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在紀希耳邊低語,不知道她說了什麽,紀希展露了笑容,看似心情極好。

琳琅和顧佑禮穿過長槍短炮的媒體擠到前排時,程嘉善還在和那兩個大腕兒說電影投資方面的事,琳琅被顧佑禮拉着,她邊走邊說,“你怎麽這麽大能耐,連這種地方都能來!”

顧佑禮解釋,“有個朋友在一家資深時尚雜志做主編,她幫的忙。”

看到程嘉善了,顧佑禮指了指那頭,示意琳琅,“他在那裏。”

琳琅把視線轉到T臺最前邊,于是她就看到了衆星拱月一般受重視的那個男人。

今日他一身黑色禮服,莊嚴正式,他那張英俊的臉和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穩穩貼合,就這樣組成了一個男人羨慕女人仰慕的,程嘉善。

“一會兒他和那些模特還要接受記者采訪,會比較忙,所以結束後咱們就先走,回酒店等他。”

顧佑禮又往左邊擡了擡下巴,“阿希也來了。喏,如你所願,身邊有女人。”

說這話時,顧佑禮冷笑了一下。

琳琅看着他,不知道他這笑是諷刺,還是有別的其他什麽意思。

..

☆、049 敢不敢和我賭

尚熙壓軸模特是顧飛揚,顧佑禮以為琳琅反感她就沒興趣看下去,可琳琅看得全神貫注。

“飛揚這人挺複雜,不能說她好,也不能說她不好。畢竟一家人,總要和睦相處。”

顧佑禮說完,琳琅微笑着轉頭看她,語氣平和,“我從來沒有與她為敵。她性格太奇怪了,和這種人相處,用對待一般人的方式還真不行,所以通常我和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話是這麽說,但是看着和自己有血緣的姐姐站在那個五光十色的T臺上,琳琅心裏不是不開心的。

時裝秀進行了一大半,在紀希不經意轉頭看見琳琅的時候,琳琅對顧佑禮說,“我們走吧,帶我去米蘭街上轉一轉。”

顧佑禮那二十八個小時的閑暇時間,要是全都用在時裝秀上,那就太浪費了。

琳琅拉着顧佑禮離開,紀希冷漠的目光一直瞧着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了,才收回去。

身邊的女孩子問他在看什麽,他說,兩個熟人。

晚七點,琳琅和顧佑禮從外面回到酒店。

顧佑禮同機組的同事約他晚上出去喝酒,他故意問琳琅,“你是要和我一起去,還是去陪阿善?”

琳琅走了一路,就皺了一路的眉。

顧佑禮根本就知道她不喝酒,她自然就不會和他同行。

可她要是說不和他一起出去,那不就擺明了承認她要去陪程嘉善?

這人太壞,居然好意思說是她堂哥。

琳琅和顧佑禮在一樓等電梯的時候,程嘉善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和他在一起的,是穿着一身禮服、畫着精致妝容的顧飛揚。

他喝了酒,她也是。

顧飛揚是借着酒勁走到他門口就不再走了,她其實沒醉,酒後壯膽只是給自己的借口。

此時她拉着程嘉善的袖子,在程嘉善眉頭緊鎖的不耐煩表情中,她說,“我對你如何,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以為你可以清清楚楚看得見我的真心,嘉善,琳琅她不愛你,你們的婚姻有多可笑你到底知道嗎?為什麽就要選她呢,找一個連半點感情都不肯施舍給你的女人,這就是你要的嗎?”

程嘉善慵懶擡眼看她,淡淡道,“說完沒有?”

“沒有。”

顧飛揚一下抱住了他,程嘉善也懶得去推她,像是看待一個瘋子,只聽她說,“今晚讓我陪你,我不會告訴琳琅。而且,就算琳琅知道了,她也只會漠視,你信不信?”

琳琅和顧佑禮站在電梯門口,視線裏,是對面鏡子裏折射出的那一對抱在一起的男女。

而顧飛揚說的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她還在說,“琳琅在乎的,是紀希會不會找女人,是紀希會找什麽樣的女人。而你程嘉善,就算天天晚上睡在其他女人床上,她也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嘉善,你信不信,今天晚上就算你和我發生了關系,她顧琳琅知道以後也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若無其事繼續和你做夫妻——敢不敢和我賭?”

