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誰?
? 大學的時光懶洋洋的穿流而過,在一個午後沒課的下午,夕陽透過窗臺映射在地面上,清文對着空蕩蕩的寝室正百無聊賴。
下午沒課的後果導致朱穎和其他人都出去‘瘋了’,因為自己的‘好日子’到了,很悲催的清文無法與他們同去,只好呆在寝室裏養養神。
睡了一下午,清文也好多了,起床推開窗門,漫天的朝霞将整個學校籠罩在其中,樹上的枯葉也變得如楓葉般火紅,秋風畫悲涼,寂寥秋漸深,這樣的意境下,生出了幾分入秋時萬物凋零的悲涼感覺。往下看去,校園內一對對情侶手牽着手走在柔軟的草地上,臉上笑意濃濃,此時此刻,學校的時光就是這般的無憂無慮。
夕陽斜沉下的學校,淡淡的發着餘光。
看着同學們都朝着食堂而去,突然間也覺得肚子空空的,中午因為肚子疼,根本什麽都沒有吃。想着她就換了衣服,拿了飯卡出門去了。
走在學校的小道上,踩在滿是枯黃落葉中,清脆的落葉碎裂聲随秋風而去,伸手抓住了正要往下掉的枯葉,放在手中,目光淡淡的看着這片已經失去生命的落葉,有些怔然,那時的她或許能夠感到這種凄涼的感覺,卻是無法将之深入,然而,幾年後的那天呢,她記起來時又将是怎樣的一番唏噓。秋風拂過,手中的枯葉被吹起,猶如蝴蝶般自由飛翔在天際,漸漸地又落下,重新鑽進了泥土之中,直到來年,也許還能在繁多樹中見到那片新生的葉子。只是誰又會記得它曾經的過往呢?
這條道路是去往食堂的近路,路上人不是很多,倒顯得幽靜。
腳步再次擡起,長長的落發随着走動擺舞,雙手插在口袋中,淡淡沒什麽笑意的臉上暈染的金黃寂靜平淡。然而清文卻感覺到身後一道灼熱的目光,本想不理會,可是這種感覺讓她無法忽視,平時随意的腳步,此刻實在是不自然,轉身看向某個‘罪魁禍首’,‘罪魁禍首’用着他那藍色眸子,幾近完美的淡漠笑意看着她。
他穿着淺藍色的毛衣裏間搭着白色的襯衫,修長的雙腿完美的展現了他白色的褲型,清文挑眉,他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她,靜默了片刻,舉步慢慢的踱了過來,與她對視。
清文默想,這就是人人所說的‘秀色可餐’吧!連她都有些嫉妒了。
初秋的枯葉紛紛揚揚灑落,溫暖的夕陽照在他倆的身上,似将他們籠罩在薄薄的錦雲之中。此時的畫面猶如靜止一般,映入油畫,那樣的鮮明。
也許在塵封多年後,它會再次啓開這道名為‘記憶’的門,去探索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那是最美的年華,遇到了最美的人。無論何時都将是最好的時光。
世界上有許多不可預知的事情會發生,各個角落,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或喜或悲的故事,有些人偉大,有些人平凡,有些人正成功着,有些人正失落着。可是不管如何的情境,生活和時間都在一絲不茍的行進着,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有所停留,當你覺得厭煩的時候,也許在另一個角落,就有這麽一個人根本就沒時間來思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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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清文穿着黑色的褲子,毛絨上衣,外套淡紫色的大衣,目光淡淡的看着警局大門,經過昨天的休息,身體也恢複了體力,想着今日的事情,也就過來了。
只是她一向對警局沒什麽好感,因為看過太多的新聞,太多的無可奈何,總讓她對警察這份說起來很是威嚴的職業感到一絲絲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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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踏步進去,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身後,轉身看去車子有些熟悉。恍惚中,一個穿着黑色西裝,身材筆挺的人已然站在她的面前。
