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話,趕緊攔住,“當然我爸爸對房建大哥是一百個滿意,滿心希望我們兩個能走到一塊。但我作為兒女,不能太自私。我爸爸累了一輩子,總不能讓他老了老了到個山溝溝裏去養老吧。”

說完,她垂下眼皮,誰也不看,覺得自己找的這個借口不錯,為父母考慮總是兒女應該的吧。幾個人聽了王玉蘭的話,都沒了聲音。人家姑娘不喜歡往大城市跑,就喜歡待在父母身邊,誰也不能說不好。

王勝瞪了王玉蘭一眼,也沒說話,看房建怎麽接招。房建還算穩得住,這讓王玉蘭稍微對他有些改觀,今天這架勢,一般人可沒他坐的這麽穩當,

“玉蘭是個好姑娘啊,我運氣不錯。我家的情況王叔你也知道,我和我弟弟可能前後腳結婚,家裏也不大,只有兩個房間。我們兄弟倆肯定有一個要在外面住,本來我打算跟公司申請宿舍,想先将就一段時間。雖然按照豐城的規矩,作為老大我得跟父母住一塊。但我弟弟剛工作,一點基礎都沒有,我照顧照顧他是應該的。等我單位裏分下房子,再從宿舍裏搬出來就是。”

他頓了頓,接着說,“不過既然玉蘭姑娘不想離開平月,我們兩個人在這裏訂婚結婚也行,平月是老房家的根兒,在這裏安家誰也說不出什麽來,再說豐城和平月裏的也不遠,我每個禮拜跑一次也花不了多少時間,還能多回來看看奶奶。”

房建話說的滴水不漏,房老太聽的直點頭,王勝臉上的滿意擋都擋不住。武峰看了房建一眼,沒有其他人臉上的樂見其成。

不想遠嫁是王玉蘭想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理由,房建幾句話就連消帶打的消弭于無形。她還盼着房建大發神威,把今天這些人打發走呢。

這時候房老太說話了,“在平月結婚好,這是房家的祖業,小建繼承這裏的東西誰也不能說什麽。我年紀也大了,讓孫子孫媳婦多陪陪,小建的爸媽肯定也說不上什麽不是。”

王勝不能再滿意了,他都接受了女兒嫁到豐城過日子,現在房建願意在平月安家,簡直是天上掉下的餡餅。能避免跟公公婆婆少打交道,對他家蘭蘭好。他點着頭,滿意的說着“好,好,在平月安家好。”

武峰沒說話,媒人看火候到了,就順口說起了兩家訂婚的事情。王勝能做王家的主,房家那邊竟然是房建掌事兒,自己給自己安排訂婚的事情。王玉蘭心裏泛起了絕望,爸爸為什麽就不能好好聽自己說話呢,哥哥趕緊回來吧

☆、哥哥

王玉蘭眼睜睜的看着王勝與房建把訂婚的事情一件件敲定下來,她想跟王勝吵,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自己的爸爸下不來臺,她做不出來。看王勝那高興的樣子,王玉蘭灰心了。

天擦黑的時候,兩家人商量妥當訂婚的各項瑣碎議程,侄子和侄媳婦先送走了媒人,又打發走房老太和房建。之後兩個人退出了武峰的屋,讓剩下的三個人說說心裏話。

等人走的差不多,王玉蘭的眼淚吧嗒就掉下來了,“爸爸,你這麽急幹嘛,這事兒我還沒想好呢。”

王勝看王玉蘭那樣,臉色黑乎乎的,站起來就要走。武峰在邊上和稀泥,“蘭蘭,你來給我按摩一下腿。王老哥,你也坐,坐,蘭蘭還小,不懂大人的心思,她哪裏知道什麽人是過日子的人啊,你好好教教。”

王勝一屁股坐下,“我跟這孩子說不清呢,武老弟,房建可是我們哥倆親自去豐城看的。你來說,房建怎麽樣,跟我們在平月見的人是不是要強一線?”