琳琅轉身,面無表情進了電梯。

..

☆、050 琳琅去哪兒了

“琳琅!”

顧佑禮還想說點什麽,琳琅在電梯裏按了往下的按鈕,她不冷不熱的問他,“你帶我來米蘭,就為了讓我看這?”

電梯門合上,顧佑禮站在原地撫額,一擡頭,鏡面裏那兩個人在摟在一起。

他這會兒火大得很,又明知這火氣不該朝着程嘉善。

可程嘉善和顧飛揚這類似于暧昧不清無疑了,被琳琅親眼所見,她會怎麽想?

他大步流星穿過轉角走向了那對男女,而此時此刻顧飛揚還緊緊箍着程嘉善在說,“你不敢,就說明你知道琳琅即使是和你做了夫妻,她也不會把對紀希的感情轉移到你身上……”

“飛揚,你見好就收。”

這一次,開口的不是程嘉善,而是已經走到二人面前的顧佑禮。

程嘉善背對着他,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意外,伸手推開了顧飛揚轉過身來,皺眉打量了他好幾秒鐘,這才問,“你飛米蘭?”

顧佑禮只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之後把視線轉到一臉淡然的顧飛揚身上,“剛才你瞧見琳琅了,你是故意的,我有沒有猜錯?”

顧飛揚聞言冷笑,雙臂輕輕疊在胸前,“佑禮,琳琅是你堂妹,我也是,你什麽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偏心偏得太嚴重了?”

“永遠不要認為我偏心,”

顧佑禮眉頭深鎖,他都懶得和顧飛揚說這話,又不得不和她說清楚,“飛揚你是在琳琅爸媽離婚之後才和你母親一起到的顧家,而那個時候,我,愛媛,還有琳琅,我們三個已經是顧家的小孩很多年了,于我,于愛媛,于顧家的任何一個人,你和你的母親都等同于外人,所以在你面前我對琳琅好這不是偏心,而是理所應當的袒護。”

顧飛揚氣得面紅脖子粗,顧佑禮這話讓她承受了極大的委屈,她的聲音裏有了哭腔,“我也是姓顧的,為什麽就要拿我當外人?”

顧佑禮低頭捏了捏眉心,嘆氣道,“現在沒人拿你當外人,包括琳琅,她在時裝周的T臺上看到你,她都很開心。可你在幹什麽?你居然在這裏打算撬她的丈夫!”

“琳琅在哪兒?”

沉默良久的程嘉善終于開了口,顧佑禮沒好氣的瞪他,“你還知道關心她?”

程嘉善眼中愠怒的和他對視,他才說,“剛下去。這地方她不熟悉,應該還沒有走遠。”

……

酒店大堂人來人往,琳琅站在巨大的水晶燈下,在數那燈的水晶吊墜。

她在這陌生的城市裏,別無去處,就算此時此刻想離開酒店走遠一些,也沒能前行一步。

沒有朋友,也聽不懂當地語言,她能去哪兒呢?

紀希坐在遠處的皮沙發上安靜的看着她,已經有好幾分鐘了。

他在這裏等宋佳璇,沒想到會遇見琳琅。

..

☆、051 你會關心嗎

下半年是宋佳璇事業的鼎盛時期,陸續有電視劇在各大衛視開播,拍不完的廣告,趕不完的通告,陪紀希來時裝周也都是跟經紀人求來的假期。

通常一個藝人開始紅了,媒體也就開始盯上她了,最近宋佳璇身上的熱度除了在播電視劇,最熱門的八卦就是她和紀氏太子紀希的緋聞了。

離開時裝周現場,紀希和宋佳璇分別坐車回酒店,此時紀希已經到了一陣了,宋佳璇還在現場應付那些記者。

琳琅看見紀希的時候,程嘉善在等電梯。

“跟佑禮一起來的?”紀希問她。

她點頭,說是。

紀希打量了她一番。

琳琅一身随意,也就是和往常并無太大差別的襯衫牛仔褲,只不過入了秋,她在外面套了一件長款的開衫毛衣。

“在等人?”琳琅無話可說,随口問了他一句。

紀希笑起來,“是啊,等人,等女人。”

琳琅低頭,也笑了,“女朋友不錯啊,奶奶最近很愛看她演的電視劇。”

閑談至此,紀希臉上儒雅清朗的笑意漸漸在散去,在琳琅要開口說“失陪”的時候,他輕聲問她,“你對我父親的囑托,他做到了,你可滿意?”

