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痛快

折騰了半天,沈喬還是摁鈴找了護士。

美女護士手腳麻利,微紅着臉給莫淮安處理了傷口,還幾次建議他去醫務室做進一步治療,都被莫淮安雲淡風輕地給推了。

沈喬就在邊上看,發現莫淮安這人挺有意思。他跟別人反着來,越陌生的人他越客氣,即便那個護士有點煩人,他自始至終沒發過脾氣。

反觀對着熟人,說擺臉色就擺臉色,有時候說話還挺刻薄。

沈喬想想以前他對自己的态度,再對比一下現在,發現自己可能已經被他列為熟人範圍了。

當莫淮安的熟人一點兒都不輕松。

霸道總裁脾氣大,沈喬面對他日子不好過。

好在莫淮安還有點人性,沒太為難她,處理完傷口就走了。

走的時候背影格外潇灑,沈喬不自覺就多看了兩眼。

看完覺得不妥,趕緊收回目光。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踏實,第二天才想起來找倪霈問情況:“聽說那個漢強被抓了,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警方辦事效率很高啊。”

倪霈就在那裏哼哼幾聲不搭放。

他姐哪裏知道,為了找這個漢強,他跟他莫哥費了多大的功夫。

當然,找人主要是莫淮安出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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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很賣力,無奈制度擺在那裏,很多出格的事情不方便做。莫淮安沒這顧忌,三兩個電話一打自然有人出錢又出力,找一個如漢強一樣的小混混只是時間問題。

傍晚時分人就拎到了他們面前。倪霈這才發現莫淮安有人有點陰,他居然不立馬把人扭送派出所,而是往沙發裏悠閑地一靠,沖他努了努嘴。

倪霈一時沒反應過來。

莫淮安話說得特別直接:“揍人會嗎,不用我教你吧。”

這還真不用。

倪霈從小就是打架高手,連嚴曉彤都敢打,更何況這個吳漢強。

只是他還有些顧慮:“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你敢打我就敢兜着,你要不敢就算了。”

年輕人受不得激,倪霈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朝對方招呼過去。一開始是打身上,人肉沙包似的,把心裏的怒火盡情發洩了一番。

聽着對方的慘叫他覺得格外解恨,過後還忍不住問莫淮安:“哥,我不會是變态吧?”

莫淮安輕蔑看他一眼:“就這點出息。”

身上打久了不過瘾,他又開始沖對方的臉下手。腦子還想到中學語文課本裏魯智深怒打蔣門神的片段,真想把那渾蛋打成個油鹽鋪子。

到最後直把人打得有氣進沒氣出的,心裏這口了惡氣才算是出了。

倪霈累得癱倒在地,莫淮安走過來居高臨下看他:“痛快嗎?”

“太痛快了。”

“痛快了就閉緊嘴巴,別跟你姐胡說八道。”

倪霈不大明白:“為什麽?”

“別問,再問就叫你不痛快。”

倪霈縮縮脖子,再不敢多言。

角落裏被打得不成樣子的那個男人蜷縮在那裏,已經說不出話來。

後來他被“熱心群衆”送進了警察局,再後來聽說他在裏面胡言亂語,說被沈喬的弟弟和男人打了,但沒人信他的話。

窮兇極惡的傷人犯為了減輕罪行胡亂攀咬是常有的事兒,一般沒人理。

倪霈起先擔心,過了一夜發現沒什麽事兒也就放心了。

只是聽沈喬這麽說,又替莫淮安覺得不值。

這人怎麽這麽奇怪,明明挺喜歡他姐的,為什麽做了好事不留名呢?

白白便宜了那個康澤!

因為總能在醫院撞見康澤,倪霈都不想再去看姐姐。偶爾去也挑上班時間簡志恒不用車的時候恍恍拐一趟,盡量不碰到姓康的。

沈喬覺得很奇怪:“康澤哪裏惹到你了?”

還真沒有。倪霈自己也說不上來。人跟人也得講個緣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還覺得奇怪咧,他哪裏好了,你放着莫董不要要他?”

這下輪到沈喬苦笑了。小屁孩哪裏懂感情的事情,有些人她要不起。更何況光她要有什麽用,也得對方要她才行。

沈喬不想再談此事,哼哈了兩句敷衍了過去。

過了幾天徐芸芳來醫院瞧她的時候,帶來了一個消息。

“小美被關進去了,不知怎麽回事兒,是她新做的那家店的店主報的警,說她手腳不幹淨偷店裏的錢。警察又找到我這裏取證,我想想有點生氣,就把從前店裏失竊的事兒一并說了。我看她這回麻煩可不小。”

“她怎麽還這樣?”

