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船

沈喬只會狗刨。

這會兒為了活命顧不得形象,揮舞着兩只手在水裏瞎撲騰。

莫淮安不急着救她,就這麽蹲在泳池邊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掙紮,氣得沈喬差點罵人。

她把手伸給對方:“拉我一把。”

“先把話說清楚。”

“說什麽?”

“你自己心裏清楚。”

沈喬都快沒力氣了。一不小心喝了口水,嗆得她直咳嗽。臉上眼淚鼻涕混合着池水流下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真想死過去算了。

莫淮安抓着她一只手,把她稍微提起一些。

他也不催,由着她咳嗽,還假裝好心問了一句:“好點了嗎?”

好個屁!

沈喬奮力劃了兩下總算抓到了池邊,想借對方的力上岸卻是不行。

“你再拉一把。”

“不成。”

“上去了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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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再上來。”

沈喬惱了,張嘴就來:“自己做的髒事幹嘛還問我,這麽耐不住趕緊把嚴曉婷娶回家得了。”

莫淮安一眯眼,伸手要把她推回水裏。沈喬急了死拽着不放,順便不顧形象大喊起來。

總算老天有眼,片刻後又有人過來沖她遞了只手。

沈喬沒看清那人是誰,只知道死命往上爬。什麽低胸超短小黑裙,這會兒在她看來就是累贅。

她像條死狗似的爬到岸上,累得癱在那裏直喘氣。

有人拿了條浴巾來給她裹上,沈喬虛弱地道了聲謝。

“別客氣姐,應該的。”

是嚴曉彤的聲音。沈喬一擡頭看到那張明媚的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莫淮安還站在一旁看好戲。沈喬心裏有氣,礙于嚴曉彤在場不便發作,掙紮着爬起來,光着腳丫子站那兒瑟瑟發抖。

鞋子在水裏,已經撈不上來了。衣服也全濕了,回頭她是不是得賠簡心一套?

這筆錢該叫莫淮安出才對。

嚴曉彤還很天真,站在池邊往下張望:“姐,你的鞋子在那兒,要不要我找人給你撈。哎,那什麽東西?”

沈喬徇聲回頭望去,水面上浮着兩坨肉粉色的東西,鼓鼓的很是飽滿。沈喬一下子就臉紅了。

那是簡心硬給她塞的隐形bra。

“穿這衣服得有點料才行,男人看了才會眼睛發直。”

她當時這麽說着,不等沈喬反對就自作主張給她塞了。

後來一看效果果然不錯,沈喬就想難怪這麽多女人哪怕疼死也要做豐胸手術呢。

莫淮安走過來,輕輕點了點她胸前的衣服。那地方空落落的,簡直可以塞下兩個零錢包。

他這一舉動充滿戲谑和諷刺,沈喬的臉就更紅了。

轉念一想也沒什麽,她平胸她自豪,她這破身材他以前不也用得挺高興。

只是當着嚴曉彤的面不好公然調情,沈喬側了側身子,用浴巾把自己裹起來。

嚴曉彤還在跟莫淮安撒嬌:“姐夫,你剛剛可不紳士啊,居然見死不救。”

“我正準備拉她上來,是你多此一舉。”

“有嗎?我怎麽覺得你是要把她推下去啊。”

“那是你的錯覺。”

嚴曉彤說不過她,聳聳肩沖沈喬道:“跟我回房換身衣服吧,要不該着涼了。”

沈喬急于擺脫莫淮安,對這提議舉雙手贊成。

一路尴尬的跟嚴曉彤回了房間,她才想起另一樁事情來:“你姐也住這兒?”

“沒有,她住隔壁那棟,她嫌我礙事。”

是怕妹妹在會妨礙她做某些事情嗎?