當日琳琅給紀仲庭送去支票,她對他說,“等公司重新走上正軌,紀叔,您和阿姨安排紀希去相親吧。他今年三十歲了,他該有自己的家,他身邊需要一個可以陪他共度餘生的女人,他會忘了我的。”

琳琅的面部在這一刻是僵硬的,她和紀希面對面站着,彼此的眼睛裏,也都是對方清晰的影子。

昔日相愛的兩個人,誰又會預料到終有一日形同陌路?

琳琅注視着眼前的紀希,她想起時裝周現場他和宋佳璇耳鬓厮磨的親密樣子,她知道,他們的感情早就面目全非。

“我得走了。”琳琅說。

“十二次。”

紀希在琳琅就要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突然說,琳琅一怔,“什麽?”

“你離開我之後的幾個月,我爸媽安排我去見女人,見了十二次。”

琳琅轉開了視線,不再看他,“那宋小姐,是最後一次嗎?”

紀希笑了一聲,“你會關心嗎?”

“阿希,談戀愛不是談給別人看的,過得好不好也不是說給別人聽的——我顧琳琅,在乎的是權勢財富,怎會去關心你見過什麽女人、見過多少女人?”

琳琅微笑着對他說,“還有,阿希你尖酸刻薄的時候,很不像你自己。”

說完她要走,紀希冷不防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子,“現在的琳琅,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琳琅啊。”

紀希輸了,他輸給了自己,他輸給了他交付在琳琅身上整整十年的感情。

前一秒還能拿一張冷嘲熱諷的臉去對着她,後一秒,所有的防備和抵抗全都功虧一篑,聲音裏的疲憊、脆弱,一絲不留的顯露在琳琅面前。

琳琅紅着眼睛命令他,“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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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2 不用澄清

他搖頭,他要把琳琅拉進他的懷裏,琳琅指着外面,試圖讓他清醒一點,“那麽多記者就在那裏,你要面子,程嘉善也要面子!紀希,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離我遠一點。”

琳琅感覺到他漸漸松了手。

終于,他的手離開了她的手腕,琳琅的袖子上也只剩下幾縷褶皺,他一步一步緩緩往後退,離開琳琅。

那天下午,在米蘭這間酒店的大堂內,那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在衆目睽睽下眼含熱淚,他邊往後退,邊對那個女人說,“我一直都聽你的話,聽了十年,琳琅,我不忍心去傷害你。”

琳琅眨了下眼睛,淚落了下來,“阿希,最後一次聽我的話,你現在轉身,往前走,你去找她,不要再回頭看我。”

他站住,唇角帶着笑,眼裏卻已經裝滿了絕望,他點頭,“好。”

……

程嘉善站在電梯口看着眼前這一幕,不再上前,而琳琅目視紀希的背影許久,直到她收回視線轉了身,終于迎上他的目光。

琳琅還記得第一次見程嘉善時,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雙濃黑深邃的眼睛。

那時候的琳琅還在念書,她接觸過最多的男人也就是紀希和顧佑禮,她從來不知道,竟會有男人的眼睛漂亮成這種樣子,哪怕是她身邊已被衆多女孩子仰慕的紀希,也不及他。

仿佛一汪深潭,将她牢牢吸住。

時隔六年,她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他的容顏在時光流轉中發生了些許變化,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眼皮褶皺很深的漂亮眼睛,此時此刻他專注的望着她,眼底鋪滿情緒。

琳琅眼中還有淚,她為紀希流的淚。程嘉善甚至不需過問那是為了什麽,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在她世界之外的人。

琳琅先開口,也沒有打算跟他解釋,她的語氣很淡,她對他說,“紀希就是這樣,他會哭,他看似堅強的一個男人,一個生意人,他還是會為了女人哭。”

程嘉善已經走近了她,在離她還有兩米遠的位置停下腳步。

“我們那漫長的十年,因一場經濟危機化為烏有。現在不管是他,還是我,我們都回不去了。程嘉善,人這輩子很短,短到睜眼閉眼之間,這一生就過去了;卻又很長,長到,未來還有那麽多年月,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誰才是那個會陪你走到最後的人。”

琳琅說話間,已經來到他的跟前。她緩緩擡手,在半空停頓幾秒,之後伸向了他。

五指分開,穿進他的指縫,當十根手指緊緊交纏,她垂眸微笑,“看,牽誰的手都會暖和,這世上,并不是誰非誰不可,對不對?”

