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記憶如初
? 夜風雖冷,卻抵不過心裏的冷意。清文對上俞英白冷淡的目光,他不染纖塵的臉上,只有那淡漠,星眸瑩藍卻好似浩瀚銀河中的點點星子,幽暗而深沉,一瞬不瞬的将清文望着。清文亦是淡淡的看着他,薄唇輕抿,對上他的目光,心頭竟劃過一絲痛楚,剛才腦海中的畫面又再度清晰的如放電影般出現在她眼前。
“你知不知道,我面前閃過的是什麽畫面。”清文已經看清了腦海中的人,更加篤定,手指了指俞英白又指着自己:“你,我,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不斷的在我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現,這個理由不算嗎。”話說到最後竟有了幾分祈求的意味。
俞英白目光微閃,不過一瞬之間又恢複如常,淡淡的說道:“你就記起了這個?”
清文想了想确實如此,其餘的太多,只是太過模糊無法辨識,然而她的感覺就是如此的無理,重新收回視線,慢慢的靠近俞英白:“還不夠嗎?”單單記起這個她就花費了許多時間,再加之她腦子的痛楚,難道這一切在他的眼中還不夠嗎。
俞英白見她在一拳之隔時停住了腳步,主動走近了清文,他修長的身子一站,比清文高出了一個頭,然而他低垂着頭與她對視,淡淡的呼吸吐納讓清文很不适應,她強忍着擡首與他對視,只是俞英白的眼神太過淩厲。
“夠嗎?”俞英白雙手抓着清文的肩膀,将臉靠近與她平視:“我憑什麽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那是我的記憶,屬于我的。”
清文雙肩被他抓的生疼,看着他憤怒的雙眸,卻是半點掙紮也使不出來,心又開始隐隐作痛,不知怎麽的,他的臉就這樣與她腦海裏的人影慢慢的重合,将她浮現出來的畫面填滿,慢慢的,她的眼眶開始濕潤,手不由自主撫上他如玉般的臉頰,輕輕的摩挲着,很是愛憐,猶如久未見面的情人般。
窗外燈火暗浮,整座城市都掩蓋在白雪之中,到處都是凄凄冷冷的景象,湖水中也在深夜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雪,燈光下,盈盈流光竟能将岸邊的倒影映襯在冰上。
俞英白在她撫上臉頰的那一刻,身形一怔,看着她晶瑩的淚水落下,心頭痛生,将她眼角的淚水擦去,唇角漸漸附了上去,清文的第一感覺便是冰冷,就如他的眼神一樣,讓人身形顫抖,只是,漸漸的,她感到唇齒被撬開,一股溫熱讓她窒息,這次,她沒有反抗,而是将雙手環住了俞英白的脖子,吻變得越來越深,清文早已經不知不覺的陷了進去。
兩人的心都已經太久未曾有人駐足過了,本已經沒有起伏的心水在今夜開始漸漸浮動,只需要解開千千結中的一個,其餘的也将迎刃而解,只不過需要時間罷了。
寒夜,天空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的星子,只有寒雪自發的流光,将黑暗照亮。某處的寫字樓中,燈光也在一霎那滅了,所有都歸于平靜,只剩下那炙熱的感覺,彼此在這空寂的黑夜下,填補那一處無法填滿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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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風雪已停,陽光透過窗臺,将整間房屋照得通亮。
床上的俞英白睜開雙眸,陽光讓她有些不适應,緩緩起身,一摸身旁,是冷的,早已沒有清文的蹤影,俞英白掀開被子,只是那刺目的顏色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昨晚的一切不是夢,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夢,撫了撫眉心,嘴角一抹笑意湧上,只是那抹笑意不知摻雜了多少辛酸在其中。多少年了,他的心滿滿的都是她,而她對他究竟還有幾分愛意呢。
月頭了,事情也開始多起來了。
辦公室中,清文坐在電腦前正緊趕慢趕的做着報表,已經整整一天了,夕陽都到了天邊的西邊,正緩緩消散。清文按下了最後一個數字之後,總算是将頭從電腦前移開,起身倒了杯茶坐在了沙發上,慢慢飲之,累了一天,身體本就疲憊,又加之姨媽前來,眼皮更是沉重,喝了熱水之後,身體也就舒适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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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沙發裏,暖意來襲,便嗜睡了起來,好在那夜之後,不久姨媽就來了,不然,她還是頗有些擔心的。不過那日之後,她的記憶是越來越清晰了,然而,記憶越清晰,她越不想去見俞英白,至于是為什麽,她也不明白,只是心開始有了抵觸罷了。
原來他們曾經是戀人,早在大學新生的時候就認識了,只是那一面過于匆匆,未能及時留意。直到後來,元旦的晚會上,兩人才算是真正的結識。那時候的清文根本就是個榆木腦袋,也沒打算在大學談什麽戀愛,主要也是怕兩人相隔盛遠,到了畢業前夕,不得不哭得稀裏嘩啦地分手。這些事情也不是她道聽途說的,而是她親眼所見,學姐們畢業的時候,不是躲在無人的樓梯口哭泣就是在雨夜淋雨,她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她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若不是俞英白意氣風發的‘死纏爛打’,她這道鐵壁也許到了大學畢業也不可能會有什麽男朋友的吧。後來他與她有過太多甜蜜的時光,冬雪時節,兩人站在梅花樹下,看着雪白之下唯一一處盛景,倒真是有那一番無法言語的感覺。
梅花樹後,有一座房屋,房屋廊下,正煮着茶水,水霧汽袅袅升騰,真是安靜又舒适的生活,兩人圍坐在廊下,賞雪賞梅,幽幽暗香,即便是在寒冬,都不覺的冷,這樣的畫面就如古時隐居的世人一般,好不惬意。
只是清文始終想不明白,當初如此相愛的兩人竟會成為如今分隔多年的陌生人,就是因為記憶的缺失嗎,那為何在她記起來之後,又那樣不喜歡靠近他呢。
清文猛的從沙發裏坐起來,額頭上都是汗水,原來她又做夢了,看了看手表,才過去十分鐘而已,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沉了。
修傑文不知何時已經下班回家了,走過辦公桌時,他的電腦依舊亮着,清文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竟然走的那麽急,鼠标移動,眉宇微皺,目光盯住了電腦上的一則新聞,發生在S市,标題是,‘妙齡女子雨夜被殺’。清文盯着良久,不知怎的,将它點開,看着那一個個畫面,卻始終看不到正臉,吸引清文目光的是那個用血水寫着的英文字‘Angel’,她似乎見過這個,然而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腦中又開始渾濁。
“清文,你怎麽還沒走?”就在她思緒又陷入混亂的時候,門口有人喊她。一身紅色西裝的陸顧之站在門口,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清文趕緊将電腦關閉,将自己的電腦也關了,邊收拾着邊往外走,說:“你來的正好,我坐你的車回去。”
“不好意思了。”陸顧之幾步走到她面前,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嘴角神秘一笑說道:“我今晚有約,你還是自己回去吧。”說完跟清文拜拜就走了。
看他那一臉的春風樣,還有今日的打扮,不難猜出他的行為,望着他腳步輕快的樣子,清文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又看看時間,今天她只能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