沈喬拿了嚴曉彤的睡衣進浴室洗澡,吹幹頭發出來時都快淩晨一點了。嚴曉彤熱情邀請她今晚同住:“別回去了,這麽晚天又黑,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島上什麽人都有,要小心點。”

沈喬頭一回見她時覺得她嚣張跋扈十分可恨,如今相處下來倒覺出她的幾分可愛來。

盛情難卻,兩人就擠在一張雙人床上睡。

嚴曉彤沒什麽睡意,一直拉着她興奮地聊天,聊的內容十句裏八句不離倪霈,談起他對自己的冷待,可憐巴巴的樣子和所有陷入情網的少女一樣。

“姐,你說我怎麽才能讓他愛上我呢?”

“這個我可不懂,但我知道這種事情強求不來,也不能太心急。”

“我也不想整天跟屁蟲似的粘着他,可我要不找他,他根本不會來找我。我就想多見見他。”

沈喬忍不住問出心中的好奇:“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他不是還打過你嘛。”

“就是因為他打我呀。”

敢情這姑娘是個受虐狂啊。

“唉,我身邊從沒有這樣的男生。他們要麽喜歡我的顏,要麽想巴結我們家,對我總是百依百順。我特煩那樣的男人。男人要有性格,就跟我姐夫似的,對我姐總是愛搭不理的,他越這樣我姐越喜歡他。倪霈也是,他是頭一個敢打我的男人,我爸都沒這麽打過我,所以他是真男人有血性,我就喜歡這樣的。”

黑影中,沈喬無力撫額。

要是哪天倪霈對她按三頓打,她就該知道從前那些男人是多麽可貴的。

年輕人啊,活得太天真了。

“其實也不光這個。還記得我跟他第一次見面嗎?就是那場車禍。我們兩個在街上鬥氣,他車技比我好,我沒避過那車他避過了。後來想想他那樣子真帥。”

“這種事以後別做了。”

“不會了,再不敢了。我爸說了,再出事兒就把我送國外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吃苦,我可不要。對了姐,你是不是跟那個車主認識?‘“嗯。”

“聽說車上有個小女孩,她現在怎麽樣了?”

“身體沒什麽了,就是臉上留了道疤。”

嚴曉彤輕輕嘆息一聲:“是我不好,一時沖動害了她。我花錢送她去整容吧,一定把那疤給整掉。”

“不用了,莫淮安已經給錢了。”

“那我能幫她點什麽呢。姐,她多大了?”

“快七歲了。”

想想時間過得真快,輕輕受傷的時候才五歲,一轉眼的功夫都念小學了。聽徐芸芳的意思準備今年暑假送孩子去做修複手術,要不在學校裏總會成為同學們議論的對象。

“七歲。這麽說起來都念書了。對了姐,她念什麽學校,要不要我用點關系,把她送進最好的小學?”

嚴家書香世家,在這個城市的教育領域人脈非常廣。

這話倒是提醒了沈喬:“你有沒有辦法把她從實驗一小的分校區調到本部去?”

這是徐芸芳最大的心事兒。她當初買房的時候開發商說得好好的,能念實驗一小的本部。結果到報名的時候才知道只能去分校區。

分校區是新成立的,師資肯定比不上本部。更何況本部離她家還近。那套房子讓她債臺高築幾乎傾盡所有,結果卻不甚令人滿意。

嚴曉彤立馬拍胸脯保證:“這有什麽難的,實驗一小是我老巢,我明天就打電話讓人辦。你跟那孩子說,以後在學校有誰敢欺負她就提我的名字,我親自罩着她。”

“那我先替她謝謝你了。”

“不用,姐,你回頭在倪霈面前說點我的好話就行。這事兒也能說給他聽,顯得我這人多仗義啊。”

沈喬無語,又有點羨慕她對愛情的熱情和執着。

她怎麽就做不到這樣呢?無論怎麽努力,似乎都沒辦法全身心投入地去喜歡康澤。

是因為跟莫淮安在一起的兩年,耗盡了她對愛情的渴望和憧憬嗎?