武峰看着低頭不高興的王玉蘭,“蘭蘭,你今天也看到了,做事老道的很,跟人打交道肯定吃不了虧。當然你爸爸不是只看到這一點,主要是我們都覺得房建跟你在一起合适。”

王玉蘭聽到這裏擡頭了,她倒真想聽聽王勝為什麽這麽上杆子的把房建說給她。“蘭蘭,你這人心眼好,待人一片赤誠,但性子太直,想的也淺,現在沒結婚有你爸爸在邊上護着。這要是自己過上了日子,要是找個跟你一樣脾氣的,這日子能過好麽?”

王勝聽的直點頭,“對,對,蘭蘭,你武叔說的對,我就擔心你以後結了婚受苦,社會上的人複雜的很,好心沒好報的事情多了。現在爸爸還沒老,你覺不出來。要是給你找個拿不起放不下的,等我們燒成了灰,你等着遭罪吧。”

“那也不一定非是房建啊,你看這都要訂婚了,我們連他家裏人是短是長都還不知道呢。你說,就這樣,以後能處好麽?”

在這件事情上,王勝心裏也不踏實。武峰也點頭,“是啊,王老哥,今天這事兒不是應該房愛國來麽。今天房建大包大攬的,說的話能算數不?”

這下王勝坐不住了,“你們先忙着,我去房家問問去,到現在還沒見到正兒八經的家長,也太不像話了。”

王勝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了相對無言的武峰和王玉蘭。武峰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嘆了口氣,“蘭蘭,你爸爸是鐵了心要給你訂婚了。”

王玉蘭又想掉眼淚,武峰摸摸她的頭,“孩子,什麽事情都要往好處想。單說武峰這個人,做結婚對象也算不錯。至于他家裏的情況,是複雜了些。你老老實實待在平月,哪兒也別去。自己有固定工作,哥哥離得又遠,兩家打交道的機會不多。再說了,什麽事不是還有房建頂着麽。”

等了好一會,王玉蘭皺皺鼻子,還是有些嫌棄,“武叔,我覺得房建那人不好打交道,看着悶不吭聲的,心裏的主意大得很,那我還有地位麽。”

武峰笑了,“那你不是省心了麽,對待這種人,一定要順着來,跟騎毛驢似的,順着毛摸,摸得久了他就聽你的指揮,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王玉蘭給武峰按摩好了腿,回到家很晚都睡不着。她不喜歡房建,可能就是第一印象太差的關系。爸爸和武叔都覺得這人好,大人的話當然都有些道理,但過日子的是她,想想後婆婆,後小姑子,再加上一個即将結婚的小叔子,心裏煩的要命。

王玉蘭好幾天沒睡好,王勇回來的時候,家裏只有王玉蘭在家裏歇班補覺,迷迷糊糊的聽着像是有哥哥的聲音。她從床上跳下來,系拉着鞋剛站在門口,王勇的手就捂到她臉上,“蘭蘭,猜猜我是誰?”

王玉蘭的眼淚刷的下來了,她憋着哭腔,“哥啊,你怎麽才回來啊。嗚~~~~”

王勇沒想到妹妹見到他這麽激動,不禁有些手足無措,“哎呀,蘭蘭,你看你這是怎麽了,看到我這麽激動啊,我不就一年多沒回來麽。”

王玉蘭拉着王勇的手,“哥啊,你勸勸爸爸去,他要我跟個老頭子訂婚,我不願意他還跟我急。大哥,我就盼着你回來了,你可得站在我這邊。”

“你個死丫頭,說什麽呢,誰是老頭子,那裏來的老頭子。小勇,別聽你妹妹胡咧咧,這事兒已經定下來了。”王勝推着自行車正進門,後面還跟着個人,“那什麽,房建啊,趕緊進屋喝茶去。王玉蘭,你這混蛋玩意兒,嘴上從來沒個把門的。還不睜開眼看看,這是你亂說話的時候麽。”

