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2年少的夢,誰還記得
☆、Chapter22 年少的夢,誰還記得
飛機抵達國內的時候,我已經倦的厲害。這兩天,幾乎都是在飛機上度過的,我就是鐵打的人也該撐不住了。
周南倒是很明白我的疲憊,一下飛機也沒強逼着我去醫院,只是好風度的把我送回家裏。
到家門口的時候正好遇見買菜歸來的老媽,看見我回來時,着實吃了一驚。我已經多年沒有回國,這樣幾天之內回了兩次,實在讓他們受寵若驚。
但她還是很是開心的把我迎回了家,還熱情的邀請送我回來的周南一起進來喝杯茶。無奈周南時差也沒調整過來,只能婉言謝絕,乘車回家了。
在家和爸媽聊了一會,我實在太倦,便和爸媽說了一聲,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我卻怎麽也睡不着了。明明身體倦累的厲害,看着頭頂上空蕩蕩的天花板,我只覺得心裏空虛的難受,捂着被子也依舊緩解不了那種感覺。
最後,總算勉強睡了過去。夢裏卻有太多紛雜的夢境癡癡纏纏。微笑,抑或離別。悲傷,抑或開心,終究也是我刻在骨頭裏的疼。
多少年,也忘不了。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痛,懶懶的梳洗後便接到了周南的電話。他約我一起去醫院看高楠,我想了想,也知道不便拒絕,與其一個人去,倒不如和他一起。
這樣想着,便答應了。
和他約在醫院門口見面,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臉上神色不大好,看見我時也只疲倦的露出一個笑容,便急切的想進去。
我下意識的便拉住他,見他露出一個詢問的眼光,只能勉強笑道:
“那個,我們去看病人。總得買點什麽東西吧。”
“那倒也是。”他想了想,便贊同的點頭。
然後我們在醫院外面的小商店裏買了水果和鮮花,捧了滿滿一懷,才走了上去。
Advertisement
他的病房在八樓,我們去的時候并沒有多少人。
只有雅雅一個人坐在那裏,頭靠着床頭櫃,像是在打盹。
我們開門的聲音雖然盡量放輕,卻還是驚醒了她。女子依舊是我印象中那般高傲美麗的樣子,雖然毫無形象的揉着眼睛,也還是公主一般的氣質。
她看也沒看我們,只是太過順口的道:
“爸,你來接班了麽。”
我和周南都愣了愣,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爸應該是高楠的父親。不知為什麽,想到這個可能我就覺得心刺痛的厲害。
而她回頭看見我們時,也有些驚訝,好半天才開口:
“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來看高子。”周南答得淡淡的,人已經走到病床前。看着安安靜靜睡在床前罩着氧氣的人,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慢慢問出話來:
“他,怎麽樣了?”
“還好。”宋雅雅答得淺淡,眼下累出來的深深黑眼圈卻怎麽也騙不了人。可也許是已經能夠接受事實了,她的語氣還算很平靜了:
“撞到了頭。醫生說,也許明天就會醒。但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
我愣了愣,覺得心髒那個地方像被人抓了一把。卻因為痛的太久,只能感覺到一點點麻木的疼痛。
雅雅把目光淡淡看向我,她還是那麽高傲美麗,即便此時有些疲累,也依舊遮掩不住她公主一般耀眼的光芒。
她微微的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太過耐人尋味:
“紫璇,你不去看看他嗎?他可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只一句話,就能讓我潰不成軍。
我想她終究不愧為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子,從來就可以那麽輕易的就抓住我的軟肋。
而我只能徒勞的抓緊自己的衣角,看着病床上那個彷如熟睡的男子,連呼吸都驀然變得艱難。
可他還是那樣安靜的躺在那裏,仿佛事不關己一般,所有的塵嚣浮華皆是與他無關。
我想起前幾日我看到他的模樣,他明明是那麽意氣風發啊。為什麽只有幾天,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為什麽,偏偏是見了我以後,你才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高楠,我注定只是你此生最大的劫難。所有事和我扯上了關系,就沒好事了麽?
我靜靜看着他,深深呼吸了好幾次,也還是無法邁動腳步走過去。
雅雅的聲音卻還在繼續,雲淡風輕,卻字字刺耳:
“你知道他剛送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嗎?頭部大出血,背上掉了好大一塊皮肉,可他還在叫着你。莫紫璇,莫紫璇。為什麽你偏偏要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麽你就不死在澳洲了!?”