“估計是為那個男人呗。自打她交了那個男朋友就徹底學壞了,貪慕虛榮熱愛享受,工作早就丢一邊了。我從前要不是看在她跟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早就炒了她。沒想到最後這個惡人讓你當了,還害你受這麽重的傷。”

這事聽起來合理,但沈喬總覺得有點問題。

說不上來怪怪的,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地她有點不敢相信。

還當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她又跟徐芸芳繼續打聽,可說來說去也就那麽點事兒,再翻不出浪花來。沈喬找不到此事人為的痕跡,只能就此作罷。

在醫院待在半個月左右,沈喬順利出院。只是要定期回來做康複訓練。

關于能不能恢複到從前的狀态,沒一個醫生敢打保票。倒是倪霈十分自信,拍胸脯保證:“姐你放心,你的手肯定會好。”

沈喬一開始不理他,可架不住他跟只蒼蠅似的天天在耳邊嗡嗡,也就只能勉強應付他兩句。

出院後她繼續回店裏工作,只是暫時無法畫稿。

這些天她淨打電話給客戶賠不是了。即便這樣還是跑了幾筆單子,小小損失了一票。

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天沈喬放假在家休息,突然接到徐芸芳的電話。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十分慌張,語無倫次說了一堆。

沈喬聽得費勁:“你是說,輕輕不見了?”

“是,早上阿姨送她去上學,明明送到門口的。可老師剛剛打電話來說孩子沒去學校。沈喬,她有來找過你嗎?”

沈喬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輕輕會來找她?

“這孩子最近心思有點重,總說你受傷是她的錯,還怪我不去接她。我以為安慰兩句就會沒事的,誰想到……”

誰也不會想到,一個七歲的小姑娘能把這責任攬自己身上,最後還搞到離家出走。

沈喬一聽也急了,挂了電話就給倪霈打。

她手不方便開車,可倪霈也正忙。不過他寬慰沈喬:“沒事兒,一會兒就有車來家裏接,你等着。”

說完電話就挂,沈喬心急火燎在家裏等了十幾分鐘,還真等來了車。

車是嚴曉彤開來的,她一邊給沈喬開門一邊道:“姐你放心,我家司機車技可好,你別怕。”

沈喬滿腹疑慮,倪霈怎麽把嚴曉彤招來了,他不是最讨厭她的嘛。

情況緊急她也顧不得多問,匆匆上了車。

兩個人跟沒頭蒼蠅似的滿世界亂找。

從學校到家附近的公園,再到輕輕平時愛去的地方,甚至人多的商場都跑了一圈,始終沒有孩子的蹤影。

到了黃昏時分,沈喬有點急了。

嚴曉彤更是沉不住氣,幾次說要找莫淮安都叫沈喬攔住了。

潛意識裏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她已經和康澤在一起,就不該跟莫淮安牽扯不清。

可康澤一下午都在開會,電話根本打不通。

就在她給康澤打電話的時候,那邊嚴曉彤已是按捺不住,直接給莫淮安去了電話。

打完後回來跟沈喬邀功:“姐,我厲害吧,我姐夫說了人他去找。你放心他是找人高手,上次傷了你手那個渾蛋不就是他找着的嘛,一個小女孩肯定跑不掉。”

“你說什麽?”

嚴曉彤自知失言趕緊捂嘴,可是已經遲了,只能嘻皮笑臉轉移話題:“我姐夫說了,人可以找,要你過去一趟。”

“去哪兒?”

“去他那兒。說有個飯局想讓你參加。”

看出沈喬的猶豫,嚴曉彤又加一句:“你可別不識貨,我姐夫認識的全是大人物,去了對你沒壞處。”

沈喬有點動心,莫淮安的資源可遇不可求。

她說服自己是為了輕輕,調整心态去赴約。

就像嚴曉彤說的那樣,跟莫淮安吃飯的全是些非富即貴的人物。很多人沈喬聽過名頭,卻從沒見過真人。

和這樣一幫人吃飯,沈喬如履薄冰。整頓飯她話都不多,安靜地坐在那裏當隐身人。剛開始莫淮安還扔幾個話頭給她,眼見沈喬接不好,索性也不理她。

沈喬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東西,聽着這幫人高談闊論。

莫淮安平時那麽高冷的一個人,談起生意來卻十分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推杯換盞十分放得開。

和他一比,沈喬稚嫩得能掐出水來。

她深深覺得自己不該來這裏。

一頓飯吃到十點多才停,期間談成了幾筆生意,沈喬心算了一下至少值得二十多個億。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跟莫淮安之間有着多大的鴻溝,那是窮盡一生也跨不過去的。

回去的路上她坐車裏,情緒有點低落。

莫淮安不客氣地說:“你今晚狀态不佳。”

随後又補了一句:“沈喬,你要總這樣,以後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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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心裏沒來由升起一股無名火。

“我只想做生意,沒考慮陪酒陪笑。”

莫淮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沈喬身上一冷,後悔話說快了。

她就想要補救:“這種事情我不太擅長,你從前也知道。”

“你今年多大?”