被王勝一吼,王玉蘭終于睜開了眼,就看見院子裏站着的四五個老爺們,都直勾勾的看着她呢。王勇趕緊把妹妹往屋裏推,“趕緊回屋收拾收拾,你看看你,這麽着急幹啥,披頭散發的,像什麽樣子。哥哥在家呆好幾天呢,不着急。”

王勝的大嗓門又想起來,“趕緊收拾好了,出來燒水做飯,你哥還有他同學剛到家,飯還沒吃呢,你就給他來這一套。”

王玉蘭腦子還蒙着,坐在床邊直發呆,她剛剛好像看到房建跟着她爸進門了,他來家裏幹什麽,悔婚的?王玉蘭心裏活動了一下,又把這絲僥幸抛了,悔婚的話王勝那能這麽和顏悅色,早就拿棍子招呼上了。

王玉蘭躺回床上,憑什麽家裏來人讓她伺候,既然是爸爸心愛的女婿,那就讓他招待吧,自己就不奉陪了。不過,親愛的哥哥可是自己最後的指望,不讓他吃飽可不行。王玉蘭慢吞吞的起床,打算梳頭洗臉。

看了鏡子裏的自己,王玉蘭愣了一會,她這幾天沒心思收拾自己。剛剛睡覺的時候就穿了個汗衫短褲,□□在外面的白胳膊白腿晃得她眼發花,頭發在睡覺的時候壓得一團團的坐在後腦勺上,跟雞窩似的,臉上出汗出的泛着油光,再加上看到王勇激動地鼻涕一把淚一把,看着別提多糟心了。

王玉蘭正照鏡子呢,王勝走出正屋又吼上了,“蘭蘭,你磨蹭什麽呢,怎麽還沒收拾完,餓壞了你哥看我怎麽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了,那麽大聲幹嘛,我耳朵好使着呢,”王玉蘭攥攥拳頭,恨不得給她爸來一頓,這兩天就是看他不順眼。

王勇在屋裏坐不住,剛剛被妹妹的眼淚弄得心裏七上八下的,他找個借口出來找王玉蘭說話,“蘭蘭,跟哥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王玉蘭用嘴指指屋裏跟他爸聊得熱火朝天的房建,“哥,看見那個人了嗎,那就是咱爸給我找的婆家,比我大六歲,老成那樣,咱爸還上杆子給我訂婚呢。”

王勇可能在學校裏讀書讀傻了,“老麽,我看着不老啊,再說,形容男人你用成熟兩個字多好。我還想多長兩道褶子呢,顯得多滄桑啊。”

王玉蘭氣死了,順手拿起個小棍往她哥身上招呼,“還讓我給你做飯,餓死你得了,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說話不向着我。”

王勇跳了幾跳,嘿嘿笑着,“好妹妹,別生氣,我都快餓死了,吃飽了我才有力氣做咱爸的思想工作啊。放心,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我帶着你去北京,咱爸肯定找不着,婚事兒不吹也吹。蘭蘭,你不知道,我去報道的時候,那山窩窩偏得,坐着汽車跑半個小時硬是沒看到人。放心吧,哥有的是辦法,肯定護着你。”

這話說的還像點哥哥的樣兒,王玉蘭給他指指放零嘴的地方,讓他先吃點墊墊。王勇把在正屋接受王勝盤問的兩個同學也叫出來,三個人蹲地上分着吃。

王玉蘭看看那幾個人的吃相,知道是真餓了,趕緊快手快腳的做飯。沒一會,飯菜的香味引來了一個南方口音的男生,

“玉蘭妹妹,我叫鐘財,是你哥的同學,你可以叫我鐘哥。玉蘭妹妹,王胖子說他有個漂亮妹妹,我還以為她吹牛呢,今天一看,你何止是漂亮啊,簡直稱得上是美麗。”

