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就開始為我操心了。”房建腆着一張臉笑,“我以後有福氣了,蘭蘭,你說我們結婚以後怎麽報答你啊,都聽你的好不好。”

王玉蘭把他湊近的褶子臉撥一邊,“嘿,嘿,做夢呢吧。美得你,你爸媽一天不登門,我們的親事就另說着,還結婚以後,你跟誰結婚還不一定呢。”

房建看着王玉蘭,越看心裏越喜歡,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王玉蘭翻的白眼都比別人大一圈,一颦一笑皆是風情啊,“蘭蘭,別掙紮了,你說了又不算,我們的事兒還不是聽你爸的,王叔多滿意我啊,你又不是看不出來。”

說起這個王玉蘭就生氣,“你給我爸吃什麽迷魂藥了?說。”

房建又湊上來,“我有什麽迷魂藥啊,我是用一顆真心溫暖了他。蘭蘭,你對我的偏見太深,我不就是第一次見面多看了你一會兒麽,還不是你魅力太大,我看眼裏拔不出來了。”

王玉蘭氣的轉身鎖店門,房建調戲了一把小姑娘,神清氣爽,一路護送回家。

王玉蘭慢慢死了心,接受了自己會跟房建拴在一起的事實。上夜班的時候,房建連接帶送。幾次之後,醫院裏的同事湊在一塊打趣說要王玉蘭請客,房建就坡下驢,還真定了個飯店請了一頓。

☆、變故

武峰的身體越來越差,慢慢的床都起不來了。這段時間,因為王玉蘭的事情,他的心跟着七上八下,有時候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王玉蘭心情不好,不怎麽愛說話,武峰就靠看女兒的臉色和侄媳婦聽到的只言片語猜測。

他希望多了解一下房建,但沒有立場。他也想跟王勝談談,讓王勝順着孩子的意思,但他張不開口。武峰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在女兒最需要他站在背後的時候,自己總是離得那麽遠。又急又氣之下,他的病情迅速惡化。

王玉蘭開解過他好幾次,讓他好好養病,不要多想,但武峰鑽了牛角尖,根本聽不進去。王玉蘭束手無策,倒是房建,畢竟多吃好幾年飯,知道武峰是王玉蘭的親爸之後,沒事兒的時候就到武家來轉一圈,送盆花送個鳥的。

人在眼前,能看到能聽到能了解到,武峰的情緒開始慢慢平複,當王玉蘭訂婚的日子确定下來的時候,他還能起來在輪椅上坐一會兒。

王玉蘭的訂婚宴中規中矩,在媒人的見證下,房建的父母房愛國和許桂梅提着禮品正式到王家提親。之後,兩家人按照平月的習俗,房愛國向王勝遞上了彩禮,王玉蘭和房建分別改口叫對方的父母爸爸媽媽。

走完了這些程序,兩家人到平月大飯店吃定親飯,确定王玉蘭和房建陰歷十月初八結婚。整個過程中,許桂梅話不多,顯得心不在焉,只有在定結婚日期的時候,她才專注的聽了聽。

吃飯的時候,房建提出成家之後在平月安家。房愛國當時臉色非常差,但也沒提出什麽反對意見,這讓王勝松了口氣。當天晚上,房愛國和許英就回了豐城。

飯後,房建跟着王勝進了王家。之後王勝把其他人都攆走,房建當着王玉蘭的面,拿出個存折,王玉蘭在王勝的示意下接過來。

就聽王勝咳嗽一聲,房建接到信號,很嚴肅的開口,“王玉蘭,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我很高興。你是我中意的老婆,也是以後我孩子的媽。我會努力給你更好,更安心的生活,存折上的錢是我前些年所有的積蓄,也是我今天能給出來的保證。我們家情況比較複雜,希望你多理解,與我共同面對。”

王勝在邊上聽的直點頭,王玉蘭看看爸爸,又看看房建,不知道該怎麽做。王勝嚴肅的看着她,“蘭蘭,該你表态了。”

王玉蘭有些被兩個人吓住了,話說的磕磕巴巴,“爸爸,不,房建,我會孝敬老人,愛護孩子,照顧好你。希望我們團結友愛,共同進步。”

房建聽着王玉蘭類似小學生守則的發言,差點繃不住。他低了低頭整理了一下神情,轉身對王勝說,“爸,那我走了。”

王勝推了一下女兒,王玉蘭暈頭暈腦的把房建送出家門。沒一會,王勝和王勇父子倆鬼鬼祟祟的找王玉蘭。王勝指點着王玉蘭,“存折上的錢是房建給你的,好好存着,這可是你在房家的底氣。”

王勇畢竟年輕,沉不住氣,“蘭蘭,打開看看裏面多少錢,是不是咱爸說的那個數?”