“琳琅……”

程嘉善握緊她的手,他啓唇想要解釋兩句,琳琅卻搖頭,“我不想知道你和飛揚是怎麽回事,你也不用澄清。她說她喜歡你,那就喜歡好了,反正喜歡你的人不少,多她一個也不算多。”

..

☆、053 還沒滿足

聞言,程嘉善笑了,“你這話挺酸的。”

琳琅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抽不動,她皺起眉來,“放手啊。”

他把琳琅拉過去,并把她的手環在他的腰上,他說,“琳琅,我可沒有紀希聽話。”

“……”琳琅轉開了臉。

果然他都聽見了,也都看見了,所以紀希的無助也被他看在了眼裏?

作為一個男人,程嘉善他現在是不是自尊心爆棚?

“如飛揚所言,你我結婚至今,真是半點真心都不肯給我?”他擁住她,在她耳邊低聲問。

“沒有真心。”

琳琅簡短回答,他笑起來,“固執!”

抱了她很久程嘉善終于舍得松手,他用指腹拭去琳琅眼中氤氲開的霧氣,低頭看她,“我沒想到你會來,要是知道你願意跟來,那天晚上就帶你一起走了。”

琳琅一言不發,只有睫毛不時扇動兩下。

“剛剛見到你,我很開心,雖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程嘉善說完,琳琅緩緩掀開眼皮瞧着他,半晌,她說,“明天我和佑禮一起回去。”

“生氣了?”

“沒有。”

琳琅不是生氣,只是她當時聽到飛揚說那番話時,心裏特別不舒服。

她嫁給程嘉善沒有感情基礎,但她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現如今全世界都知道她和程嘉善是夫妻,程嘉善又是那樣一個人物,她再沒有良心,也總不會那麽自私自利去背叛他,去陷他于不義。

還有一點,程嘉善在外面搞女人琳琅可以不聞不問,但飛揚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這樣的事情琳琅就無法容忍——她看不下去,轉身進電梯,就算真是在生氣,也罪不在程嘉善。

程嘉善情緒變得很不好,他擰緊了眉心問琳琅,“不生氣,為什麽要跟佑禮走?”

琳琅沒再回答,從他掌心裏收回自己的手,轉身進了電梯。

到了房門口,她刷卡進屋時又被程嘉善拉住,“長假還有好幾天,不如等我辦完了事,我們一道走?”

琳琅進去,他跟着進去。

琳琅根本就沒有理他,一路皺着眉,她走到哪兒,程嘉善就跟到哪兒,有點臉皮厚的意思。

終于琳琅停下腳步轉身,就這樣撞在他的胸膛上。

“我要回去。”她說。

程嘉善盯着她看了一陣,陰陽怪氣來了句,“是看我不順眼,還是看紀希不順眼?”

“你神經!”

琳琅要走到別處去,程嘉善單手摟過她的腰,兩人的臉一下就貼近了,琳琅紅着臉掙紮幾下未果,低聲罵,“剛剛飛揚才抱了你,你還沒滿足?”

“果然是看我不順眼!”

“你有完沒完?”

琳琅就算是在和人發生争執的時候,聲音也都不大,所以有時候程嘉善倒還喜歡看她發點小脾氣,鬧點小情緒,這樣,很有趣。

他低頭去親琳琅的小嘴,這一次琳琅沒有由着他,把臉偏開了。程嘉善捏着她的下颚把她的臉掰過來,“我一根頭發都沒被你姐姐碰到,你放心。”

琳琅和他一起跌倒在沙發上。

..

