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活中,那些意料之外(3)
住宿的房間是男女分開的,男的在東側,女的在西側。
晚上我和岑岑睡一間,有兩張單人床,但岑岑說要跟我說會兒話,我往牆邊挪了挪,移出半邊給岑岑。
九月初的天氣受到熱暑的影響,仍是熱得燥人,兩個人擠在一塊兒更像是在擠汗,幸虧這廟在半山腰,山中的氣溫在夜半總會下降許多,清風吹來倒也帶來陣陣清涼。
你說這麽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怎麽連個空調也不裝呢?
“燕燕,你和柳晨是怎麽回事?”岑岑問我,“你好像在躲他,為什麽?”
我沉默了一會兒,隐約中能聽到大佛堂那邊傳來的誦經聲,聽不懂什麽意思,卻是能讓人安定心神。
“對不起岑岑,我沒有告訴你柳晨要我做他女朋友的事。我跟他是朋友,我不想改變這種關系,而且我并不喜歡他,所以我拒絕了他。”我頓了下,琢磨着該怎麽解釋一直躲着柳晨的事。
這時,岑岑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還是有你認識的人喜歡柳晨?”
我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說了這句,忽然想起岑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才說:“兩個都是。”
“不管男人女人,選擇躲避異性,要麽是不想開始這段關系,要麽是想結束這種關系。你一直躲着柳晨,只會讓你們做不了朋友,而這能說明有另一種淩駕在這種關系之上的感情存在,你必須考慮這種情感而選擇放棄你和柳晨的友情。”
在我不知說什麽的當口,岑岑接下去說:“其實柳晨跟我說了你們的事,本來我沒有打算這麽早來G市,我原本是想最後一站再來看你,只是受柳晨所托,就把行程提前了。或許這次行程結束,我和丁泉的關系也要提前結束了。”
“你要和丁泉分手?”我驚訝,他們要面臨的難題要開始了?
岑岑很安靜,沒有說話,廊道的燈光打進屋內,照在岑岑臉上,暈黃又朦胧,叫人看不太清卻又能隐約見着。她的神情怔愣,有一股酸楚的感覺浮現在她臉上,這讓我想起前世的她,跟丁泉分手三個月後也是這樣的表情。
那時喝醉酒的她說:“是他對不起我,我為什麽這麽賤還要去想他?燕燕,你幫我忘了他好不好?好不好……”她就那樣失魂落魄地說着“好不好”,讓人異常揪心。
在我回憶前世光景時,岑岑忽地抱住我,将臉伏在我肩上,她的身體在輕輕抖動,低低的嗚咽聲傳出來,飄蕩在空中與誦經聲融為一體。漸漸地,那聲音變得越來越大,逐漸掩蓋了誦經聲。
等到岑岑慢慢平靜下來,只剩下時不時的一下抽息,她才從我肩頭退出來,望着頂上:“他有了別人。”
“怎麽會?”我訝異。
他們當初分手是在明年6月的時期,我一直以為他們跟大多情侶一樣,一畢業就要分手。或許是我知道這件事是在他們分手後的第三個月,才會錯過發掘事情的緣由。但依照岑岑的個性,若真是丁泉背叛了她,她不會在後來又原諒他并與他結婚。
“我親眼見到的。他和那個女人用小號交往,我去過他們的空間。他說厭倦我了,想跟我分手,只是不知道怎麽跟我說。”說着,岑岑停頓下來,她聲音裏那點點哽咽叫人不容忽視,良久她才繼續說,“我寧願他一開始就對我殘忍,也不要在最後知道他早已經背棄了我們的感情,甚至因此騙我。”
“我來G市算命并不是真相信會發生靈驗的事情。‘寧拆一座廟,不破一門婚’,其實我只想騙騙自己,如果那大仙說他是我今生的良人,我相信我可以自欺欺人地跟他一直過下去。可是……”
她沒再說下去,靜靜地愣在那裏,但我知道她要說什麽。可是大仙真的很靈驗,說穿了那個事實,并要她放手。
我突然有點知道為什麽岑岑在前世還會原諒丁泉,并跟他生活得幸福美滿了,一切不過是自欺加上欺人罷了。
---
那晚我們并沒有睡着,而是一直在東扯西聊地說些過往和瑣事,整整聊了一晚。