看王勇和王勝都很好奇,王玉蘭把存折打開讓王勇看了一眼,“哎喲,爸爸,房建還真是說話算話。蘭蘭,你這婚定的,在豐城市都得算頭一份吧。”

王勝松了口氣,高興的紅光滿面,“我就說這門親事沒錯,怎麽樣。蘭蘭,沒說的了吧,房建這可是把家底兒都兜給你了。哼,明天我就去武家,跟老弟說說這個好消息,讓他也放心。”說完,他扯着王勇就走,嚷嚷着跟兒子喝第二茬。

王玉蘭看了眼存折,随手放到自己的小空間,然後躺在床上發呆。今天雖說是她訂婚的日子,但她沒有多激動,高興也說不上,就是随着大流,媒人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唯有房建說的那段話,讓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自己以後的生活會因為有房建的參與而變的不同。她知道自己應該接受,但又很迷茫,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麽樣。

第二天早上,王玉蘭上班的時候,王勝拄着拐去了武家,在那裏呆了整整一天。王玉蘭下班之後給武峰針灸,還看到他在跟武峰說話。王玉蘭把王勝趕回家,讓武峰趕緊歇會兒。

王勝走後,武峰看着王玉蘭笑,“你爸爸把昨天的事情給我說了好幾遍,他挺高興的。”

王玉蘭也笑了,“我爸就那樣,存不住事兒。”

“蘭蘭,我看你也挺高興的,房建對你還不錯吧?”

“說不上高興不高興,就覺得奇怪,房建怎麽對我那麽放心啊。”王玉蘭有些小害羞。

“哈哈,這小子正在熱乎頭上呢。你就是跟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搬個梯子往上爬。這事兒你爸辦的老道,選了個訂婚的好時候。”武峰聽王勝說了一天,真累了,王玉蘭扶他躺好,“叔,我現在有些懵呢,不知道以後怎麽跟房家人處。”

武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你不用想怎麽跟房家人處,你要想着怎麽跟房建處,小兩口商量好了,一致對外。房建比你了解自己家人,多聽他的沒錯。”

王玉蘭給他輕柔的按摩,武峰身上的病竈已經轉移,沒多少日子好熬了。“蘭蘭,房建到目前為止做的挑不出什麽錯。但武叔老是不放心,你這孩子對人太實誠。你記住,兩個人感情再好,也要給自己留點空間,你武叔可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鑒啊。還有,不要懶惰,自己養活自己。”

武峰慢慢的睡着了,王玉蘭坐在他床邊發呆。她知道武峰想認她,但她一直在糾結。從武家出來後,王玉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掉眼淚。越想心裏越苦,把心裏的怨恨都歸結到她小姨當年遺棄了她。如果沒有她小姨的生而不養,也沒有她今天的進退不得。

王玉蘭收拾好了情緒,去了店裏。她現在心裏有事兒的時候,就喜歡在店裏坐會兒。太陽落山的時候,房建過來了,看着憂愁難解的未婚妻,恨不得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拿過來抗自己身上。

王玉蘭這次沒有對房建冷言冷語,很平靜的告訴他一個消息,“房建,我武叔沒幾天好活了。”說着,眼淚又掉下來,房建幫她擦,王玉蘭沒拒絕。

“你說的對,我是沒有父母緣的人,小時候盼不來,大了後倒是盼來了,這不,呆兩天又要走。這就是命,我認了。但是,房建,要是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一定不能重複這樣的命運。生了就要養,養了就要教,還要教好,你說對不對?”