“宋雅雅,你說話別太過分!”周南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擋在我身前,這麽多年他都習慣已保護者的姿态擋在我身前,為我擋去那些傷害和疼痛。
可是宋雅雅淺淺淡淡的笑聲還是一聲聲傳入我的耳朵裏:
“怎麽?說都不許說的麽!可是我的未婚夫,就是因為她,才這樣半死不活的躺在這裏。就是,因為她!!”說到最後,雅雅的聲音都有些變調,明明沒有含着哭腔,我卻聽的想哭。
“對不起。”最終,我也只能這樣徒勞的道着歉,無力而蒼白,手足無措的看着我昔日最好的朋友,看她眼裏實在是我太過熟悉的恨意。
我怔怔看着,竟然再也沒有當年年少時那些心痛到死的感覺了。
我想這六年,我終究還是沒有白過。以至于現在的莫紫璇實在是比當年長進太多了。
可是,高楠,你看不見了吧。
你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靜靜想着,竟然鎮定了下來。對上雅雅滿含恨意的眼光,我還能那麽鎮定自若的,微微的笑,我說:
“你說的對。我是不該回來。所以,我很快就會回去。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紫璇,你……”周南驚訝的看着我,明顯擔憂的目光讓我心頭一暖。
“沒事。周南。”我向他笑笑,深深吸了口氣,才能那麽平靜的把接下來的那些話慢慢道了出來:
“我會和周南一起回去。我們要結婚了。”
擋在我身前的身影明顯有些僵硬,我卻一把握住他的手,抓的緊緊的,就像當年那個少年抓着我一樣。我依舊看着宋雅雅,笑的淡定從容:
“這麽多年的朋友,你不對我們說聲恭喜麽?”
雅雅慢慢反應過來,淡淡看着我,她笑的嘲諷:
“恭喜你們。”
“謝謝。”我依舊鎮定,全身的血液卻流竄的飛快,只有心口那個地方一陣發冷的冰涼。我聽見女子接下來的話,淡淡的,卻十足嘲諷,她說:
“只是莫紫璇我該說你手腕厲害麽?這麽多年,想着別的男人還能哄的另一個男人像條狗一樣的對你癡心不改。以前的時候,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有這麽厲害呢。”
“宋雅雅,你說我可以!別扯上周南!”
“喲!就是這樣吧。處處維護男人,處處留情,男人才會被你耍的團團轉吧!?”
“宋雅雅,你嘴巴放幹淨點!”周南幾乎是立時就出聲維護我。多少年,終究也只有他,肯一直不離不棄的站在我的身後。
我怔怔想着,驀然想哭。
而病房門這時也被人推開,高叔叔提着油條豆漿走了進來。看見我們時,臉色就更難看了一點:
“你們是來這探病的還是吵架的!?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不知道病人需要靜養麽!?”
“高叔叔——”我和周南同時叫道,男人只是對着我們不鹹不淡的點點頭。把手中的油條豆漿遞給雅雅,一直板着的臉總算露出點笑容來:
“永和豆漿買的,你趁熱吃。”
“謝謝爸。”
“吃了就回去吧。你也累了一晚。”
“沒事,爸,我還想陪陪他。”
“有爸陪着,你擔心什麽。”高叔叔說着,溫和的拍拍女子的肩膀,笑容和藹:
“回去吧。可別累垮身體了。”
宋雅雅只得點頭答應了。高叔叔這才轉頭看向我和周南,看見我時,臉上的笑容便更淡了一點:
“高楠現在這個樣子你們也看見了,回去吧。”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我想要不是因為長輩的架子還在那裏,他會直接讓我們滾。可是周南還想争取一下:
“叔叔我……”
只說出三個字就被高叔叔毫不留情的打斷,冷冷看着我們,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怎麽?你們還需要我送?”
“沒有……”
最終我和周南只能答着這兩個字,有些無力的從病房出來。
走出醫院,周南問我要不要直接回家。我想了想還是搖頭,只是對他道:
“你帶我到處逛逛吧。随便哪裏都可以。”
“那我們回大院吧。好多年沒回去了。”
“好啊。”我對他笑,難得也有些興奮。
那個承載了我們年少太多回憶的大院終究是我們心底的一方淨土,不管那些回憶是好的還是壞的,我們也都還是念念不忘的甘之如饴。
只是車子開回那片熟悉的大院時,卻發現那裏早被新的高樓所取代。
沒有爬滿滿牆的爬山虎,也沒有一整片一整片的美人蕉花海。
我們甚至連大院門口都不能進,守在門外的保安告訴我們這個工程雖然竣工,但設計師吩咐還沒剪彩就不能進去。甚至連這個小區的名字都還沒公布,要等到剪彩那天才會公布。
我和周南就是這樣傻傻站在我們曾經那麽熟悉的土地上,怔怔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默默無語。
眼前似乎被什麽東西模糊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頰已經感覺到了溫熱的液體。
直到周南嘆息着伸手撫過我臉頰的濕熱,我才明白,自己,大概又是沒用的哭了。
可是,我究竟是哭什麽呢?