第二天一早,沈喬回了自己的別墅。

一進門就被林憶拉進房審問。

沈喬借口喝多了留在那邊睡,把其中的細節掩飾了過去。

林憶揪不出她的錯處只能作罷。

“行了,那你趕緊夫去吧。”

“去哪兒?”

“碼頭啊,康澤在那邊等你,讓你上他的船。我可真羨慕你,找了個這麽有錢的男朋友。”

說完不由分說就把沈喬推出門去。

可憐沈喬什麽也沒拿,穿了一件白色無袖短裙,頂着烈日走到碼頭邊。

那裏一溜排開全是私人游艇,大大小小都有。

按林憶的說法,康澤一早就來了,因打不通沈喬的手機就托林憶傳話,讓她來碼頭邊找他的船。他會在船舷處系一條紅色的帶子。

林憶轉述的時候極為興奮:“肯定有驚喜給你,不會是要求婚吧?”

沈喬心裏直打鼓,猶豫着要不要上船。

賊船上一旦上去,想下來可就難了。

她慢悠悠的走在浮橋上,琢磨着要不要找個理由推了這次見面。一擡頭卻看見某艘游艇上,沈重業的臉一閃而過。

他怎麽也來了?

仔細一看,他還摟着個人女人,但那女人不是謝玉仙。年輕、漂亮,最多二十歲,可能還未成年。穿着極其暴露,除了三點外幾乎沒有布料遮着。

沈喬一看心裏犯惡心,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正想着沈重業突然一轉頭,沈喬趕緊往旁邊躲,生怕叫對方看到自己。

眼前一抹紅色飄過,身邊那條船上正系了條紅帶子,風一吹四處亂飛。

沈喬來不及多想,一腳踏上了那船。

還沒等她站穩,那船突然就開了。她重心不穩晃了幾下,跌跌撞撞摔進了船艙裏,疼得她直呲牙。

船艙裏沒人,玻璃後的駕駛室裏站着個男人,正在那兒專心開船。

沈喬仔細一看那背影,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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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怔愣的當口,船已經開出去幾十米。

鹹腥的海水撲面而來,沈喬這才清醒過來。

拖着摔疼的身體好容易挪到駕駛艙,沈喬望着莫淮安的後腦勺苦笑:“莫先生。”

莫淮安回頭看她一眼,顯然也有點意外。

“你怎麽上來的?”

“上錯船了。”

“那你本來要上誰的,康澤的?”

沈喬不說話,表情已說明一切。

莫淮安不由冷笑。

“真不知道該不該信你的話。按說康澤條件也不錯,你就收了他算了,何必又總是來我面前瞎晃悠。”

“我真不是故意的。”

都怪沈重業,害她心急上了賊船。

“你是不是覺得上了我這賊船,還是委屈你了。”

沈喬趕緊搖頭,又讨好地求對方:“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能不能請你調頭送我回去?”

莫淮安的船開得很快,兩人說話間又是開出去百來米。眼看離岸邊越來越遠,沈喬覺得以自己的游泳技術,是怎麽也不可能游回去的。

沒想到莫淮安拒絕得很幹脆:“不行。”

“為什麽?”

“不為什麽。”

“您就行行好。”

莫淮安扭頭看她一眼,清涼的裙子被海風吹得直飄,沈喬單薄的身體看起來就跟當年一樣。

她怎麽還是一副學生妹的模樣。

“你要脫光了跳個舞,我就回去。”

這根本是趁火打劫啊。

沈喬很有骨氣的一口回絕。

“那好,那你就乖乖待艙裏,一會兒吃飯分你一口。”

“莫先生……”

“別廢話,害我分神回頭翻船,我沒空救你。”

沈喬覺得這人基本就是油鹽不進,也就懶得跟他浪費口水了。

轉身正準備走,又想起一事兒:“我沒帶手機,能不能借你的用?”

“勸你不要這時候給康澤打電話。他聽說你上了我的船,一定很不高興。”

“那我怎麽辦?”