房建點頭,摸摸王玉蘭的頭發。王玉蘭的頭發又細又軟,有這種頭發的人都心軟,別人對她有一點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武峰閉眼的時候是在幾天後的夜裏,王玉蘭正睡覺,忽然心髒狂跳,一身大汗的醒過來,然後她發現自己的空間一下擴大好多倍,原本霧蒙蒙看不清的環境變得明朗清晰,裏面有微風吹過,暖洋洋的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王玉蘭知道肯定有事發生,接着就接到了侄媳婦的電話,說武峰沒了,他們在平月兩眼一抹黑,讓王勝和王玉蘭過去幫忙處理喪事。

王玉蘭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暈頭暈腦的跟着忙活。王勇已經去單位報到上班,跑腿的人成了房建。直到武峰火化完了,到老家下葬出殡,王玉蘭也沒叫出那聲爸爸。

王勝讓房建勸勸王玉蘭,武峰人都沒了,王玉蘭跟着下葬,把侄子侄媳婦當親戚走,也挺好的。但王玉蘭硬是拗着沒點頭,只是悄悄給武峰帶了一個月的孝。

幫着操持完了武峰的喪事,房建的地位在王家又上了一個臺階。每天晚上到了飯點兒,房建會準時出現在王家的餐桌上,王玉蘭抗議了幾次,被王勝殘酷鎮壓。

房建覺得未來的老丈人真是好人,有什麽好東西都想着自己,看着王玉蘭噘着嘴無可奈何的做他喜歡吃的菜,房建的心裏那個美啊。

平月縣慢慢的有了一些傳言,說是政府機關首先搬遷,新的政府駐地要遷到王家住的這片兒。這股風吹得又快又急,據說規劃圖都做好了等着市裏批呢。王勝有些擔心,如果真是自己家要挪地兒,那可得早作打算。

房建正忙着把自己家的老房子翻新,結婚住的地方總要亮亮堂堂的。反正他們單位在這裏做工程,家夥什都是現成的,假公濟私給自己蓋幾間屋簡單的很。

房建正跟王玉蘭說着對新屋的翻蓋計劃,聽到老丈人打聽這事兒,順口就答,“這事兒我聽說了,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不過我看不像是真的,倒是把縣裏的主幹道擴一下最現實。”

“現在這條不挺好的?就在醫院邊上,多方便。”王玉蘭插話,

“你別操那麽多心,先看看我們以後要住的院子,覺得哪裏需要改進趕緊說,明天就要施工了”房建催她。

“其他的都挺好的,就是院牆太高,跟個炮樓似的,這樣壘院牆,鄰居會有意見。”王玉蘭挑毛病。

“高了安全,省的有小偷惦記。”房建不想改,這些都是他琢磨老長時間才定下來的。

“家裏能有什麽啊,值得賊惦記。現在奶奶一個人在家,也沒丢東西啊。”

“這能一樣嗎,以前只有奶奶一個人,誰會為難一個老太太啊。我們搬過去就不一樣了,聽我的,院牆還是壘高點。”

王勝在邊上一錘定音,“蘭蘭,聽房建的,你知道個什麽啊,就知道吃飽了不餓。”

☆、婚禮

房家的房子翻新好了之後,王玉蘭結婚的各項準備工作開始正式啓動。就在家裏人都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武峰侄子登門了,他提出想拿武峰留給他的院子跟王勝換房。

王勝家住的地方現在成了平月縣炙手可熱的地段,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說住在這裏的人家要為新的縣政府騰地兒,以後會搬到樓房裏住,那可比在院子裏講衛生多了。趙四知道這個消息了之後激動了好幾天,有樓房住誰住這種破院子啊。

自從有了搬遷的傳言之後,很多人都盯着這裏,打聽附近有沒有賣房的,想撿個漏兒,王家也多少被旁敲側擊的問過,但像武峰侄子這麽明着算計人的還沒有。

武峰侄子是個農民,長了一臉的忠厚相,在武峰生病的半年多時間裏,扔下地裏的活,全家在平月照顧叔叔。王玉蘭本來對他們兩口子印象很好,但這次他們做的事情真是讓她長見識。

武峰侄子唉聲嘆氣,滿面愁苦的在王家坐了好幾天,屁股上像粘了膠水,張嘴就是可憐話。他們換房的理由很牽強,說是王家這裏的初中教學質量高,為了讓孩子上個好學校,不得已來求人。

王玉蘭想罵娘,誰說這裏學校好啊,每年考上高中的也就那麽幾個人。王勝也氣的頭頂冒煙,武峰侄子跟牛皮糖似的,黏身上就撕不下來。夫妻倆甚至帶了兩個孩子來,給王勝跪下,哭着求他給孩子個好的前途。

王玉蘭氣不過,拿起掃帚攆人。侄媳婦跟變了個人似的,扯着王玉蘭鬼哭狼嚎,震天響的說些要是武峰還在,肯定會照顧他們家這類的話。

鬧騰了半個多月,王玉蘭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王家實在拖不起,終于松口說要等王玉蘭結婚之後再商量。