哭大院的拆遷,讓我們年少的回憶流離失所。
還是,清楚的明白。
我已經連一點耿耿于懷,不肯忘記的資格都沒有了?
在我哭的越來越兇的時候,周南把我抱進了懷裏。
他現在已經很高很高,胸膛也慢慢變得寬厚溫暖。那個我從來以為是弟弟的男子,其實真的在我不知覺中長成了男人的模樣。
只是,我總是粗心的在忽略。
又或者,我總是故意的不肯去承認。
我大聲哭着,感覺到他慢慢摸着我散亂的長發,像年少時那樣,他哄小狗似的輕柔又溫柔的哄着我。
而我竟會覺得溫暖,太溫暖了。
這些年,也只有這點溫暖,才支撐着我一點一點度過了這漫長的求學生涯。
度過着,失去了一切,卻還是死不得活不了的六年。
“周南周南……”我哽咽着叫着他的名字,就像很多年前那個酒醉的夜晚叫着另一個少年的名字一樣。
而男子的聲音卻是那麽溫和的傳來,雖然早已和記憶中那個少年的聲音截然不同,卻讓我安心,他說:
“我在。別怕,我在呢。”
“周南……”我只是太過用力的抱緊他,拼盡全力一般的抱着。我已經失去了一個生命中重要的人,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嗯。我在。”他還是溫和的答着。輕柔的呼吸慢慢打在我的額頭,依稀間,太像曾經某個少年給予過我的溫暖。
只是那一年,那個落雪的深夜下,究竟是誰站在我的窗外對我說,高夫人,我們私奔吧。
只是那一年,那片凋零的花海前,究竟是誰對我微笑着說,走吧,我帶你去天涯海角。
只是那一年,那片荒蕪的草地前,究竟是誰那麽認真的告訴我,十年以後,我娶你。
只是那一年,那個平平常常的深夜裏,究竟是誰發短信告訴我,他的願望是和一個白癡結婚,然後一起住進她設計的童話裏,天荒地老。
那些回憶,究竟是真的存在,還是我的拟想。
那個少年,究竟是真的愛我,還是一場大夢。
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也真的不明白。
這些年,折磨的我幾欲崩潰的那些記憶,是你給的,還是我自找的?
我閉緊眼,驅除那些無用的回憶,終于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我們結婚吧。”
安撫我的手一頓,好半天,我才聽見男子低低的回話,一字一頓,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你不要,開玩笑。”
我陡然就有些哭笑不得,記得幾天前他對我說這話時,我也是這樣回他的話。而今角色對換,竟讓我有種時空倒流的微妙錯覺感。
可而今,我能握在手中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我再也不能讓手中能握住的東西錯失。所以我緊緊抱住他,用我最誠懇誠懇的聲音告訴他:
“我沒有開玩笑。所以周南先生,你願意麽?”
男子好久好久都沒說話,就像死了一般。我們除了呼吸寂靜可聞,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所以當他發出低低的啜泣聲時,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去看他的臉,卻被他牢牢抱在懷裏,太緊太緊。
我聽見他嘶啞的聲音,他說:
“別看。很難看。”
“嗯。”我在他懷裏安靜下來,輕輕的呼吸着,就像害怕驚醒一個太過美好的夢境。
然後他的難聽的沙啞聲又慢慢響起:
“我只是,太高興了而已。”隐約夾雜着抽氣的聲音,真是太過丢人。我卻怎麽也無法笑出來,只能深深吸着去,讓自己的聲音如常:
“嗯。”
“小璇子,你知道朕喜歡你多少年了麽?”
“很久麽?”
