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幸好有你!
? 雪雖已停,但夜風依舊寒冷,不過今夜多了輪彎月,照在雪上,徒徒增添了一層錦被,看上去溫熱了許多,只是,整條大街上到了夜間人就兩三個,着實有些清冷。
清文最近這段時間也是極少走夜路,周圍又是極靜,只聽得自己走路踩雪‘嘎吱’的聲響,清脆的很,在這樣寂靜又顯得冷清的夜裏,更加的突兀,即便是沒有任何東西,心裏都覺得沒來由害怕。心裏早就把陸顧之給罵了千遍萬遍了。
繁星落月,清風徐徐。
經過拱形橋下,橋邊的燈光未及通透,望去有些漆黑,根本看不到盡頭的路,因為路燈時常會壞,所以她也不知道這裏的燈是何時壞掉的。清文本想着也沒什麽,以前又不是沒走過,只是她目光盯着沒有盡頭的黑暗一角,心裏總是慌慌的。
然而時間過去了,她始終不敢擡一步前進,就在一旁靜默着,思來想起,她的心思也就多了起來,越想越煩,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眉宇皺起,片刻,搖了搖頭,清文還是決定走過去,不然再這麽耗着,怕是要天亮了去。
剛走了一半就聽到空曠的拱形橋下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清文停住腳步,細細的聽了聽,她的腳步已停,然而聲音依然未停,辨了辮聲位,那聲音是從她的前方而來,清文不禁倒退了幾步,目光緊緊的盯着漆黑的前方,那個聲音正慢慢的接近,越來越清晰,不過片刻,已經看到了他的鞋子,再然後便是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面容躲在帽子下看不清,只是他的身形她覺着有些熟悉。
“你是誰?”那人隐在半明半暗處,未在上前一步,就這麽靜立着。
風灌過洞來,清文一陣哆嗦,她的問話只迎來了呼呼的風聲,他并沒有回答。突然間腦子中一閃,她想到了那一天的清晨,也有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衣,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目光中的冷意與厭惡不言而喻,眼前人的身影跟當日清晨的人影重合,就是他。
“你是那天早上出現的那個人?”清文退到牆邊才總算是松了口氣,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只是她的心還是提着的。
那人在黑暗中走來走去,就是不走出那條線,江面的風吹來,帶起了陣陣笑聲,在拱橋中,響起了低壓深沉的笑聲,因為太過靜谧,周遭的一切猶如凍結了一般只剩下他的笑聲,聲聲刺耳。清文聽得難受,然而卻又無比的熟悉,與那錄像中電話中的笑聲一模一樣。
清文猛地擡首,目光微縮,強行壓下心中的驚訝,平穩了聲線道:“是你,先前的錄像是你寄的,電話是你打的?”
聲音依舊低沉,而且還帶起白森森的冷意,冷得刺骨,冷得直擊她的心間,然而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無端的頭疼。
“難為你還記得我。”只聽他來回踱步的聲音:“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我可是精心挑選的。”
清文一想到最後的禮物,心中便湧起了惡心,有些想吐,好不容易才忍住,只是冷冷的說道:“你到底在做什麽,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揪着我不放?”
那人聽了之後,從最初的低沉笑意變為肆無忌憚的大笑,而笑中似壓抑着痛苦,然後轉為憤怒,然而憤怒中又帶着冷笑,聲音也瞬間變得冰冷
“我揪着你不放,哈哈哈…。”聲音中帶着苦意:“要不是你,我會變成如今的我嗎?你奪走了我所有的一切,将我硬生生的送進監獄,我苦熬了八年,終于出來了,你說我會讓你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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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在聽到的那一刻,不覺一愣,明顯能感覺到那人對自己的恨意,只是她始終記不起自己到底做過些什麽,她忽然間很讨厭這樣的自己了,什麽事情都要別人告訴自己,而她自己卻總是很被動,一無所知,跟一個白癡又有什麽區別呢。她突然感到眼前有道黑影。脖子被瞬間掐住,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她往上看去,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了他那雙冰冷之極的雙眸,黝黑深邃,猶如死神降臨般讓人感到不寒而栗。清文不停的掙紮,使勁的去抓他的衣服,只是她的力氣在流逝,她的目光在模糊,變得越來越沒有焦距。她似乎見到了死神,似乎看到了黑暗,無邊無盡的黑暗,沒有希望。她的腦子竟然還清晰起來,閃過了她從小打大的見過的人,碰到過的事情。
突然間,一道刺眼的光亮閃過,照亮了黑暗,她的脖子也瞬間不疼了,清文重新得到了呼吸,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以為将會是冰冷的地板,沒想到竟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而且有股淡淡的清香,讓人聞着舒服,她安然的閉上眼,因為她知道,此刻她是安全的。
俞英白将清文抱入車內,他握着她冰冷的手,眸光緊緊的盯着清文熟睡的臉,臉上盡是肅然,他竟然有些後怕了,若不是剛才因為想找她談談的原因,他便不會走這條路,他就不會碰到剛才的事情,也就救不了她,若是救不了…,救不了…,俞英白不敢再想下去,他怕了,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他不願再等了。
将外套蓋在她身上,自己推開車門,站在江邊,風吹得呼呼而嘯,江邊的燈光灑落在湖面,波紋粼粼,而江對面,燈光照得通亮,風過,還能聞到陣陣香味,那本就是一條小吃街,熱氣騰騰,人來送往,好不熱鬧,真是一冷一熱,分化兩極。
俞英白的目光穿過江水,望向對岸,沒有絲毫的溫度,只有冷冷寒光,靜立片刻,俞英白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快速的按鍵之後放在耳邊。
清冷的聲音在江面環繞:“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好,過幾天我會聯系你。”
話語吹散在風中,天邊的彎月已經漸升漸高,星星也開始稀疏,俞英白再站了會兒之後,便進車中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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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依舊溫暖,照落滿室的溫暖,早晨,鳥兒叫着,清文睜開雙眼,吞了吞,喉嚨還是有些疼,想說話,發現發出的聲音很沙啞。看了看四周,房間的色調是灰黑白,看上去很幹淨,但是卻是一點生機的感覺都沒有,徒徒添了幾分淡漠寂冷。
想起昨夜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只是最後落在了溫暖的懷抱中,讓她安靜沉睡的人是誰呢。
伸展了身子,除了喉嚨,其他地方倒也沒什麽異樣,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來,清文的肚子一陣咕嚕,顯然是餓了,推開房門,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此處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她站在那兒,望着長長的走廊,有些,莫名的熟悉,這地方,她似乎來過。
眉頭皺了皺,低垂眼睑思慮了許多,漸漸地,眉宇才緩緩舒展,擡首望向遠方,目光複雜,難道是他嗎?她開始躊躇要不要走下去了,因為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便沒有與他單獨相處過,她竟然有些慌亂了。直到陳媽将她從思緒中喚出,她才慢悠悠的擡着步子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