王玉蘭翻了個白眼,誇人還有這麽誇得,漂亮和美麗有區別麽。這人油嘴滑舌的,真不知道怎麽跟她哥成的好朋友,“我哥叫王勇,不叫王胖子。”

“對不住,對不住,在學校裏叫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了。哎呀,玉蘭妹妹,你做的什麽菜啊,能讓我先嘗嘗不,我怎麽聞着有些像是鍋包肉啊。”

王玉蘭不禁對這饞嘴的小子另眼相看,她做的還真是鍋包肉。她有些驚奇,大眼睛看着鐘財。鐘財挺了挺胸脯,“是吧,我猜的沒錯吧。就我這鼻子,不是吹,只要是吃過見過的,沒一個漏網之魚,都能在我大腦裏對號入座。不過蘭蘭妹妹,你這肉炒的火候不太足啊,會影響口感。”

王玉蘭懶得理他,“你不是急着吃麽,不快點再把你餓壞了。”

她拿出個碗,給鐘財盛了點嘗嘗。鐘財也不嫌燙,吸溜着嘴吃的挺快,“玉蘭妹妹,下次再做的話,把肉切厚點,肉少了吃的不香。”

王勇和另一個叫楊威的也湊過來,“蘭蘭,好了沒。怎麽鐘財你又偷吃,小心吃獨食遭報應。”

鐘財根本不當回事,“這那裏是吃獨食,我這是試吃,正跟玉蘭妹妹交流心得呢。

☆、談話

王玉蘭把家裏吃飯的方桌搬到院子裏,讓他們先吃着。王勇的同學挺懂禮貌,還請王勝和房建也坐下一塊吃。

兒子回來王勝也很高興,打電話讓小賣部送來兩箱啤酒,讓着房建也坐下。王玉蘭看什麽都不順眼,一桌子什麽人啊,老不老小不小的。

王玉蘭做好飯,去肉店替下趙四,自己看店。趙四看到王玉蘭來,立馬撂挑子回家看兒子去,店裏的人都不顧了。

王玉蘭忙活了一陣,把買東西的人都打發走。她坐在肉店門口的椅子上,手裏整理着店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

房建慢騰騰的湊上來,自己從店裏拿了個凳子,在不遠的地方坐下,看着愛答不理的王玉蘭,“我就那麽不招你待見?”

王玉蘭翻他一眼,沒開口打擊他,她還真找不出什麽理由待見一下這位。房建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王玉蘭,我這人吧,有點邪性,你越不待見我,我就越想撩你。再說了,我這樣的你都不滿意,你還想找什麽樣的啊。”

王玉蘭丢下手裏的東西回店裏,看見這人就有氣。房建又臊眉耷眼的跟上來,“現在這天,屋裏多熱啊,在外面說話多好,幹嘛要進屋。屋裏還就我們倆人,多不好意思。”

王玉蘭拿了個秤杆子要動手,房建趕緊求饒,“行行,你厲害,你厲害。玉蘭啊,你不能一句話不說啊,你到底看不上我哪一點,我改還不行?”

王玉蘭想了想,她還真有話說。從店裏出來坐外面,問跟着出來的房建,“你覺得我們倆合适麽?”

房建想了想,點點頭,“合适。”王玉蘭想說話,房建擋住了,“你讓我說完行不行,先別急着反駁。王玉蘭啊,我說我們倆合适是有道理的,你看,我們倆都是沒父母緣的人。你運氣比我好,家裏人對你不錯,性子養的也好。我就不行,一歲沒了媽,小學畢業之後跟着爸爸,也就吃頓飽飯,從高中開始,我就是自己養活自己,沒變成地痞流氓是我奶奶看的緊。王玉蘭,你說就我們這樣的,是不是老天對不住我們?你也別急着插話,顯得你風格多麽高尚似的,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的思想活動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反正以後跟你親媽幹仗我絕對不會攔着,還會在後面給你遞磚頭。”

王玉蘭終于正兒八經的聽房建說話了,這件事情在她心裏的确是個過不去的坎兒,“人人都說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兒孫,狗屁。”房建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吐沫,王玉蘭鄙視的看了看他,心裏卻很認同。

房建偷偷看了王玉蘭一眼,“當然,這些話不能随便跟人說,心裏有數就行。表面上,咱還得順着這個社會來不是?”