對方話鋒一轉,叫沈喬一愣:“快二十五了。”

“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不到二十,連法定結婚年齡都不到。現在你二十過半,沈喬,你不是小姑娘了,也不是在學校。你現在在社會上混,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你以後怎麽生存?”

“不做這些就沒辦法賺錢嗎?”

“這些只是最基本的。陪人吃個飯敬個酒,說兩句場面話。很難嗎?比你當年低三下氣來求我好多了吧。”

這是沈喬心裏最大的刺,她有些窩火:“當年是人命關天沒辦法,現在情況不一樣。”

“未雨綢缪。你現在是沒事兒,指不定哪天出了事兒就要找人幫忙。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順風順水。現在不謀劃,等出了事再去求人,別人理你麽。”

語氣有微微的嘲諷,沈喬臉上一紅。

話是這麽個理兒,可她轉不過這彎來。

那些人的嘴臉太惡心,她看不慣。說到底還是賣相不行,要都跟莫淮安一樣長相出衆舉止合宜,她也不會這麽排斥。

“沈喬,機會就在你面前,我給你鋪了路,以後怎麽走要靠你自己。你想一輩子靠着我嗎?那你不如靠着康澤更現實一點。”

正說着,沈喬電話響了,還真是康澤打來的。

當着莫淮安的面不方便細說,她匆匆應付兩句就挂了電話。

一擡頭看見莫淮安的眼神不由一愣。

那是毫不掩飾的不屑,沈喬就想他這是在嘲諷自己嗎?

“忙完了,這會兒想起你來了?”

“他開了一下午的會。”

“看來他也靠不住。那你只能靠自己了。你不能總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狽,平時不經營出事了才着急,那是沒腦子的人幹的事兒。你要這麽蠢,神仙也救不了你。”

“對不起,剛才是我話說得急了。”

“沒事兒。我知道你的心思,心高氣傲瞧不上那些人。你放心,我也瞧不上,跟你一樣想法的人不少。可他們懂得隐藏。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系,今天他們賣你面子給你個機會互相利用,好過往後你求上門去人家連見都不見你一面。這裏面的利害關系,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車子平緩地開在人煙稀少的路上,停在某個紅綠燈前時莫淮安的話說完了,于是開始閉目養神。

沈喬就乖乖坐那裏不說話,仔細消化他的話。

莫淮安說的都是大白話,道理誰都懂,但不是誰都能拉下這張臉豁出去幹某些事情。

以前她覺得莫淮安高高在上,現在才發現他也是能屈能伸。

海鴻集團能做到這麽大,靠的肯定不是他那張皮相。

紅燈過後車子繼續往前開,安靜的車廂裏突然響起一串手機鈴聲。

莫淮安微眯着眼摸出手機,從頭到尾只“嗯”了幾聲。

然後他沖沈喬道:“孩子找到了。”

“真的,在哪兒?”

莫淮安沒好氣掃她一眼。

沈喬趕緊陪笑:“不好意思,你這會兒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她?”

“放心,我的人吃不了她。”

話是這麽說,還是當場就叫司機調頭,往反方向開去。

等找到輕輕的時候已是半夜十二點。

小姑娘很有警惕性,竟是一直撐着不睡,一直到沈喬進屋才跳起來沖她奔過去。

沈喬一把将她摟住,眼睛有點發酸。

幸虧被莫淮安的人找到了,要不然指不定出什麽大亂子。

沈喬就問她都去了哪兒:“……也不怕被人拐跑。”

“不會的,我專挑大商場去,也不跟陌生人說話,他們不敢明搶。”

“那晚上呢?”

“我在麥當勞待着,本來想在裏面睡一覺的。”

沈喬真拿這孩子沒辦法。小小年紀想法頗多,膽子比成年人更大。

“以後不許再這樣,聽到沒有?”

見沈喬唬下臉來,輕輕也有點害怕,趕緊小聲答應。

随即又去拉沈喬的右手:“喬阿姨,你的手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不疼了。”

“可媽媽說你還不能工作。”

“過一陣就會好的。”

“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累贅。因為我媽媽不能再結婚,談個戀愛也不方面。你又因為我受了傷。喬阿姨,你說當年我媽沒生我多好啊。”

沈喬一把捂住孩子嘴巴:“別亂說,這話別叫你媽聽見,會傷心的。阿姨受傷跟你沒關系,那人本來就是沖着我來的,逃也逃不掉。”

輕輕還不大聽得明白,眼淚又掉個不停,整個臉花得一塌糊塗。

沈喬找了紙巾給她擦臉,又問她困不困。結果孩子的肚子叫了起來。

“喬阿姨,我餓了。”

“沒吃東西?”