☆、054 和她解約

程嘉善這人平時對待琳琅足夠體貼,但強勢的時候又是真強勢,眼下琳琅被他扣住了身子動都不能動一下,他情不自禁的投入和琳琅接吻時,修長的手指在解開自己的領結。

米蘭時間,當晚七點左右,在琳琅饑腸辘辘的時候,在那個柔軟寬敞的複古布藝沙發上,程嘉善連哄帶騙把她拐進了一場情與欲的漩渦。

琳琅沒有絲毫拒絕的餘地。

程嘉善就是在意紀希。

甚至他在意的程度已經超過了琳琅,當琳琅在他面前想要用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提起紀希,可一張口就蘊滿了悲傷……他無法容忍琳琅毫無忌諱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為紀希悲傷。

他占有琳琅的時候有多狠,就說明這一刻他有多較真,他就是在用行動告訴琳琅:你是我的。

八點鐘。

琳琅裹着浴巾,赤腳小跑進了浴室,此時已經渾身遍布他的痕跡。

程嘉善一路走一路系浴袍帶子,走過去的時候,琳琅已經把門反鎖了。

“開門。”

他擡手敲門,皺眉叫她,琳琅不予理會,他清了清嗓子,“我數到十!”

話一說完他愣了愣,竟然發現自己這語氣跟大姐如出一轍,再次敲門,他好言好語道,“琳琅,把門開了,我也要洗澡的。”

沒有反應。

他再一次敲門,只不過,手指落在玻璃門上的力道,更輕了些,“琳琅,是不是又生氣了?”

這一次他沒有喝醉,是清清醒醒的要她,她還是不高興?

程嘉善捏了捏眉心,在門口低聲說,“以後我戒酒了。”

站在花灑下的琳琅睜開了眼睛,片刻後,她又聽外面的男人說,“你不想要孩子,就暫時不要,琳琅,我都依你。”

那天早上被大姐發現她在吃藥,想必,程嘉善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至今他才來和她說,壓抑在心裏的這段日子,他是難受的,這些,琳琅全都知曉——他程嘉善是多麽驕傲的一個男人,事到如今,不用嘉好提醒,琳琅也已經将他的情意深感于心。

……

隔日,琳琅坐在機場候機廳。

還有半個小時登機的時候,她收到程嘉善的短信:“米蘭事情處理完回來,我會讓經紀公司和飛揚解約。”

琳琅關了手機。

頭有點疼,她知道,到時候飛揚定是又會對她産生一番誤解了。

飛揚大概是不會明白,即便琳琅和她從未做過親密姐妹,但在琳琅心裏,有血緣,也就有情分。

像她這樣的再三糾纏,總有一天會惹怒程嘉善,而程嘉善不是琳琅,他沒有義務去念及顧家情分,到時候飛揚一身麻煩,沒有誰顧得了她。

程嘉善是在十月八號回國的,那天,琳琅上的是下午的課。

她六點鐘到家,人都到齊了,就等着她回來開飯。

..

☆、055 難得一見

嘉好在廚房幫忙,大姐和程嘉善在客廳說事情,琳琅過去叫了人,然後就去樓上放東西了。

“和她談過嗎?”

看着琳琅苗條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大姐回過頭來低聲問程嘉善。

程嘉善拿着小杯子品茶,半晌才笑了一下,沒有吭聲。

大姐攥了攥拳,心裏幾分明白。

她起身活動了幾下筋骨,淡淡的對程嘉善說,“要是爸媽知道你找了個不給咱們家生孩子的媳婦兒,信不信立馬從墳裏爬出來掐死你!”

程嘉善輕描淡寫瞧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繼續吞雲吐霧。

晚餐過後,大姐說臨時有點事要出去。

走的時候琳琅送她到門口,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琳琅這才離開。

琳琅早就習慣了大姐這種審視的眼神,也沒放在心上,只對她說,“大姐小心開車。”

大姐走後,琳琅和客廳裏的嘉好說了會兒話,沒多久就回卧室去備明天的課了。

程嘉善的卧室極其寬敞,有個隔斷,把房間隔成了裏外間,通常琳琅在裏面看書備課,程嘉善在外面工作,兩人互不幹擾。

今天程嘉善剛從國外回來,他還在倒時差,有些累,洗漱完之後撐不了多久就先去睡了。

琳琅把屋裏燈光調得很暗,可她還是看見程嘉善在床上翻了幾次身。

她從寫字臺那邊過來,手裏拿着一個眼罩,走到程嘉善床面前瞧了瞧他,然後彎腰叫他,“你用不用這個?”