王玉蘭想了想,問“那你跟你奶奶去醫院的時候,為什麽在後面瞪我?”

房建楞了一下,“我什麽時候瞪你了,只不過是盯着看了一會兒。你說別的醫院的白大褂穿身上都挺合身,怎麽就你們中醫院的穿身上跟個炮筒子似的。我不得好好看看啊,不然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就臉長的好看,萬一是個大胖子.......”房建看這王玉蘭的臉又耷拉下來,“我以後不得多掙點錢買糧食啊。”

王玉蘭沉默了好一會,“你們家的情況太複雜,我怕我應付不來。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們家人都沒什麽心眼,過不了勾心鬥角的日子。”

房建笑了,“放心,我家裏的事兒我來應付。那些人不用費什麽腦子,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把戲。我們把家安在平月,過自己的日子。他們要是還找事兒,你吃了什麽虧,我肯定翻倍的找回來。”

王玉蘭撇着嘴看了他一下,眼裏的不相信□□裸的,“你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王玉蘭看着房建,直到他真把舌頭伸出來,王玉蘭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你脾胃不好吧,長期胃泛酸。我爸還誇你力氣大,你這種人,外強中幹,過了四十再看看,絕對會弓腰勾頭。說的好聽,對付那些人不費腦子,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不少費神,晚上睡眠肯定不好,還多少有點偏頭痛。”

房建的臉色不好看,都讓王玉蘭說着了,這讓他心裏很不爽,“你還看出點什麽了?”

王玉蘭哼了他一鼻子,“看看,被我說中了吧。你自己吹牛太大,給你拆穿了你生什麽氣,下次說話時事求是。本來人就長得不好看,還小心眼,愛吹牛。真是,怪不得這麽大年紀還找不到老婆。我還看出點什麽,我還看出你不是元陽盡失,不是童子雞,怎麽樣,準不準?”

房建被氣的翻白眼,說不出話來,心裏卻嘀咕王玉蘭不愧是中醫院的。王玉蘭看房建被自己堵得無話可說,情緒高了點,“你說你在豐城找個多好,我是不會去豐城的,就守着我爸媽。以後有了嫂子,我爸媽如果願意跟着我哥過,那就再說。但只要我爸媽待在平月一天,我就不會挪窩。”

這個問題房建接的很快,“你不挪窩我可以挪啊,你把自己當老王家的兒子,給爸媽養老送終都行,我沒二話。”

王玉蘭心想你算老幾啊,“那你爸媽那裏怎麽交代?躲得遠遠的不管了?”

“該管的管,不該管的不管,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房建的回答很含糊。

“看吧看吧,家裏的事情你自己都沒底,好點的姑娘誰會找你這樣的?我爸老說你本事大,我怎麽沒看出來呢,就看出你心眼兒挺多的。你是有個正式的工作,每個月領工資,那又怎麽樣。我也有工資啊,自己養活自己活的好好的,幹嘛非要跟你攪和在一塊?就我這條件,不是吹牛,我硬是找不到跟你合适的理由。”

房建氣的要死,自己面上的東西的确有些不如意,但私底下的東西又不能拿出來說,這不就被王玉蘭看不上了麽。他不禁感謝王勝,自己這未來的老丈人真是慧眼識珠,不知道看上他哪一點,這倔老頭硬是覺得自己适合做女婿。

他有些惱羞成怒,胡攪蠻纏“你不就是嫌我長得不好看,老相麽,其他的都是借口。我只比你大六歲,不是大六十,不是什麽老頭子。真是,什麽眼光。”

