。

紀安歌無奈:“程思淼你的節操掉了,趕緊撿撿。”

“節操是什麽?”程思淼笑的一臉無辜。

紀安歌對他也是沒招了。程思淼這人一向沒臉沒皮,跟他說什麽都沒用,依然我行我素。但好在他也就是嘴比較欠。

“你是不是平時都這麽調戲你的客戶的?”紀安歌調侃他。

程思淼慢條斯理:“不,你要相信我的客戶在我這裏絕對沒有這麽美好的經歷。”

紀安歌假笑:“那麻煩你把我當作你的客戶來對待,謝謝。”

“不行哦小安安,你恐怕出不起這個價錢。”

紀安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所以你打電話其實是來嘲笑我窮的吧程公子?”紀安歌面癱臉,“要沒別的事我準備挂電話過安檢了。”

“好吧好吧,上飛機給我發條信息。房子的密碼微信發給你了。我去睡覺了。拜~”程思淼打了個哈欠。

“嗯好拜拜。”

倫敦到北京飛行時間11個小時,紀安歌在飛機上一向休息不好,等下了飛機整個人都是蔫兒吧的。

Charles兩天後的飛機,所以多出來的這兩天她可以用來調整時差。

“您這行李可真不少,怎麽沒個人來接啊?”出租車司機操着一口京片子手腳利索的幫她搬行李。

紀安歌禮貌的笑笑:“這麽大早的不好麻煩別人。”

師傅看了她一眼,這年頭這麽懂事的姑娘可不常見。

“嗨,我閨女要像你這麽貼心就好了!上回她淩晨2點的飛機,還非讓我來接她。”司機師傅一邊吐槽一邊上車系好安全帶,“得嘞,您上哪兒?”

紀安歌報了個地名。

師傅緩緩啓動車子,開出航站樓。

“您這時間點兒正好,今兒周五,再晚點該趕上早高峰了。大北京這幾年人是越來越多了,早高峰那會兒堵的哎喲。”司機師傅從鏡子裏瞟了一眼後邊的紀安歌,“您這是國外留學回來還是去旅游啊?”

紀安歌許久不回北京,聽着他的口音也覺得親切,笑着答道:“是工作調動。”

“喲,從哪個國家啊?”

“英國。”

司機一聽,激動了,誇道:“英國好啊,我哥們兒他閨女兒也在英國,已經去了一年了,你別說,英國的教育就是好,不然怎麽那麽多年輕人都要往外跑呢?有機會我們也想去旅游旅游。”

“還行吧,各有千秋。”

司機不以為意,接着說:“不過現在好多留學的也都回來了,北京現在發展的特別好,就是霧霾太重了。”

“對,可惜空氣不太好。”

不得不說,北京的司機師傅那是個頂個的能聊,運氣好的時候還能碰上段子手,現場給你來個單口相聲什麽的;運氣不好碰着一喜歡唱歌的,碰巧還是個音癡,那就痛苦了,他能給你魔音洗腦一整路。

在紀安歌被師傅灌了一腦子的北京路況信息之後,目的地終于到了。

她到的這個小區看起來很高檔,進出還必須刷門禁卡。紀安歌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戶,簡單做了個登記,保安便幫忙開了門。

“女士,需要我幫你推一個行李箱麽?”

保安看紀安歌一人拿了兩個行李箱,擔心她一個人推不過去。

紀安歌也不矯情,她一個推确實有點費勁,正好她也不認識要去的9號樓這麽走。

“那麽,就麻煩你了。”

保安幫她推了一只箱子,帶着紀安歌認了認路,把她送到樓下就回去了。

“22層,22層在哪裏。找到了。”

紀安歌把箱子推進電梯,看了一圈,最後在最上方看到了要去的樓層——22。

沒一會電梯門再次打開時,門口站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臉色很冷,氣勢也很足,拿着一只男士公文包,似乎準備去上班的樣子。

男人看到電梯裏的紀安歌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向旁邊挪了一大步,給紀安歌讓開了路。

“謝謝。”

紀安歌推出一只箱子,男人伸出手來幫忙拉了一下。紀安歌又拖着另一只箱子出來。

“你住對門?”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紀安歌擡頭掃了一眼,一梯兩戶。于是點了點頭:“是的。”

男人的挑了挑眉毛,神情有些古怪。

“陸川。歡迎。”男人伸出一只右手。

“紀安歌。謝謝。”紀安歌同樣伸出右手。

兩人禮節性的握了握手,然後陸川揚了揚手上的包:“回見。”

“回見。”紀安歌點了點頭,目送他進電梯。

等電梯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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