武家人滿嘴感謝話的回了老家,趙四當天就倒下大病一場,沒有她和趙五,王家怎麽可能跟武家人打交道。王勝的白頭發蹭蹭的長,但有女兒的大事兒在眼前,他還要撐着安排。

王玉蘭請了兩個月的長假,幫父親減少點壓力。結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事情總算是安排的差不多,街坊鄰居随禮的人開始多了起來,趙四從床上起來,幫忙待客。房建則悄悄的領着王玉蘭到了省城最大的銀樓,買結婚戴的首飾。

房建進門就去看戒指,王玉蘭則看中了一套黃金首飾,做工精美,價錢昂貴。兩個人轉了兩圈,王玉蘭越看越滿意,打算自己出錢買下它。她擋着房建拿錢的手,“我自己相中的,自己買,你的錢買其他的東西。”

店員笑眯眯的給王玉蘭一件件的佩戴上,房建在一邊看着,心裏喝彩,這套首飾戴在王玉蘭身上,硬是有一股子富貴逼人的氣派,非常适合結婚的場合佩戴。

王玉蘭高興的臉紅撲撲的,對着鏡子誇自己,“房建,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就叫人比花嬌。”

這下,店員都跟着笑了,房建摸摸鼻子,“那是,那是。”

王玉蘭結婚,來王家随禮的人很多,除了趙家的親戚,最多的還是街坊鄰居。這種時候,顯出王家的人緣好了,王勝覺得自己有臉面,說話聲音直接高兩度。

王勇請假回家,送妹妹出嫁,鐘財和楊威也來添人場,翟大姐一家提前一天來平月,送王玉蘭出嫁。也就一年的時間沒見,翟天宇上了高中,個子蹿高了,王玉蘭踮着腳才能摸到他頭頂。外面看翟天宇跟其他的高中生沒什麽區別,但等待他的還有一次次的整形手術。翟大姐說起這個的時候,神色很悲傷。養孩子就是這樣,一時的大意造成的可能是永久的痛苦。

翟天宇安靜的坐在王玉蘭邊上,擺弄着她屋裏的東西,不時的偷偷看着王玉蘭笑。王玉蘭心裏還挺惦記他的,兩個人的革命友誼可深沉的很。

想到翟天宇以後還有得罪受,王玉蘭悄悄遞給他一個小藥瓶,“算你還有點良心,這個時候還知道來送我。這東西可是我好不容易做成的,便宜你了,三天一粒,別多吃,差不多能撐到你做手術。可得放好了啊,五十年的參用在裏面,難得的很。”

翟大姐一聽,趕緊讓翟天宇還給她,翟天宇沒聽他媽的,打開蓋子就填嘴裏一粒,然後當寶貝似的收起來。

王玉蘭攔着她,“大姐,小宇年紀那麽小就做這麽多手術,身體虧得很,吃這個正合适。你放心,這藥是固本培元的,很溫和。”

翟大姐在王家坐了一會兒,領着翟天宇回了酒店。放下東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翟天宇把藥瓶拿出來,倒出一粒兩夫妻湊着腦袋看。藥瓶是簡單的塑料瓶,但裏面的藥一看就是好藥,藥丸很小,卻晶瑩剔透,聞着滿鼻子的清香。

翟大姐問老公,“我們找個老中醫給看看吧,不知道小宇吃了行不行。”

“這味道聞着就不能差了,要不我先試試?”翟大哥有些躍躍欲試,“就當補藥吃,再說小蘭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護士,也了解小宇的情況,吃了應該沒事。”

翟天宇不高興的瞪了他們一眼,搶過藥瓶自己放起來,“這是蘭蘭姐給我的,你們可真是。”

婚禮在平月大酒店舉行,王玉蘭化好妝在家裏等着房家的車接。她穿着紅彤彤的新衣,戴着明晃晃的首飾,一本正經的坐在屋裏,明豔動人。

王勇站在院裏,一遍遍的趕人,不知道哪裏鑽出來的大夥子小夥子半大小子都把脖子伸的跟長頸鹿似的,在門邊轉來轉去。王勇看到上了妝的妹妹,心裏感嘆,蘭蘭平時看着也沒什麽特殊的啊,打扮打扮還真是招人。

翟天宇逮了個空坐在王玉蘭邊上,穿着西裝的臉滿是青澀,“蘭蘭姐,你別怕,我就跟在你後面跟着。”

王玉蘭沖他張嘴笑了笑,呲着牙問他,“我牙上有口紅麽?”