“六歲還少啊,夠抱兩塊金磚了。”王玉蘭說起這個就恨恨的,轉身進店,根本不給房建說話的機會。

房建本來想跟着進門,再多做做王玉蘭的思想工作,沒想到王玉蘭“棒”的把門關上,門扇差點拍他鼻子上。

王玉蘭在店裏看着房建悻悻的走人,心裏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就像武峰說的,王勝鐵了心把她和房建湊做堆,誰也攔不住。

要是早知道他爸給她找這麽個人,還不如自己談一個呢,起碼選擇會多一些。不過誰知道呢,小姨和武峰也是自己談的,大丫頭都好幾歲了,不一樣要分道揚镳。所以啊,婚姻還是天注定,月老可能就覺得自己和房建最合适呢。

王玉蘭有些認命,但王勇沒有,第二天她下班的時候,王勇跟王勝正吵吵着,“蘭蘭不同意,咱就再找啊。找對象不就是要找個順眼的嗎,蘭蘭看房建不順眼,以後怎麽可能把日子過好了?”

“你知道個屁,看着順眼的人多了,袁力那小子長得好看,那個叫鳳英的姑娘給他生了個孩子不一樣沒能進袁家的門?說到底不就是沒本事嗎,要是自己撐得住事兒,不依靠家裏,早把老婆孩子安排好了。”

“哎呀,爸爸,我說你怎麽看姓房的那麽順眼,你是不是覺得他跟你年輕的時候似的,自己給自己說媳婦啊。對了,你還好意思提袁力,有過一次教訓你就穩當點啊,看,這次又找個年紀大,家庭情況複雜的,你存的什麽心啊。”王勇梗着脖子跟他爸擰。

王勝被兒子氣的火冒三丈,拾起地上的皮鞋兜頭就朝着王勇扔過去了。王勇反應挺快,一錯身躲開,嘴裏還有話等着,“一說你就急,蘭蘭才多大,多在家裏待一年怎麽了。讓她慢慢找,什麽時候找到什麽時候算。要是實在找不到,打光棍也好,家裏又不缺她一口飯吃。”

“你這個龜孫子,滿嘴胡沁,你就不盼着你妹妹有一點好。”王勝彎腰拿起剩下的那只鞋,沖着王勇又來了。鐘財和楊威在邊上拉着倆人,一不小心,碰到了屋裏的條凳,王勝的腳扭了。

這下惹惱了,王玉蘭顧不上給他哥加油鼓勁,趕緊把王勝扶起來坐好,摸摸腳踝,沖王勇喊,“哥,去冰箱給我那個冰袋。爸,你忍着點啊。”

王勝氣的直喘氣,“我不用他,他拿來我也不用。你們兩個,合起夥來氣我。哎喲,你這死丫頭,小點勁啊。”王玉蘭使勁兒給他捏了捏,王勝疼的也顧不上罵了,咬着牙花子喊疼。

“這時候知道疼了?你以為我哥還上一年級呢,随便你揍。”王玉蘭捏捏骨頭,“行了,沒多大事兒,這兩天別下地了,有活讓我哥幹去,我給你拿貼膏藥貼上。”

“你再給我吃兩粒前兩天弄的那藥丸子,就是你武叔給你的那老參團的那種。”

“那個丸子你不能吃,不對症。”王玉蘭不給。

“趕緊給我拿過來,好東西都自己偷偷留着,你想給誰吃?”