在五點鐘左右,岑岑突發奇想地打算到這座山的頂峰去看日出,我随着她,便緊急地将柳晨跟丁泉叫起來。其實這時段去大黃山看日出根本看不到什麽壯觀的景象,但我知道岑岑想做什麽,她想在那裏結束與丁泉的一切,然後在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涅槃重生。
到達高峰的時候已經将近6點,太陽早已懸挂在東際之上,而我在那一小時之間也決定了一件事。
山頂上不似路途的兩旁生長着高大茂盛的樹木,而以雜草居多,占據着一大塊岩壁。我們腳下站着的就是一塊巨大的岩石,經歷過風吹雨打後的表面顯得光禿平滑,并不咯人。
我将柳晨引到一邊,把那處寧靜留給岑岑以及丁泉。
“他們怎麽了?”柳晨望着岑岑的方向狐疑地問,他應是看出了點端倪。
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他也不像非要知道答案的态度,而是轉眼看着我,我沒有再躲避他的眼神,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錯愕後,問他:“柳晨,你說喜歡我,那你究竟喜歡我什麽?”
他沉吟了一會兒:“喜歡一個人一定要有什麽理由?”
“沒有理由嗎?”我反問他,“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喜歡上一個人,或外表或言語或思想,都有可能成為吸引人的原因。”
這次他沉吟的時間更長,眼神探索地盯着我,試圖找出些什麽,我定定地回視他,讓他發現我的決心。
經過一晚的夜談,尤其是岑岑的感情這件事,我突然想要跟柳晨真正地說清楚。我跟岑岑一樣,前世都是表面上很風光滿足,可是卸下那層表皮後,裏面的我們卻都是在欺騙着他人,制造出自己很幸福的假象,可實際上的我們比任何人都可悲可憐可恨。
“你想說什麽?”柳晨坦白地問,眼神變得淩厲。
雖然有些怕他這個樣子,但我還是硬把眼睛對着他,心裏告誡自己不能逃避。
“柳晨,可能你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是一個理智大于感情的人。你在任何事前都會經過腦子衡量一番,你不會無端喜歡一個人,只會在潛意識裏計算過誰才是你想要的那種人。依你的性格,你會找一個乖順聽話的人,不惹事生非,而我恰恰符合了這種性格,再加上你和我從小學就相識,而你我的爸爸又是以前的同學,這樣的關系對你來說卻是再好不過。我知道你想反駁,但請你聽我把話說完……”見柳晨嘴唇微啓,我立馬制止了他,繼而說,“你或許會問為什麽在我到G市之前不找一個更溫順聽話的,可有什麽人會比知根知底又不會惹麻煩的我更讓你放心?”
說完這一大串之後,我靜默下來,柳晨也沒有開口接話,我們就那樣面對面站着卻無言着。
久久久久之後,他才低低地說:“你也并沒有多乖巧聽話。”
這話的意思聽起來像是他仍舊認定自己是喜歡我,而我說的都是錯的,只是他那略低的聲音卻顯示出了底氣不足。
之後,柳晨又問我:“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覺得既然要說清,那就将一切都坦白了吧,我點了點頭承認。
“那個人是不是重影?”
我汗顏,為什麽又是顧重影?
我還沒能否認呢,柳晨說道:“如果是他,我不會再争。”
咽了咽到口的否定,我沒再坦言。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再去辯解只會徒惹麻煩,還不如就讓他以為我對顧重影有意思,畢竟喜歡顧重影比喜歡呂行路來的更讓人能相信我有希望。
或許是我的沉默被當做了默認,柳晨也已經做好不再跟我糾纏的準備,他走開至離我三米之外,那裏有棵松樹,他斜斜地倚着,眼睛看往太陽升起的方向。
我知道,我和柳晨結束了,或許連那友情。
作者有話要說:是寫得太過慢熱還是真的特別爛?
不管如何,還是要好好寫下去!!!
後日18號晚八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