“沒,好着呢。你買的這首飾太給勁兒了,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新娘子。”

“那是,我是誰啊,當然是最漂亮的。”王玉蘭說着話,心裏的緊張少了很多,“對了,小宇,等會你幫我看着首飾,今天人那麽多,亂哄哄的,可別丢了,你蘭蘭姐就這套首飾值錢。”

“行,你放心,我給你看着,保證一件不少。”

翟天宇沒一會就被王勇揪出去,房建待會兒就來接人,屋裏坐着個大小夥子算那一出啊。

婚車十點鐘開到王家,門口噼裏啪啦的鞭炮響了很久,在煙霧缭繞中,房建穿着西裝戴着紅花走到王家門口,開始撞門。王勇也沒怎麽為難,順順利利的見到了王玉蘭。

王玉蘭沒穿婚紗,為了配那套首飾,定做了一套中式的新娘服,就在底邊上繡了一圈花,把戴着的首飾凸顯的耀人眼。

房建打開門,看到坐的直溜溜的王玉蘭正擡眼看她,後面□□來的婚禮主持吼了一句“房建接親了,王玉蘭願意不願意?”

這時候可不能猶豫,王玉蘭的聲音清脆洪亮的很,“願意。”

房建眼裏含着笑,牽上王玉蘭的手出門上車。王玉蘭打眼看了一下跟着房建來接親的人,丁偉丁醫生竟然也在其中,王玉蘭還以為他結婚了呢,沒想到還是個大齡剩男。

婚車圍着縣城轉了一大圈,停在了平月大酒店門口。兩個人稍微收拾一下,站在門口迎客。

由于豐城和平月畢竟是兩個地方,儀式上只來了房家的親戚,朋友同事等王玉蘭回門後去去豐城再請。王家的人來的很全,房建基本都見過,但房家的親戚王玉蘭認識的不多。房建的姑姑房愛民一家,妹妹房玲和妹夫李涵,加上即将結婚的弟弟房城和女朋友張蘭,都是第一次見面。

房愛民到的很早,她仔細看了看王玉蘭,“老家的姑娘就是漂亮,小建,不聲不響的挑了個好媳婦哈,也不提前讓我們看看。”

王玉蘭覺得房建今天的腮幫子都要笑酸了,真替他累得慌,不過看得出來,房建跟房愛民關系不錯,說話有些不經大腦,“哈哈,姑姑,總得我先看夠了再讓你看吧。蘭蘭,來,叫姑姑。”

王玉蘭聽話的叫了聲姑姑、姑父,房愛雲沖她點點頭,接着對自己的侄子說話,“端着點兒,樂的都找不到北了。”

“姑姑,你先上去歇會兒,奶奶在上面等你呢,今天早上嘀咕了你好幾遍。”

送走了房愛雲,房建看了看王玉蘭,“蘭蘭,累了沒,累了你也歇會兒?”王玉蘭白了他一眼,廢話真多,要是能歇她早歇着了。

房玲挽着老公李涵也到了,第一眼看到她,王玉蘭就有些不舒服,那雙眼睛太活,一個勁的往人身上看,說的話也讓人不得不多想。

“哥,你可算結婚了,還把家安在平月,咱爸好不容易從這小地方出去,你倒好,又回來了。還是我嫂子魅力大啊,是不是嫂子,我是房玲,家裏唯一的女孩,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哦。哥,聽說你把老家的房子煩心了,明天我去看看,歡迎我不,嫂子?”房玲說話語速很快,王玉蘭有些反應不過來。

房玲沖着王玉蘭不見外的擠擠眼,“我哥都要訂婚了,家裏才知道,把你守得可真是嚴實,今天見到才知道為什麽,嫂子,你可真是這個!”房玲豎着大拇指,作出一副小女兒姿态。

王玉蘭露出八顆牙,沖着她點點頭沒說話。房玲臉上帶着笑,深深的看了王玉蘭一眼,“哥,嫂子,你們忙,我先上去陪陪爸媽去。”