“你知道那是多少年的參嗎,”王玉蘭豎起來個巴掌,“五十年的,你又沒病,吃了上火怎麽辦,不是找不自在麽。”

“就是知道這東西好我才吃呢,你爸現在可是病號,趕緊給我拿一個嘗嘗。別說上火,就是燒的冒煙今天我也得吃一口。”

☆、彩禮

王玉蘭擰不過他,只能給他一顆。王勝很高興,把前面跟兒子生氣的事兒忘了,沖着邊上的鐘財和楊威顯擺,“這可是個好東西,那個小氣的丫頭看的可緊了。五十年的參啊,哈哈。”

鐘財和楊威被王家這個熱鬧勁兒給鎮住了,跟半臺子戲似的。鐘財吧唧着嘴,看着王勝吃有些眼饞,“王叔,玉蘭妹妹這東西有什麽講究?”

“這玩意兒蘭蘭搗鼓好長時間了,放了不止二十種藥材,肯定是好東西。做好了也不知道孝敬老子一個,還要我張嘴要,真是。這是老年人吃的藥,補氣血的,你們年輕身體好得很,用不大着。”王勝指指自己腳上的膏藥,“我們家蘭蘭,做護士以前可是正兒八經學過正骨的,這膏藥,不是吹牛,三天肯定消腫。”

楊威看了看王勝那腫的跟饅頭似的腳丫子,有些不相信,“那不是醫院的醫生都厲害?”

王勇看亂勁兒過去了,也湊上來,“爸,張自在有這麽好的手藝?我怎麽有點不信呢。”王勝別過臉,不理他。

“我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就不許我進步了?”王玉蘭給王勝配了點消炎藥吃了,“這膏藥可是自己做的,好多人求呢。是不是,爸。”

“那是,蘭蘭做這個真沒的說的,比骨傷醫院裏賣的強了去了。哎,你們走的時候,帶上一些,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用上了。”王勝送東西充好人,也不看王勇,沖着鐘財和楊威說話,“蘭蘭,去做飯去,生了一場氣,餓的肚子都疼。”

王玉蘭去做飯,王勇舔着臉跟爸爸說話,王勝繃臉撐了一會兒,鐘財一個笑話就破功了。楊威看王勝好像有話跟兒子說,拉着鐘財到院裏跟在廚房奮鬥的王玉蘭說話。

王勝看看倔驢似的兒子,“小勇,你知道房建應我們家的彩禮錢是多少錢嗎?”

王勇看着他,王勝把手掌伸出來翻了兩翻,又湊到王勇耳朵邊說了個數。王勇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怎麽這麽多?爸,你這不是賣女兒麽。”

“你這個混蛋玩意兒,會不會說話。你TM什麽腦子,彩禮可是歸你妹妹的,又落不到我兜裏。這些錢在手,蘭蘭以後在房家過不下去了,就這些錢也夠她過半輩子的。”

王勇看了爸爸一眼,“你不留下點?”

王勝錘了兒子一頓,“你老爹眼皮子沒那麽淺,這個錢都讓你妹妹帶走,你娶媳婦的錢我早存出來了。”

王勝終于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心情說不出的舒暢,“真沒想到房建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厚的家底兒,你說,就憑這一樣,算不算有本事,你老子現在活到五十多了,在平月縣算還可以,也沒有他那麽大的手筆。蘭蘭要是嫁過去,手底下松快,日子過起來就不難。即使家裏有點糟心事兒,忍忍就過去了,誰家過日子能一點事兒沒有啊。”

王勇被王勝的話鎮的頭暈眼花,“爸,這事兒靠譜不,姓房的別給你畫張大餅,只能看不能吃,好話誰不會說啊。”

“你以為你爹是吃閑飯的啊,我讓房建用你妹妹的名兒存個存折,當着我的面交給你妹妹。哎,蘭蘭這兩天正跟我怄氣呢,看見我就跟我锵锵,我都沒機會好好跟她說話。她最相信你,你好好勸勸她。嫁誰不是嫁,房建那小夥子挺好的。”

王勇皺着眉頭,“爸爸,房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這些錢娶個北京上海的媳婦都足足的。”

王勝更得意了,“誰說不是呢,嘿,他就看上你妹妹了,這到哪裏說理去?”

王勇悄悄問他爸爸,“拿出這麽多錢,房家願意?”