莫淮安看一眼照顧輕輕的中年婦女。

“孩子不肯吃,可能是不認識我們,以為我們要拐帶她。”

沈喬趕緊領輕輕上餐桌,先拿了兩個面包給她,又去給她熱飯菜。

輕輕也是餓狠了,狼吞虎咽吃了不少東西,到最後都吃撐了。

莫淮安遞了杯水給她,她順手拿了沖對方笑笑,一臉兒不怵他。

沈喬就覺得奇怪了,莫淮安那麽臭的一張臉,輕輕居然不怕。她是不是還不懂可怕這個詞的真正含義啊。

飯剛吃完簡志恒帶着徐芸芳匆匆趕到。

屋子裏氣氛頓時尴尬起來。

閑雜人等退了出去,只剩幾個當事人。沈喬不方便說什麽,站在角落裏看着。

徐芸芳眼眶紅紅的,顯然哭過了。一過來就摟着輕輕不放。

可輕輕有點叛逆,竟是不要她抱,掙紮着跑了出來。眼見沈喬離得遠,居然直接鑽莫淮安懷裏了。

所以人皆是一怔。

沈喬心跳都快停了,本以為莫淮安這麽讨厭孩子肯定要把輕輕推開,沒想到他竟順手一摟,摟住了對方的肩膀。

簡志恒就有些尴尬。

他沖輕輕笑笑,彎腰同她說話,語氣裏帶了幾分讨好。

輕輕卻不理他,帶着深深的敵意和戒備,連徐芸芳都疏遠了許多。

家務事最難理,更何況還牽涉個孩子。

幾個成年人客套了幾句,徐芸芳最終還是帶着孩子走了。

走的時候輕輕老回頭看沈喬,有點舍不得的樣子。沈喬突然就想到了那次莫須有的懷孕事件。要真懷上了,生出來的孩子将來是不是也跟輕輕一樣?

莫淮安過來拍她一下,示意她走人。

到了車上莫淮安問她:“剛剛想什麽?”

“沒什麽,就覺得你可能不像我想的那樣。”

“我什麽樣?”

“我一直以為你挺讨厭孩子的,沒想到你對輕輕……”

“我确實讨厭小孩子。”

“可你今天在孩子面前表現不錯啊。”

“讨厭不一定要表現在臉上。”

沈喬無語,覺得若真那樣城府也太深了。

想了想忍不住問:“那你是不是也讨厭我?”

“是,讨厭到要拿錢包裝你培養你,等你哪天翅膀硬了再把你一腳踹開。”

“怎麽會呢。”

“怎麽不會,我這人不是有病嘛。”

莫淮安的冷幽默沈喬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她恨不得說有病的是她才好。

這之後誰也沒說話,一路安靜到了沈喬家樓下。

莫淮安看着她上樓才叫司機把車開走,沈喬進屋開了燈,從窗口望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對方的車屁股。

她站在那裏看得有點出神,半天才回過神來。

這之後沈喬就沒怎麽見過莫淮安。

她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養好她那右手。康複訓練一直堅持做,但效果并不明顯。

手裏總是沒力,別說提重物,就是握筆都有困難。握得時間一長就不行,線條也畫不穩,設計出來的東西歪七扭八,沒一張能入眼。

沈喬有些沮喪,把畫廢的稿子揉成一團團扔進垃圾桶裏,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發愣。

別人都不催她,可她自己急得不行。

她好不容易有了站起來的機會,再不想回去看謝玉仙和倪霏那兩張醜惡的嘴臉。還有沈重業,當初毅然拒絕了他的“橄榄枝”,現在要混不出個名堂來,以後怎麽收場?

可越急似乎越畫不好。

這邊手沒好積攢的單子沒法兒做,那邊劉沁卻樂颠颠地給她帶來了好消息。

“這次你受傷我真是過意不去,明天我爸請客吃飯,你一定要來。”

劉沁的父親?沈喬在腦海裏仔細搜尋,隐約記得那天莫淮安的飯局上似乎有這麽個人。

當時他有介紹,但她沒全記住。

她爸叫什麽來着?

“叔叔太客氣了,不用了。”

“你別推,就是請的你,沒有外人。我爸最寶貝我,你給我做的婚紗漂亮,他比我還高興。他說有生意要介紹給你,你可別有錢不賺哦。”

這讓沈喬又喜又憂。

別人做生意只愁沒客戶,她現在是客戶找上門自己卻應付不了。

即便如此,去還是要去的。

莫淮安的“教育”還在耳邊繞着,她唯有打扮得體前去赴約。

這次劉家介紹的人物很有些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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