☆、婚禮續

王玉蘭心裏嘀咕,這小姑子一看就不好打交道,幸虧以後不住在一塊。她沖着旁邊的房建笑了笑,等着下一批到來的人。

到了舉行儀式的時間,王玉蘭也沒等到房城和張蘭,主持人開始催場。在小夥伴嘻嘻哈哈起哄聲中,王玉蘭去換衣服。翟天宇就在大廳門口等着,看到王玉蘭,他悶不吭聲的跟着來到化妝間。沒一會兒,翟大姐也跟過來了。

“小蘭,你也真放心,把這麽貴重的東西讓小宇給你看。”

“哈哈,大姐,沒事兒,我最相信小宇了。”

翟大姐小心的把王玉蘭頭上的金鳳取下來,“這東西做的可真精巧,鳳凰的尾巴看着會動似的,要是換成玉的就好了。”

“玉的我可買不起,而且,大姐,我就喜歡金的,看着就敦實。”

翟大姐被王玉蘭的比喻給逗笑了,兩個人正說着話,房玲伸頭進來了。看了看翟天宇手裏的首飾盒,笑着說話,“嫂子,你收拾好了麽,我哥在外面都等急了,催着我來幫忙呢。要不,首飾盒我幫你拿吧。”

說着房玲就想接翟天宇手裏的首飾盒,翟天宇瞪了她一眼,躲開她的手,“別動,壞了你可賠不起。”

房玲的臉有些挂不住,王玉蘭趕緊對翟天宇說,“小宇,你先去廳裏找你爸爸,這裏人太多了。妹妹,我收拾好了,這就走。”

翟大姐幫着王玉蘭整理旗袍,還對房玲笑着說話,“剛剛那是我兒子,還在上學,不太會說話,等會我說說他。”

王玉蘭沖着房玲笑了笑,拿出翟大姐以前送的玉镯子,大大方方的帶上。要不說嫂子和小姑子是天敵呢,王玉蘭看不上房玲剛剛的做派,眼紅是吧,還有更讓你睜大眼睛瞧得,姐姐的東西就是好,你還就幹看着撈不着,摸都不讓你摸。

婚禮熱熱鬧鬧的開始,跟房家人深沉內斂的嚴肅沉默相比,王勝的感情豐富多了,王玉蘭背臺詞的時候,他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裏含着。

走完這些程序,輪到王玉蘭和房建轉着圈敬酒。房建這邊王勇、鐘財和楊威輪番上陣,王玉蘭則有護士朋友不遠千裏來擋駕。即使這樣,王玉蘭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家有這麽多的親戚。

終于熱鬧夠了,熬到了散場,小夫妻回到新家,度過即将到來的新婚之夜。兩人被關在一間屋裏,王玉蘭躺床上眼皮就開始打架,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房建也累的很,但家裏的人還沒安排好,他硬撐着,在屋裏聽郝建軍把房家人安排好,心裏總算有了點空。

等到人聲漸歇,趙建軍在門外輕輕的叫自己名字,房建悄聲出去,聽着來參加婚禮的人住的地方都安排妥當,房建才徹底放下心。郝建軍是他多年的朋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比自己的父親房愛國都信。

房建告訴過王玉蘭,他從高中開始就自己養活自己,但他沒說怎麽養活的。房老太把房建送到豐城,是覺得男孩子大了,總要跟着父親學着怎麽做人。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房愛國經常在外地,一待就是半年一年,房建能看到他的時間有限,家裏的所有事情都是許桂梅管着。

在房建與自己的孩子之間,不用想也知道許桂梅會怎麽選擇。她不虐待房建,給他吃給他喝,但不給錢,理由是怕他學壞。這話能說得通,讓房建受不了的是,許桂梅天天給他冷暴力,自己不理他也不讓孩子理他。放學後,許桂梅就把房玲和房城關在一個屋裏,督促他們學習。對房建卻基本不管,愛幹什麽幹什麽。

還是半大小子的房建很郁悶,放學之後不願意回家,天天在街上亂晃,晃着晃着就遇到了郝建軍,兩個人的友誼一直持續到現在。

房建躺在床上看媳婦,娶得不容易啊,這些年攢的老底兒都填進去了,整整小二十萬哪。就這,王玉蘭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自己天天死纏爛打的才算娶回家。

王玉蘭累的不清,睡覺都在吹泡泡。房建扯開被子,把兩個人卷一個被窩裏。郝建軍覺得他瘋了,背後嘀咕王家在賣女兒。房建也覺得自己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直覺上就想着把姑娘圈自己家裏。一天看不到王玉蘭,他就沒着沒落的,隔着半裏地能聞到她的味兒,看見她就覺得心裏安寧。他想這應該就是緣分,老天看他太孤單,所以送個王玉蘭。