他總有種讓人難以移開雙目的魅力,俞英白一身純黑的西裝大衣,雙手插在口袋中靜靜的看着眼前幾乎陷入‘呆滞’的清文,在過往人群疑惑的眼神中時間慢慢過去。他就是不發一語,目光淡然而又幽深的看着她,面無表情。
似聽到一聲嘆息,清文看着他的眸子,眉宇間那股似笑非笑的意味,又是這樣該死的熟悉,一陣恍惚,四目相對,陽光咋暖,沒有了前些日子的冷意,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
“鐘卓清找我來的。”似看透了她的問題,冷淡疏離的說道。
清文面露疑色,只見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繞過她徑直向大門裏面走去。淡默了幾秒,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也随着進去了。
□□點的太陽已經很耀眼了,落地窗戶正對着旭日東升的方向,照得滿室明亮,與那日深夜坐在這裏的感覺有所不同,很是暖和。
只是整個空曠的會議室裏人明顯少了,除了清文與俞英白之外,還有的就是鐘卓清,坐在他身旁的是她不曾見過的人,臉上的皺紋與沉寂的眼眸,很顯然這人的閱歷頗豐,穿着一身警服,可惜的是,清文根本看不懂制服上的标志代表着什麽身份,只能判別出他的職位很高就是了。
俞英白自他坐在座位上時,就一直沒有說話,沉靜的雙眸只是看着金光下的風景,與往日他的儒雅之風有着天壤之別,帶了幾分深沉不明的感覺,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意味。清文自問識人也有幾分準度,可是對于俞英白這個人,她卻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實。不過,透過朱穎這件事情,她對于自己識人的能力早已經颠覆了。看來要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還有待歷練與提高了。
正思索間,鐘卓清開口了。
“俞先生,謝謝你能主動來找我們。”鐘卓清起身來到俞英白身旁友好的伸出手。
俞英白淡然地起身,陽光下,兩位在各界同樣優秀的男子靜立着,俞英白伸出修長白皙的右手與之相握,嘴角只是抹起一彎淡淡的笑意,笑意未達眼底,顯得疏離,卻如同光輝一般閃耀着他。
“不客氣。”低沉渾厚的聲音依然富有磁性。
清文顯得愈加疑惑,依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兩人的表情,瞬間又松開了手。複又坐下。
鐘卓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未曾坐下,很有禮貌的介紹身旁的人。原來這個看着很有滄桑閱歷之感的中年人的确大有來頭,是某局的局長。清文隐隐覺着,與她相關的案件很不簡單。
果然鐘卓清的表情很是凝重,他身旁的局長亦如是。
“清文,你對那日的影像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突然開口就問一旁發愣的清文。
擡首,淡淡地看着他們,就連一向淡漠的俞英白也是灼灼的看着自己,他們如此希翼期盼的眼神,可是,她的答案注定要讓他們失望。嘴角抹起一絲無奈,聳了聳肩,無言的搖了搖頭。
俞英白一閃而逝的失望,随後又低垂着頭,似漫不經心的樣子,比之剛才,臉色更加冷肅了許多。
鐘卓清身旁的局長嘆了口氣,随即說道:“這個案子的真相恐怕又遙遙無期了。”
“局長,如今相似的案件又出現了,這不就說明了此案還有追查的可能嗎?”清文倒是從沒見過這樣的鐘卓清,她見過他的豪爽,見過他的冷靜,見過他的冷幽默,就是沒有見過此刻眼眶瞪大,聲音拔高,帶着怒意的樣子。這個案子他似乎很看重。
“卓清,我知道你…,”欲言又止:“哎,這個案子上頭本就交代過。已經結案,不得再查。要不是看到這段視頻,我也不會過來。”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局長,這個案子又發生了不是嗎,那就證明,當年的兇手依然還在逍遙法外,怎麽能結案呢?”鐘卓清絲毫不避諱他是局長的身份,義憤填膺的說着:“更何況……。”