他睜開眼,看見琳琅拎在手裏的東西後愣了愣,然後點頭。

他不太會用這種東西,琳琅幫他。

琳琅跪在床邊上的時候,他擡起手,搭在她的腰上。

琳琅視而不見,給他罩好眼罩就下床去了,之後程嘉善睡沒睡着,她就沒再去管了。

大概九點半,在琳琅備完課後不久,正找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樓下有了車聲,是大姐回來了。

她回頭看了看程嘉善,看他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心說他該是睡着了。

琳琅洗完澡出來,覺得口渴,便下樓去倒水喝。

此時大姐還沒有回自己房間,難得一見的,挽起袖子在廚房忙碌。

“琳琅下來了。”

大姐見琳琅來了,手上停了一停,招手叫她過去,“正好,榨了果汁,來陪我一起喝。”

琳琅走到流理臺邊,果然看見好幾個橙子皮,還有兩杯榨好的橙汁。

想必大姐今天心情極好,不然也不會有這興致,平時如此忙碌,哪兒來的這個時間和精力做這些?

大姐端了一杯橙汁給琳琅,琳琅拿在手裏瞧了瞧,笑道,“看起來就很好喝。”

大姐在琳琅喝了一口之後,問她,“喜歡喝果汁嗎?”

琳琅點頭,“還好。就是生冷的東西宋阿姨不常讓我喝,我氣血比較差,宋阿姨總提醒我忌口。”

..

☆、056 鬼迷心竅

“這樣啊,”

大姐擡手輕輕撫着琳琅柔順的長發,道,“那以後,咱們就弄熱了喝。”

“好。”

琳琅笑起來真是好看,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吶……大姐心不在焉的喝自己杯裏的果汁,盯着琳琅看了好一陣,這才問她,“阿善睡了嗎?”

“他說他很累,就先睡了。”

琳琅說完,大姐拍了拍她的肩,“不早了,你也上去睡吧。”

“那大姐晚安。”

琳琅端着果汁上樓了,她口渴,也就多喝了些。

琳琅在漸漸适應這一家人的喜怒無常,包括程嘉善,也包括大姐——人生本就不是一場一帆風順的旅行,她所經歷的這些,又哪能算得上波折?

半夜琳琅開始燥熱,她被熱醒了。

她身上穿着秋天的睡衣,她熱得滿頭大汗,不得不起來換了夏天的。

大概是她弄出了大聲響,原本熟睡的程嘉善在這個時候醒來。

他看見琳琅在換衣服,琳琅和他四目相對,卻相顧無言。

屋子裏暈黃的光線裏,琳琅瞧着他不經意散開的睡袍裏清晰漂亮的男性鎖骨,以及線條優美的壯實胸膛……琳琅舔了下幹燥的唇,她轉了身,繼續換睡衣。

再回床上的時候,她已經沒了睡意。

程嘉善好像有點感冒,他和琳琅說話時,嗓子有點啞,“是不是被子太厚了?要不然明天讓宋阿姨換個薄一點的?”

“不用。”

琳琅背對着他縮成一團,習慣性離他很遠,真像是要跟他分楚河漢界。

程嘉善嗓子不舒服,他用力咳嗽兩聲之後覺得好些了,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兩點多了。

“怎麽睡了這麽久……”

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剛要起身下床去,琳琅卻轉過身來。

他一時沒再動了,就這麽看着她,“有事嗎?”

琳琅有些窘迫,但又不得不靠近他。

終于,她越過了他們之間的界限,在這張床上,她主動貼向了他。

“你說,那種事情是不是會上瘾?”

程嘉善衣不蔽體的樣子,對任何女人都是一種誘~惑,而這個時候的琳琅心裏很清楚,她想撫~摸他,她需要他的身~體。

她十指緊緊攥着程嘉善的睡袍前襟,程嘉善感受到了她發燙的掌心,他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沉沉開口,“琳琅想要?”

“想。”她說。

“我給你。”

程嘉善在給與她回應的時候,已然察覺她身體的反應,琳琅主動的這一回,好比是承認了在婚姻裏他是她丈夫這個事實,今晚,程嘉善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投入。

……

琳琅坐在露天球場的臺階上,托腮看着遠處,她在發呆。

露莎上完聲樂課過來找她,人都走到她面前了,她還毫無反應。

露莎往她旁邊一坐,扭頭瞧着她,琳琅立馬低下頭去,嘆氣,“我大概是鬼迷心竅了。”

..