房建跟房愛國說要訂婚的時候,房愛國不同意,他知道兒子不會聽,就提出讓兩人先處着看看,後面可能還會遇到更好的呢。反正兒子打光棍也這麽多年,多一年不多少一年不少。房家沒這麽多規矩,結婚還要排個順序,讓小兒子房城先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房建知道父親打心眼裏看不上王勝這個親家,雖然都是平月人,但房愛國是豐城公路局的總工程師,王勝是平月賣肉的屠戶,兩人差距在那裏,兩親家湊一張桌子上根本話都接不上一句。房愛國看不上一家子文化水平都不高的王家,想讓兒子娶個學歷高點的兒媳婦,覺得這樣才算門當戶對。

但房建就是看王玉蘭順眼,看見姑娘生氣都高興,老婆當然是娶自己滿意的。所以在訂婚這件事情上,父子倆根本沒統一意見,當聽到房建要把家安在平月的時候,房愛國幹脆氣的什麽都不管了。

不管正好,這對房建來說根本不是事兒,他長了這麽大,早就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別人安排的他還不滿意呢。所以整個結婚的安排,全是房建自己找人安排的,雖然有些小的疏漏,但還是順順利利的過完了這一天。

房建瞧着王玉蘭,越看越滿意,自己也算是有媳婦的人了,相信以後的日子肯定比單身好,他幸福的嘆了口氣,貼着王玉蘭慢慢睡着了。

王玉蘭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得有只手在身上亂摸,睜眼一看,房建的大臉都要貼鼻子上了,正沖她呲牙樂呢,“老婆,今天可是大日子,時間可別浪費了,先讓我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王玉蘭不知道別人的新婚之夜是怎樣的,但她過得一點都不舒服,房建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恨不得把她啃個遍。王玉蘭怕癢,一邊躲一邊叽叽咕咕的笑。

兩個人熱熱鬧鬧的過了新婚第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沒醒。房老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房愛國和許桂梅昨天晚上也睡在家裏,三個人早飯吃完灌了一肚子茶,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新房還沒動靜,要是房玲和房城來了,房建兩口子還沒起來,也太不像話了。

房老太看看低着頭不說話的許桂梅,又看看皺着眉盯着茶碗的房愛國,站起來,拄着拐棍來敲門,“小建,起來吃飯吧,今天還有事兒呢,都十點多了。”

兩口子趕緊起來,本來累的要命,中間還醒來折騰一陣,這不就起晚了。王玉蘭很不好意思,今天可是她進房家門的第一天,這事兒鬧得。

還沒梳洗完呢,房玲和房城結着伴從賓館裏也回家了。房建翻新院子的時候,給房老太和房愛國各留了一間房,但沒有房玲和房城住的地方。

房玲拉着丈夫先給房老太道喜,然後扔下李涵自己腳步沒停直接到新房參觀,後腳跟上的房城則領着張蘭坐在張桂梅邊上說話。自己孩子來了之後,許桂梅沒了剛才的沉默,人對了她的話也挺多的。

房老頭活着的時候是個精明人,別人是四件正房加個院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把東邊鄰居家的兩間房給占了,單獨隔了個小院種菜。

房建把新房就安在多出來的兩間房子裏,為了住起來舒服,他把圍牆拆了換上矮矮的花磚,還是個獨立的院子,就是小了點。房老太和房愛國被安排在北邊正房裏,西邊和南邊的配房沒住人。房建給自己建房子很用心,院子裏養花種草的地方都規劃的有模有樣,他還在家裏裝了個小鍋爐,冬天自己燒暖氣。

房玲在院裏轉了一圈,這院子寬敞。她嘴裏啧啧嘆,“哥,你這院子弄的真好,花不少錢吧。”

房建順手歸置一下院裏的東西,“小地方,花不了多少,就是用了點心思。蘭蘭,我胃不舒服,做點軟和的。”

“行,給你熬點小米粥吧。”王玉蘭有些發憷跟這麽一堆房家人打交道,正好有個做飯的借口躲開,“你待會別喝茶,我單獨給你泡。”

“喲,嫂子,你們起的夠晚的啊,哈哈。”房玲笑的暧昧。王玉蘭就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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