“回頭見面就說被外星人擄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扯淡哪。沈喬沖他的背影豎了個中指,憤憤然進了船艙。

她也不跟對方客氣,自顧自找東西吃。

餓了一個早上,她幾乎水米未進。船艙裏有冰箱,拉開一看東西不少。沈喬利用現有的材料拌了個色拉,烤了兩片面包,塗上厚厚的蜂蜜,一股腦兒全吃了下去。

莫淮安進來的時候,沈喬正在收拾最後的一點色拉,色拉醬糊了一點在唇邊,她卻渾然未覺。

“還真不客氣。”

“餓壞了,你又不肯返航,我只能自己動手。”

“不經允許私自上我的船,還好意思跟我抗議。”

沈喬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繼續吃自己的。吃完了才問他:“你要來點什麽嗎?”

“還有什麽剩下的。”

肯定的語氣透着濃濃的不滿。

“有面包,我給你烤兩片。不過只有蜂蜜塗,你怎麽不準備點巧克力醬,那個多好吃。”

“太甜,女人吃的玩意兒。”

沈喬吐吐舌頭,拿了碗到池邊洗幹淨。

想想還是給他烤了兩片面包,擱碟子裏送他面前讨好。

他是船主人,為了生存,她得識時務。

莫淮安總算給點面子,三兩下吃光東西,又喝了杯水,重新返回駕駛艙。

沈喬跟了過去:“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不是我們,是我。”

“那您要去哪兒?”

“跟你沒關系。”

“別這樣,好歹坐一條船,透露一下吧。”

“出海找個地方,把你扔下去,耳根子可以清靜點兒。”

沈喬沖他的背影打了一拳,豈料對方突然回頭,吓得她趕緊收手。

莫淮安瞪她一眼,把她瞪回了船艙。

接下來的行程頗有些無聊。剛開始還能看海,可海看多了就膩了。沈喬趴在窗口吹海風,吹到後來只覺得頭疼。

她趕緊關了窗戶找熱水喝,但喉嚨已然有些疼痛,腦袋也發暈。

想想莫淮安那個人,搖尾豈憐是沒有用的,還不如自己想辦法自救。

沈喬轉身進了裏間,發現是間卧室有床,就和衣睡了上去,拉過被子蓋住腦袋,悶頭悶腦睡起覺來。

船在海裏不住地晃悠,起了很好的催眠作用,本就睡眠不足的沈喬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等到醒來的時候屋子裏一片漆黑,沈喬起先沒反應過來。

她以為自己還在嚴曉彤的床上。

下床摸黑走到門邊,拉開一看外頭天色一片昏暗,船艙裏空無一人,那種晃晃悠悠的感覺小了很多,似乎在海上停了下來。

這樣的情景叫沈喬害怕,她開始叫莫淮安的名字。

叫了半天對方才探頭進來:“醒了?”

“嗯,幾點了,我睡了這麽久?”

“不清楚幾點,你可以繼續睡。”

沈喬當然不會,走出房間的時候連打三個噴嚏。

她是真的感冒了。

“我們現在在哪兒?”

“一個無人的荒島上。”

“什麽,我們上岸了?”

“本來得明天一早能到,船壞了擱淺在沙灘上。對了,外頭在下雨。”

一切聽起來都十分糟糕。

沈喬經提醒才聽到外頭狂風暴雨的聲音。她走到窗邊一看,大風大浪近在眼前,轉眼就要将小船吞沒似的。

說不害怕是假的。

“這可怎麽辦,能不能找人求援?”

“這個時間誰會來救我們,還是這樣的天氣。明早再說。”

“可是……”

“什麽?”

“我害怕。我們會不會被浪卷進海裏去?”

“不好說,回頭一口被魚吞了,你也別怪我。”

“莫淮安,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确實有這種可能。”

沈喬特別想哭。好好的旅行怎麽搞成這樣。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待在船上等到天亮。二跟我下船往島上走。”

“上島幹什麽,有住的地方嗎?”