“夠了,鐘卓清。”局長拍桌而起,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說,:“這是上頭的決定,你我無權越界。”
兩人對視着,鐘卓清也不再說話,只是隐隐的憋着一股怒氣,看的清文一陣顫栗,莫要将自己憋出內傷才好。
莫名的空氣中有股燥熱的感覺,手心竟微微的出汗了,可是左邊燥熱右邊卻是寒冰吶,清文實在是覺得難受,俞英白似乎将這裏的人都當成了空氣一般,雙腿交疊,只顧低垂着頭,一副空無一物的樣子,而他的表情,清文是看不到,只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之氣無端的往外洩,還偏偏讓她給發覺。清文無奈的望着天花板,真是不幸的很。
過了許久,才有話打破了沉寂。
“卓清,你是我們警隊最出色的精英,也是你父親最驕傲的兒子。”重新拍了拍他的肩膀:“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事情而違背上頭的命令嗎,那你怎麽向你死去的父親交代。”
不管怎麽說,剛才的話雖然重了些,可是後面的話确是句句在理,清文聽他們的談話隐約的猜出了幾分事情,鐘卓清的父親也是一名警察,并且是一名出色的刑警,在十幾年前因為辦一場案件而失蹤,至于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警方依然幫他辦了個衣冠冢,宣告他的死亡。當年鐘卓清只有八歲。原來竟是這樣的原因,清文有些同情的看着鐘卓清,只是,眼神依舊淡淡的,沒什麽波瀾起伏。
局長說完也不再看他,往門外走去。
溫暖室內,關門的剎那帶起一股寒意。會議室內只剩下三人,只聽得鐘卓清捏緊拳頭發出骨頭嘎吱的聲音,清文心中一嘆,這樣的處境真是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當真累人的很。
不過那個影像只是給她帶來短暫的迷茫而已,不管如何,這個事情已經引起了她的興致,即便沒什麽興致,就單憑影像中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和那黑影人的一句話,她必然想要知道真相。因為人往往都是有好奇心的,哪怕到了最後真相再不堪也好。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沒什麽可以阻礙你的。”清文站在他的面前,淡淡的看着他極其平靜的說道:“即便我不能幫到你什麽,但是我會盡我所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不是有人說過嗎,人生匆匆數十載,要做的随性灑脫才對得起自己。不是嗎?”
“你既然是警隊的精英,就有常人所不能的優勢,這就足夠了。”
鐘卓清像是今日才認識清文一般,有些詫異的對上清文平靜如水的眸子,聽了這番話之後心也漸漸的沉靜下來,不再如剛才這般暴躁,她的目光倒有種鎮定人心的作用。思慮着此番話語,他知道如果這輩子不去弄清楚這件事情的話,這将是他心中永遠的疤痕,永遠也無法安心,既然如此何故不去做呢。
“我似乎看到了當年的沈清文。”兩人聞言一愣,紛紛看向坐在位置上,雙腿交疊的俞英白。眸子中閃爍着某種不明的光亮,正緊緊的将清文望着。
四目再次相對,兩人都是淡淡的摸樣,嘴角噙着笑意。
“鐘卓清,他來做什麽?”俞英白從頭到尾就先前說了一句話而已,随後就坐在那垂着頭,一派冷肅的面容,渾身透着寒冷,坐在他身旁都是一種煎熬。
鐘卓清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昨天夜裏接到了俞英白的電話,說是關于朱穎案件的一個重要線索要說,誰知道剛才那麽一鬧,火氣來了,就将什麽事情都忘了。哎,他的脾氣,比起眼前這兩位還真是及不上半分。
轉而看向俞英白,說:“俞先生,你昨夜說的那個重要線索是……?”
日頭越升越高,灑落在河面上金光淩淩,風吹動,似夜下星空中的無數星子,緩緩而動,偶爾有幾聲船只的鳴笛聲,蒼涼的響在空寂的上空。
俞英白站起身子,雙手依然插在口袋中,只是眼眸清淡的盯着清文,不知是對着誰說的。
“我就是weoson。”
不溫不冷,肅然而語,淡然如水,卻似一道驚雷落下,讓人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