“這是房建自己的錢,那小子說了,那是他自己的心意。訂婚走程序的時候,該怎麽着還怎麽着。我們家也不多要,按照平月的行情,萬裏挑一就行,其他的都無所謂。”

“嗬,房建跟家裏夠頂的啊,手裏有錢還算計家裏的。”

“管它呢,那是房家的事情,我們有錢拿幹嘛不要。你可別說出去啊,這些事情咱爺倆心裏有數就行了,別告訴你媽,她可管不住嘴。”王勝嘆了口氣,“路都給你妹妹鋪好了,以後能不能把日子過好,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放心,我妹妹一直有點傻福氣。”王勇咧着嘴,有點接受不了,“就是年齡大了點,看着也不像個好脾氣的。”

“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沒脾氣能父母健在自己張羅媳婦?”王勝笑的很歡暢,“這不就便宜我們家蘭蘭了麽,哈哈。”

房建進王家門的時候,就看到鐘財和楊威兩個傻小子圍着自己的媳婦打轉轉。他在門口咳嗽一聲,王玉蘭看了他一眼,接着忙自己的。

鐘財笑着迎上來,還大聲招呼王勇,“王胖子,你妹夫來了。”

王勇從正屋探出頭來,“房建,來,屋裏坐。”

房建本來是請大舅子他們出去吃飯,看到王勝擔在條凳上的腳,“叔,你這腳是怎麽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

王勝有些不好意思,王勇接話,“嗐,我爸想在我身上試試自己的武功退步了沒有,這不,把腳崴了。”

“那去醫院了沒,看着可不輕。”

“去啥醫院啊,讓蘭蘭看着包包就行,幾天的事兒。”王勝話還沒說完呢,鐘財已經把王玉蘭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了。

房建自然而然的順着話頭在王家留下吃飯,王玉蘭看着生氣,耷拉着臉,覺得她哥一點原則沒有,被王勝兩只皮鞋教訓了一頓,對房建的稱呼就變成了一口一個妹夫。

吃完飯後,王勝攆着房建陪王玉蘭去看店,剩下的人在家裏開了場牌局。王玉蘭在前面走,房建在後面跟,看見他們的左鄰右舍都熱情的伸頭打招呼。在大衆的眼裏,他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一對了。

王玉蘭很無奈,蔫頭蔫腦的坐在店裏趕蒼蠅。房建坐在店外的老地方,隔着門跟王玉蘭說話,“蘭蘭,你飯做得可真不錯,在家裏沒少練吧?”

王玉蘭心想你管得着嗎,“你天天來我家,不用上班了?”

房建松了口氣,說話就好,“單位在這裏接了個活,我最近幾個月在平月上班,蘭蘭,王叔跟我說了,以後你上夜班的時候我接送。”

“耽誤你的時間多不好意思啊,上班那麽累,在家裏歇歇呗。”王玉蘭有氣無力的揮着蒼蠅拍。

“別跟我客氣,蘭蘭,咱們誰跟誰啊。我已經給我爸打電話了,等他從外地回來,就到你們家提親,那時候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呵呵。”房建一副傻小子的模樣。

“你還有爸爸啊,去外地幹什麽去了?”

“在四川修路呢,過了年就走了。他們那行就這樣,全國各地跑。知道我找到了可心的姑娘,這不匆匆忙忙的就要往家趕。”

“你爸就那麽相信你?你說訂婚就訂婚?”王玉蘭有些不相信,在她們家,一切事情可是王勝說了算。

房建笑了,膩乎到王玉蘭跟前兒,“那是,在我們家,我的事兒就我自己說了算,其他人說了白搭。蘭蘭,訂婚的時候你想穿什麽衣服,我給你買,豐城買不到咱們去省城買,準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你有多少錢啊,還去省城買衣服,你幹脆找個省城的老婆多好。”

“蘭蘭就是會過日子,會疼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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