“荒島,條件肯定艱苦,但至少能保命。你選哪一條?”

“我、我跟着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莫淮安沖她一伸手:“那就走吧。”

沈喬穿了單薄的衣服,腳上一雙沙灘鞋,在大風大雨的夜裏艱難地邁着步。沙地的路十分不好走,被水一泡更是泥濘濕滑,要不是莫淮安拉着,她好幾次都要摔倒。

莫淮安從船上拿了把傘,可那東西在這種鬼天氣下純粹是個擺設。到後來他也沒了耐心,把傘一扔冒雨前行。

沈喬從來沒有這麽累過,因為累她甚至忘了害怕,一心只想快點找到遮蔽的地方。

想起這是個荒島,她忍不住問:“我們今晚不會睡山洞吧?”

“你以為這附近有洞。”

沈喬突然想起一句話:天要絕我。

頭頂一道閃電應時劈下,吓得她腿一軟直往莫淮安懷裏鑽。對方發揮紳士風度抱住她,兩個人繼續往前。

這一抱就抱到了目的地。

當他們停在一間小木屋前,沈喬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跟山洞相比,這木屋實在太好了。

推門進去後沈喬依舊攥着莫淮安的衣服不放,直到對方出聲提醒:“能稍微放一下嗎?”

她讪讪收回手,想笑又覺得多餘。

一片漆黑笑給誰看。

正想着屋子裏亮了起來,莫淮安拿着應急燈站在那裏,把整間屋子照了一遍。

十分簡陋的木屋,沒有床也沒有椅子,好在還算幹淨。

沈喬凍得不住發抖,噴嚏一個接一個。

莫淮安找出兩條毛毯,分一條給她,又示意她:“把衣服脫了。”

“不行。”

“矯情什麽,不是沒見過。穿着濕衣服睡一晚,半夜就去見閻王。”

話有點道理,沈喬不情不願地挪到角落裏,拿毯子裹着自己脫衣服。她就一條裙子,一下子就脫沒了。

剩下一條內褲說什麽也不肯脫了。

再看莫淮安比她爽快,三兩下t恤沙灘褲脫個精光,穿了條平角褲在小屋裏來回走,刺得沈喬眼睛疼。

她默默把頭轉身一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莫淮安找到包壓縮餅幹遞給沈喬,對方卻搖搖頭。

“吃,不想死就吃。你以為明天早上一定有人來救咱們?”

沈喬沒辦法,忍着眼淚把塊難吃的餅幹咽了下去。吃完後問:“有水嗎?”

莫淮安從靠牆的櫃子下找到瓶水遞給她:“少喝點,起夜不方便。你也不想到門口解決生理需求。”

沈喬無力點頭,擰瓶蓋的時候使不上勁兒,只覺得手沉得要命。

正在那兒較勁,莫淮安把瓶子搶過去給她擰開,又遞回她手裏,順手摸她額頭:“有點燙,趕緊躺下睡一覺。”

沈喬睡了一下午這會兒一點不困,可人難受得要命,又是咳嗽又是噴嚏的,喉嚨腦袋都疼,四肢也是酸痛無比,只能蜷縮着躺下來。

想想今天一天的遭遇,她眼眶發酸,轉個身背對莫淮安。

對方悉悉嗦嗦又忙活一陣,突然安靜下來,片刻後又開口:“不用擔心,明天一定有人來救咱們。”

“哦。”

沈喬的聲音有點發悶。

“所以你今晚一定要撐過去。如果撐不過去,我也沒辦法。

明明是鼓勵的話,還非說得這麽無情,沈喬也是服了這個男人了。

他這輩子是不是就沒跟誰低過頭啊。

燈光突然滅了,沈喬豎起耳朵聽,發現莫淮安也躺下了,一顆心突然提了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全都光着身子,黑燈瞎火電閃雷鳴的夜晚,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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