☆、057 是不是犯賤

“怎麽回事?”

“很多事情,想不通……”

琳琅搖搖頭,再次輕嘆,“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變得不像自己了,而這一切,我竟找不到原因。”

她怎麽會那麽渴望程嘉善?

昨晚那種情形,她內心深處不但不抗拒,并且他動作越是激越,她就越發滿足。

琳琅知道自己是個正常女人,但是,如果一個正常女人的欲~望之門被徹底打開之後是這樣可怕,那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和程嘉善做~愛的時候嬌~喘呻~吟的女人。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露莎一頭霧水的望着她。

“我也不是很懂自己了……”

琳琅将臉埋進膝蓋裏,閉上眼,腦子裏還能記起昨晚和程嘉善發生的一幕幕,整張臉燒得慌。

……

……

尚熙的慶功會在程嘉善回來的第二天晚上。

Vogue大版面報道這個來自中國的高端成衣品牌,程嘉善這個投資人和尚熙的總監SaraLuk無疑成了整個中國時尚圈的焦點。

都說程嘉善這個人不做虧本買賣,投資什麽賺什麽,在商場上是個穩贏的角色,然而沒有人知道,他投資整整十億想要好好經營的婚姻,他大姐在背地裏說他,看走了眼!

他姑且不去想琳琅,他得先解決顧飛揚這個麻煩。

顧飛揚幾年前從老東家跳槽過來的時候,尚熙給了她很大一筆安家費,當時和她簽了十年合約,如今還有整整五年才到期,這中間就涉及到高昂的賠償費用。

程嘉善這種商人,說得不好聽,都是唯利是圖的。

現在的尚熙,早就和五年前剛創建工作室時是兩個概念,像顧飛揚這種頂尖模特,尚熙要多少有多少,他留着她也只是給自己添堵。

Sara是程嘉善的心腹,加上兩人多年前在英國念書時的交情,她自然是方方面面為他考慮周到了。

“顧飛揚這種當紅模特,私生活一定為外界所好奇。這個圈子,**、吸毒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輕而易舉就能拿到她和那些人厮混的錄影帶。

有了這個東西,把它随便交給哪個記者,第二天新聞出來,顧飛揚就不得不和我們解約。”

程嘉善皺眉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将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裏,擡眼冷冷瞅她,“你談個戀愛把腦子談壞了?把顧飛揚搞得聲名狼藉對公司會有幾個好處?”

Sara眨了眨眼,然後揉眉心,“沒想那麽多。”

“再說我不想把事情做那麽絕。”

程嘉善起身,緩緩走到窗邊,片刻後他轉過身來沉聲道,“有那種錄影帶就交給我,這事我來解決。”

說到底他也是在乎琳琅感受的,倘若顧飛揚真出了事,琳琅絕不會好受。

程嘉善站在窗前背對着Sara又點了根煙,Sara走過去,輕嘆口氣道,“你說你是不是犯賤,非要找個不愛你的!”

..

☆、058 吹枕邊風

隔日下午三點,琳琅正在階梯教室上大課。

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學校停車場,車裏的女人一襲波西米亞長裙,她下了車,順便也架了一副超大號蛤蟆鏡。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第一次,對方沒有接。

她走得有些急,從她的步伐看得出她急切而焦躁。

她再一次将那個號碼撥通,而這次,對方有了回應。

“飛揚,我正在上課。”

令她讨厭的女聲在那頭低沉響起,她冷笑一聲,“我管你上不上課,我要見你,立刻,馬上!”

“胡鬧!”

“顧琳琅你挂電話試試!”

她冷聲威脅,匆忙的往經濟系教學大樓方向去,“三分鐘,三分鐘後我要是見不到你,就來跟你的學生一起上課!”

她狠狠按下了挂機鍵。

這個時候琳琅站在講臺上,蹙眉盯着已經暗了下去的手機屏幕,末了收起手機,對教室裏的學生們說,“大家上十分鐘的自習,老師去一趟樓下。”

在琳琅出去之後,葉秋桐跑到了窗口,她踮着腳尖往樓下瞅,沒多久,就看見那火樹銀花一身裝扮的顧飛揚。

盡管顧飛揚戴着墨鏡,葉秋桐也照樣認出了她來。

琳琅匆匆從電梯出來,她看見顧飛揚在石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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