“太久了。久到我都覺得一輩子其實也沒多長。只要我看着你,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我老了。”
“……對不起。”
“沒事。”他輕輕的笑,抱我抱的更緊了些:
“所以,我再等你想清楚也沒有關系。”
我愣了愣,他已經放開我。大大的貓眼紅通通的,卻還是努力對我揚起一個笑容,他像年少時那樣伸手揉亂我的發,他的語氣這麽漫不經心:
“結婚是大事。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我給你一周時間,下周的這個時候,我在機場等你。”
“周南,我……”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捂住嘴巴。
他認真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刻在骨子裏的那種凝視。然後他又笑了,微勾唇角的模樣依舊是澳洲那個潇灑風流的男子,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眼淚差點決堤:
“笨蛋。”
我努力忍着發酸的鼻子,用力白他一眼,回嘴:
“你才是。”
隐約中,似乎又回到那一年。
你尚是頑皮少年,我亦是無憂少女。
我們一言不和就能大打出手,我叫你鼻涕蟲,你叫我小璇子。
身旁似乎有人在叫別欺負紫璇,而又是誰在清清淺淺的叫我,白癡。
可那時的我們誰又曾想過,長大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
而離別,物是人非,更是那麽簡單平常的事?
周南自那一天把我送回家後就再沒來找過我,我雖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上來的輕松。
在家每天陪着爸媽,插科打诨,沒事我們三人還能湊在一起打幾盤鬥地主。小日子過的舒适又閑然,所以我從沒想過雅雅會突然找我。
她打電話叫我出來的語氣不容拒絕,我雖然思慮了半天,終究還是出去見她。
怎麽說也是那麽多年交情,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我就是這樣想着,去了約定的地方。
那是一間茶室,淡淡的小資風味,很像她會去的地方。
只是坐在裏面面對她時,我卻到底有些不自在。
她倒是很自在,淡淡看了我一眼,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真的要和周南結婚。”
“嗯。”
“你倒還真是看得開。”
我愣了愣,她卻不再說話,只是慢慢飲了一口茶道:
“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在她不容拒絕的态度下,我還是跟着她去了。
只是看着車開往的地方越來越熟悉,我也還是怔住。最後,果然是在我們曾經住的那個大院停下。
我靜靜看着面目全非的大門口,平息着心底那點點波動,淡淡對她道:
“這裏我前幾天就和周南來過了。”
“進去過嗎?”
“嗯?”
我愣了愣,她已經把我拉下車,直接就往大院裏面走。
奇怪的是大門口的保安看見她後并不攔着她,反而還禮貌的和她打招呼:
“宋小姐。”
我隐約察覺到了什麽,宋雅雅卻是一路帶着我往前走。然後在我熟悉的那個地方停住。
那裏似乎還和多年前一模一樣,有着能連成一片海的美人蕉花海。和高不過半人的窗戶。只是除了樓房不同,什麽都是一樣的。
我怔怔看着,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這些是怎麽回事。”
“這是設計師說一定要保留的地方。他說,這裏有他最美好的回憶。”
我深吸了口氣,好久好久,才能讓自己平靜如初的道:
“高楠是這個小區的設計師?”
“對。”宋雅雅冷笑着答道,淡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卻仿佛刀子一樣刺入。
我驀然反應過來,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往外面走,同時嘴上也有些神經質的道:
“我突然還想起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宋雅雅卻不管我的反應,只是在我身後不鹹不淡的道:
“你知道這個小區叫什麽名字嗎?”
“……”
“它叫,童話裏。”
這三個字如電擊,驀然就讓我邁不動任何一步。
我仿佛突然就蒼老了,只有發抖的手,還是我活着的證明。
可宋雅雅的聲音還在繼續,不依不饒:
“他說,這三個字是為了紀念他生命中最深刻的人。即便她也許已經再也不屑去看。”
依稀中,是哪個少女的聲音在歡歡喜喜的鬧,她說:
我想當建築師。那種很有名很偉大的建築師。以後就設計一套名叫‘童話裏’的小區,讓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住在那裏。
依稀中,是哪個少年的聲音在輕輕淺淺的笑,他說:
我希望能和一個叫做莫紫璇的白癡結婚,然後一起住在她設計的童話裏,天荒地老。
年少的夢,是誰遺棄了誰。
可是,多少年了。
我都忘了,你卻為什麽還是要記得。
為什麽還是要殘忍的提醒着我,你在我的生命中到底占據了怎麽樣的一部分。
我捂着胸口,難受的幾欲窒息。
可宋雅雅痛快的笑聲卻那麽尖利,一點一點,刺激着我薄弱的耳膜:
“痛不痛?莫紫璇,你痛不痛?可是我告訴你,高楠他比痛十倍。我告訴你,我宋雅雅比你痛百倍。莫紫璇,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死了呢。你死了,我們大家不是就都高興了麽!”
是啊。我為什麽不死了呢。
我死了,大家是不是就都高興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可是,親愛的,我真的舍不得你啊。
我捂着胸口,淚眼模糊。
而恍惚中,是你微微笑着的臉。
冷清而英俊,溫柔叫我: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